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接任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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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怔了片刻,低头又钻入海中,急往漩涡中游去。她水性极高,漩涡力道虽强,却也能顺着水势游动。她来往回游找寻王道一,在四周了十多个圈,王道一不见踪影,连欧阳锋也不知在何处,看来两人都被沉船带入海底深处了。

    再游一阵,她已是筋疲力尽,但仍不死心,在大海中乱游乱闯,只盼天可怜见,能叫她碰到王道一,但四下里唯见白浪连山,绝无人影。又游了大半个时辰,实在支持不住,心想只好上船休息片刻,再下海找寻,当下游近舢舨。

    欧阳克伸手拉她上去。他见叔父失踪,也是十分惶急,连问:“见到我叔叔了吗?见到我叔叔了吗?”

    黄蓉心力交瘁,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慢慢回复知觉,但觉身子虚浮,似在云端飘荡,耳畔风卷浪涛,澎湃作响。她定一定神,坐起身来,只见舢舨顺着海流正向前疾行。

    这时离沉船处已不知多远,王道一是再也找不到的了,她心中一阵伤痛,又晕了过去。欧阳克左手牢牢抓住船舷,双足撑住船板,只怕舢舨起伏之际将自己抛了出去,哪敢移动半步。

    又过了一阵,黄蓉重又转醒,心想道一既已葬身海底,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眼见欧阳克那副脸如土色的害怕神态,只感不出的厌憎,心想:“我岂能与这畜生死在一起?”

    站起身来,喝道:“你,快自己跳下海去!”

    欧阳克惊道:“什么?”

    黄蓉道:“你不跳吗?那我把舢舨弄翻了再。”纵身往右舷一跳,舢舨登时侧过,她跟着又往左舷一跳,船身向左侧得更是厉害。

    欧阳克吓得高声大叫,黄蓉不理他鬼哭狼嚎,又往右舷跃去。欧阳克知道只要被她东跳西跃的来回几次,这舢舨非翻不可,见她又跃向右舷,忙忍着浑身伤痛纵身跃向左舷,身子落下的时刻拿捏得恰到好处,两人同时落下,舢舨只向下一沉,却不倾侧。黄蓉连试两次,都被他用这法子挡住。

    黄蓉道:“好,我在船底凿几个洞,瞧你有什么法子。”拔出钢刺,跃向船心,瞥眼间却见洪七公伏在船底,因他始终趴在船底不动,自己心中方才只念着王道一,竟把师父忘了,这时一惊之下,陡然回神,忙俯身探他鼻息,微微尚有呼吸。

    她心中略慰,扶起洪七公来,见他双目紧闭,脸如白纸,再抚摸他心口,虽在跳动,却是极为微弱。黄蓉救师心切,便不再去理会欧阳克,解开洪七公的上衣察看伤势。

    突然,欧阳克欢声大叫:“靠岸啦,靠岸啦!”

    黄蓉抬起头来,只见远处郁郁葱葱,尽是树木,舢舨已不动在一块礁石上搁了浅。

    这处所离岸尚远,但水深尚浅。欧阳克跃入水中,跨出几步,回头向黄蓉瞧瞧,重又回来。黄蓉见洪七公背上有一黑色掌印,不禁骇然,心想:“那西毒一掌之力,怎会如此厉害?”又见他右边后颈有两个极细的蛇齿痕,触手炙热异常,急忙问道:“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洪七公哼了一声,无力话。黄蓉向欧阳克道:“拿解药来。”

    欧阳克双手一摊,无可奈何道:“解药都在我叔叔那里。”

    黄蓉道:“我不信。”

    欧阳克道:“你搜便是。”解开衣带,将身上各物尽数掏出。

    黄蓉见果然并无药瓶,道:“帮我扶师父上岸!

