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1
徒步赶路对天赐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凭他的脚程一天走一两百里也不觉吃力。但身边带着一个姑娘,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姑娘深闺弱质,窄窄金莲一步一挪,走一程歇歇半晌,简直比乌龟爬还要慢,照此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赶到宝应。天赐暗自叫苦,深悔将座骑丢在高邮。如果现在有一匹马,或者一头驴也好,不至于如此耽搁。
姑娘也知天赐心急,深为歉然。想加快些,无奈力不从心,反倒越走越慢。赶下十余里路便累得娇息喘喘,再也挪不动步。此时天气正寒,北风呼啸。姑娘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嘴唇泛青。
天赐油然而生怜惜之心,脱下长袍为她披上。又在路边农家购买了一个大竹篓,让姑娘坐在竹篓里,背着她赶路。姑娘身体轻盈,天赐并不觉得吃力,大步流星向前急赶。虽路遥无轻担,时间久了也觉疲乏,但比方才一步一挪令人焦躁要强多了。一路上两人捡些轻松的话题来讲。姑娘虽然心绪不佳,但在天赐的引逗下很快便忘记了心事,转忧为喜,有有笑。她显然读过不少书,谈吐不俗。天赐甚感快意,由她身上不禁联想到妹妹慧,仿佛这姑娘成了妹妹的化身,真舍不得将她送走。
前面大路上忽然出现了两个矮的身影,正在向这边疾驰而来。轻功之佳,快逾奔马,令人赞叹,不多时便奔到了近处。那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一般的高矮,一般的模样,脸漆黑,沾满污垢,只有两双明亮的大眼闪闪放光。
两个乞丐身后是十余骑骏马,四蹄翻飞,紧追不舍。天赐看清马上乘者,不禁大喜过望。追来的人赫然是司马玉雁龙在渊与他们的武士侍女。他们两人结伴行走江湖,携带大批随从,鲜衣怒马,意气飞扬,这排场早在一年前就领教过,不足为奇。令天赐惊喜的是正愁无法找到司马玉雁,向她传达龙首令谕,不想天从人意,中途遇上了。
两个乞丐不知因何事得罪了这两个无人敢惹的脚色。龙在渊脸色铁青,一马当先,赶在最前面。两乞丐轻功虽佳,但身力弱,奔驰良久,后力不济,终归比不过飞奔的骏马。龙在渊追上落在后面的一个乞丐,抡起马鞭向他背上抽去,鞭上运足真气,真要打实了,必定皮开肉绽。乞丐武功不弱,听风辨音,便知此鞭威力。大骇之余着地滚倒,马鞭擦着头顶飞过,险而又险。龙在渊心中已生杀念,毫不留情纵马向乞丐身上踏去。他的坐骑骁腾雄健,马蹄上钉着铁掌,一踏之下有千斤之力。如果真被踏中,势必肚穿腹裂,一命呜呼。
乞丐在地上左右翻滚,闪避翻飞的铁蹄,身法虽然灵活,却已狼狈万分。跑在前面的乞丐见同伴遇险,急忙回转身,抓起地上的碎石,一块接一块向龙在渊打去。破空之声刺耳,可见劲道不错。
龙在渊武功超绝,当然不会将这区区石块放在眼里。纵声长笑,大袖飞舞,雄厚的内力到处,石块尽数化为齑粉。打石块的乞丐骇然变色,不知所措。躺在地上的乞丐不停地闪避飞踏而下的铁蹄,情势万分危急。
再不阻止就要出人命了!天赐不再迟疑,几个起落跃至龙在渊马前,大喝道:&p;p;ldq;龙老三,住!&p;p;rdq;这声怒吼声若洪钟,中气甚旺,驰来的身法更是快捷无比。龙在渊大吃一惊,急忙带住坐骑。那骏马长嘶一声,在原地打了个盘旋,站定四蹄。乞丐乘势跃起,脱出险境。他的同伴急忙上前扶住,上下打量,看他是否受伤。大难不死,心中庆幸不已。
&p;p;ldq;格格!&p;p;rdq;乞丐灵动的大眼睛在天赐身上打转,才脱险境,他居然有心情笑,笑声清脆悦耳。道:&p;p;ldq;傻大个,谢谢你救我。这姓龙的十分厉害,你可要当心啊!&p;p;rdq;两个乞丐拉着,钻入路边的树林,失去了踪迹。
龙在渊见阻拦者居然是天赐,脸上立刻堆起浓浓的笑意。他自从与天赐相识之后,就对天赐深怀戒心,看作劲敌。但龙在渊城府极深,心怀戒意,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p;p;ldq;原来是李侠士,幸会,幸会!&p;p;rdq;天赐笑道:&p;p;ldq;龙三公子居然还记得我这无名卒。人贵人多忘事,我看未必尽然。&p;p;rdq;龙在渊笑道:&p;p;ldq;我不但记得李侠士,还记得一年前在九江府的一面之缘。一年的时间,李侠士的面貌改变不少,不再是当年的落魄模样。容光焕发,气度超群,泱泱然有大家风范。一年前我便断定李侠士绝非池中之物,果然没有看错。&p;p;rdq;
