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男人要哄
“姑娘你就占着公子现下在意你,消磨公子的好性,迟早你得后悔的。”翠花捡了我换洗的衣裳,漫不经心的了一句就掀帘子出门去了。
我笑着坐到镜妆台前,“满月,你帮我梳头,细月,你去给我找件颜色艳丽些的披风来。”
“夫人还要出门去吗?您可不能又赌气大半夜跑出府。”细月惊恐道,
上次冲动跑出去,我差点打个半死,她们还心有余悸。
“以前翠花念叨,现在她不念,你就接替了她的嘴,是吗?我哪是那么任性的人。”
细月一哽像是不好出声怼我,眼神分明就你不任性谁任性。
梳顺了头发,我揭开擦脸的香膏盒子,以无名指勺了一大坨出来往脸上抹,抹不完又在脖子、臂上擦了许多遍,最后还在唇上点了樱红色口脂,才接过细月里的珊瑚色白纹印花披风披上。
“夫人要去哪?”
我都走到门口了,细月还不死心的问一句。
满月使劲儿掐了下她,“你个傻子,就不能闭上嘴只听话行事?以前也不见你莽撞,怎的时时盯着夫人来这那?”细月瘪嘴,委屈的很。
我笑了笑,“她呀,一直没服气过我!觉着我是百姓家出来,做什么都没规矩。”
满月张口要解释,细月哼哼的先出了声,“夫人要做出几件正常的事,奴婢哪有不听的道理?你闲心掺合东院的事,也尚算勉强,可少爷将你当亲人,你却那样待他!”
我无奈摇头,“你们呀,迟早一天把他宠成魔头!”
完,我拢了拢领口,跨出门口往左边书房走去。
风凉如水,天空黑漆漆的,不见丁点儿星光。檐廊下挂着的红木花鸟灯笼吹得摇摇摆摆,人影在脚下左右晃动。
侍卫守着门,赤八在书房里伺候某大爷。我要进去,却被赤九拦住了。
定是某大爷下的令。
赤九张嘴朝房门内要先禀报一声,我抬阻止了他,因为赤八在里头话了,我想听听周槐之的态度,等会进去,也好对症下药怎么将人哄回来。
“公子,少爷哭闹的又没吃晚饭呢,您不过去哄一哄?”
“一顿两顿饿不死。”
“公子,你不会真娶了媳妇忘了儿吧?少爷下午在院门外哭得肝肠寸断,以为你不要他呢!”
屋里一阵静默后,赤八又上我的眼药,“夫人没生养过,也没带过孩子,哪里懂得分寸去教养少爷?公子您的心若偏了,少爷那就可怜了!”
“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水盆踢翻了,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喝咆哮,“滚,滚出去!”
“公子”
“滚!”
“嗷~”
赤八抱头鼠窜的开门跳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也跟着飞出。
是只锦靴。
若不是我站在边上等着,里头砸出来的那只鞋肯定正中我脸上。
周槐之这邪火,到底是针对赤八,还是故意不落我面子憋出来的?
赤八抬头瞧见我站在门外,方才还畏缩,一下就挺背直腰朝我冷“哼”了一声。
虐待了他们的主子,很不满了!
一个一个的,都只护着周成毅,把他当主子,忠心耿耿。
“公子,夫人求见。”赤九出声禀告,
等了好一阵,里面却没有声音。
我捡起扔出来的鞋走进去,只见那人散着一头瀑布似的头发,赤脚踩在湿漉漉的地上,白花花的脚丫子像大师雕的艺术品。
因为眉眼生的好看,又披着发,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我痴痴的看了一会,他咬着腮帮起身故意走到书案后,不让我觊觎他的美腿。
“穿鞋,地上多凉啊!”
我四处扫了一圈,在他方才坐着椅子旁看见一双软布鞋,走过去拾起来提到他脚下,蹲下身给他穿,
“抬脚。”
他僵持了一会没动,我伸就给了他腿一巴掌,严肃道:“抬脚穿鞋!”
他别扭的抬起了一只,我拉开鞋面套上,又在他另一条腿拍了下,“这只!”
他忍了忍,绷着脸瞪我,“谁像你这么粗鲁伺候夫君的?”
我蹲在书桌下,歪头眨巴着眼睛仰视他,娇滴滴的问:“夫君生气了?”
他脸依然绷着,可放在膝盖上的情不自禁的握了握。
这酥入骨的声音,我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打铁要趁热。
给他穿完鞋,顺便在他腿上摸了几把。
他受不住的抖了抖,我刚以为得逞,却不想他两一抬,将我推到地上,自个儿闷声不吭的走去了茶榻上坐着,朝外边喊:“满月,备炭炉和茶水送来。”
“是。”
气性真大。
明明有意见,还非得憋着,憋了两天结果成这副尿性样子,有什么直接嘛,哪有什么不能沟通解决的?