    黄蓉伸出右手,握住欧阳克的左手,让洪七公坐在两人的手臂之上,走向岸去。黄蓉感到师父身子不住颤抖,心中甚是焦急。欧阳克却大为快慰,只觉一只柔腻温软的手拉着自己的手,正是近日来梦寐以求的奇遇,只可惜走不多时,便已到岸。

    黄蓉道:“快去将舢舨拉上岸来,别给潮水冲走了。”

    欧阳克将左手放在鼻间,嗅着手中的余香,回味方才的触感,兀自出神,听黄蓉呼叫,呆呆发怔,没听清她的什么,幸好黄蓉不知他心中所思何事,只横了他一眼,又了一遍。

    欧阳克这次是听清了,将舢舨拖上岸来。见黄蓉正设法给洪七公治伤,便奔上一个山峰四下眺望,不禁惊喜交集,只见东南西北尽是茫茫大海,处身所在原来是个岛。岛上树木茂密,却不知有无人烟。

    他惊的是:这若是个荒岛,既无衣食,又无住所,如何活命?

    喜的是:天缘巧合,竟得与这位天仙化身的美女同到了此处,老叫化眼见重伤难愈,自己心愿岂有不偿之理?

    心想:“得与佳人同住于此,荒岛也是天堂乐土,纵然旦夕之间就要丧命,也是心所甘愿的了。”想到得意之处,不禁雀跃,突然胸口一阵剧痛,这才想起自己肋骨已被王道一断三根,腕骨也已折断,于是赶忙坐下接骨,再行功疗伤。他想到王道一已经深葬大海,不禁又是一阵快意。

    黄蓉在师父背上蛇咬处挤出不少毒液,不知如何再行施救,只得将他移上一块大石,让他躺着休息,高声对欧阳克道:“你去瞧瞧这是什么所在,邻近可有人家客店。”

    欧阳克笑道:“这是个海岛,客店是准定没有的。有人没有,那就不知了。”

    黄蓉微微一惊,道:“你瞧瞧去。”欧阳克受她差遣,极是乐意,展开轻功向东奔去,只见遍地都是野树荆棘,绝无人迹曾到的景象,路上死了两头野兔,回来对黄蓉道:“是个荒岛。”

    黄蓉见他嘴角间含笑,心中有气,喝道:“荒岛?那有什么好笑?”

    欧阳克伸伸舌头,不敢多话,将野兔剥了皮递给她。黄蓉探手入怀,取出火刀火石和火绒,幸好火绒用油纸包住,有一块未曾浸湿,当下生起火来,将两只野兔烤了,掷了一只给欧阳克,撕了一块后腿肉喂给师父吃。

    洪七公既中蛇毒,又受掌伤,一直神智迷糊,斗然间闻到肉香,登时精神大振,兔肉放到嘴边,当即张口大嚼,吃了一只兔腿,示意还要,黄蓉大喜,又撕了一只腿喂他,洪七公吃到一半,渐感不支,嘴里咬着一块肉沉沉睡去。

    黄蓉只吃得两块兔肉,想起王道一已命丧大海之中,心中伤痛,喉头哽住,再也吃不下了。

    此时天色已黑,黄蓉一人守在洪七公身旁,抬头望向海上明月,默默垂泪。

    过了良久,她擦干眼泪,起身去找到了个岩洞,将师父扶进洞去,欧阳克过来相助,帮着除秽铺草,抱着洪七公轻轻卧下,又用干草铺好了两人的睡卧之处。

    黄蓉冷眼旁观,只是不理,见他整理就绪,伸了个懒腰,贼嘻嘻的要待睡倒,霍地拔出钢刺,冷声道:“滚出去!”

    欧阳克笑道:“我睡在这里又不碍你事,干嘛这样凶?”

    黄蓉秀眉一挑,道:“你滚不滚?”

    欧阳克笑道:“我安安静静的睡着就是,你放心。滚出去却是不必了。”

    黄蓉不再话,拿起一根燃着的树枝,点燃了他铺着的干草,火头冒起,烧成一片灰烬。

    欧阳克苦笑几声,只得出洞,跃上一株高树安身。

    这一晚他上树下树也不知有几十次,但见岩洞口烧着一堆柴火,隐约见到黄蓉睡得甚是安稳,数十次想闯进洞去偷香窃玉一番,却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他暗恼自己胆无用,自忖一生之中,这种采花贼之事不知做了多少,何以对这女子却如此忌惮。他虽身上有伤,然单凭一手之力,对付她尚自有余,洪七公命在垂危,更可不加理会,但每次走到火堆之前,总是悚然回头,就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这一晚黄蓉却也不敢睡熟,既怕欧阳克来犯,又担心洪七公的伤势有变,直到次日清,才安心睡了一会儿。睡梦中听得洪七公呻丨吟了数声,便即惊醒而起,问道:“师父,你怎么样?”

