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霍致意的订婚对象是旭阳制药老总的女儿, 沈怡。
两家门当户对, 一个开医院, 一个制药, 强强联合。
他的单身派对在私人别墅。
场面盛大。为了助兴,一众发为了制造惊喜,拉了一圈大大的明星们,载歌载舞的,谁跟谁都能情骂俏一番,好不热闹。
腐.败,太腐.败了。
宴一对二代、三代们, 又有了新的感悟。
她对眼前的觥筹交错,纸醉金迷不太适应,跟随容宿一起,与霍致意完招呼,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呆着。
百无聊赖的浏览起玄门网上的新任务。
-“这个好像不太有趣。”
-“这个价格太低。”
-“这个……?四星,酬劳丰厚,可惜接不了啊。”
宴一轻轻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容宿本来算几句话就去找宴一, 谁料被霍致意那个憨憨拉住。“三哥, 你这真是……呃,吃回头草上瘾了?”
容宿挑眉, 冷笑:“别乱用词语。”
霍致意一脸苦意,闷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灌下,忍不住抱怨:“……天哪, 哥啊,我好惨啊!为了这门婚事,差点被断腿!”
沈怡简直不是女人。
不,她简直不是个人。
旁边几个狐朋狗友一脸同情的点头,唏嘘道:“这子想逃婚,差一点就——”话的人比了个手抹脖子的姿势。
容宿被几个人描述的惨状逗笑了,直接问:“……别像个女人哭哭啼啼的,怎么回事?”
霍致意一把鼻涕,一把泪,深觉自己马上要入地狱了。
“……你还是不是亲妈?骗我沈家大姐温柔贤淑,待人脾气温和,最重要的是,不介意我以后胡来……”
张梁当场忍笑失败。
接着霍致意的话道:“……然后霍子约了沈怡谈判,想签个婚前协议,好婚后互不干涉,大家就像大部分联姻那样,各玩各的,结果——”
他吊足了胃口,继续:“沈怡练过以色列马伽术。”
霍致意哀怨的看着眼前这一群将快乐建筑在他的痛苦之上的伙伴,生无可恋jpg。
容宿也笑了。
拍着他肩膀,以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劝道:“往好的地方想,少犯错,能够更好的建设和谐家庭。”
这话一出,虽然大家都在笑,但表情明显变了变。
尤其是家里有异母兄弟的,更是心情复杂。
他们恨父母的婚姻观,恨自己破碎扭曲的家庭,恨那些跟他们抢家族资源的异母兄弟,但行为上却忍不住效仿,不知不觉做了让自己厌恶的事。
二十年后,这何尝不是一个循环。
霍致意苦瓜脸:“三哥,你这是被……呃,嫂子驯服了吗?”
爱情,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
它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一切。
容宿优雅的抿着酒,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没话,但脸上的愉快却是真真切切的。
“霍二,今晚是你的单身夜,别兄弟对你不好,看到没,那是最近红得发紫的花,江轻语,能不能拿下,就看你的魅力了。”
这是一个不明情况的路人甲。
当然,在场的大部分都不清楚容宿看江轻语不顺眼这件事。
霍致意脸上表情很是微妙,想到很早前的猜测,他心翼翼的偷看了容宿一眼。
这可是三哥的“情敌”哎。
容宿没开口,只眸光倏然变冷了。
霍致意暗暗点头,果然是情敌。
可惜话的人是个二愣子,还笑嘻嘻的冲江轻语挥了挥手。
江轻语身姿摇曳,扭腰摆臀的过来了。
“曲少。”江轻语微侧着头,露出姣好的半张脸,以及纤细如玉的脖子,她转过头,眼神诧异,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欣喜:“三少,你也在这儿。”
完,她恍然大悟,语气熟稔:“我想起来了,霍二少跟你关系匪浅呢。”
曲临江:“……咋,霍子,你们都认识啊。”他谴责的看着霍致意,心想大兄弟也太不厚道了,“以前怎么不把江大美女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莫非怕我比过你?”
霍致意躲开他的肩膀,嫌弃的睨了江轻语一眼,才讽刺道:“曲临江你子是被国外的审美带偏了吧,这叫大美女?”
江轻语脸色乍青乍白,一阵尴尬。
端着酒杯的手轻颤了几下。
只用勾人怜惜的目光看着曲临江,曲临江浑身一抖,英雄救美的豪情瞬间席卷了他,当即不满道:“霍子,给我点面子啊,别对女士太过分嗷。”
旁边几个人也随口劝了几句。
容宿眼底无波:“你们玩着,我先走了。”
霍致意挤眉弄眼,怪笑道:“了解,了解,怕嫂子生气对不对?”他算看明白了,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心机霸王龙,上回见面直接给他来了个下马威,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好惹。
到宴一,容宿眼睛里添了光彩,眉眼嘴角都是压不住的笑。
江轻语看着容宿离开的背影。
眸光暗了暗。
宴一也来了?
容宿不是从来不带她参加这样的聚会吗?
