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 奈何他是朝臣,她是未来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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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眉妩拉拢过后,话锋一转,表明态度:

    “不过皇上不见了,哀家的确心急如焚。

    哀家本久居深宫妇人,不似郑卿洞悉朝中之事。

    哀家还希望郑大人不要忘记老祖宗的规矩,被奸人诓骗。

    哀家还盼着皇上早日回来,跟郑姑娘大婚亲政呢。”

    郑容的指尖微颤,夫人过世后,他愈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

    只可惜想将女儿要回去,也是无能为力。

    他只得点点头:“微臣谨记。”

    李眉妩又留他在坤宁宫用了一盏茶,方才宣了夏清送客。

    郑容拖着疲倦的身子,随夏清缓缓向外走。

    夜深人静没瞧见女儿的身影,想必是在自己寝宫睡下了。

    皇上跑路了,还不知道芊芊怎么样,难过是一定的。

    奈何他是朝臣,她是未来皇后,有身份约束着,哪怕是父女之间,也不能随便见面。

    出了坤宁宫,走在紫禁城的长街上,一向不贿赂任何人、也不需要贿赂人的郑大人,罕见的在夏清跟前放低了身段,打探道:

    “皇上音信全无,不知女还好么?”

    “郑大人安心,太后疼郑主,自晏公主出嫁后,太后便将郑皇后当成自己亲闺女一般。”夏清特意咬重“皇后”二字,跟主子心意相通。

    打蛇打七寸,捏住郑容的命脉,不信他敢剪断缝在自己身上血脉相连——亲情的线。

    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被瑞王爷拉拢。

    郑容放心不下女儿,很想去看一眼。

    但前有孙丙日常进宫跟妹妹密谋,最后落得那般田地,他便格外克制自己。

    不想让他单纯的女儿被人猜忌和非议,随即打消了所有念头。

    只待夏清吩咐下人取了马车,准备出宫了,远处的阴影处,有一曼妙身影,身量纤纤。

    许久未见,虽然女儿还未到女大十八变的年龄,容貌也发生许多变化,他竟没有一眼认出来。

    直到女子走到跟前,微微福身,唤了声:“老师。”

    郑容才发觉自己老糊涂了,这哪里是女儿,这是喜公主。

    立即回礼:“微臣见过喜公主。”

    他本不该受公主屈尊降贵之礼,不过他教过她读书,大铭讲究尊师重道,受她这一礼也无妨。

    “老师家里有人过世了吗?”朱喜心细如发,瞧见他身上还带着孝。

    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不过还礼的时候,不心露出一角。

    郑容自觉失礼,将袖子向下拉了拉:“是。内室过世了。”

    朱喜怔了怔,她知道老师从未纳妾,不知是跟原配夫人感情深厚还是太穷,亦或满腔热血都在大铭,没有分给儿女情长。

    半晌,她开口安慰:“老师节哀。”

    “多谢。”郑容转身上了马车,身后有一双搭过来,将怀里抱着的披风递给了他。

    转身瞧见她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长街上,抿了抿唇:

    “春寒料峭,老师不要着了风寒,学生告退。”

    她身子单薄,好在她精挑细选的披风宽敞,对他来刚刚好。

    他想将衣裳还了,奈何殿下已经走远了。

    今夜无人入眠,颜盛原本在替尤氏守灵,身后有属下过来禀告:

    “颜大人,玄阁还未撤出京城。”

    颜盛抬了抬眼皮,两边太阳穴突突一阵猛跳。

    他从地上站起来,跪久了也未有丝毫不适,身上还在披麻戴孝,当即脱了。

    他是真心实意为王爷好,替王爷办事的人。不是摆花架子,阿谀奉承之徒。

    起身边往外走,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埋怨:

    “一群没用的东西,抄家也要拖拖拉拉。”

    抬按了按疼痛不已的额头,也许是近来几日未休息好,亦或朝局变幻莫测,一颗心时刻悬着,他只觉得身体每况愈下。

    如今太后已经回京了,玄阁还不撤出去,等着被太后庇护,反继续为冯公公所用么。

    “你去,替我从兵部调来三千禁卫军,我要用。”

    颜盛几乎是用跑的,跑出了灵堂,舍弃了马车,直接骑马往京城远郊走。

    厮不敢耽搁,立即应下:“是!”

    待颜盛带兵进到玄阁的时候,阁主灰头土脸、装模作样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颜盛一脚踹开了门,当场下令:“放箭!”

    阁主没想到他会大开杀戒,万箭齐发之际,好在有功夫傍身,挡掉了他的箭,毫发无损。

    但他身侧的属下,便没有躲过冷箭的本事了,还在晃神的瞬间,便身中数箭,错愕的睁大双眼,倒地抽搐而亡。

    “刀已经出窍了吗。”阁主一声叹息。

    原来这个世上没有谁能长盛不衰,孟渊的这杆旗帜,终究倒了。

    颜盛进门后,从一座座尸体迈过去,无视了溅在桌子腿儿上的血渍,径直坐在沾了血的太师椅上。

    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抬头剜了他一眼:“老东西,我有没有叫你早点滚?”

    他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当阁主知道大势已去的时候,没有跟他硬碰硬:

    “官爷,我等原本已经走了,今日只是回来取东西。”

    他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孟渊剩下的那些徒子徒孙怎么办?谁来保全?

    留着青山在,不然没柴烧。他要苟且偷生,谋而后动,将来重振旗帜,再为冯爷效力。

    颜盛轻嗤一声:“是回来取东西,还是狗闻着屎就走不动路,你看见冯公公回来,就舍不得走了。

    以为还能抱着他的大腿,在这京城一隅,继续做你的土皇帝,助纣为虐?”

    阁主听着他这番粗鄙之语,没有反驳,只是死死地咬紧后槽牙。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跟你好好商量,你把我当包子。

    我告诉你,孟渊的夫人韫灵耘已经在我们上了。

    你要是不放老实点,还想跟冯公公暗中苟且,做出什么有损王爷的事。

    我就送你去跟孟夫人团聚,让你们俩在阴曹地府好好叙叙旧。”

    颜盛在愤怒之下,舌头不打结的完假话,只想快点解决玄阁这个麻烦。

    韫夫人武功高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去哪里寻找呢?

    而若太后护着玄阁,王爷要他们滚,两股势力交错,内战一触即发。

    王爷现在显然没有跟太后兵戎相见的想法,自己若是点燃了这导火索,不是叫王爷出来擦屁股么。

    颜盛自持跟了王爷这么久,若是连这点事都没做好,有什么脸面去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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