    洪七公指指口。黄蓉一笑,把昨晚未吃完的兔肉撕了几块喂他。洪七公肉一下肚,元气大增,缓缓坐起身来调匀呼吸。黄蓉不敢多言,只凝神注视他的脸色,但见他运功时汗如雨下,全身颤抖不已,似是极为艰难。

    忽然洞口人影一闪,欧阳克探头探脑的想要进来。

    黄蓉知道师父正以上乘内功疗伤,正是生死悬于一线之际,若被他闯进洞来扰乱了心神,必然无救,低声喝道:“快出去!”

    欧阳克笑道:“咱们得商量商量,在这荒岛之上如何过活。今后的日子可长着呢!”着便踱进洞来。

    洪七公眼睛睁开一线,问道:“这是个荒岛?”

    黄蓉道:“师父您用功吧,别理他。”转头对欧阳克道:“跟我来,咱们去外面。”欧阳克大喜,随她走出岩洞。

    这一日天色晴朗,黄蓉极目望去,但见蓝天与海水相接,远处闲闲的挂着几朵白云,四下里确无陆地的影子。她来到昨日登陆之处,忽然一惊,问道:“舢舨呢?”

    欧阳克道:“咦?哪里去了?定是给潮水冲走啦!糟糕,糟糕!”

    黄蓉瞧他脸色,料知定是他半夜里将舢舨推下海去,好叫自己不得泛海而去,其居心之卑鄙龌龊,不问也知。她想,王道一既死,自己本已不存生还之想,大海中风浪险恶,这一艘舢舨亦不足以载人远涉波涛,但这样一来,事态紧急,只怕已挨不到待师父伤愈再来制服这恶贼。

    她向欧阳克凝视片刻,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量如何杀他而相救师父。欧阳克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不敢正视。

    黄蓉步上海边一块大岩,抱膝远望。

    欧阳克心想:“此时不乘机亲近,更待何时?”也跃上岩来,挨着她坐下,过了片刻,见她既不恼怒,也不移开身子,于是又凑近一些,低声道:“妹子,你我两人终老于此,过神仙一般的日子,我真不知自己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黄蓉咯咯一笑,道:“这岛上连师父也只三人,岂不寂寞?”

    欧阳克见她语意和善,心中大喜,道:“有我陪着你,有什么寂寞?再,将来生下孩子,那就更不寂寞了。”

    黄蓉笑道:“谁生孩子呀,我可不会。”

    欧阳克笑道:“没关系,我教你。”着伸出左臂去搂她。只觉左手上一暖,原来黄蓉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欧阳克顿时心中狂跳,神不守舍。黄蓉左手缓缓上移,按在他手腕上的脉门之处,右手忽向海中一指,惊道:“咦,那是什么?”

    欧阳克顺她手指往海心望去,不见有异,正要相询,突觉左腕一紧,脉门已被她紧紧扣住,登时半身酸软,动弹不得,黄蓉紧跟着右手握住钢刺,疾向他腹刺去。

    两人相距极近,欧阳克又正是神魂颠倒之际,兼之腕骨未愈,如何招架得了?但总算他武功不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倾身往前疾扑,往黄蓉背心猛力撞去。黄蓉身子一晃,跌下岩来,那一刺正刺中了他的右腿,划了一条半寸多深、尺来长的口子。

    欧阳克急忙跃下岩来,只见黄蓉倒提蛾眉钢刺,笑吟吟的站着。除却腿上伤口,他又觉满胸疼痛,低头一看,见胸前衣襟上鲜血淋漓,才知适才这一撞虽然逃得性命,但已被她软猬甲所伤,他肋骨本就是断的,这下更是钻心的疼痛,连话都不出来了。

