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孤独的失意
听到周景亲自来接李君梅,她表情一怔,奇奇怪怪的朝我这边幽怨的看了一眼,才强装微笑的起身告辞。
“一起走吧,我也乏了。曾祖母还有些日子就要过寿,府中许多琐事。”
“曾姑祖母过完寿,锦姐姐也差不多要嫁人了,嫁妆绣品都忙完了?要不要表妹我帮帮忙?”
“你呀,忙自己的吧!”
一群人开始往庄子外走,而我讪讪的落在最后,一句话也不想,邵馨几次欲言又止,被谢锦拉去前头,“让她仔细想想翁老伯的话,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看样子,她们偷听了壁角,晓得我方才被翁老伯数落的话都不出来。
“颖的想法其实挺好的,为什么你们不愿听听她什么?”
“女人这一生唯一的赌注就是嫁人,我们所握住的筹码太少太少,谁又会豁出一切陪她图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什么独立,什么自我,什么价值还不是想前程似锦觅得良婿?”
“并不是”
“好了,你以后少听她胡吹那些道理,脚踏实地才是正经。”
翠花竖着耳朵听她们话,不时又看看我落寞孤寂的表情,难过的挽紧我的臂,“姑娘,你做什么奴婢都跟着。”
我苦涩的笑了笑。
勤王的遗腹子勉郡王在显世的那天,无论平民百姓还是皇亲贵胄都十分好奇。在庄园口子上,庄园里的人几乎全涌过来看了。
周景一袭水墨花枝雪绸白衫,玉树临风的站在马车边,融在那灰蒙蒙的山景中,仿佛整个画面都鲜活飘逸起来。
温润儒雅的气质,淡淡的眸光或深或浅的望着我们走过去的方向,将庄里的老弱妇孺迷的神魂颠倒。
“勤王的子嗣就是不一样,风度翩翩器宇非凡,还如此爱重郡王妃,真是羡煞死人了!”
“真是羡慕这位郡王妃,太好命了!”
“听传言,我们这位娘子曾是勉郡王的妾呢!那时他还去重新登门求娶做侧妃的,闹得不。”
“真的?”
“啧啧”
慢慢的,所有人八卦的目光开始从周景、李君梅转移到我身上,直勾勾的仿佛要琢磨个不一样的隐私出来。
“哈你们猜勉郡王真是来接郡王妃的,还是来看夏娘子的?”
“别胡八道,心拔了你的舌头!”
在议论声中,李君梅越走越快,背影显得有些仓惶,到了周景面前,笑语晏晏的行了个礼,伸去握他的。
两人不晓得了什么,那样子显然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夫妻。待周景扶了李君梅上马车,又与两位郡主招呼,最后才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夏娘子安。”
自虎圈擂台搏杀后,几乎人人都称我作夏娘子。
我敷衍的弯了下膝盖,“对不住勉郡王了,把您王妃带到这泥坑洼地里来,害您亲自过来接一趟。”
“无妨,趁着今日天气尚算好,出城来踏踏青也不错。近日王妃心情不好,也得亏夏娘子邀玩散了散心。”
我最烦他拐弯着暧昧不清的话,皱眉正要怼他几句,忽而听得车厢里一声重重的鼻音,心里懊恼李君梅肯定又想歪了。
“王爷,回去吧!方才上山出汗吹了凉风,感觉有些不适。大概是得了风寒,我想赶紧回去熬些姜汤吃了。”
李君梅是隔着车帘的,声音还有点异样的沙哑。
这个女人最是经不住委屈,那时在昌郡不晓得见她哭过多少回,此刻怕是又掉泪珠子了。
我无奈极了,不晓得她怎么又纠结上了。
了不过两三句话,周围窃窃私语的更加议论起来,而且眼神也不大纯洁。
偏周景好像看不到似的,仍是看着我。
“夫人,夫人!”不远处来了个人,咋咋呼呼的边跑边喊,不是赤八又是谁?
路上泥泞不好走,何况还跑。快要到跟前,结果赤八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哟哎哟的爬起来,引起一阵哄笑。
周槐之怎么来了?
早上起床准备带伤出门时,他还同我生闷气,这会儿赶着追庄园里来。
真是别扭的家伙。
“公子的车被堵在外头了,我瞧着人都出来一阵,怎么还不过去?原来夫人是同勉郡王话呢!”赤八摔得一身狼狈,嘴巴依然尖酸的很。
“赤八,你会不会话?信不信我拔了你一口牙?”翠花叉腰,眼瞪得圆溜溜的,“我们也才走出来,你眼瞎啊!乱喊乱叫的没规矩!”
