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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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董, 宴姐, 许久不见。”

    容宿弯起的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抬头, 深邃的眉眼冰冷,慢条斯理,不甚在意道:“肖总,是很久不见了。”

    宴一虽听过肖清远的名字,却未见过他,因此并不认识,只当是容宿生意场上的朋友, 对他微微一笑。

    却见男人身后,飘了一道红影出来。

    是荷花。

    “大人,我回来了。”荷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路过容宿身旁还往外躲了躲,绕开跑到宴一这一侧。

    “能扰容董几分钟吗?我们之间许是有误会。”最近肖家那位跟疯狗似的追着他咬,他查了很久,才查到跟这位有关系,肖清远眸光闪了闪, 莫非他查到了当初车祸是他让轻语做的?

    可是如果真查到了, 为什么会放任不理,半年后才开始发难找他麻烦。

    肖清远掩住心底的种种疑惑, 笑的温文尔雅。

    他五官端正,眼尾稍长,单眼皮, 皮肤白净,嘴唇稍厚,微笑时给宴一一种奸猾之感。

    当然,不笑的时候,就普普通通,勉强称得上还行。

    宴一突然觉得,很多年前看过的电视剧选角真是神仙选角,完全靠演员的长相和演技,才能让这个人设显得那般不可恨,反倒霸总范十足。

    看看这真人!完全没法代入霸总,只能代入反派人。

    宴一眼睑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嫌弃。

    “没时间,肖总的困境也不是我能解决的。”大家族里争夺家产的事,在圈子里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在有私生子存在的情况下,更是基本操作。

    谁让有钱有势的人,总想把人生玩出花儿来,玩什么都觉得不够刺激过瘾。管得住下半身的人没几个呢。

    年轻时倒是爽快了,临老面临家宅不宁,子孙倾轧真是自找的。

    容宿这观念在富二代、富三代里显然是不合群的。

    他玩最贵的车,喝最贵的酒,出手大方一掷千金,但他不玩毒.品和女人。

    他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用极致的快感刺激麻木的生活。

    即使家里所有人都觉得他命不久矣,他也从不过分放纵,他不信命,所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便放弃自己,堕落成泥。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有意义的。

    如果他选择堕落,那么,在宴一来到他生命中的那一刻,他一定万分懊悔,因为以他的骄傲,他不会认为自己有资格跟这样美好的她在一起。

    想到这儿,牵着宴一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惹得宴一挣了挣,最后只能无奈的瞪他。

    肖清远见容宿不近人情,便转身跟宴一道:“宴姐,咱们都是轻语的朋友,不必闹得这么僵,你呢?”

    “是容太太!”容宿不满提醒。

    肖清远一怔,眼底诧异,这对夫妻感情不合的事,他从轻语那儿听过不少,她很担心唯一的朋友在容家过得不好。想到轻语,他脸色微微动容,也不知道轻语到哪儿去了,竟真的不再跟他联系。

    她真的能忘掉他吗?

    “肖总想岔了,我跟江轻语早就不是朋友,是仇人了。你不知道吗?”宴一听他提起江轻语,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男主,登时抬起下巴,作出盛气凌人的模样。

    肖清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懊恼,还有一丝迷茫,“是吗?那你知道轻语现在在哪儿吗?我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是因为轻语惹到容太太的关系,所以容董迁怒到我身上吗?”

    宴一差点笑出声。

    这人脸皮还挺厚。

    这一句句的,一脸无辜,直接将锅往江轻语身上推,他自己倒是一身干净,成了被牵连的可怜人了。

    江轻语真是惨啊。

    容宿长眉凌厉,斜飞上扬,似笑非笑:“你不必在我夫妻二人这儿惺惺作态,事实如何,你知我知!你肖家的事,本来跟我无关,只是没想到,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将主意到我头上,你可以在满京市问问,我容宿的主意是不是那样好的!”

    他从来没将肖清远放在眼底。

    不过是肖家的私生子罢了。

    仗着心黑手毒的江轻语跟单蠢害人的某人,就想要他的命,真是天真。

    罢,两人就要离开。

    宴一突然停下转身,语调轻快的:“江轻语被雪藏了,肖总跟她的关系非同寻常,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就这样,居然标榜真爱??

    这是“真爱”受到侮辱最严重的一次。

    肖清远脸色难看,目光嫉恨,像黑暗里伺机而动的毒蛇。

    荷花一脸兴奋,等宴一上车后,她老老实实幻化出身体,坐在后座,趴在宴一的椅子上,“江轻语???大人,江轻语就在他身边呢。”

    宴一一愣,“你什么?”