    黄蓉嗔道:“咱们正好好的话,你怎么平白无端的撞我?我不理你啦。”着转身便走。

    欧阳克心中真是又爱又恨,百般不出的滋味,呆在当地,看着黄蓉离去的背影。

    黄蓉返回岩洞,一路暗恨自己学艺不精,得遇如此良机仍是被他逃脱。走进洞内,见洪七公已然睡倒,地下吐了一滩黑血,不禁大惊,忙俯身问道:“师父,你怎么样?觉得好些了吗?”

    洪七公微微喘息,道:“我要喝酒。”

    黄蓉大感为难,在这荒岛之上哪里找酒去,口中只得答应下来,安慰他道:“我这就想法子去。师父,你的伤不碍事吗?”着竟流下泪来。她遭此大变,一直强自忍耐,这时泪水一流下,便再也忍不住,伏在洪七公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老叫化纵横江湖,数十年来结交的都是草莽豪杰,从来没和妇人孩子过交道,被她这么一哭,登时慌了手脚,只得翻来覆去的道:“好孩子别哭,师父疼你。乖孩子不哭。师父不要喝酒啦。”

    黄蓉哭了一阵,心情略微舒畅,抬起头来,见洪七公胸口衣襟上被自己泪水湿了一大块,微微一笑,掠了掠头发,道:“刚才没刺死那恶贼,真是可惜!”于是把岩上反手出刺之事了。

    洪七公低头不语,过了半晌,道:“好孩子,师父是不中用的了。这恶贼武功远胜于你,只有跟他斗智不斗力。”

    黄蓉急道:“师父,等您休息几天,养好了伤,一掌取他性命,不就完了?”

    洪七公惨然道:“我给毒蛇咬中,又中了西毒蛤|蟆功的掌力。拼着全身功力,才逼出了蛇毒,还是没逼干净,就算延得数年老命,但毕生武功已毁于一旦。你师父现下只是个糟老头儿,再也没半点功夫了。”

    黄蓉急道:“不,不,师父,您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洪七公笑道:“老叫化心肠虽热,但事到临头,不达观也不成了。”

    他顿了一顿,脸色忽转郑重,道:“孩子,师父迫不得已,想求你做一件十分艰难、大违你本性之事,你能不能担当?”

    黄蓉忙道:“能,能!师父您。”

    洪七公叹了口气,道:“你我师徒一场,只可惜日子太浅,现下又是强人所难,要把一副千斤重担给你挑上,做师父的心中实不自安。”

    黄蓉见他平素豪迈爽快,这时话却如此迟疑,料知要托付的事必然极其重大艰巨,便道:“师父,您快。您今日身受重伤,都是为了弟子之事赴桃花岛而起,弟子难报师父大恩,就只怕弟子年幼,有负师父嘱咐。”

    洪七公脸现喜色,问道:“那么你是答允了?”

    黄蓉正色道:“是。请师父吩咐便是。”

    洪七公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双手交胸,北向躬身,道:“祖师爷,您手创丐帮,传到弟子手里,弟子无德无能,不能光大我帮。今日事急,弟子不得不卸此重担。祖师爷在天之灵,要佑庇这孩子逢凶化吉,履险如夷,为普天下我帮受苦受难的众兄弟造福。”罢又躬身行礼。

    黄蓉初时怔怔的听着,听到后来,不由得惊疑交集。

    洪七公道:“孩子,你跪下。”黄蓉依言跪下,洪七公拿过身边的绿竹棒,高举过头,俯身拜了一拜,缓缓交在她手中。

    黄蓉惶惑无已,问道:“师父,您叫我做丐帮的……丐帮的……”

    洪七公道:“正是,我是丐帮的第十八代帮主,传到你手里,你是第十九代帮主。现下咱们谢过祖师爷。”

    洪七公临危之际以帮主之位相传,虽是迫不得已,却也定然想到黄蓉年纪虽,却是才智过人,处事决疑,未必便比帮中的长老们差了,否则的话,大可命她持这棒去立旁人为帮主,再间接将棒法转授给那人,当这帮主。

