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妖魔子夜正当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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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人走后,山河才侧过身问道:“无念生是做什么的?”

    原来还有仙人不知道的事!老汉探过头来,心想终于轮到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时候了。

    云追月道:“你可曾听过扶姑仙筑台?”

    “扶姑仙筑台”山河沉吟半晌,似有些零星片段,但又忆不起具体发生过何事了,想来是年纪有些大了。

    起这地方,老汉就要诉苦,等不及山河漫长的追忆,便咕哝道:“那地方高贵着呢,我几次想去开开眼界都被拦在外头。”

    云追月笑了笑道:“扶姑城的人自古以来崇尚修仙,但凡长相脱俗者,皆被认定是有修仙根性,便有资格一登仙筑台参与谈玄论道、风雅斗法。”

    扶姑城的人以“颜”为本辨修为一事可是自古有之的,老汉对此感到极为不满,修行怎可不论修为光看容貌了,实在荒唐可笑。再了,他已过花甲,不论如何也登不上仙筑台了,心中难免怏怏不乐。

    山河看向云追月,忽启颜道:“还真看脸啊,云陆道长可曾去过?”以他这般风仪堂堂的道者模样,若有踏足扶姑城,必然也能登上仙筑台了。

    云追月忽面露窘色,微微道:“去过。”

    “那仙筑台怎般模样?”老汉挤了过来,着实好奇那顶上是何模样,毕竟能惹诸多修道者慕名而去的定不一般。

    “我没上仙筑台。”云追月脸上微微发热,山河讶然,莫非那扶姑城的人换了一套审美?

    “你怎地没上?那些人可真是瞎了狗眼了!”老汉忿忿不平,云追月当即扶额,讪然道:“其实,我只走到一半,之后就逃了”

    “啊?”山河与老汉表示不解。

    “他们太、热情了”云追月这话甚是难为情,可以想象当时是怎么一窘状了。

    “哈哈哈,我就嘛,云陆道长怎么可能没上仙筑台,看来也只有别人请不到的份,哈哈哈哈”老汉忍不住笑道。

    老汉脸上的笑容不是一般的灿烂,山河无语片刻。

    看云追月欲吐辄止,似乎很想结束话题但又不知该如何出口,山河问道:“那无念生与这仙筑台有何关系?”

    云追月暗暗呼出了口气,回道:“传闻百年前有一少年在仙筑台上论战数十位玄门高士,一战成名后开宗立派,就叫无念生,而仙筑台就是无念生的修道场。”

    山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看他们背着剑,却都裹得严实,是有何寓意吗?”

    “无念生所修之法为御念术,御剑便是他们所长。与玄宗各门不同,无念生奉行的是清净止戈,剑乃修行所用,因此在外常把剑包裹起来,甚至装进匣子里,以免误伤他人。”

    “”

    虽不曾看他们出,但要“清净”却也不见得,反倒是何处有热闹就往何处去。山河继续问道:“如今怎样了?当家做主的是?”

    “大不如前咯。”老汉接了一句风凉话,“掌教真人不在,门下弟子乱成一锅粥。”

    “这又是为何?”

    云追月叹了叹,回道:“无念生掌教真人扶荼,四年前练功不慎入了邪道,险些酿成杀戮,被门下弟子囚困起来,其中一名弟子因受了重伤而主张杀师,被门中大弟子应苏葛赶出了无念生,此后,无念生一直由应苏葛代管。”

    作为一个云游修士,从不匮乏此类消息,何况关乎一教真人之事,坊间多少有些传言,尤其是扶荼入了邪道后,各种臆想推断也就随之甚嚣尘上,云追月自然也知道些许,只是在漫天飞舞的消息中,真假实在难辨。

    关于扶荼走不走正道,入不入邪道,山河毫不关心,他在意的依旧是这两次的偶遇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

    “适才那三人可有应苏葛在内?”山河又问。

    云追月道:“有,就是剑眉星目的那位。”

    “原来真是他。”山河心中微动,能让一门代掌教出面处理的事,定非常事,“此前在鹿无,如今在乔城,当真是巧合?”

    山河思忖间,倒也忘了来此的目的了,直到老汉催促了,他才回神过来。

    老汉冷得直打哆嗦,叨咕道:“二位来此不是赏夜色的吧?老汉我年纪大了,可耐不住寒啊”语罢,他又打了个喷嚏。

    险些忘了正事,山河与云追月对视一眼,翻身跳下。

    才刚从屋上落下,便觉整个院子气氛不对。

    云追月忽地警惕了起来:“你们感觉到了吗?”