    容宿也沉着脸。

    荷花一派天真,眨了眨眼,“江轻语啊?难道不是吗?前几天我一直跟在肖清远身边,他的新秘书就叫江轻语。”

    “哪个江,哪个轻,哪个语?”江轻语在168号,不可能跑出来。

    荷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人,你忘了,我不识字……”完,她表情失落,慢慢低下头。

    她活着的时候,家里最是重男轻女。

    连温饱都是问题,又谈何上学念书,家中唯一去过学堂的人只有他的三哥,可惜三哥并无天分,花了家中钱财也没能念出名堂,反倒养出了一身臭毛病,觉得自己以后能做秀才老爷,跟她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回到家从来不帮忙干活,指使她们这些姐妹倒是很顺手。

    后来——

    将她卖给患鬼,也是因为村里的族老承诺给家中5个大洋。

    她的一条性命只换了5个大洋回来。

    荷花眼眶里慢慢蓄满了泪,紧紧咬着下唇,肩膀轻轻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滚了下来。

    “想哭便哭吧。”宴一并未查过她的生平,但想来是过得不大好。眼珠被挖,命被夺走,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实在是难为她了。

    “呜呜呜……大人……我也想读书……”荷花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像孩儿一样,袖子往脸上一抹。

    宴一无奈:“想读就读,家里那么多书,实在不行,你就报网络课程。”

    她好难。

    本来以为抓了只鬼做助理,能轻松不少。

    结果哪是助理,分明是养了个巨婴宝宝。

    宴一无语望天,还想安慰几句,没曾想就听到荷花立刻兴奋的大喊:“大人,你真是太好了,等你以后死了,我不仅给你送终,还到阴间给你做牛做马!!!”

    死你妹啊。

    宴一咬牙,憋了两秒:“——滚!”

    容宿忍笑,最后破功:“哈哈哈哈哈!”

    *******

    肖清远身边确实来了个新秘书,叫□□与,不仅名字像,就连长相也跟江轻语有几分相似。

    但她比江轻语更懂男人,识大体,还能在事业上帮到肖清远。

    是以江轻语消失后,肖清远尽管意志低沉了几天,又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更优秀的移情对象。

    “……呃……”

    宴一秀眉微蹙,支着手发呆。

    这是什么发展啊。

    一个江轻语倒下了,千万个□□与站起来??

    难道,因为主线不能崩塌,所以世界线有自主意识,一旦监察到漏洞,便会用别的法子补缺?就跟360修复系统漏洞一样??

    所以江轻语也只是维持世界完好的工具人,她是谁并不重要,不像或者电视剧那样,主角光环选定的人不管是换了壳子还是换了人名,她都是主角,其他人永远要为她让路。

    而在这个世界里。

    没有主角光环的存在。

    只有一堆工具人。

    江轻语是,肖清远是,容宿也是……

    那——

    容宿一定会死???

    可她剪辑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过他到底怎么死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让时间倒流,去看看容宿这样精明的人到底是被谁算计了。

    宴一抓了抓头发,很是郁闷。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烦躁时更是“啊-啊-啊”大喊。

    “太太,怎么了?”周婶院子里的几盆花搬到花房里,这快入冬了,好些花卉娇贵,承受不住凛冽的寒风,只能在晴天时搬出来晒晒太阳。

    宴一捋了捋乱七八糟的头发,假装无事发生。

    “没事,没事,吊嗓子呢。”

    周婶笑着嘀咕:“……中气挺足的,还挺好听。”

    宴一:“……”

    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168号从封崖街搬到了郊外西灵山。

    这是宴一第二次见到江轻语。

    她清瘦了不少,人也变得沉默起来。

    她手上戴着一副材质特殊的手铐,吴恒领着她进来时,她眼底闪过戾气,但生生忍了下去。

    “你又来做什么?看我笑话让你这么开心吗?”

    宴一摇头,指着椅子:“坐吧。”

    吴恒在她身边坐下,笑着问:“我可以听听你们的聊天内容吧。”

    “当然。”宴一。

    江轻语眸色幽暗,透着疯狂,她的美丽早在这座监狱中慢慢枯萎腐败,语气尖酸刻薄:“宴一,看,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让你一次次来看我?如果你跪在我面前,我倒是可以考虑将它给你。”

    她并不知道宴一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知道什么,但她笃定她别有所图。

    宴一轻笑,内勾的狐狸眼眯了眯,表情天真:“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你一无所有,我不过是来看看你的惨状而已。”

    轻飘飘的话却仿佛最尖锐的利器,直接戳进江轻语脆弱不堪的自尊心里。

    她胸口窒闷,囤积了太多太多怨气无处可发。

    如今还要被她看不起的人侮辱,真真是生不如死。

    “滚!宴一,我真后悔没直接杀了你,我还后悔当初王制片想要潜你时,我觉得你可怜,帮你挡了回去。你这个贱人,我死了也要变成鬼,纠缠你一辈子,让你生不如死。”

    “贱人,你该死!”

