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放肆,跪下!
林深阴翳,越往里走雾气越沉,为了防止雾气有毒,阮星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解毒丹来。
想了想,又伸绕到前面:“师尊,张嘴!”
慕千秋蹙眉,摇头拒绝。
阮星阑不依不饶:“师尊,张嘴!”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徒弟的愧疚,慕千秋终是张了嘴,任由徒弟把丹药推入自己的口中。
还没来的高兴,腰间猛然一紧。
装了无头尸的乾坤袋又动了起来,在里面大力翻滚。
出于礼貌,以及好记,阮星阑跟上回一样,给对方起了个简单易懂的名字,叫作“棒伙”。
棒伙虽然没有头,但不意味着他笨,身体上还残留着一些灵力,此刻正声势浩荡地给他们指着方向。
有了上回的经验,阮星阑很快就辨别出了棒伙指的方向,拍了拍师尊的肩膀,示意师尊快点。
慕千秋没什么,的确是理亏,也乐意娇纵着徒弟。
二人往前走了不久,就听见一阵阵簌簌的声音,周围的情景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等再一缓过来神时,哪里还有什么林子,二人正置身于一条街道。
阮星阑觉得脊背凉飕飕的,知道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尾巴一收,就从慕千秋背上窜了下来。
攥着长剑,目光警惕地在四周逡巡一遭,闻到了些许的血腥味。
与慕千秋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往前走了一阵。
街道左右的店铺紧闭,路上别是人了,就连条狗都没了。阮星阑搜肠刮肚,努力回想原文里有没有这段情节。
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暂且放弃了。
“师尊,你这里会不会有啥邪祟出没?”
慕千秋道:“不知。但警惕些为好。”
阮星阑又道:“真是的,邪祟们也不主动出来,难道要我们一个个把他们提溜出来?自觉点不好嘛。还有”磨了磨牙,“邪祟怎么一点生活品质都没有,专门躲这犄角旮旯里生活,也忒容易满足了。”
慕千秋侧眸瞥他:“为师不知邪祟是否容易满足现状,但人满足于现状,像命运低头,倒是极常见。”
阮星阑觉得他在指桑骂槐,正欲再什么。
蓦然,就听
见一声沙哑的男音。
是宋摇光!
阮星阑浑身一凛,寻着声与慕千秋追了过去,两个人一路寻至一座古楼,然后就停了下来。
这座古楼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与整个街道显得格格不入。
外头屋檐上挂了两个红通通的大灯笼,门边两排纸人。阮星阑仔细一看,左边童男,右边童女,男左女右,纸人都涂的面白唇红,两片大大的腮红。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纸人,没有表情的,却给阮星阑一种他们正在微笑的错觉。
身上凉飕飕的,实话实,这种诡异的场面,就是大总攻也会有点害怕。
下意识往慕千秋身前一挡,阮星阑攥紧长剑道:“师尊,不怕!我保护你!”
慕千秋偏头瞥了他一眼,抬眸望着门匾,血淋淋的四个大字“绝境鬼楼”。
“跟紧点。”
落下这么一句话,慕千秋一挥衣袖,两边的童男童女东倒西歪,破旧生锈的大门哐当一声被风吹开,抬步就走了进去。
阮星阑揉了揉发寒的胳膊,心想先让受受得瑟一会儿,等会儿有他害怕的。
哪知他才进门,从门匾上蓦然掉下来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黑灯瞎火的,又是在这种地方,冷不丁就掉下来了,阮星阑吓得失声尖叫,一拳头将脑袋打飞,往慕千秋怀里一窜,脚并用往他身上爬,大声道:“师尊!哇,我怕,师尊!救我,救我,好害怕!师尊!”
“不怕。”慕千秋拍了拍胆如鼠的阮某人的腰,“有师尊在,星阑不怕。”
阮星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觉得腿都软了,在慕千秋怀里赖了一会儿才爬下来。红着脸挠了挠头。
之后就不敢离开师尊半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后。
这古楼不仅从外头看着破,里面更是破上加破,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
楼梯咿咿呀呀的,慕千秋走在前面,目视左右,阮星阑拽着他的衣袖,警惕地观察周围,入眼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墙面上挂了壁画,其上似乎是些不可描述的双修姿势。
以阮星阑的眼力,能认出好多种,更有灵性的是,每副壁画底下,还有一些字,具体是什么看不清。
“师尊,我想去那边看看。”阮星阑拽了拽慕千秋的衣袖往壁画上一指,“那边有字,我想去看看。”
慕千秋顺着他指的地方,目光立马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既没好,也没不好。
一揽住徒弟的腰,脚下轻轻点地,翩然飞了过去。
伸一抓自楼顶垂下的幌子,慕千秋淡淡道:“快看。”
阮星阑赶紧应了,定睛一瞧,当即乐了。
先从第一幅开始看,龙阳一势,老汉推车,深长,耐久,龙精虎猛般的舒爽。
第二幅龙阳二势,芙蓉帐暖鱼比目,三更天来欲飞仙。
第三幅龙阳三势,龙宛转,第四幅,马蹄摇。
之后基本上都是这样。
不愧是海棠文,精辟,厉害,不同凡响。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阮星阑都想为爱鼓掌了。目光一溜烟地往最边上看,好长好长两行字:凡看到此壁画者,望将龙阳之好发扬光大。
然后,底下署名:魔界第一猛攻魔君重渊以此特贺修真界第一美人慕千秋生辰。
二十四龙阳之势,望君喜欢,自荐枕席,红宵帐暖,日日盼君至。
阮星阑:“”
慕千秋蹙眉,不悦道:“死不悔改,不知廉耻。”
之后轻轻一荡,揽着阮星阑一跃上了二楼。轻轻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慕千秋道:“星阑,不必记于心,自当不知便是。”
可问题是,他已经看见了啊,怎么可能当不知道。
难道这座古楼也是魔君生前所造?那古楼的主人,就是魔君本人了?
