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玩乐斗智斗勇2
山河带着拾泽上了最热闹街道的屋顶,看街上车水马龙。
隐约中又见此前的那一行背剑客,他们似乎在人群中寻找些什么,匆忙得来又不得已逡巡寻找。
放眼望向整条街,街边巷尾,摊位角落,不明身份的灵修术士不少,他们伪装成各行各业的人,各自吆喝买卖,但那看向人来人往的目光显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总是掩藏不住警惕的神色,在这点上,山河是绝对的过来人。
“七分形似,尚且不够气。”山河嗤笑了下,暗嘲这群人不接地气,不是经营买卖的料,捕捉不到这些本生意人身上的味道:
摊主卖的皆是自己的拿活,这是买卖的底气,也是他们自信的资本,而这点在这些人的神情中却见不到;
其次,是对自己摊位的上心与爱护,真正的摊主在没有人光顾的时候,会时不时打扫自己那方寸之地,但显然这些人不具备这样的“习惯”;
另外,这些人缺乏热情,一套辞虽能背下,却未必能活学活用,有客也不知好生招待,甚至还有些不耐烦,明显不好客,只是在“摆”摊,而并非经营。
综上推断,山河仅一眼就可辨真伪。好歹世代行商,父辈那会儿,还被要求背会厚厚一本生意经,虽也谈不上行家,但是经商那些事在山河肚里多少攒点货,不得已才会搬出来论证论证,只因他打从心里不喜欢,也就不常用,如今看来,多少还能派上些用场。
眼下这些人只是在借个摊位掩饰身份却要强行扮演,只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山河斜躺了下来,以支头,像看戏一样看底下人“表演”。
“谢谢哥!”拾泽咬着糖葫芦就他旁边坐下。
山河惊讶地转向他,见他一脸欢欣,又听他叫得自然,心中一股暖意上涌,瞥向他中那串糖葫芦,问道:“是不是对你好的人,你都叫哥?”
“不是啊,还得比我年长。”
山河哈哈笑起,算年龄,他不知比拾泽长了多少辈,不过论外貌长相,他们确实难分伯仲,“你是如何看出我比你年长的?”
“感觉。”拾泽笑嘻嘻躺下,他比山河想的要简单得多。在他看来,区别于“天歌哥”的约束,山河给到他的是另类的新奇体验。
与山河最初的相见便已让拾泽的眼界大开,其次结伴同游,更是给了他充分的自由和难得的任性,关键是他认为山河与他是友而非敌,虽然在对大祭师的态度上有所分歧,但是大祭师也曾经过,在这座城当中,不是所有人都尊崇他畏惧他和拥戴他,也有些人会不喜欢他,而仁者当能容非,不必计较些许。
所以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拾泽可以做到既往不咎,且在他心目中也早把山河当兄长看待了,否则也不会言听计从。
山河拍拍他的肩膀,声赞道:“感觉挺准。”
对街墙上蔓上了几朵扶桑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没有人会在意扶桑花会不会爬墙,更不会有人留意到扶桑花摇身一变成了一条红绸带,轻飘飘穿过屋檐。
山河美滋滋躺下,忽闻得空气中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香味,而后愈来愈浓烈,这味道太熟悉了,着实让他忘不了。
山河缓缓坐起来,注视着街道上的行人。
“二十八骑,我巡司,你有几成胜算?”山河忽然正经问道。
“我是打不过二十八个的了。”拾泽实话实。
山河喜欢听他大实话,摸了摸他的头,没有继续话。
“哥,我想玩‘你追我跑’。”拾泽吃完一串糖葫芦,转头道。只要他上心的事,就要得到满足,除非有足够“情非得已”的理由和突发状况中断,否则一直纠缠。
“好!”山河一口答应,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中轴主街与巷的拐点,“我跑不过你,你不能使用灵力术法,不然很快被你抓到了,就不好玩了。”
“好!你快跑!”拾泽已经迫不及待了,扯了扯衣角。
山河笑了笑,吸了口气道:“那就来追我吧!”语音刚落,转身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窜进了人群,拾泽兴高采烈在后头紧追不舍。
红绸带从屋舍中掠过,只一瞬就穿过人群密集的街道。
那股香味愈来愈近,想来是甩不开红绫的追赶,山河心里盘算着得尽快离开热闹的街道,便抄道拐了进去。
后方追上来的拾泽,突感异样,骤然停住脚步,回身看去时,异样感觉顿失,再回头就见不到山河的身影了。
巷行人稀少,山河拐了进去,红绫却乍然出现,让他陡然一惊。
“久别重逢,才一见面就想跑啊”红绫一贯的口吻,亲昵又酥麻,让山河一阵汗毛耸起。
“若是姑娘,我倒是会瞧上几眼。不过是你,我就不奉陪了!”山河溜得快,虽无灵力傍身,但凭多年闯荡游走的经历,脚力还是有的。
事实上,红绫并不知山河曾被囚困起来,还被封了灵力,只是之前的过招,让红绫知道了他忌讳的地方,这回倒是不介意跟他再缠斗上几个回合。