不行,她必须跟她谈一谈。
脑子里有了这个念头,她脸上立刻带出几分轻愁,并不介意霍致意对她的冷嘲热讽,而是一脸无辜的卖惨:“霍二少,我能见见宴一吗?我跟她之间,有些误会,我想……我想跟她一声,对不起,可以吗?”
她的眼睛很圆,鹿般清澈,将这份无辜之态扮到了九分。
霍致意弯腰,坏笑着凑过去。
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她闪躲开,才羞辱道:“哎,做人不能太白莲啊,你跟我嫂子之间,应该叫诋毁,不叫误会!想跟她聊的话,刚才怎么不跟三哥呢!”
“哼哼,你是觉得我笨,还是欺负我好话呢?”
曲临江这下察觉出不对劲了,看看江轻语,又看看霍致意,犹豫的问:“……什么情况?”
霍致意哼了一声。
他那些兄弟就七嘴八舌讲起了江轻语跟宴一的恩恩怨怨,当然,大部分是从霍致意这个大嘴巴里听来的。
霍致意的话,完全偏向宴一。
虽他嫌弃以前唯唯诺诺的宴一,但是一家人不两家话,他跟容宿玩得好,在外人面前,也只是了宴一不够大方,至于别的,完全是将她成了地里的白菜。
这株白菜会变成这么不讨喜的样子,就是因为交了个心机黑莲花朋友,这不,两个人刚绝交,老鼠变女王了,直接帅瞎了一众发的眼睛。
明怎么着。
明江轻语就是个祸害啊。
曲临江听他们七嘴八舌完,脸上不可置信,越看江轻语脸上的委屈,越毛骨悚然。
他最近被老妹逼着看了不少宫斗剧。
每部宫斗里就有一个长相清纯,心思阴狠,特别会做戏的妃子。
这会儿把江轻语代入进去,毫无违和感。
曲临江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晃了晃,赶紧离江轻语两米远。
江轻语:“……”
*******
容宿找了一圈,才在安静的角落里找到宴一。
她坐姿随性,大长腿懒懒的偏向一边,低头玩手机,时不时发出细碎狡黠的笑声。
容宿想,如果不是今日穿了裙子,她应该更想翘二郎腿,比起他这个别人眼中的纨绔,她本人更像。
“躲在这儿玩什么?”
宴一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一下,抬头,吐了吐舌头,灵敏的将手机翻了个面。
她怎么会告诉他,他正在看容老大的桃色新闻呢。
这位大哥真是个多情种子,除了家里原配,外头的白月光,竟然还养了一个年轻的大学生……
子孙缘,那叫一个繁茂。
反观容狗贼嘛,凄凄惨惨哦,她前阵子才听,原来他被断定活不过而立啊!!!
真是个可怜儿。
宴一嫌弃的看了一眼搂搂抱抱,亲在一块的人。
“……你结婚前有办过单身夜吗?”她突然发出灵魂拷问。
容宿下意识想笑,但立马将翘起的嘴角强行压下来,伸手拉着宴一,手腕用力,将她冷不丁拉了起来,宴一正要他,就整个人转了一圈,跌到他怀里。
两人的姿势从一坐一站,变成了容宿圈着她坐在椅子上。
“吃醋了?”他似笑非笑。
宴一翻了个白眼,两手推在他胸前:“吃你个大头鬼的醋,快放我起来。”
“我跟你,你不要越来越过分哦。”
有些人脸皮太厚,她根本拿他没办法。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他拿了天目珠,开了天眼后,就古里古怪的,特别热衷调戏她。
一回生二回熟。
宴一从最开始的坚决反抗,到现在这样半推半就,沉迷美色不可自拔,偶尔还会肖想他的身体,真是……堕落的人生啊。
不过食色性也。
走个肾,既享受了快乐,还没有压力,宴一心里美得冒泡。
“没有。”
宴一愣了一下,“什么?”
容宿笑得促狭,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拉下她的头,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宴一才反应过来,他是,他没有玩什么单身夜。
她想什么,突然鼻子嗅到了一阵古怪的气味。
“怎么了?”容宿正色。
宴一动了动鼻子,星眸迷惑,蹙眉,“消失了。”
然后,花园里传来惊叫声,有人落水了。
宴一跟容宿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麻烦来了”四个字。
等他们走过去时,落水的人已经被救了起来。
听旁边的人,是一个叫白鱼的唱跳爱豆,因为身材火辣,跳舞时魅力四射而出名。
水粉色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身材曲线一览无余,尤其是胸前的那对蜜桃……
她许是吓到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每一下嗝,高耸的胸脯就跟着跳一下。
宴一悄悄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馒头。
心塞塞。
酸。
太酸了,此时她就是柠檬精。
她的胸啊,还能再长回来吗?
