第97章 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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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月少有三日,像个木桩似的杵在那。

    他来,我烦他。他不来,我又想。

    他若还要我,就该早早接我回去。不想要了,也该弃了我,别再来找我,也叫我断了念想。

    偏偏这样,我接客,他无动于衷。我受欺负,他也视而不见。

    这样下去,他没疯,迟早把我逼疯了。

    我已经想好了,下月初我就走,还回我的苏州,再不想他了。”

    李眉妩跟姚牧毫无交情,但因爱着冯初,冯初跟姚牧二人很像,突然揣度出了姚牧的很多心思。

    冯初昔日不肯跟皇上要了她,大概和今日姚牧的心境相似。觉得自己是个太监,不想也不配、让一女子陪自己这般耗着。

    冯初不想害了妩,姚牧喜欢朵梨,却不开口让她回去,又舍不得走,便常来这里看她。

    “姑娘再等等,总得给姚牧一点跟自己和解的时间。

    早前他没遇见这么喜欢的姑娘,一时乱了脚,总得让他把这些事想明白了,以后才不会犯傻。”

    朵梨不想言语,嘴上着要走,心里还是舍不得。

    可就算委屈,她也不惯于表现出来,自幼长在怡红院,知道姑娘家的委屈是赚钱的好段。

    若非在男人身下惹爷怜惜,这种情绪毫无用处,还显得矫情。

    朵梨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频频扶额,若不是李眉妩扶着她,只怕她跌跌撞撞的摸不到自己床边,还要摔跤。

    从怡红院出来,总嫌夜晚太短,李眉妩其实有一丝后悔跟冯初吵架了。

    她为何不能收敛着情绪,难得见他一次,好好的。

    可有时想到,她本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他的宅子里,却要像现在这般鬼鬼祟祟,便觉得羞愤难捱。

    天快亮了,可她不想回宫,一向任性的她,这一次也毫不例外的去了冯初的宅子。

    有青茄的腰牌,管家虽未见过青茄,依旧不敢拦着,将她好生请到了内室。

    李眉妩不知他何时回来,还会不会回来,兴许从怡红院出来,直接回了皇宫也不得知。

    等在府里,吩咐管家厮去睡了,一个人温了安神的汤,心下想着,若他回来,还能给他去去风寒。

    冯初今夜本不打算回来,实在是喝多了酒,直接回皇宫怕办错了事,被姚牧送了回来。

    瞧见屋里有一盏灯,有些疑惑,想来管家也不敢如此放肆,趁他不在家时,到他的卧房里乱来。

    推开门就看见妩的那张脸,着寻常妇人的衣裳,看见他,便向他伸出了臂。

    姚牧本想给李才人请安,转念一想,嘱咐了句,“你男人喝多了酒,你扶着他,可别摔了。”随后直接溜之大吉。

    “这点酒有什么关系?”他没想到她会在,一时间,气愤也好,委屈也好,都被惊喜掩盖。

    “你胆子可真大。”

    “原本胆子不大,有夫君罩着,便色胆包天了。”她怎会光不练,已经过来扶着他的腰,记得姚牧的嘱托,怕他摔倒。

    冯初大笑,“你个东西,你怎么出来的?”

    “我欺负了青茄,夺了她的腰牌,侍卫忌惮你,自然不敢拦我。”李眉妩自鸣得意。

    “青茄好性子,不与你计较。

    不然你几次三番的误解人家,她稍稍矫情一点,去向皇后亦或婉妃投诚,你我还能安然在此么?

    妩,要以大局为重。

    我知你委屈,不愿偷偷摸摸,总想跟我在一处。

    我与你心意相通,也想着法子去看你。

    可你也不能总是跟我这样闹,我就算是铁石般的心肠,也看不得你总在我面前掉眼泪。”

    他任由她抱着,耐心劝导。

    李眉妩才不怕青茄去哪里投诚,倒不是自诩与她主仆情深。

    而是她相信冯初的眼光,断不会用背主求荣之人。

    只是想来还是有些后怕,“我怕二皇子之事败露”

    “妩,你一哭,我就想杀人。”冯初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乖乖的,少惹我生气,我这双也少沾点血。”

    她温顺的点了点头,面露惊慌之色丝毫未减。

    “二皇子的事你放心,的确是他自己因抗洪赈灾落水的。

    就算查到我身上,我死之前,朝中要有一半官员先为二皇子殉葬,大铭塌了半壁江山,最后才轮得到我。”

    他的安慰让她安心不少,李眉妩嗅着他身上的酒气,知他一向节制,有些懵懂,“今日怎么喝酒?”

