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韩公子十年如一日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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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难受。

    难受到,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下情绪失控,“你以为瞒着我,一直这样下去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

    韩庭之知道她迟早会知道,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

    “抱歉。”

    他微微皱眉,主动捉住了她的,“阮笙之前找过我,不希望这件事被你知道,特地让我帮她保密。”

    正因为知道,所以没办法接受。

    抗拒。

    虽然知道抗拒没有什么用,可江暮夏还是忍不住。

    “韩庭之!”

    那嗓音都带着压抑的紧绷,“我是她最亲近的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被我知道!”

    阮笙都已经变成那样了。

    自残。

    在她看不到的日日夜夜里,她一直都在自己折磨自己。

    不知道多久了。

    或许是在她在阁楼里跟妄想症做斗争的时候,或许是在他们一起努力的七年的时间,甚至或许更早。

    她早应该发现的,可是她没有。

    她没有。

    她只是单纯地等着她来照顾她,却忘记了像阮笙这样的姑娘,其实骨子里是最自卑也是最缺爱的。

    她在最缺爱的时候,还是不忘记照顾她。

    呵。

    江暮夏到最后哭地不能自已,几乎是跌倒在韩庭之的怀里被抱回去的,这是他们重逢后,她哭过最难受的时候。

    甚至

    被放到床上后,就不理他了。

    “”

    韩庭之即便是已经从卧室出来,还能听到女人的嗫泣声。

    双重打击。

    他从到大基本上玩地最熟悉的人就是裴景和周时凛,可现在周时凛出事,他心里也没见得有多好受。

    而因为阮笙的事,江暮夏也情绪崩溃。

    他有些累。

    索性就叮嘱了佣人和安保人员之后,才开车到了后山腰江舟山的断桥,那里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封锁。

    都是警察事发现场留的警戒线。

    周围黑漆漆的。

    他坐在车上点了支烟,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漆黑一色的窗外。

    凝神。

    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断桥对面的地方转瞬即逝了一个电筒车灯的影子,他皱眉的瞬间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对面的人很显然也发现了他,直接就关掉了电筒。

    消失了!

    韩庭之掐灭烟的瞬间就回到了车上,用最快的速度从旁边破旧的老路追了过去,一路上车辆颠簸地很厉害。

    可对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很安静。

    他摸到电筒下车,朝着周围照了照,发现有树丛下面的石头边缘在闪光,本能地就顺着摸了过去。

    而

    掉在地上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一枚戒指。

    男款。

    他的眉心瞬间拧了起来。

    这款戒指是周时凛早就在几年前准备的,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对。

    如果周时凛在出事到现在出现过,那就意味着他没有死。

    可

    没有死,为什么不出现?

    戒指。

    戒指出现在这里唯一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在事发之后周时凛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也许是刚才,也许是更早,甚至有可能在阮笙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旁边看着了,发现意外丢失,所以这次专门过来找。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人的确已经死了。

    有人拿走了他的财物。

    比如戒指。

    等发现了珠宝这些东西都很值钱之后,想要再重回故地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可至于哪种可能性更多,韩庭之也没有办法保证。

    因为

    他是真的不知道。

    或许周时凛逃避不是最好的选择,可要是让自己喜欢的人看着自己后半生的时间一直躺在病床上,最后眼睁睁看着离开。

    现在这样,不定是他觉得好的结果。

    谁知道呢?

    反正韩庭之对于这件事没有答案,可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到了周时凛这一步,也许并不会做得比他更好。

    因为

    他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躺在病床上,他的女孩以泪洗面的模样。

    他扛不住。

    所以相比较于未来,他更希望她早一步他先走,这样也不用看到她掉眼泪的样子,不用想帮她擦眼泪都无能为力。

    江暮夏睡不着出来,发现楼下是空的。

    韩庭之不在。

    佣人看到她的模样,赶忙过来解释,“韩先生去后山腰的江舟山断桥了,是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线索,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您不用担心。”

    “”

    江舟山断桥那里本来就危险,现在还是晚上。

    可

    她还在生气。

    生气和人身安全之间,她还是打通了韩庭之的电话。

    “夏夏。”

    “你”

    她抿了抿唇,“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沉,“你别出来找我,也别乱跑,我现在就开车回去,有件事要告诉你。”

    “”

    江暮夏迟疑了一下,“注意安全。”

    “嗯。”

    江暮夏挂断电话后等了差不多半个时左右的时间,才听到了窗外黑色辉腾引擎的声音,直挺挺落在了楼下。

    她松了一口气。

    韩庭之推门回来,看到的就是抱着膝盖眼眶通红的女人。

    “抱歉。”

    他主动走了过去,“我出去没通知你。”

    “”

    江暮夏看着面前男人身上带着冷嗖嗖凉意的气息,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现在大冬天,你就穿这样出去?”

