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分离第15天 ① 高烧

A+A-

    南麓当时来得急,拖的根本不是她平常出差的箱子,而是从橱柜里翻了个许久不用的。

    没想到这里头也带了这么多的药。

    还真成习惯了,随处可见啊。

    她从前根本不懂这些,也是个五谷不勤的姑娘。

    哪里懂得出行要带常用药品这样的事啊,有时她家薛女士塞了进去,南麓嫌箱子重,还要偷偷再扔出去。

    她这样的转变就是四年前在巴黎,公司初见起色,他们到巴黎出差联络客户参加会议,这都无事。

    偏正好撞上那个日子,一样的漫天大雨令人无望,南麓当时就觉得不好,开完会送走客户翻译,转身却找不到那人了。

    她与方凯好容易找啊,找啊,最后还是南麓通过定位找到。

    巴黎的地图她和方凯也不大懂,好容易找到,他们也淋成了“落汤鸡”。那一位已是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了。

    南麓也浑身湿透了,却顾不得,只把他拖回去,好容易把他拖回了酒店。

    一触到他,却觉得热度不寻常,应该是发烧了,清俊的一张脸烧的通红,浑身也烫的吓人。

    南麓当时就吓呆了,呆呆地坐在他床边的地毯下,除了落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却没发现自己也是浑身湿透,发梢还在滴着水呢。

    方凯急急忙忙联系医院,可外国人还讲究什么预约,英语也不好,法语倒是什么叽里咕噜的,又联系不上翻译,急的方凯在那跺脚骂人却只能耐下心绪一一拨打电话。

    方凯四处联系又不敢惊动一道来的人,那些心思各异,身后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要是知道他病倒了,还不知道要趁搅乱还是要捞些好处的。

    方凯慌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心慌意乱,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他们所处的这家酒店离会场近,可周边设施不完善,没有医院,这样的雨天到市区的医院,车程得一两个时了。

    酒店的医药箱他们看不懂也不敢乱吃啊。

    南麓却好似清醒了一般,匆匆扔下一句:“你先给他物理降温,我出去给他找药。”

    她也是一身湿透,秋日寒冷,酒店里又开着冷气,她甫一冲出去,也是冷的一激灵,浑身发抖。

    可她连回去换身衣服,批个外套也没有。

    瘦削的一个人儿在电梯口站了半个多点儿,冷风吹的衣服发梢都是半干了,头隐隐痛得很,衣服半湿半干黏在她的身上,极不舒服,却又显得曲线分明。

    她也遇见过不怀好意的人对着她吹口哨,或是来拽她,她只得死死拽住电梯门,奋力挣扎。

    也遇见一些华人,或是表明爱莫能助,或是匆匆离去,不理她。

    她几乎都要等到绝望,唯一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有点热乎气儿的是眼里含着的泪。

    想想那人烧的浑身滚烫,意识不醒的样子,她又咬牙坚持。

    “叮”门开了,南麓懵懵懂懂,泪眼看向来人,高高大大的一个人,背着光她看不清他。

    她没有对他报多大希望,跟着他到房间门口,南麓也不敢进去,半信半疑蹲在楼梯口,眼神紧盯在他的房门上,像个被人遗忘的兽,只知道努力蜷缩一些,别那么寒冷。

    她半信半疑,根本不敢信他真的能帮自己,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可偏偏是这个人真的对她伸出了援,他似乎还想搀扶她一把,又觉得不妥,便又收回了。

    高大的一人,站立在她面前,投下的黑影罩着她,明明背着光,却好似是将她拉出了深渊,带到了明处。

    明明素昧平生,见到他心却安定了,就好像所有让她烦扰苦恼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什么都不用怕。

    女孩顾不得自己腿都快蹲麻了,踉踉跄跄起身,他似乎又有事回了房间。

    关上门那刻,从缝隙里,她瞧着他,他也瞧着她,两两相望。

    南麓脑海里只浮现一句话。

    “似是故人来”。

    她顾不得那么多,那时的满腹心肠都挂在躺着的那人身上。

    她匆匆跑回去,清瘦的一个人跑在地毯上是悄声无息的。

    她跑得快,又冷又晕,跑的几乎要踉踉跄跄,没多远的路,却好似都要耗尽她的力气了。

    她叩响门,如溺水获救的人一般踉踉跄跄地跑进来,惊呆了里头的方凯和如梦初醒的翻译。

    南麓顾不得那许多,甚至都没有去为自己拿一条毛巾,头晕脑胀的还一一对照明书,一一喂药给他,好容易看他咽下了药。

    南麓也没有歇息,继续拿起湿巾擦拭着他的腕,脸庞,不停换着他额头上的冰袋,心里只希望物理降温能有点用。

    一刻不停,分毫喘息时间也没留给自己。她其实已是头晕脑胀,胸口发闷。连喘口气都感觉难续。却还是咬牙撑着

    过了大半个点儿,才等到救护车,她自然也是跟着去的,跟方凯一道陪在床前,一晚没睡。

    终于到了医院,她心里就不慌了。

    看着李沂舟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她终于放下心,能喘口气。

    不知怎的,眼前忽得闪过那个人。

    她第二天甫一回到酒店就想去道谢,却没料到前台那个英文不标准的法国姑娘对她:“那位先生昨晚半夜就退房了。”

    南麓怔怔地应了,心里却不知怎的有些失落。却也没注意。

    回来的飞上她就发起了高烧,一趟巴黎之行让本就不过百的姑娘掉了6斤,憔悴的不行。

    用邓依依的话:“瘦的像赵霖他们医学院里的骷髅架子一样。”

    从那以后南麓就学着在各种行李箱里放置一个医药包,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不屑一顾,且保证药品半年一换。

    她那时有了软肋。别无选择。

    只不过那缝隙里瞥来的那一眼,专注又关切。

    两两相望,这一眼,她也记了很久。

    可是时光荏苒,记忆洗涤,她也只记得那个人是个少言寡语,却热道心肠的好人。

    窗外艳阳高照,灿烈的阳光将南麓从阴沉的回忆中扯了出来。

    她望向窗外,才发现今天的天气很好,不似在巴黎和q市般有躲也躲不过的阴霾,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呢。

    就像南麓现在的心境一样清清朗朗的。

    她最近不那么频繁的想起那个人,以前想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瞧见他就欢喜的那颗心已然冷透了。

    哦,不能冷透了,应该心都干净了。

    一丝缝隙也不会留给那人了。

    南麓起身去收拾药物,却在瞧见云南白药时有些怔愣。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