赤八翻了个白眼。
他这嘴碎的,什么时候我得好好抽他一顿。
的好像是来捉奸一样。
不过关系已然乱成一团,就不怕流言再多一些,俗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骑驴看戏本,剧终总是会出乎意料之外的。
今天出门又一无所获,目送谢锦她们上了马车,我才走到周槐之车边。瞧着车身像糊了一层泥浆似的,脏得没法看,翠花骂赤八,“一张嘴厉害的紧,事没一件能办得好,这么脏得车,也不晓得洗一洗擦一擦!”
“你要是从城里一路飞奔赶过来,有时间洗个我瞧瞧?”
什么事值得飞奔的赶?
我更确信里头闷不作声的男人是来“捉奸”的。
“你们怎么晓得勉郡王来了?还紧追着他屁股后头赶来?”
赤八身形一僵,本想否认,看我表情凶狠,还是怂包的认了,“公子暗底下不是派人保护夫人了嘛,无意间发现勉郡王一直尾随着你们,所以公子怕有意外才匆匆赶来的。”
着他瘪瘪嘴,用蚊蝇般的声音声嘀咕道:“嘁,哪成想一赶来看见你们不清不楚的、含情脉脉的在话。”
“赤八,我要宰了你,你竟敢污蔑姑娘!”翠花凶神恶煞的撸起袖子就往赤八脸上招呼,“我打死你,打死你个不识相的卑鄙人!”
赤八会功夫,被毫无预料的抓了两下后,抬就要反拧住翠花扔出去。
幸而车厢里传来了能制住他的声音,
“赤八,今儿她要是伤半分,你就罚十分。她挨一下,你挨二十板子。”
“公子,我这不公平!难道我站着像木桩子一样给她打?”
向来不怎么管闲事的宝月嗤了一句,“你该打!”
宝月搀着我上了马车,外面赤八被翠花抓挠的嗷嗷直叫。
傻翠花不太聪明,换作是我,屁股往地上一坐,他动伤了自己,二十板子的惩罚,赤八还能跑得掉?
下雨关着车窗,车厢里逼仄憋闷。
才一坐进来,看见某人还是别扭着性子不打算理我,我便离他远了些,靠着宝月的肩膀闭目养神。
空气仿佛渐渐凝固起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宝月和翠花两人身体和表情的僵硬,可我实在提不起半点的精神去缓和。
“咳、咳”他佯装咳几声,
我依然一动不动。
“咳,”他又清了下嗓子,“出门急了,没吃东西,你们身上可带了点心?”
翠花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不晓得摸出什么递了过去,只听见老鼠一般悉悉索索的啃食声。
“怎么了?”
“”
静默了一会,宝月开口道:“公子,不如奴婢和翠花去后面马车上坐吧!您与夫人话。”
某人没出声,算是默认。
宝月准备喊外头赤九停车,被我一把拽住,“你别走,让我舒服的靠一会,我想睡觉了!”
声音里带着疲惫,瓮声瓮气的。
寻常我是很闹腾的,无论什么境地都一样,嘻怒嗔骂的像只打不死的跳蚤。然这次低落的情绪,怎么也缓不过来。
马车一路颠簸了一两个时辰,我就眯了一两个时辰。一到世安府大门,宝月将将挪动一下声唤我起来,我便睁开眼,木讷的自个儿下了马车,径直走入府中,谁也没理。
翠花跑着追上来,紧张的问我是怎么了,是不是赤八的话伤到我,又罗里吧嗦一长串。
我愣是一个字也没应,直到回房将她关门外,她“哇啦”一声在外头大哭起来,“姑娘,赤八就是嘴贱,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别这样成吗?太吓人了!呜呜”
其实我就是想不通,屡屡受挫怀疑自己的信念和人生,不想话不想理人而已。
“夫人,厨房里做了您最爱的酱香肘子,要吃几个不?”
不吃,不想吃!
天黑了,屋里没点灯,几乎伸不见五指,好在烧了地龙,暖和的很。我头上闷着被子翻了个身,迷迷瞪瞪的,感觉醒不来又睡不着,十分煎熬。
躺了不晓得多久,似乎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还是黑的,床边没人,冷冰冰的。
本来生了点怨气,结果一想自己冲进屋里时,把门栅了,旁人进不来。又想了想,继续睡觉,饿得胃不舒服,辟谷吃了二三十口空气。
一连两日,我不吭不声,醒了饿,饿了吃,吃了睡,也全然不关心谁谁谁。好久没来闹我的毅死乞白赖的找我玩。
玩什么呀?不好玩,没劲!
翠花见我就哭,嚎丧神器似的。倒是最会开导我的宝月,压根任由我安静着。
而某人视若不见,好像我闹别扭,他要闹得更大一样,哄都没来哄我一句。
不过也好,我懒怠回应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