    黄蓉大概能猜出来洪七公的想法,况且师父重伤在身,命在旦夕,此际也不敢违拗,只得学着洪七公的模样,交手于胸,向北躬身。

    洪七公突然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却落在黄蓉的衣角上。黄蓉暗暗伤心:“师父伤势当真沉重,连吐痰也没了力气。”当下故作不见,也不去拂拭。

    洪七公叹道:“他日众叫化正式向你参见,少不免尚有一件肮脏事,唉,这可难为你了。”

    黄蓉微微一笑,心想:“叫化子个个污秽邋遢,脏东西还怕少了?”

    洪七公吁了一口长气,脸现疲色,但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神情甚是喜欢。黄蓉扶着他躺下。洪七公道:“现下你是帮主,我成了帮中的长老。长老虽受帮主崇敬,但于帮中事务,须奉帮主号令处分,这是历代祖师爷传下的规矩,万万违背不得。只要丐帮的帮主传下令来,普天下的乞丐须得凛遵,不得违抗。”

    黄蓉又愁又急,心想:“在这荒岛之上,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回归中土。师父忽然叫我做丐帮帮主,统率天下的乞丐,这又从何起呢?”但眼见师父伤重,不能更增他烦忧,他嘱咐什么,黄蓉都一一答应下来。

    洪七公又道:“今年七月十五,本帮四大长老及各路首领在洞庭湖畔的岳阳城聚会,本来为的是听我指定帮主的继承人。只要你持这竹棒去,众兄弟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帮内一切事务有四大长老襄助,我也不必多嘱,只是平白无端的把你好好一个女娃送入了肮脏的叫化堆里,可当真委屈了你。”着哈哈大笑,这一下带动了身上创伤,笑声未毕,跟着不住大咳起来,黄蓉在他背上轻轻按摩,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止咳。

    洪七公叹道:“老叫化真的不中用了,唉,也不知何时何刻归天,得赶紧把狗棒法传你才是。”

    黄蓉正色点头答应。

    洪七公微笑道:“你虽做了帮主,也不必改变本性,你爱顽皮胡闹,仍然顽皮胡闹便是,咱们所以要做叫化,就贪图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若是这个也不成,那个又不行,干吗不去做官做财主?你是吧?”

    黄蓉听他这么一,放松了神情,笑道:“师父的是。”

    洪七公道:“这三十六路狗棒法是我帮开帮祖师爷所创,历来是前任帮主传后任帮主,决不传给第二个人。数百年来,我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这狗棒法除奸杀敌,镇慑群邪。”

    黄蓉不禁神往,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师父,那您在船上与西毒比武,干吗不用出来?”

    洪七公道:“用这棒法是我帮的秘技,况且即使不用,西毒也未必胜得了我。谁料到他如此卑鄙无耻,我救他性命,他却反在背后伤我。”

    黄蓉见师父神色黯然,要分他的心,忙道:“师父,您将棒法教会给蓉儿,我去杀了西毒,给您报仇。”

    洪七公淡淡一笑,捡起地下一根枯柴,身子斜倚石壁,口中传诀,手上比划,将三十六路棒法一路路的都授了她。

    他知黄蓉聪敏异常,又怕自己命不久长,是以一口气传授完毕。那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奇妙,实是古往今来武学中的第一等功夫,若非如此,焉能作为丐帮帮主历代相传的镇帮之宝?黄蓉纵然绝顶聪明,一时半会儿也只记得个大要,其中玄奥之处,短时间内却还不能领会。

    等到传毕,洪七公长舒了口气,汗水涔涔而下,身子一斜,晕了过去。

    黄蓉大惊,连叫:“师父,师父!”抢上去扶时,只觉他手足冰冷,气若游丝,眼见是不中用了。

    作者有话要:

    这章情节和原著也差不多。

    目前两章之内道长不会这么快就出现,主要是蓉儿一个人的智慧体现。嫌无趣的伙伴可以攒几章再一起看。

    今晚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