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想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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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扶薇用切身经验明白了一个道理:万事不怕不知道, 只要肯听,就一定能有所收获。

    沈亦安不知道没关系,他表弟宴淮必然知道。

    那家伙成天闲着没事干, 书读得不行,武功又不是最好的,但是这些市井传言要数他最在行。

    她本来想自己偷摸去的, 但是耐不住逃不过对方一双法眼, 非要他也好久没有见到表弟了, 所以想看看对方在做什么。于是,到真真正去的时候就变成了夏扶薇身后跟了个拖油瓶,然后拖油瓶的后面又跟了几个……

    其实夏扶薇不用猜都知道宴淮在家干嘛。

    那家伙平时粘着沈亦安, 不粘着沈亦安的时候呢, 要么就是在外面跟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要么就是在家里跟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果不其然。

    进去的时候, 宴淮正蹲在花坛上跟人家斗蛐蛐斗得来劲,等旁边的人捅咕了他好几下,那子才反应过来。

    他一回头看到沈亦安的脸, 惊得差点没从台子上掉下来。

    “哥??你……你们怎么来了?”

    “看看你在家干嘛。”

    沈亦安。

    “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像啊,一个在家玩蛐蛐, 一个在家遛鸟,不愧是兄弟,都没点正经事情做。”

    夏扶薇早就看他俩不顺眼了, 故意编排道。

    “我这玩蛐蛐是玩物丧志。我哥喂鸟那可不一样,那是一种闲情逸致。你懂吗?对了,听昨晚祁宁那死狐狸去你们那里了?不过我听他去了在门口就又气呼呼的走了?他闲着没事又找什么茬啊?”

    沈亦安:“行了你, 马后炮。”

    夏扶薇干咳了几声,然后, “其实我来是想问你一点消息。”

    “问我?我能知道什么?”

    宴淮看了看沈亦安又看了看夏扶薇,先是脸色一白,再是耳朵一红,“你们别吓我啊,我胆子。你们不会是要给我亲吧?”

    夏扶薇:“……”

    沈亦安:“……”

    这臭子想哪去了!我看是他自己按耐不住想成亲了吧!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看你平时八卦听得多,再者好久没见了,随便过来聊一聊。”

    夏扶薇。

    “哦。”

    宴淮哦了一声,好像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还有一点失落的样子。

    老天,他这种遗憾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真的是少年青春期到了所以纷纷开始思春了么?

    “那个……你知不知道祁宁有个妹妹?”

    夏扶薇问。

    “哈?祁宁有个妹妹?我怎么没听?哦,你是非亲生的那种?”

    夏扶薇点了点头,“对,可能也不是妹妹吧。我不上来,就是比他很多,一直放在祁家养着的,你知道?”

    “额,这事好像很多年前有听过?听是当时皇上让祁家监察一个满门抄斩的案子,但其实那户人家的老爷子跟祁长岳有旧情,所以最终还是没能下狠手,留下了一个孩子被祁家带回去了。但这种事情都是坊间传言,谁也不敢是真是假。”

    “而且祁宁那家伙平时就神神秘秘,这几年势力大了,也没什么人敢他的闲话。”

    夏扶薇点点头,“原来如此。”

    “怎么?你们……你们抓到了?”

    宴淮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还有点害怕的样子。

    “什么抓到了,被你的像是犯罪似的。是那姑娘自己跑过来的好么?”

    夏扶薇无奈抚额,眼角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

    “难道……难道你们是想让我跟祁宁的妹妹结婚?!嗯也不是不可以,她芳龄?长得怎么样?脾气好么?”

    夏扶薇:“……”

    沈亦安:“……”

    “宴淮你给我正经点。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沈亦安眉头紧锁。

    宴淮很快乖乖闭了嘴,清秀白净的五官,嘟着嘴,神色既愤怒又委屈,没好气地:

    “哥,你想想,当年我们一起商讨国家大事,远大前程的时候多么自由,多么美好啊。现在你成了家,整天沉迷美色,而我还是孤家寡人,只能天天在这儿斗蛐蛐。哥,你难道不心痛么?良心就没有不安嘛?啊?嫂子,你不心痛嘛?”

    夏扶薇在一旁憋着笑,憋得脸都要红了。

    “那么多,你还不就是想娶媳妇。”

    她趣道。

    “以前年少无知,不懂。现在明白了,媳妇还是得有的,没有也不能称之为男人。古话得好,先成家后立业。哥,你我得对不对?”