天赐笑道:&p;p;ldq;三公子过誉,在下愧不敢当。一年来三公子却没什么改变,依然傲气十足,不知礼数。与人谈话,高高在上,连马也不下。&p;p;rdq;龙在渊笑容僵在脸上,双目冷光乍现,旋即平复。翻身下马,笑道:&p;p;ldq;龙某受教了。&p;p;rdq;龙在渊不愧为武林枭雄,能屈能伸。他深知天赐武功不弱,没有取胜的把握。又当着司马玉雁,不能翻脸。故而忍下一口气,以示大度。
姑娘从天赐肩上探出头,听他们两人斗口,忍不住掩口轻笑。龙在渊目光落在她身上,脸上现出一丝诡笑,讥嘲道:&p;p;ldq;好清秀的姑娘!李侠士,她是何人?是你的相好吗?看她的娇俏模样,还是一朵未经风雨的嫩花,你忍心采摘吗?&p;p;rdq;
天赐暗骂他出言刻薄,正打算反唇相讥。姑娘却先忍不住了,脸涨得通红,叫道:&p;p;ldq;胡八道!她才是你的相好,你还有脸别人,不知害臊。&p;p;rdq;纤纤玉指向司马玉雁,敌视之意表露无遗。姑娘言语辱及司马玉雁,司马玉雁脸上已现怒色。天赐生怕引起争端,连忙道:&p;p;ldq;龙三公子,在下不想与你斗嘴。姐,属下有要事相告。&p;p;rdq;
司马玉雁带马上前,面罩寒霜,冷冷道:&p;p;ldq;有什么话你就吧!&p;p;rdq;她对天赐早就心怀不满,在清江口三场赌胜负时便种下前因。今日天赐对龙在渊十分无礼,言辞间颇多讥嘲,更令她大为不快。又回想起天赐是一年见过的与周天豪同行的落魄子,就将他当成了一个下九流的混混。天赐身着武林盟剑士的黄衫,在盟中地位不低。但在她武林盟大姐看来,与寻常盟众无异,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天赐却不能对姐不敬,弓身一揖,道:&p;p;ldq;属下奉龙首差遣,请姐返回总堂。请姐立刻动身,不要让龙首心焦。&p;p;rdq;司马玉雁昂首端坐马上,也不正眼瞧天赐,冷笑道:&p;p;ldq;父亲为何无缘无故命我回家?你谎!&p;p;rdq;天赐道:&p;p;ldq;属下天胆也不敢假传龙首令谕。口无凭,有本盟玉牌为证,姐请看。&p;p;rdq;从怀中摸出玉牌,向司马玉雁一亮。
玉牌上血红色的双剑十分醒目,司马玉雁立刻认出不假。心神为之一震,厉声问道:&p;p;ldq;这面玉牌如何落在你的里?快!&p;p;rdq;天赐道:&p;p;ldq;是龙首所赐。&p;p;rdq;司马玉雁斥道:&p;p;ldq;一派胡言!&p;p;rdq;天赐强忍住反唇相讥的**,恭恭敬敬道:&p;p;ldq;确是龙首所赐,属下决无虚言。姐如果不信,可以回总堂去问龙首。龙首交给属下这面玉牌,命我持此牌请姐回去。姐如果拒不听从,属下有权依盟规处置。&p;p;rdq;
司马玉雁冷笑道:&p;p;ldq;我就不回去,你能将我如何?&p;p;rdq;天赐道:&p;p;ldq;抗命不从,格杀勿论!&p;p;rdq;司马玉雁冷笑道:&p;p;ldq;鬼话连篇,你当我会相信你吗?父亲会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去杀自己的女儿?你知这玉牌有多重要,你是什么东西,父亲会将玉牌交给你?老实讲,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p;p;rdq;
天赐忍不住朗声大笑,道:&p;p;ldq;姐如此猜测,视龙首为何许人?他老人家何等武功,何等身份?我能从他身上偷来抢来这面玉牌?姐太抬举属下了。&p;p;rdq;天赐话中充满讥嘲之意,司马玉雁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斥道:&p;p;ldq;事到如今,你还妄图抵赖。这面玉牌我不管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反正不是好路数得来的。快将玉牌交给我,你自己回总堂领罪。&p;p;rdq;
