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种田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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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种田文(十四)

    赵忻终于抬头,看向雍帝,在她的拍抚下,长生哭声渐,只剩下委屈的抽噎。

    雍帝道:“你怎么就知道,朕不是非杀你不可?”

    安然道:“安允儿还活着不是吗?陛下答应过我,让我替她办了丧事才死的啊!”

    雍帝淡淡道:“朕若一意杀你,又岂会在意这些?朕是答应过,但朕一样可以反悔。”

    安然摇头道:“皇上是大人物,何必在事上失信?”

    见雍帝无动于衷,安然道:“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雍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

    安然道:“不如我主动将条件改一下,这样陛下就不必失信了。”

    “怎么个改法?”

    安然道:“陛下先杀我,再杀安允儿,如何?”

    雍帝淡淡道:“你是觉得,安允儿立下大功,朕眼下绝不会杀她,所以想借此保命?”

    安然道:“我怎会如此为难皇上?皇上在我死后一年之内杀了她就好。”

    雍帝看着他,神色渐渐变冷,道:“当初安国生产时,你让朕杀你之前先杀安允儿不是为了救安国?”

    赵忻赵恒同时向安然看来。

    安然毫不犹豫道:“不是!

    “杀她,只是因为我和她有仇。如果我活着,她死不死无所谓,若我要死,自然不想让她活着。”

    雍帝冷冷看着他,森然道:“安然,你是觉得朕真的不会杀你,还是在一心求死?”

    安然诚恳:“我一直在求活,陛下没看出来而已。”

    “父皇!”

    赵忻的声音中,有恳求有愤怒,有悲哀。

    雍帝终于沉默下来,张全悄然上前,从怀里取出一卷明黄色卷轴,轻轻放在托盘上、那杯碧青色美酒的一侧,又悄然退了回去。

    端着托盘的内侍上前,将托盘放在安然身前,弯腰退下。

    雍帝淡淡道:“朕过,容不下不受朕控制的东西存在,若你不想死,就自套枷锁,发誓此生效忠皇室,永不背叛,不得圣令不得离京半步,违者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安然安静了好一阵,才道:“原来陛下相信誓言这种东西啊?”

    雍帝道:“自然不信。”

    却不多。

    所以有别的法子?

    想也是,皇室怎么会缺了控制人的段?

    安然又问:“效忠皇室,这四个字何解?”

    “意思是,”雍帝淡淡道:“赵氏血脉,朕之子孙,个个都是你的主子,都能让你俯首听令。”

    “父皇”

    雍帝抬,打断赵恒的话。

    赵恒给安然使个眼色,让他先答应下来,后面的事好,毕竟他和赵忻都是皇室子孙,这里面可操作的余地很大。

    安然看了三人一眼,忽然笑了,笑眉眼弯弯,道:“这个很好选嘛!”

    伸抓向明黄色卷轴。

    赵忻绷紧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轻轻舒了口气,正要开口话,下一瞬却失声惊呼:“安先生不要!”

    “阿然!”

    赵恒冲过去牢牢抓住安然的腕,却已经晚了一步,玉盏中碧青色的酒水,已经全部灌进少年的双唇。

    “阿然!”赵恒指在安然胸口连点,掌按在他背心,内力不要钱似的灌入安然体内:“阿然,坚持住,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赵忻脸色惨白,人却是笑着的,眼神中透着绝望,点头:“好,好不愧是父皇,不愧是大局为重的父皇您现在满意了?您满意了?!”

    眼泪如同珠子一般,无声无息掉落。

    十六年前,为了所谓的大局,舍弃自己的儿子。

    九年前,为了所谓的大局,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虎狼之地。

    今天,为了所谓的大局,逼死救了他女儿和外孙性命的恩人

    好一个大局为重,好一个江山稳固!

    她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步步走向一身白衣的少年,却见少年忽然灿然一笑,道:“别紧张,开个玩笑。”

    顿时愣住。

    安然推开赵恒,伸拿起明黄色卷轴,笑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五岁开蒙,苦读诗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进士及第,效忠皇家吗?如今连考都不用考,就能当官儿,这么便宜的事儿,怎么能错过?”

    一面打开卷轴,“咦”了一声,道:“五官灵台郎这什么官儿?”

    赵恒看着他,目光复杂,低声道:“钦天监的属官,负责观测天象。”

    安然道:“预测天气啊,这个我擅长。几品官儿?大不大?”