    沈亦安隐约的无语在眉梢跳跃,声音压低了,尴尬咳了一声,“行了,这段时间过去我肯定会给你物色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要胸大腰细!文文弱弱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那种!”

    夏扶薇:“宴淮你快把我笑死了。”

    “怎么了?这是我的正常诉求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就是想娶媳妇了嘛。不过肯定不可能是祁宁他妹妹。娶他妹妹,你怕不是想死。”

    宴淮挠了挠头,“哈?什么意思?他妹是母老虎?”

    夏扶薇摇了摇头,“不是。是祁宁那个妹妹啊,不能嫁给别人。如果嫁给别人的话,祁宁就要生气的。”

    宴淮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你的意思是?!我的天!”

    他急躁地走来走去,然后贼兮兮地回头问:“你确定?这可是个大猛料啊!我很可能忍不住今晚就会出去。”

    “不……不行。”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万一我出去,祁宁那个家伙炸了怎么办。”

    夏扶薇看出来了,宴淮是个缺神经的人,一定要按住才行。

    “你当然不能往外。现在什么都还未有定数。你把祁宁惹毛了,倒霉的是你们俩。”

    “那现在呢,就这么憋着?”

    “不去想就好了。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

    夏扶薇耸耸肩。

    “搅和进大局就不是家事了。你不知道那子一肚子坏水,害得我和我哥风评都很差,他自己倒是一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样子。呵,这件事要是出去,他到时候风评也会变差。他不爽,我就爽了。”

    “噗。”

    夏扶薇被宴淮那副样子逗得直乐。

    ————

    十年前。安府。

    夜黑风紧,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原本一片安静祥和的宅院,如今已变成了腥浓的血泊火海。火声,哭喊声,哀嚎声,都被裹挟在呼啸的风里。

    而在这片嘈杂混乱之中,有一个女孩孤独无措地瑟缩在破败的墙角,清盈盈的大眼睛里全是茫然和害怕。

    那时候的安安只有八岁。

    八岁,还是很多事情都不懂,也无法接受的年纪。

    她本来想找父母亲,可惜谁都没有找到。

    父亲……母亲……熟悉的人一个都找不到了……能看到的都是陌生的人,放火杀人砸东西……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他向她走了过去。

    她至今仍记得那天晚上,那个人穿过混乱向自己走来的场景。

    男人一身白衣,身姿秀芹,气质出尘,更是生得一副好皮相,使得那张脸有着足以动人心魄的美丽。

    只是这种美丽下所隐藏的,是让女孩儿害怕的莫名压迫感。

    “你是安良弼的女儿”

    男人在女孩儿面前蹲下来,眸子清冷得就像潮汐边的月光。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女孩的下巴,这样问道。

    当时,女孩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好是坏。

    她只能隐隐感知到,这个人地位很高,很可怕。

    恐惧使然,她咬了咬红润的嘴,紧张地抬眸望着对方,不敢回答是,也不敢回答不是。

    可这时,她却听到对方:

    “我可以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愿意吗”

    那人问她。

    “我......我不知道。”

    女孩儿的声音是软软糯糯的,听起来格外惹人爱怜。

    男人笑了笑。

    他慢条斯理地从袖口种拿出一条洁白无比的带子,伸出手指,轻轻地用那条带子蒙住女孩的眼睛,然后在她的脑袋后面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最后,他牵起了她的手。

    “我带你走,你可以放心。不要摘下带子。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更不要去揣测发生了什么。”

    “你只需要跟着我走,不要回头。”

    她记得,那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淡淡的魅惑力。

    女孩不上来。

    只是那种声音,能让人入魔。

    她的手被那人整个儿都握在掌心里,稳稳的,挣脱不掉。她就那样蒙着眼,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好远的路。

    周围是风声,火声,还有哭喊和刀剑挥舞的声音。

    其实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八岁,但是那时候,她很多事情都已经懂了。

    可是她不敢想,不敢问,不敢跑。

    男人牵着她,走的很慢很慢,像是特意迁就了腿短的女孩子。

    安安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听话的样子,但是布料下的眼睫还是忍不住渐渐湿润了,沾湿了白布,又顺着脸颊一点点流下来。

    她就这样被他一路牵着,走出了自己曾经的家。

    再也没有回头。

    只是那时候的她或许还不知道,一旦握住了那个人的手,就意味着自己此生,都没有办法和那人分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