阮星阑实在想不到此处的情节,惆怅起来。一想到原文里的孽徒给慕千秋贺生辰,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总有一种心肝宝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不爽,很不爽。
“师尊!忘记那个贱人吧,弟子拾破烂养你!”两往慕千秋腰上一放,垫着脚尖道:“魔君丑人多作怪!咱们不理他!”
慕千秋点头,道了句好。
既然知道这座古楼的主人是魔君,那想必再往上更加不可描述了。
两个人来到一楼,然后打开了第一扇门。
入目就是一群不着寸缕的人,被绑在了刑柱上,旁边站着青面獠牙的恶鬼,一拿着火红的剪刀,掰开对方的嘴,挑
出舌头,咔嚓一下剪断。
剪掉的舌头就直接丢在旁边的火炉子里,上面已经叠放了一堆,被火炭烤的滋滋作响,满屋子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鲜血将青铜炉子的每一条沟壑填满,日积月累,凝了一层厚厚的黑色血垢,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阮星阑被恶心的不行,差点吐了出来。
知道这些都是幻像,当不得真的,赶紧拉着慕千秋出来。
等房门一关,所有的幻像都被挡在了门外。
慕千秋若有所思,很久才道:“十八层楼,十八层地狱。”
“什么?十八层地狱?师尊,那依你的意思,刚才房间里的,岂不是”
“剪舌地狱。”
人有好人坏人,鬼有好鬼恶鬼。人死后入黄泉,好人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转世。恶人是无法投胎转世的,鬼君判官,玄衣白面,一支毛笔,一卷阴册,好人行赏,恶人判刑。
除了剪舌地狱,还有什么刀山,油锅,石压,刀锯,铁树,磔刑,一层比一层恐怖。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本来以为房门背后会有什么旖旎风光,没曾想居然是这种东西。阮星阑对孽徒的品位,实在不敢苟同。
以后每上一层楼,都不敢再推门看了。一直上了第十八层,也就是传中的终级地狱了。再往上就没路了。
放在两人眼前的,有两扇门。一扇阴,一扇阳。
阮星阑攥了攥拳头,吞咽着口水,艰难地偏头问:“师尊,你,我们开哪扇门比较合适?”
慕千秋摇头:“不知。”
阮星阑想了想,又问:“师尊,你想跟我分开么?”
慕千秋蹙眉,又摇头,很笃定道:“不能。”
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这句“不能”显得很有内涵。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慕千秋的重视。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重视。
并且发现,慕千秋需要他,离不开他,不能没有他。
很好,非常顺利地在师尊的心里插了一面红旗。
没曾想师尊的下一句话却是:“本座离开你,倒是清净了,可你离开了本座,恐怕就走不出这座古楼了。”
“”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是奇耻大辱,当
即攥紧拳头,蹙着好看的眉梢,抬眸跟他的弱受对视,很有气势地,“你再一遍?”
慕千秋道:“你再一遍?讨打?跪下。”
如此一来,阮星阑刚刚酝酿好的气势,登时被这简短的两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没办法,他就是太宠溺慕千秋了,太太纵容慕千秋了,也太喜欢慕千秋了。以至于他都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作祖宗。
反正又不是别人家的,自己家的受受,除了宠着,还能咋办。凑合过,还能分开咋滴。
于是阮星阑认怂,两一摊:“好,那就不分开,永远不分开,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生死二选一,师尊,你挑。”
慕千秋道:“为何要二选一,不能同时闯两扇门么?”
这句话冷不丁地炸出来,阮星阑当时一愣一愣的,觉得慕千秋这个想法,实在是很清奇,也很大胆啊。
都是十八层地狱了,最后一层,肯定恐怖到了极点,寻常人肯定受不住的。慕千秋这很明显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啊!
为了多苟活几集,阮星阑扑过去抱住慕千秋的臂,正色道:“师尊!我不准你胡来!”
“要么帮忙,要么躲开。”
慕千秋话总是一不二,见傻徒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抬轻轻将人推开,然后凌空一剑,唰得一下,同时破了两扇门。
倏忽,阮星阑窜到了慕千秋身前,攥着长剑,警惕地目视前方。
左边的门里一片漆黑,伸不见五指,啥也看不见,右边的门一片光明,白茫茫的一片,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黑与白都干净纯粹到了极致。
到了最后,还是要二选一,听天由命。
作者有话要:一更~还有二更和三更,因为要蹭下月的日万榜单,我忒难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