    “不过没关系,容宿死了,你就成寡妇了,容家那个老不死的不会放你好好活着的,你就一辈子为容宿守寡吧。”

    “哈哈哈哈……”

    宴一依然面带微笑,一字一句,慢慢道:“肖清远的女朋友叫□□与。”

    江轻语讽刺的笑,眼底闪过狂喜,“清远公开跟我的关系了??哈哈哈哈,宴一,我还是赢过你了,清远是真正爱我的,不像容宿,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他恨你,哈哈哈——”

    “江水的江,青涩的青,与子偕老的与!”

    “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呢。”宴一语气轻柔,出宛如恐怖特效的一样的话,她面上带笑,似乎真的喜欢这个名字。

    “不可能,你胡,你撒谎!”江轻语疯狂摇头,仇恨的看着宴一,“你骗我,你想看我痛苦!你想看我后悔,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清远不会这样对我,他爱我,他不会喜欢别人,他会等我回去……”

    她状似疯癫,眼神游移闪烁。

    不断的拍桌面。

    手铐勒得手腕出血,她也毫无察觉。

    “……我没骗你。”宴一一本正经,至少现在,她突然觉得江轻语有点可怜。

    她做的一切无非是想摆脱现在的阶级,来个鲤鱼跳龙门,千挑万选,选中了肖清远,以为挑中了潜力股,没想到对方变心如此之快。

    她最不该的是,一时争强好胜,白白害了两条人命,另外三人即使拿到剧组的赔偿金,往后也将活在植皮修复的痛苦中。

    温函宪如今还在一次又一次做整形祛疤。

    这是一个可怜又可恨至极的女人。

    江轻语失魂落魄,眼泪像断了线,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木然的摇头,呢喃:“不会,我是江轻语,我是最红的花,他不可能爱上别人的,不会,他不会……”

    突然,她狠狠的剜了宴一一眼,随后眼睛垂下。

    泪流满面,伸手不断往宴一的方向探,试图握住宴一的手,“宴一,你帮我,你救我出去!我们是十年的好姐妹,是最好的朋友。”

    “你还记得吗?我当初被蔡制片欺负,是你帮我出气的。”

    “还有,我第一次吊威亚摔下来,受了伤,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你每天都来看我,亲手做吃的,还给我笑话。”

    “……我们曾经那样好,宴一,我错了,我承认我嫉妒你被容家收养,我嫉妒你成为容太太,是我坏,你明明对我这样好,我还想欺负你……宴一,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嗯??帮我??”

    她苦苦哀求,似乎终于明白,自己把路给走绝了。

    但宴一无动于衷。

    她只是淡淡道:“我帮不了你。”因为将你放在第一位的“宴一”早就死在你手上了。

    江轻语抬头,失望让她更加愤怒,却见宴一无声:“我不是她。”

    她退后一步,心中猜想再一次得到了证实,却已经没有能力再对对方做什么,终于跌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她后悔了,却晚了。

    “走吧。”

    “宴一……”

    宴一顿住。

    “帮我跟她一声对不起。还有,梧桐花园的老房子里有肖清远买凶的证据。”什么姓江的表哥,不过是为了取信宴一而用的化名。

    根本没有什么表哥,只是拿钱办事的人罢了。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走出监狱,宴一望着天上的白云,久久没话。

    人死了,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宴一”早就投胎重新做人了,也或者正在阴间做苦役,又或者她的魂魄跟她一样,飞到了别的世界……

    所谓命数,便是如此。

    宴一突然嗤笑了一声。

    什么鬼命数,她才不信命。

    信命的话,她又怎么会来到这儿,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告诉大家命簿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活得容易还是艰辛,不过是大家对上天给出的问题,所做的选择不同。

    每一个人都会遇到无数选择,每个选择又会衍生出无数条新的道路,人的一辈子会遇到数不清的岔路口,选对一条并不代表永远都对,但尽量选择不伤人伤己的,新的提问才会简单一些。

    ****

    梧桐花园。

    4栋2单元,602。

    两个男人将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床头柜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只录音笔。

    “先生,找到了。”

    容宿看着桌上的录音笔。

    “……50万,肖总,只要50万,我就帮你做这件事。”

    “这是30万,只要你把事情办好,守口如瓶,尾款多付你10万……”

    “肖总你放心,我亲眼看到这辆车从容家出来!”

