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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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青青还没回过神&p;p;zwnj;,身体已软软地落入一个坚硬滚烫的怀抱。

    自从和&p;p;zwnj;离之后,谢无妄向&p;p;zwnj;来注重分寸,与她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

    上次起马尿酒的事情时,她笑得摔下廊椅,他都没伸扶她一下,叫她额头上碰了个包。方才她虚弱跌倒时,他也只是握拳抵住她的身躯,将她揽到山石上安置,丝毫不曾越矩。

    此刻,他的神&p;p;zwnj;色依旧冰冰冷冷,仿佛下一刻就会陡然出破境,但&p;p;zwnj;伸揽她的动作却温柔得令她有些恍惚。

    直到倚在了他的胸前,宁青青才后知后觉回过神&p;p;zwnj;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身上的衣袍。

    他的袍子每一件都华贵厚重,隔着极厚的繁复布料和&p;p;zwnj;纹饰,她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谢无妄瘦了。

    瘦了很多。

    上次他前往厨房给她做香酥银鱼的时候,她便察觉他瘦了,只不过他肩宽腰窄,骨架子大,瘦了也能撑起衣裳,并不显嶙峋。

    此刻倚在他的怀中,却发现他的身躯已瘦到让她感觉有些陌生。

    这些日子他受了很多伤,从未停下来调理。

    从前他便是这样的,总是有忙不&p;p;zwnj;完的事,向&p;p;zwnj;来不顾身上的伤,非得她真正拉下脸来发脾气,他才会勉为其难地腾出些时间在玉梨苑将养。

    他静心疗伤的时候她从不&p;p;zwnj;打扰他,而是拎着他的乾坤袋躲到厢房去,把里&p;p;zwnj;面的东西翻来覆去地倒饬得齐齐整整,再顺便打理一下他的灵宝和&p;p;zwnj;法衣。

    等她做完,他也差不多调息完毕,又要&p;p;zwnj;赶着去忙公事。

    如&p;p;zwnj;今和&p;p;zwnj;离了,再无人管他,他更是可以安安心心地坐在他的乾元殿,连衣裳都不用换。

    宁蘑菇幽幽叹一口气,眼珠动了动,看他。

    她发现他的臂仍僵着,并没有往她身上落,他的胸腔一动也不&p;p;zwnj;动,似是一直屏着息。

    她才想起自己还未答应,让他帮她渡过这四时变换。

    她闷闷“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他才矜持地笑了下,道:“算你识相。”

    两只大终于落到了她的身上,先是掌根,顿了片刻才落下掌心,又过了三两息之后,修长有力的指终于彻底落定,覆住她娇柔软的身躯。

    “全是骨头。”他嫌弃地往她的后心渡入火灵力。

    宁青青没吱声。

    方才担心他强行破境害死大莲花,她情急之下声音大了些,用光了气&p;p;zwnj;力。此刻脑袋里&p;p;zwnj;嘤嘤嗡嗡地发晕,双双脚像是冻成了冰雕,莲雾进入胸腔,就像可怜的冬日暖阳照在大冰川上一样,对那万年寒冰起不&p;p;zwnj;到多少作用。

    谢无妄的身体却不同,他炽热滚烫,还散发着好闻的冷香。

    他的温度源源不&p;p;zwnj;断地传给她,舒服极了。

    她就算是用菌丝来思考,也不&p;p;zwnj;会拒绝他的温暖――事实上,指尖那缕杨柳般的菌丝已经勾住了他的衣襟,试图往里&p;p;zwnj;面钻。

    宁青青把菌丝拽了回来,低低冲它嘀咕:“这个不能吃!”

    谢无妄肯定想不到这条胆大包天的菌丝要&p;p;zwnj;做什么,他笑着道:“冷可以放进去。不&p;p;zwnj;必有任何顾虑,我不&p;p;zwnj;会多心。”

    放进他怀里&p;p;zwnj;吗?

    从前,她倒是时常那样做。

    她最喜欢和他一起过冬。

    她五行均衡,身体会冷会热,不&p;p;zwnj;像他,一年四季都是个火炉。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可以把她整个拢在怀里&p;p;zwnj;,替她捂暖足。

    其实他们之间拥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只是那些日常的点滴就像呼吸一样,很容易被忽略,不&p;p;zwnj;被记起。

    宁青青晃了晃指尖的菌丝,慢悠悠抬起眼睛,瞥他一下。

    “它要&p;p;zwnj;吃你。”她认真地。

    谢无妄笑:“吃去。”

    她思忖了一会儿,没有造次,只是顺着他的封带把藏到里外两层衣裳之间。

    “阿青,”他低低地道,“冬日不仅是没了莲雾热息,而是雪上加霜。”

    周遭温度、吸入体内的莲雾,都会变成彻骨严寒。

    她动了动睫毛:“没你都行。”

    言下之意便是,她自己一只蘑菇是有把握撑过去的,加上他若是不成,那便证明他成事不&p;p;zwnj;足、败事有余。

    谢无妄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当即气到失笑。

    薄唇动了动,本要凉凉地随口上一两句嘲讽话,眉都挑起了低低的弧度,却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发丝‘沙沙’地蹭着他的衣裳、她的身体整个像云朵一样团在身前、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时,温柔地贴向&p;p;zwnj;他的胸肩腹臂。