    “嗯。”山河微微点头,有些担忧,如此锋芒逼人,应是个不容觑的东西。

    再一看老汉,他已是满脸虚汗,不清前方是什么东西,总之十分不祥。

    不只前方,整个宅院都笼着一层邪气,须臾就弥漫了四周,阴浊之气逐渐袭来,寒气凌人,让人无端渐生心悸,好在三人都有修道真气护体,要是平头百姓,恐怕早已招架不住了。

    三人面面相觑,屏气敛息地朝着邪气最盛的地方探去。

    “府内还有人在吗?”山河心中忐忑,如此重的邪气对人可极为不利。

    云追月道:“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了。”

    老汉理解错了,慌地瞟过来一眼,略显紧张道:“就算有活人,还不活生生给这东西吞了?不是老汉害怕,只是这邪气万一是那玩意儿散发出来的,二位高人可有应对之策啊?”

    山河与云追月甚有默契地回道:“随应变。”

    老汉哑言,这不相当于还没准备好嘛。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心底微微发颤,声问道:“要靠智取还是武斗啊?实话,老汉智取肯定不如二位,要硬上还是你们强,总之你们想用哪招最好提前给透露一下啊,要跑什么的,好歹老汉能跟得上,免得反应不过来,倒拖了你们的后腿”

    越是靠近那极阴之处,老汉的脚步就越缓慢,步子就越,渐渐地,他就落后两人一大步了。但口中的话还是不停,直到入了后院,山河猛地转身将他的嘴一把捂住,实话,即便山河不动,老汉都能立马闭嘴,倒不是识趣,而是眼前景象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白布披挂的灵堂弥漫着青色幽光,原本应横放地上的灵柩,如今却如悬针一般竖着浮在半空,异常诡异,而且棺木周身缠满了灵符,灵符用红绳串一起,每两张符中间绑着一枚铜钱,明显是要困住棺木里头的东西,灵堂两旁悬吊着的两朵布扎的大花无风自摆,似有阴气浮动,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老汉神色慌张,感觉寒从脚起,一瞬升至头顶,霎时头皮一阵发麻,他哆嗦道:“仙、仙人这阵仗可是提醒生人勿近啊?”

    他转头求助身侧的两人,只见他们凝神秉气,紧紧盯着那口悬棺。

    “这是困煞阵!”云追月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缓缓道:“若非极凶极恶之物,一般用不上此阵法。”

    老汉闻言不免又是一怔。

    山河心道:“不错,这还是传统阵法。”对他来这阵法太熟悉了,毕竟一百多年前就是出自他,只是当年草创此阵,不过为了困住一条大蛇,后人沿用也不知道改进一下,看上去法还是那般拙劣,在云陆道长面前多少有些丢人。

    但见那灵符抖动,铜钱如雨点不断扣击着棺木,悬棺内似乎有股煞气即将破出,这阵法恐怕要撑不住了。

    山河凝眸紧盯,仿佛就要等着那东西破棺而出。

    此刻,云追月的卧云剑也是震动得厉害,此剑有灵,对煞气感应极强。

    棺木一响,卧云剑也跟着铮铮响起,老汉瞪大眼盯着卧云剑喊道:“云陆道长的剑”

    云追月道:“卧云对煞气有感应,一旦发现有煞气靠近,就会鸣鞘示警。”

    “老汉略有耳闻,只是刚刚怎么不会提示?”老汉疑惑,要是早些时刻提示了,他怎么都得拽着这两人离开此地,虽凭他二人的能力,要应付凶物不在话下,但犯不着经此一遭。

    云追月又道:“通常,煞气不重,卧云不理。”

    “当真好有个性!老汉欣赏!”老汉啧啧称道,掩去了后面的笑声,只因此时此刻再笑就实在不合时宜了。

    山河环顾四周一眼,微一推敲就知道此处灵堂棺木里头的是何人了,而且此前封师颂也有提及,如此一来,秦家少主秦晋之怕是要变了,至于变成何物,只得静观了。

    “封师颂秦方朔杀了自己的儿子,那这棺木里头的就应该是秦晋之了,你可见过秦少主的模样?”山河问老汉。

    看仙人主动问他话,老汉也顾不上紧张了,随即应道:“见过见过。”

    山河道:“稍候那东西出来了,你可得认准了。”

    “啊?”老汉有些慌,立马问道,“不是,我们就站在这等着那东西出来?确定不躲一躲吗?”

    山河摇了摇头:“迟早要碰面。”

    “不是,老汉觉得,是不是可以趁其不意攻其不备,先布一个陷阱,等它出来再打个措不及?”老汉有种冒死进谏的感觉,“我的意思是,万一那东西破棺而出,炸到我们了怎么办?要不先躲一躲?等看清了再出?”

    山河似笑非笑转向他道:“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砰!莫是木棺了,就连整个灵堂都轰然炸开,宅院一角一瞬夷为平地!而这三人,果真还是毫发无损地站在结界之内,固若金汤!

    山河倒也不是记性差,而是选择性记忆,没有针对特别的东西记忆,只是慢慢会发现他能记住的东西确实是挺特别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