    “不冷。”

    他抬,摸了摸她的脸,“我在外面,可你的脸怎么比我的还凉。”

    都没什么温度。

    江暮夏生完孩子那段时间血亏,现在脚都是常年冰凉。

    “可能我人冷心也冷吧。”

    她主动拨弄开了被他捧着的脸蛋,直接朝着阳台的位置看了过去,“反正我现在孩子都生了,横竖也跑不了。”

    “”

    韩庭之有些忍俊不禁,“生气了?”

    “没有。”

    江暮夏主动站起来,“我今晚跟念念睡,你自己一个人在卧室睡。”

    “夏夏。”

    韩庭之看着女人那转身就朝着外面走的动作,微微抬就扣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你看这是什么?”

    “”

    江暮夏看着他掌心里递过来的戒指,眉心都拧了起来。

    “这哪里来的?”

    “江舟山断桥对面。”

    男人的声音有条不紊,下巴都抵在了她的一侧肩膀上,“不定周时凛真的还没死,毕竟尸体不是好几天了都没找到。”

    “”

    江暮夏的表情瞬间愣住,“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出现?”

    “不知道。”

    韩庭之看着她把戒指拿到了自己的里,下意识两只就这么全部抱住了她的腰,“不定是不想见呢。”

    “”

    江暮夏不知道,怎么会不想见。

    “凭什么?”

    她话的声音都紧促了起来,“就也算是有天大的理由,那也应该出来清楚,免得我家笙笙这么难过。”

    “呵。”

    韩庭之垂眸看着她娇俏的脸蛋,忍俊不禁。

    “夏夏。”

    “嗯?”

    “当初你因为妄想症想要离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那声音低沉地很,“你现在周时凛在逃避,那当初你选择离开,难道不是逃避吗?”

    “我”

    江暮夏的表情愣住,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男人挑眉,直接附身捉住了她的腕,“夏夏,当初你离开,是因为不想我我跟你一起承担你的痛苦,是因为你觉得你是我的累赘,甚至于如果不是你现在自己调整了过来,我们不定还会继续错过下去。”

    “那”

    江暮夏抿唇,“那是因为你一直喜欢我,从头到尾没有放弃我。”

    “嗯。”

    韩庭之没否认,漆黑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可阮笙不是你,周时凛也不是我,他们的生活环境跟你和是我完全不同的。”

    “”

    “我十年如一日的喜欢,是你走出来的原因。”

    他吻了吻她的眉梢和眼睑,嗓音都是温柔的,“可曾经阮笙也因为懦弱放弃过周时凛,反倒是周时凛原本可以升迁站在周老爷的位置上,拥有整个江城最高作战处的身份,但是因为脑袋里的弹片和废掉的腕,这辈子都再也不能碰他喜欢的东西。”

    而

    当初的弹片和自己前半生的军人事业,是因为阮笙。

    他们之间,太复杂了。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不定还可以互相奔赴,可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隔着数十年的阴差阳错,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周时凛欠了阮笙不止七年,而阮笙也跟他纠缠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年纪。

    所以啊。

    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谁辜负谁,心甘情愿而已。

    “”

    江暮夏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阮笙和周时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未必就比她和韩庭之幸运,或者他们之间运气甚至比他们还要差。

    最起码

    她可以和韩庭之三度相逢。

    可

    阮笙和周时凛一直都在不停地错过。

    “可笙笙怎么办啊。”

    江暮夏的眼眶须臾的片刻又红了,“周时凛要是真的放弃了,笙笙不定就真的熬不下去了,我都看到了。”

    那些伤口。

    她看到了之后,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

    韩庭之摸了摸怀里女人的背脊,话的声音都明显哑了不少,“夏夏,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放弃的,就像是双生花,只有一个死了,另一个才能活,要是都活着,谁也好过不了,只会无止境地折磨纠缠下去。”

    而且啊。

    相比较于阮笙是那个放弃的人,他倒宁愿是周时凛。

    最起码,勉强算个男人。

    要是阮笙因为这件事真的没有了,周时凛后半辈子被周家强撑着躺在病床上,估计这才是最大的煎熬。

    江暮夏肩膀耸动,鼻涕眼泪都粘在了他的衬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