若是碰到含蓄内敛的女人,又得冷战,幸而是遇上我这种大度能舍下脸的。
“赤九,将门关上,不叫你们进来谁也不许进。”我故意怒道,
正要离开备茶水的满月顿住了,几个人在外头大眼瞪眼,不知道要听谁的。
赤八道:“满月姐姐,我去备茶水。”
这是要听周槐之的了。
我爬起来朝周槐之警告的瞪过去:今儿要是让我失了这个脸面,你试试看!
周槐之抿了抿唇角,“关门!”
赤八脸一垮,失望的很。
门“吱呀”关上,我走到茶榻边挨着周槐之坐下,捧着他的脸面对着我,
“生什么气,你吧!”
他有些挂不住表情,所以很懊恼,“松开,像什么样子?”
我恼火的撅起红艳艳的嘴唇,“我什么样子?不好看?还是不合你心意了?”
就是不松。
而且我还像捏肉包子似的用力挤了挤,让他冷酷的表情变得滑稽。
他眼睛一直鼓着,不时的往我唇上瞟,一下没绷住脸,还是破功了。
“好了!”他握着我的拿下去,斟酌了好一会才道:“我理解毅不是你生的,所以你体会不到一个母亲爱护心疼自己骨肉的感觉。而且你也才十七不到,”
“我教训毅的事,这么值得你生气?”
他表情一僵,想好了用词才道:“有些事适得其反,要适可而止。”
我鼓起腮帮,将从他心里抽出来,冷冷道:“你觉得我行为很荒诞,是吗?不相信我会对毅好,是吗?”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你难道不是吗?”我满腹怨气的指着外头,“他们不信便罢了,我不在乎,可你也不信?毅不是我生养的,难道是你亲生的?因为我后来的,所以就怀疑我不是用心教导他?”
“我不是”
“什么不是?你发这么大邪火,不就是警告我要掂量身份?”我拔高了声音,尖锐又刺耳,“你们都是真心,难道只有我是假心假意吗?”
“谁怀疑你是真心假心了?你是来理的,还是吵架的?”他也敞开嗓子喊起来,目瞪口裂的,“要是蛮不讲理的来吵架,我没心情,自去房里睡你的觉去!”
男人总喜欢讲道理,偏偏讲不出个所以然。女人讲了嘛,他又赢不过,干脆撂狠话,又女人不讲理。
这神逻辑应哪个男人身上都一样。
我舒了几口闷气吐出去,还是按原计划先撩出火气来源再行灭火,所以声音一收,软软糯糯的委屈道:“你不想让我管教毅,你明一声,我本就是个懒散的,谁还巴巴的想找气受?”
他盛怒的表情又是一转,像上了颜料的调色盘,抽搐了好几下,才开口,声音也降了好几度,“我没不让你管,若不然也不会都由着你处理。”
我扭身背对着他,应景的吸了几下鼻子,“自我入府,你这也不让管,那也不让碰,把我当花瓶一样置放着。我也不是想找那麻烦上身的蠢蛋,自得其乐的不挺好吗?可你瞧瞧这一大家子,乱成什么了?妻不妻,妾不妾,主不主,仆不仆,谁爱怎么过、喜欢怎么管就各自怎么来!”
“是乱了些,可我了只是暂时”
“暂时是多久?久到我们将来的孩子呱呱坠地,还是长大成人?”
他喉结滑动几下,没出话来。
我继续卖弄委屈,“毅被荒废了多久,我以后是管不了,教不回来了,因为你们一个个的都防备着我。可我将来的孩子,我绝不让他在这种环境成长。宠的把他宠到无法无天,嫌他的嫌到他像烂泥臭蛆。让他形成不辩善恶好坏,是非不分的扭曲性子。遇上对他坏的,他鸡蛋碰石头也去惹一遭,碰到喜欢他的,撒泼打滚任性胡为。”
打蛇打七寸,这话正中要害。
夜里秋风凉,从窗缝钻进来,吹得书房里烛光摇曳。
周槐之沉默了,我便晓得他是听进去了,所以等了一阵后故作伤心的起身往外走,才走了几步,腕被一把捉住,拉到了他硬邦邦又火热的怀里。
我竭力的挣扎好几下,他轻笑出声:“行了,你个臭丫头别演戏了!我已经晓得错在哪,我同你赔不是,好吗?”
唉,让一个骨子里傲气凛然的男人低头认错,还真是费脑细胞。
我扬起脸对着他,睁圆了眼瞪他,“谁演戏了?谁让你道歉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