    “……”

    50万,他的命居然这么便宜啊!

    容宿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笔,一不留神没接住,笔摔落在地上,笔盖上的钻石熊掉了下来。

    林缺心一颤,赶紧捡起来,心翼翼的放在办公桌上。

    这可是私人定制的纪念品。

    这只熊足够在一环买一间房了。

    忍不住仇富两秒。

    “三少,要、要报警吗?”林缺心疼的看着钻石熊。

    容宿双手环胸,脸色阴沉沉的,“不!”

    录音中牵连到了“宴一”,报警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太太跟别人合起伙儿来想要杀了他。

    为了宴一,他不能将这件事捅出去。

    法律惩戒不了,不代表他会放过肖清远。

    他要报复一个人,还需要证据吗?

    况且,他们这样的家庭,要把一个人关进大牢不难,但让他呆一辈子却不容易,肖家虽然不入流,但他还有几个姻亲,背后投靠了某位大人物,只要肖家出得起条件,他们自然能把人捞回来。

    与其折腾半天,让肖清远逃掉。

    不如将肖家的水搅得更浑,让肖家那位正室太太跟肖清远斗个痛快!

    宴一刚完成一单委托,在雇主家里守了一个上午,出来时饥肠辘辘,随便找间餐厅吃完饭,刚出来。

    就见一辆黑色面包当街掳人。

    路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有人很快回过神,大喊:“有黑.社.会份子当街抢人了,快追啊!!”

    这才把呆住的众人炸醒了。

    赶紧报警,有位大爷骑着电瓶追了上去。

    宴一看那辆黑色的面包越开越远,马上要在视线中消失,赶紧咬破手指,以血为祭,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神行千里符,往大腿一拍。

    众人就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大长腿突然从眼前蹿了出去。

    惊得嘴都合不拢。

    “哎哟,妈呀,这跑的也忒快了吧!都看不清人了……”

    刚好此时一辆车路过,几个年轻正在玩直播。

    观众们只看见直播中,一双飞毛腿跑过,镜头跟着追,不到5秒,从路口转弯不见了。

    “主播,赶紧追啊,卧槽,这特么飞人吗??就是一道虚影。”

    “加油,追上去,车要是都追不上的话,主播你就换车吧!!”

    “我的妈,这是在跑酷吗??”

    “……”

    大可是抖乐上的一名主播,他直播的东西五花八门,大部分是直播自己的生活,今天本来算直播极限运动攀岩,没想到还没到目的地呢,就撞上了一个爆点。

    “A,开快点,右转!”

    “哎,看到她了,天蓝色衣服那个……”

    直播间也陷入了狂热。

    “不行啊,咋这车不给力啊,怎么永远有200来米的距离,确定不是特效吗?”

    “这速度真是……比奥运会的还6666啊,跑得快还持久!”

    “卧槽!!666666”

    “66666”

    “666666”

    大可张大嘴!!!

    目瞪口呆。

    特么的,这是什么飞毛腿大力女金刚啊??

    她冲到一辆黑色面包前面,一巴掌拍在引擎盖上,直接把车给拦下来了……

    “我没眼花吧,A。”

    “你没眼花,我也没眼花,这特么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弹幕一溜的“6666”和感叹号。

    A靠边停车,两人捧着手机一路跑,就见那名女侠士轻而易举拉开车门,单手拎了一个大汉就是揍。

    车里四个大男人,被挨个儿拖出来了个半死,周围围了一圈人。

    “姑娘,这是咋啦??”

    “哎哟,轻点,轻点,怎么回事喃?”

    宴一边边气喘吁吁,“他们当街掳人,大家伙帮帮忙,报个警,然后把车里的女生扶下来,哎呀,我腿疼,我腰酸,追他们简直要了老命了。”

    围观群众都是热心人,一听报警,立刻将地上的四个大男人团团围住,免得他们趁乱跑走。

    还有人赶紧到旁边的便利店买水,拧了瓶盖递过去,“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喝点水。”

    宴一接过水,猛的灌了一口。

    她是真的累。

    她能跑这么快,完全是灵符屏蔽了知觉,她方才就像个被灵符操纵的木偶,自然怎么跑都没感觉,怎么都不觉得手疼。

    但这效果一过,后遗症来了。

    她腿软的哆嗦,手也跟揉了一天面条似的,肌肉被拉扯得生疼。

    一时间,委屈感爆棚。

    抖着手拨通容宿的电话:“宿宿,我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