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 冯家遭抄家
一道圣旨下到闽越,冯府上下措不及。
冯班主迎过去,如今他已两鬓染霜,面对飞来横祸,心底微颤,依旧保持端庄。
“敢问官爷,可是冯初出了什么事?”
负责抄家的官差有问有答,“没有。冯公公在司礼监很好。”
冯班主松了一口气,儿子没有被皇上贬官流放,也没有被下大狱,更没有被斩立决,这样就好。
冯时瞧见抄家圣旨的那一刻,无比诧异,“既然大哥好好的,为何要抄我们冯家?”
冯班主用眼神警告了儿子,叫他不要多言多语。因为自己心里都明白,多年前前朝那次无妄之灾,使得冯初死里逃生,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这次八成也是为了那个写在族谱上的女人,惹怒了皇上。哪怕那女人已经是太后了,冯家依然难逃无妄之灾。
但想必,也是因为有那个女人护着,冯初不需要再面对一次死里逃生。
“有劳班主行个方便,的们奉命办事,冯公公在皇上身边,伴君如伴虎。为什么抄家,的们也不知道。”官差顾及冯初仍在司礼监掌权,自然不敢对冯家落井下石。
可这事儿太怪了,朝臣被抄家往往伴随着流放,哪有他在高位纹丝不动,却拿他家人开刀的。
“官爷,家中有不少女眷和孩子,能否给我一柱香的时间,先将家人安顿好?”冯班主见惯了大风大浪,努力与官差争取着。
只可惜事发突然,让他连个准备也没有。
“这”官差犯了难,一面是上头有命令,一面又忌惮着金銮殿里的权宦。
冯班主将腰间的银子拿出来,递了过去,“这些银子,不成敬意。官爷拿去喝盏茶,您和属下抄家辛苦了。”
官差哭笑不得,抄别人家,还被人家辛苦。再抄家有什么辛苦的。
“班主,这些银子您收好,我可不敢拿,免得回头您去参我一本。”
冯班主还没赌咒发誓自己不会,官差怕紫禁城里风云万变,保不齐今日抄了冯家,明日冯公公在皇上跟前重新得宠,又叫人把东西送回来了。
随即松了口,“好罢,不过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
而且除了身上穿着的衣裳,屋内的银两和古玩字画,一概不许带走。
若被我发现私藏了钱财,我定不轻饶。”
官差到底是来抄家的,不是来谄媚的。忌惮冯公公的权势,所以开了这个先例,已属格外开恩。绝不能由着他们恣意妄为,不然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官爷,来日若有会,定当重谢。”冯班主行了礼之后,敦促家眷立即迁到城外荒废的戏堂暂住,再做商议。
冯班主不慌,底下的人就不能乱。
冯时的妻子王氏很想拿一点银票防身,想起官差的警告,不想给爹爹惹麻烦,还是作罢。
冯时则去到库房,将冯家无数古玩字画打包装好,以免吏搬东西的时候弄坏了。
他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奈何昔日唱戏时,友人赠送的,金主打赏的,自己收集购买的古玩字画实在太多,他一件件装好,实在太浪费时间。
收拾着那些东西,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初次登台时,观众叫好时,被达官显贵欺压时
为何他们从未借过大哥的光,还要因为大哥承受无妄之灾呢?冯时想不明白。
冯时的儿子刚满四岁,正是爱笑爱闹的年龄,这会儿也被吓傻了眼,抱着自己中——爷爷做的风车,随着家眷往外头走。
他人的,一双短腿紧着倒腾,才能不被落下。
奈何还未出冯宅,远远望去,便瞧见祖父的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伴随着骂声:“谁叫你们通融的?”
官差连忙低声下气的解释,“的错了,的这就搬东西,贴封条。”
冯班主被踹了一脚,到底是大武生练出来的,愣是没倒下。
没有求情,也没有露出一丝惊恐,只是平静的询问道,“敢问官爷是从何而来?”
他肉眼可见的,前先两拨来抄家的人不是一伙人。
那人拱了拱:“我等是奉瑞王爷的命来监督抄家。”
冯班主明白了,瑞王爷就是当今的兵部尚书,太后的养子,先帝的长子,皇上最倚仗的——昔日的摄政王。
前一波人是皇上派来的,这一波人是瑞王爷派来的。
而且瑞王派来的官差,并没有安静的等在原地,口如一的只是监督。
而是直接带人进到内室,瞧见庭院里走得慢的,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孩,直接补上两脚,或是甩上两鞭子,跟驱赶奴隶差不多。
冯时的儿子被吓住了,本就走不稳当,如今被石头拌了一下,更是摔在地上,想去捡掉在地上的风车,像每夜怕黑不肯入睡时总要抱着风车那样,让自己重新获得一丝安全感,不料被官差踩中了。
孩疼得直哭,王氏见状,也顾不上指挥下人走快一些,连忙过来跪在地上,去掰官差的脚。
“官爷求求您行行好,稚子无辜,尚且年幼,哪挨得住您这样踩。
您这样将他的踩坏了,他将来长大了,如何寻找营生养活自己。”
官差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哭哭哭!把爷的靴子都哭脏了,给爷舔干净。”
脚下的力度却是不减,更加拼命朝那孩子的背上碾去,仿佛在碾一只蚂蚁。
王氏只顾着儿子的,以及儿子蜷缩在地上哭得奄奄一息。
急中生智跟官差商议,“官爷行行好,您先把脚放开,我就舔。”
官差兴许是怕抄家时真伤了人,回来交不了差;也许是被王氏动了,想看这无助的妇人给自己舔鞋的模样,随即放开了脚。
王氏自然不会去舔他的靴子,抱起儿子就跑。
的孩子,指被踩得血肉模糊,潜意识里还念着那个自己最珍爱的大风车,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娘!娘!祖父给我做的风车!我要我的风车!”
王氏顾不上什么风车不风车,流着泪哄着,“儿要乖,回头娘再叫祖父给你做个新的。”
“不我就要那个”孩童终于痛晕了过去,昏迷之时还在想着那个风车。
风车千千万,哪个都不是陪自己睡觉的那个。就像孩童执着于一只布偶,自然是非那只布偶不可,而不是什么都行。
刚才发生的一幕,被从仓房里出来的冯时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没有躲,没有逃跑,也没有害怕,而是揣着刀子过来,直接将刀扎进那个踩儿子脚的官差身体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氏想劝阻也晚了,只间官差躬身似虾米,捂着腹连连后退,留下一地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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