    赵恒道:“是观天象,测吉凶,不是看天气从七品。”

    他的声音依旧放的很低。

    安然“哦”了一声,撑着头,看向雍帝,道:“才从七品啊皇上就拿这么大点儿的官打发我啊!”

    雍帝凝目看着他,好一阵才缓缓道:“状元及第也不过六品编纂,你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给你一个从七品,竟然还嫌?”

    “啊,”安然道:“那是不算。”

    “安安先生?”

    安然看向赵忻,这位大雍最尊贵的公主,这位在边关受尽苦楚的女人,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上挂着泪痕,眼中透着惊喜:“你你”

    安然对她笑笑,轻声道:“殿下错估了陛下的舔犊之情,错估了殿下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他怎舍得做让你难过的事?”

    赵忻看向雍帝,苍白的双唇轻颤,眼中的惊喜、感动、难以置信,还有委屈,让雍帝的心为之一颤。

    雍帝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都没,再度看向安然,目光深邃,一语不发。

    安然道:“圣旨我接了,可不可以提几个条件?”

    雍帝道:“你。”

    安然竖起指,道:“第一,皇上您家人这么多,一个个俯首听令,我也听不过来,何况我除了算卦什么都不会。我只能答应,但凡皇室子弟上门问卦,只要我知道的,必如实相告。”

    雍帝目光闪动,沉声道:“好。”

    “第二,祸不及家人,若有朝一日,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皇上杀我一人就好,满门抄斩就算了。”

    雍帝淡淡一笑:“好。”

    “第三,想来陛下会控制我的行踪,旁的也就罢了,但我一人独处时,任何人不得打扰,不可窥探。”

    “好。”雍帝道:“还有吗?”

    安然想了想,道:“有。

    “皇上赐的官职这么,俸禄一定低的可怜,所以上门问卦,卦金还是要给的。”

    雍帝道:“这是自然。”

    赵忻诧异的看了雍帝一眼,她从未见过雍帝有这么好话的时候。

    “啊,”安然笑道:“如今我也是官身了,是不是应该自称‘本官’?”

    赵恒纠正道:“是下官。”

    “哦,下官。”安然道:“皇上,您威严太甚,和您话吓的下官出了一身冷汗容我去换身衣服。”

    他侧过上半身,捞起头发给雍帝看他的背,雍帝冷哼一声,道:“你这胡八道的毛病不改,便是今天不死,迟早也要掉脑袋。”

    这子刚泡完温泉出来,头发虽然擦过,但到底没有全干,这么一会功夫,已经将他背上的衣服洇湿了一片哪里是什么冷汗?

    安然笑道:“皇上给了卦金,我自然就不胡八道了。烦国公爷扶我一把。”

    赵恒一语不发的扶他起身,下楼。

    身边的人身子越来越重,赵恒半扶半抱,拖着他走过转角,一出雍帝和赵忻的视线,立刻将人抱起来,大步向楼下走去。

    怀里的人面如金纸,双目低垂,黑色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不断的淌下来,那一身白衣上,已是触目惊心。

    楼下守着的侍卫、内侍不少,见状微微低头,目光避开两人,桃杏儿惊骇欲绝,想到皇上就在楼上,才强忍着没有惊呼出声。

    赵恒将安然放在轮椅上,内力源源不绝的灌入:“阿然,醒醒别睡”

    安然原就没有昏迷,只是疼的厉害,一张口,又是一口黑血涌了出来,他低咳两声,叹道:“今天的澡,又白洗了。”

    “阿然,”赵恒眼睛发红:“你这是何苦”

    先答应下来又如何,难道他和姐姐,会看着他任人宰割不成?何况雍帝的话,原就是吓唬他居多,并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安然低声道:“放心,我没事我不会死的带我回房,睡一觉就好”

    他腹疼的如同刀割一样,话也断断续续:“别,别让公主知道”

    这件事原就和赵忻无关,何必让她无端伤心。

    “好。”

    “那我先睡一会。”

    “嗯。”

    看着少年平静的闭上眼睛,赵恒推着他,缓缓走出阁楼,而后回头望去。

    阁楼上,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负站在窗口,看着他们。

    父皇,你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吧,你也没想到,世上会有阿然这样的人吧!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那少年玩笑般的话,原来竟不是玩笑。

    作者有话要:  昨天断的确实不是地方,所以今天赶紧把剩下一点码完。

    还是隔日更,只是向前提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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