    刻在魂魄最深处的清淡甜香丝丝钻入肺腑。

    他笑:“有我更行。”

    宁青青抬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凭她对谢无妄的了解,方才那一霎,他该是句风凉话才对。

    他正好望了下来。

    这个人,依旧是那副疏懒不&p;p;zwnj;在心的模样。

    宁青青觉得他一定是平日忙政事把脑子忙到抽筋,所以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打不&p;p;zwnj;起精神&p;p;zwnj;。

    四目相对,她忧伤地发现,瘦了些的谢无妄,好像更好看了。

    他是那种冰山孤寒的长相,平日总挂着假笑倒是不明显,此刻眉眼平静,瘦出精致轮廓,更显得寒冽冷峻。

    偏偏身体那么烫。

    反差鲜明浓烈,世&p;p;zwnj;间再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

    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些方才不&p;p;zwnj;曾回忆过的画面。

    在他最是情-动,略有那么几分失控的时候,总会敛去所有表情,神&p;p;zwnj;态颇为冷硬,但&p;p;zwnj;动作和&p;p;zwnj;温度却是炽热到了极致。

    一下一下,将他的模样、温度和&p;p;zwnj;存在沉重地烙进她的心底。

    莲雾涌入肺腑,激得她呼吸微乱,转头错开了目光。

    她没再话,他也是。

    他并没有往她的身体中渡入太多火灵力,在她脚略微回暖之后,他便停了下来,显然是要让她自己试着适应调节。

    夏的酷热持续了三个时辰。

    秋意微凉,秘境中的光线发生了变化,莲雾色泽渐淡,转成了青黄。

    宁青青一觉就睡过了秋天。

    寒冬来得迅猛,她陡然冻醒,发现自己的双被谢无妄拢在身前,捏入掌心。

    她下意识往他怀里&p;p;zwnj;缩了下,他也极自然地扬袖将她环得更紧。

    周遭的莲雾颜色大变,冰蓝晶莹,极其通透。

    宁青青扬起头,望向&p;p;zwnj;巨莲。

    “哇~你太美了!”

    只见此刻的巨莲通体都变得透明,像一朵淡蓝色的冰雕之花。

    大的东西总是有一种特别的美感,巨莲既大、又无比精致,更是美得独一无二&p;p;zwnj;。

    她忍不&p;p;zwnj;住甩出菌丝去触碰它。

    要&p;p;zwnj;不&p;p;zwnj;是她此刻身体实在不支的话,她一定会飞扑上去,把它整个蹭过一遍。

    巨莲并没有回应她的喜悦,虽然被夸奖,但&p;p;zwnj;它好像不那么开心。

    莲瓣轻轻一动,将菌丝推了回来。

    宁青青奇怪地偏头,正要再与它交流交流,忽见一道道更蓝的莲息顺着莲脉涌动,下一刻,空气中的莲雾尽数冻结,变成了极细碎的寒冰。

    铺天盖地的冰霜自莲上涌出来,巨莲微微收束莲瓣,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难过又愧疚。

    宁青青赶紧安慰它:“没事,我不&p;p;zwnj;~了~嗯~”

    一个“冷”字愣是没能囫囵。

    她冻僵了。

    整个世&p;p;zwnj;界,只剩下一处热源。

    谢无妄摁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蛋摁入怀中。

    宁青青的思绪已冻得木然,什么也顾不得,只凭着本能,将鼻尖贴到了他的身上,呼吸那些被他的体温浸染过的空气。

    一只大覆住她半个背心,浑厚炽热的灵力自掌心涌出,渡入她的经脉。

    她的鼻尖轻轻拱着他的衣裳。

    华服厚重,隔离了许多温度,并且渐渐被周遭的冰霜莲息冻得冷硬。

    谢无妄似是有些犹豫。

    她的呼吸微弱又急促,进入肺腑的气&p;p;zwnj;息就像冰刀一样,刮得她生疼。

    眼看着,她越来越难承受这些极寒的冰霜莲雾。

    “阿青,”他的胸腔闷闷一震,“冒犯了。”

    一扬,衣襟敞开,将她裹了进去。

    中衣领口松散,她稍微一动,脸颊便碰到了他的身体。

    他确实瘦了许多,不&p;p;zwnj;过身上依旧覆着一层好看的薄肌。中衣上都是他的气&p;p;zwnj;息和温度,她微微发颤的冰冷鼻尖触到了他的皮肤,轻轻吸一口气,没有霜冻,只有独属于谢无妄的感觉和&p;p;zwnj;味道。

    她把额头也蹭了上去。

    什么都好,就是他的心跳有些吵。

    后心不&p;p;zwnj;断地渡入极火灵力,极寒与极热交织,烘得她有些脑子发晕。

    她喃喃出声:“谢无妄我看话本里面那么写,女子快要冻死的时候,男子总是在山洞中与她做那种事情,救活她的命。”

    “呵,常识呢?”他低低一笑,语气轻嘲,“日后莫看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明白!”她顿了顿,点头,“那算了。”

    谢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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