她这又是用灵气给自己养身,又是老老实实运动,也才将飞机场变成了馒头,收效甚微。
容宿被她变幻不定的表情逗乐了。
那股浓浓的哀怨,都快把他给淹了,随着宴一的视线,他眼眸暗了暗,绕有深意的笑了。
霍致意作为别墅的主人,有责任查清事情真相,监控里,除了白鱼,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白鱼嘴唇哆嗦:“有人推我,我感觉到了,一定有人推我,那双手很凉,冰凉凉的,像从冷水里刚捞出来,他碰到我的腿时,我察觉到不对,想回头,就已经掉进水里了……”
“可是,我们查过监控了,没有人在你身后啊,不信你看。”
“哎,我觉得很诡异啊,你看她的腿,确实像被人推了一下,裙子的下摆,往水池那个方向……”
“日,别吓我。”
“霍二,你这别墅没闹出过灵异事件吧。”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宴一想到了刚才那道气息,它溜得太快,宴一怀疑……是今天的客人们带进来的。
这座别墅大门口放了镇宅之物。
若是失去理智的厉鬼出没,绝对不可能让白鱼活着,更不可能只针对她一个人。
而若是普通的孤魂野鬼,它们路过时,便会感受到威压,自动绕开。
所以,只要找到谁跟白鱼起了争执,或者有矛盾,便能找到是谁带了这玩意儿进来作乱。
宴一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容宿。
容宿脸色稍沉。
也不知他到底跟霍致意怎么的,直到两人离开前,也没给出结果。倒是听送了一个代言给白鱼,权当受到惊吓的补偿。
他们俩一走,其他人也纷纷告辞!
虽然Z.F一直宣传要用科学的眼光看待问题,不要相信封建迷信。但这周易术数在这个国度存在了几千年,总有它存续的道理,普通人不知,不过是失传了。
华国人谈论鬼怪的态度是这样的:
白天里,不相信鬼神论,相信科学,做坚定的现代科学人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到了晚上,一个人睡觉或者感到害怕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怕“鬼”,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还会尝试着用听来的各种吓鬼术来寻求安心,比如睡觉不关灯,又比如死死的靠着墙……
所以,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其实没有一个统一的界限。
宴一没问后续,她相信容宿会处理好的。
等第二天,就接到了吴导的电话。
宴一愣了一会,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位吴导是谁。
“宴大师,我有一个朋友想请你帮帮忙,他的艺人前阵子遭遇了火灾,伤得不轻,一直念叨着有鬼害她们,现在精神很差,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你能帮帮她吗?”
吴民义将事情完,又加了一句:“钱不是问题。”
宴一吐掉葡萄皮,果断应道:“没问题,在哪儿。”
吴民义听她答应,在电话那头露出轻松的笑,大师那么多,他最相信的,还是这位宴大师。
谁让当时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呢。
10万买的教训啊。
临出门前,宴一才想起来容宿出差了。
她呆了呆,鞋子穿到一半顿住,脑子里有点恍惚。
容宿突然不在,她心里有点空,就……还挺不习惯。
别扭。
而荷花,最近得了功法,正闭关修炼。
宴一也不指望她修炼到鬼将,鬼王的地步,好歹别那么怂,别那么废,她就心满意足了。
安康医院。
温函宪做完手术,刚刚醒来。
这是她受伤后的第19天。
她整整被噩梦折磨了大半个月,每天夜里,就有一个穿着红格子裙子的女孩坐在她床头,冲她乐呵呵的笑,然后狞笑着掐她的脖子……
杰森心疼的将粥端过去。
“找人介绍了一个顶顶厉害的大师,一会就来,你先吃一口。温温,别用别人的错来惩罚你自己。英雄报仇,十年不晚,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搞鬼,公司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在最落魄,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只有温函宪站在他这一边,两人不仅仅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还是朋友,家人。
温函宪受伤,他比所有人都难过。
这样一个始终执着于梦想,跑了7年龙套,为家庭付出的女孩,却在离梦想不远的一步之遥,被重新踹回了地狱。
半个月,温函宪被噩梦折磨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
听到杰森的话,木然的眼光稍稍亮了。
“……真的吗?”她喜极而泣。
她真的受够了。
杰森帮她求了不少平安符,根本没用。
杰森握住她干瘦的手腕,坚定的点头:“真的,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抓到最后的那个人。”
“叩叩叩——”
杰森收起笑,起身开门,迎面被灿若玫瑰的高颜值暴击,愣住。
“你是杰森?”宴一挑眉。
杰森眼底的惊艳并未褪去,只是收敛起来,听她出他的名字,他狐疑道:“我是,你是?”
“吴民义请我来的。”
这句话在杰森脑子里重复了好几遍。
最后才反应过来,“你是吴民义请来的大师?”
察觉到自己音量太高,他有些不自在。
窘迫以外,更多的是怀疑,不信任。
宴一太年轻了。
也太美了。
巴掌脸上,五官精致,宛如上天的宠儿。
魅惑的狐狸眼中却是淙淙流淌的清泉,不是天真无邪,却澄澈万分,生生将那份与生俱来的媚态给压了下去。
这样一个可以靠颜值吃饭,比娱乐圈百分之90女艺人都漂亮的女人,他很难相信,她的职业竟然是神棍??
宴一点头,并不将他的怀疑放在心上。
侧身走进病房。“温姐,你好。我是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