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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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陛下没用?

    慕容恒细细品了品这话的意思,然后神色一阵阴晴不定。

    也就是,父皇不会出面调和,他只有求得长公主府和林银霞的原谅,这事才能有个善了?

    一念至此,慕容恒又感觉心口隐隐作痛起来。

    林银诺这个舅子,可真是心狠脚辣,昨天那一脚,险些没把他的胸骨踹断几根。

    在御书房跪求无果的慕容恒,予当天晚上,又敲响了颐华长公主府的大门,门房开一条细缝,探头往外一瞧,见是新上了黑名单的大姑爷,当即理也不理,直接‘嘭’的一声,迅速把大门合上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慕容恒:“……”

    “大胆的狗奴才,你放肆!”慕容恒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闭门羹,一抬手,又把厚重的朱漆木门,拍的砰砰作响,脸色铁青道,“快点开门,再去通传长公主,本王有事求见!”

    门里传来回话:“长公主病了,已吩咐下来,一律不见客,尤其是燕王殿下。”

    “……”被拒之门外的慕容恒,表情扭曲片刻,才耐着性子再道,“我不见长公主,我只见王妃。”

    门里又传来回话:“大姑奶奶也病了,也不见客!”

    “混账奴才,我是客人么?!快点开门,我要见王妃!”连长公主府的门都进不去,慕容恒不由一阵心烦气躁。

    公主府内,得到慕容恒在门口纠缠不休、赖着不走的消息后,林银屏豁然从椅中起身,又顺手抽过一根鸡毛掸子,叉腰怒道:“狗男人,敢在我家门口撒泼,简直是没事找抽!”完,就风一般急匆匆走了。

    “阿诺,你跟去瞧瞧。”望着闺女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颐华长公主无语之余,赶忙吩咐了一声儿子。

    林银诺嗯了一声,也板着脸起身离开。

    “狗男人,你又来做什么?!是皮痒痒了,还想挨揍是不是?”

    长公主府的大门外,慕容恒已抓狂到几乎要挠墙,心头正恼火之际,只听里头忽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慕容恒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总算等得云开见月明了’,下一刻,一道高亢、嘹亮、泼辣、三条街外都能听到的女声,便叽里呱啦的叫骂了起来。

    一听见这把嗓门,慕容恒的脸瞬间绿成了老菠菜。

    “把门给我开!”叫慕容恒秒变菠菜脸的林银屏,连吩咐家仆的嗓门,也犹如魔音穿脑,响亮的很。

    伴随着吱呀一声响,长公主府沉重的朱漆黄铜钉大门,被两个厮缓缓开。

    “慕容恒!”

    林银屏一手叉腰,一手拎着鸡毛掸子,在一众男仆女婢的簇拥下,风风火火出现在了大门口:“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还有脸来我家?我娘和我姐姐都不想看见你,赶紧滚,滚回你的王府,和你的梅娘、福儿亲亲热热过日子去吧!”

    “阿屏,你点声……”慕容恒简直快疯了。

    他特意选在入夜才来长公主府,就是不想叫太多人看到他的窘态,谁知,这个林银屏简直不按常理出牌,已经出阁了的姑娘,竟然还赖在娘家没走,这便罢了,最叫他崩溃的是,明明是一个高门大户的千金姐,话却一点都不知道柔软和气,整天吆来喝去,飙大嗓门,简直比乡下的村姑农妇还不讲究。

    “你个狗男人,少和我套近乎!我在自家门口话,想多大声,就多大声,我爹我娘我哥都不管我,你一个偷养外室、私生外室子的无耻败类,凭什么对我三道四,指手画脚!你配么?你配么?你配么?”

    重要的话,必须强调三遍。

    “我告诉你,你不配!”黑夜寂静,林银屏高昂的叫嚷声,很快引来不少瞧热闹的看客,望着越亮越多的红灯笼,林银屏的嗓音不降反升,“我娘被气病了,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你一直死乞白赖不肯走,到底有何居心,是想叫我娘病上加病么?赶紧滚,再不滚,我就叫人大棒子你了!”

    慕容恒几乎要被蛮不讲理的林银屏气死:“阿屏,你叫我进去,见一见银霞,我有话和她。”

    “我姐和你没什么好的!”林银屏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来人,把他给我赶走!”

    林银屏一声令下,就有手持棍棒的家仆,朝慕容恒一拥而上。

    慕容恒是来协商和谈的,岂肯轻易离去,他虽不精通武艺,身上也有一些拳脚功夫在,家仆虽受主人之命驱赶慕容恒,碍于对方到底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子,哪敢真的痛下狠手,是以,驱赶的效果并不算太好。

    见状,林银屏眉峰微皱。

    很快,她又挑眉道:“算了,他爱在门口待着,就让他在门口待着吧,权当给咱们家看门了。”

    一听这话,慕容恒心底顿时掀起滔天大怒。

    林银屏刚才的话,虽没带一个脏字,却比之前的粗鲁糙话更难听,连三岁孩都知道,在门口看家的玩意儿,那是……狗!

    愤怒的情绪一瞬间战胜了理智,慕容恒再顾不得什么风度翩翩,决定直接强闯进去。

    ‘砰’的一声响,刚怒冲冲踩上台阶的慕容恒,忽然朝后倒飞出去,重重摔躺在地上。

    林银屏只觉眼前一花的功夫,林银诺便如金甲门神一般,衣袂飘飘的出现在公主府大门口,见武功高强的亲兄长,又飞起一脚踹飞了慕容恒,林银屏顿时抚掌大赞:“哇,哥,你好厉害!”

    “关门。”林银诺酷酷的丢下两个字,便背着双手,转身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朱漆大门再次在眼前合上,气血汹涌澎湃的慕容恒,恨恨地捶了一下地面,然后……无功而返。

    次一日,深陷德行败坏风波的慕容恒,没有出现在金銮殿,太子慕容慎趁机发难,对慕容恒大加指责,认为他立身不正,一点都不光明磊落,景王慕容怀则持相反意见,认为慕容恒只是一时糊涂,宣平帝没理会两个儿子的争执。

    当天下午,慕容恒再次出现在颐华长公主府门口,依旧……被拒见。

    其后一连多日,慕容恒每天都要过来求见一回,每回的结果都是……连门都进不去。

    宫里,慕容恒的生母刘淑妃也没闲着,只要一逮着机会,便凑到宣平帝跟前自责哭求一回。

    如此这般,此事愈演愈烈,众纷纭。

    有人,要不是林银霞善妒霸道,慕容恒也不至于去偷养外室,有人,慕容恒认错道歉的诚意,已经摆得足了又足,林银霞怎么还不就坡下驴,有人,公主府的姑娘就是有底气,连皇子这般的贵婿,也敢如此一直摆谱拿乔,还有人……

    不管旁人怎么议论,颐华长公主府始终……闭门谢客。

    时光一晃,很快就到了七月下旬。

    自慕容恒的丑闻事发,林银屏便一直留在颐华长公主府,这日,董永琦捧着一纸包酸梅,又来探望老婆:“阿屏,你想吃的酸梅子,我给你带了些。”

    林银屏坐在如意圆桌旁,立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阿屏,你已在娘家住了二十多天,到底什么时候能和我回家啊?”董永琦捧着脸颊,心情有点忧伤,“你一直不在,我还真有点想你。”

    林银屏白一眼董永琦,随口回答:“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想你。”罢,又捏了一粒酸梅子塞到嘴里。

    “这梅干我尝了一个,好酸的,你少吃点,心伤胃。”见林银屏只顾着吃梅子,都不怎么给自己正眼瞧,董永琦也是无语的很,便随口提醒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