    她记得家宴上,皇上倒是喝了几杯,他一滴未沾。

    “妩,你这个傻子。我真想骗你,被你怀疑后,心里难受得发紧,借酒浇愁,然后惹你心疼。

    但实际不是。

    姚牧每次往怡红院去,总是独酌,我劝了他几次,他也不听。

    这回他倒一杯,我喝一杯,最后这酒都成了我的,他倒是一滴没碰。”

    李眉妩想起那个场景,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会头痛么?”

    冯初:“不会,我酒量很好,但很少喝。

    酒对我来无用,我不喜欢做无用之事。”

    “可你喜欢我,便是桩无用之事。”李眉妩半真半假的同他玩笑。

    “谁无用?妩,不讲这样的话。”他眯了眯眼睛,“娘子,让我看看你。”

    “我不讲,以后你也不准讲。

    谁你要了我,就是害我?”她昂起头,让他看清楚。

    “好。”他拉着她的,又白又软。

    “夫君,我们还有交杯酒没喝。”她记得他们可是在冷宫里一拜天地了。

    “可惜我的宅子里没有酒,要么以茶代酒?”他不常回来,今儿若不是替姚牧把酒喝了,也是直接回宫。

    “用茶不好,交杯酒就是交杯酒,怎能随意糊弄。”她不许将就。

    “真是多事。”他含着笑,凑近了些,嗅着她的发丝,“要么我让管家出去买?”

    “罢了。这么晚了,今夜又是除夕,他们早歇下了。”她有些厌厌,这个年过得丝毫不开心,没一件称心的事。

    “妩,来日方长,你我又不死,日后多得是喝交杯酒的会。”他哄她,见她还是不高兴。

    干脆按耐住心跳,“要么夫君亲一亲。”

    她红着脸,无处躲藏,原本也是欲拒还迎。

    “今日沾了酒气,怕熏着你。”倒是他先打了退堂鼓。

    那她怎么肯,扶着他的肩踮脚,可劲欺负他,“夫君的唇好软。”

    他被她弄得浑身不自在,干脆也不端着了,将她箍紧在自己怀里。

    她的头发乱了,胸口处的帕子也掉了,原本踮着脚,这会儿想落下,也是不能,只能紧贴着他。

    埋头在他肩上,以免自己发出什么靡靡之音,被外头的人听见了笑话。

    他在解她的衣服,却被她抓住了,“老爷”

    冯初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放开了她,“妩你你先休息,我坐在这守着你。”

    她笑了笑,眸中泛起的泪光若隐若现,“今日衣裳穿得啰嗦,妾可自己宽衣解带。”

    “我这样的人,你即便”

    冯初本来想,我不过一个太监,你宽衣解带在我面前,也是摆设。

    她却没准他下去,瑟瑟发抖,“妾很冷”

    他将她裹进自己身体里,抱着放到床上。

    她同他缠绵了良久,任由胸前留下泽泽水渍。直到香汗淋漓,体力不支,才舍得沉沉睡去。

    冯初一夜无眠,想着妩那如玉般的软白十指,虚虚扶的搂着自己肩,他心里便不由升起几分难堪的欲望。

    他想要进入她的身体,听妩在自己身下甜软的娇吟。他从未像此时这般,如此痛恨自己的力不从心。

    本应一生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永远一往无前,不可一世。

    若他并非宦官,冯初爱上的人,管它什么礼法人伦,毕定十里红妆,八台大轿来娶。

    奈何造化弄人,她是妃,他是臣。他对妩存了不该有的情愫。

    他知道他的傻丫头,待他总是温柔体贴的,是他唯一的贴心人。也知道她从没嫌过,这连他自己都厌弃的身子。

    他认定了她,誓要让她成为全大铭最幸福的女子,一路护着她走向权力巅峰,妩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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