“物以稀为贵,你难得,我亦难得,天生一对就不必见外了。”红绫欺身上来,山河一个转身闪过了街角,进了另外一条街。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看不如让大家都参与进来,还热闹些。”山河一边跑一边,他是有意试探,红绫也就接了话了。
“人为刀俎,尔为鱼肉,我是无所谓,不过就多了几家分食,到时难过的会是你自己。”
红绫得露骨真实,对于山河的生杀大权,其实早就在玄宗门内争得火热,只是面上各自清宁,实际上都在偷偷使劲,此次却连红绫也料想不到,那消息是如何传得人人尽知的,以至于都往鹿无城奔来了。
山河哼了一声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坐山观虎斗的,必定是我。”他的很是轻巧。
“哼”红绫也轻轻呵出一声,胜券在握的感觉。
绕过沿街的灯笼,眼见的红绫就要追上山河了,远处忽现一伙旧相识。
“真是冤家路窄!”山河急急刹住脚步,看那几个风风火火的模样,虽然没有着一色衣,但那几张面孔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星辰宫的人出现在此时此地,让山河有些头疼。
他忽闪到一侧躲避起来,看娄殊重此次换了一身扮相,倒有几分亲民的模样。
“来得可真是时候”山河喃喃,忽觉肩头一沉,便猛然一回头,原来是拾泽。
他暗暗松了口气,急回头看了看,却不见红绫的踪影,是因拾泽的出现让她闪退下了?还是忽然出现的星辰宫人让她避而不见?山河一时半会想不通,但知道绝不会是他的那句话让其知难而退。
“抓到你了!”拾泽正得意地看着他,山河随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他不要出声。
拾泽立马弯腰随着山河探出了头去,以为在看什么有趣的事。
“哥,你看什么呢?”拾泽在耳旁声询问着。
看他一脸好奇,山河把他摁下来,向他竖个大拇指道:“抓到我,你赢了!”
拾泽乐呵呵道:“你太好找了,为什么不往人多的地方去,那样躲起来我也就找不到了,你看你在这,我一下子就抓到你了。”
山河若能肆无忌惮玩耍,拾泽要寻他谈何容易,关键是蓦然出现的红绫,使得他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以身犯险。
其次,就是此前提醒他的那个书生,之所以抢走他的斗笠和遮风衣,许是因他身上这些东西已成为了辨别他身份的标志,那人把他标志性的东西抢走了,也是将风险转移了。
而见过他的容貌并认得他的,除了红绫与星辰宫的人之外,玄宗门内其余修士与他素未谋面,即使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他们也未必会理睬他。
山河嘴角上扬,顿生一计,对拾泽言道:“除了你我,还有人要陪我们玩。”到这里,拾泽又一次瞪大了双眼,两个人玩没有一群人玩有意思。
“刚刚我和拿剑的一伙人打赌了,先跑出城的那队就赢。我们是一队,你的任务就是拖住一个拿大刀,身穿黑衣,脸又臭臭的人。他比较厉害,一炷香就够,相信你能拖住他,然后你再甩开他到城门处与我汇合,这样我们才能算胜出。听懂了吗?”山河偷偷指着远处的娄殊重,好让拾泽辨识。
拾泽盯着娄殊重,兴奋点头道:“听懂了!”
看他跃跃欲试,山河又交待道:“不过千万别被巡司发现,巡司介入,我们就玩不了了。”
拾泽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会轻点的。巡司在城北望楼附近布了结界,我们避开就好了。”
“开始撒了啊”山河早该想到既然是巡司出马,怎会只是简单地在进出城口设置关隘,必然是城主或大祭师有所指示,让他们进退皆难,逐个落。
作为他乡之客的山河,去留本也无多大挂碍,但偏偏不想牵连整座城的人,城中的人安居乐业,鲜与外界有过多牵扯,万一与玄宗各门结下恩怨,搭上的可是一座城池了。山河这么想着,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眼见的星辰宫的人就要朝这边走来了,山河吸了口气,急喝道:“站住!”
莫名传来的一声熟悉的叫唤,一瞬触及了娄叔重敏感的神经,难道追寻月余的人就在这附近?
只闻声不见人让他们纷纷提高了警惕,凌厉的目光开始四处搜寻,紧握着剑的指节有些泛白,却要放轻脚步心向前探寻着,只要对方再开口一句,他便能准确找到其位置。
此前领教过山河段的星辰宫子弟,来此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只是大敌当前总有那么几分心颤,这份胆怯来自于实力的悬殊,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强大得有些可怕。
但对于娄殊重,此次带来的帮着实不多,多了怕打草惊蛇,少了未必能完成任务。虽凭其实力并不能相抗,但他是以性命相赌,卷土重来除了任务在身还要一雪前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