龙在渊见天赐亮出玉牌,心中便暗自焦急,生怕司马玉雁听命返回总堂,使他年余苦心付诸东流。天赐与司马玉雁发生争执,龙在渊心中狂喜。在一旁推波助澜,煽风点火。道:&p;p;ldq;玉雁,这姓李的子诡计多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甘心认输的。&p;p;rdq;司马玉雁对龙在渊言听计从,道:&p;p;ldq;对,不让他知道厉害量他不会死心。姓李的,拔剑!本姐要试试你有何本领,敢对我无礼,大言不惭,什么格杀勿论。&p;p;rdq;
天赐暗骂龙在渊狡诈,暗怨司马玉雁无知。事已至此,只能忍辱负重,绝不能中龙在渊挑拨离间之计。毕恭毕敬道:&p;p;ldq;属下不敢以下犯上,与姐动。&p;p;rdq;
司马玉雁大为不屑,道:&p;p;ldq;你既然不敢与我动,那就交出玉牌,听凭发落。&p;p;rdq;天赐道:&p;p;ldq;玉牌乃龙首所赐,事成之后当原璧奉还龙首,不敢失落。姐坚欲动,属下也不会听凭宰割。&p;p;rdq;司马玉雁冷笑道:&p;p;ldq;你既然不敢与我动,凭什么不听任宰割?你以为本姐会心慈软,放过你吗?&p;p;rdq;天赐将玉牌高高擎起,声色肃然,道:&p;p;ldq;就凭这面玉牌!见玉牌如见龙首亲临,姐敢对玉牌无礼吗?&p;p;rdq;
司马玉雁脸色大变,呆在当场,无言以对。天赐的不错,她虽是龙首之女,也不能渺视盟规。龙在渊见司马玉雁迟疑难决,心中暗自焦急,煽动道:&p;p;ldq;玉雁,别听他胡八道。我想玉牌一定是他从令尊处骗来的,你作为武林盟长老,有权收回。事急从权,不必有所顾忌。先抢回玉牌再,看他姓李的还有何伎俩。&p;p;rdq;
司马玉雁鬼迷心窍,对龙在渊深信不疑,也不仔细想想他的对不对。掣出背上长剑,挑向天赐持牌之。喝道:&p;p;ldq;放下玉牌!&p;p;rdq;司马玉雁总算还没糊涂透顶,这一剑去势不疾,不想伤人,只想逼天赐交出玉牌。
天赐连忙收避剑,急退两步,将玉牌纳入怀中。肃然道:&p;p;ldq;姐,你果真要动吗?不尊龙首令谕,渺视玉牌权威,依盟规当如何处置?&p;p;rdq;司马玉雁怒火中烧,天赐便是讲出千条大道理她也听不进去。喝道:&p;p;ldq;私盗玉牌,假传令谕,依盟规又该如何处置?看剑!&p;p;rdq;揉身而上,长剑直刺天赐前胸。这一招又狠又疾,可见是动了杀。
天赐连忙闪避,心中叫苦不迭。遇上这种尴尬事,真令人左右为难。司马玉雁一招无功,后招又发,剑剑不离天赐要害。招法变幻莫测,不愧为武林一凤之号。天赐的武功与她本在伯仲之间,以空对利剑,只守不攻,谈何容易。不出十数招,便感觉难以招架。若不是凭借诡异的身法苦苦支撑,只怕早已中剑受伤了。
天赐深知局面如此被动,不尽快挽回,只怕要伤在她剑下,必须寻隙反击。司马玉雁攻得过疾,一招用老,正是一个好会。天赐乘势抢入她侧肋空门,出掌猛击。司马玉雁无从闪避,匆忙中举掌迎击,真力不及凝聚,被天赐这一掌震得横飞出两丈开外。天赐得暇拔出风雷剑,守住门户。道:&p;p;ldq;姐,你对玉牌不敬,已经铸下大错。不能再执迷不悟,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属下所言皆属实情,请速随我返回总堂。我代姐隐下此事,不伤你父女之情。&p;p;rdq;
司马玉雁一招失,怒火更盛,起伏不定,脸色苍白得怕人。天赐的金玉良言在她听来也成了冷嘲热讽。娇喝道:&p;p;ldq;废话少,你以为侥幸占到些上风,就可以教训我吗?早着呢!&p;p;rdq;长剑缓缓划了圆弧,指向天赐。真气贯注,剑上寒光大盛,尺余长的剑芒伸缩不定。她料不到天赐武功如此精纯,不敢再存轻视之心,终于施展出看家本领。
司马玉雁内力之强,也令天赐暗自吃惊,不敢再分心话。凝神定气,风雷神剑现出隐隐流光。两人再次交,情势比方才要凶险数倍。司马玉雁全力以赴,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压得天赐透不过气。天赐不能还,只能舞起重重剑幕,封住司马玉雁的攻势,苦苦支撑。
龙在渊在一旁观战,神情不安,心中乱转念头。天赐与司马玉雁武功之强都令他吃惊。天赐的武功他曾见识过,与他相比尚有一段距离。但数日不见,似乎又有进境。如此下去,不出一年半载,只怕要凌驾于他。而司马玉雁与他相处年余,却很少见司马玉雁出。每逢与人过招,都是他出面接下。今日方见到司马玉雁的真实本领,并不比他逊色多少。龙在渊心惊之余,更坚定了除去天赐之心,更不愿放司马玉雁回去。毒念暗生,探向腰间百宝囊摸去。
天赐与司马玉雁恶斗百余招,逐渐摸清了她的剑路。局势渐趋缓和,不似开始时吃力。感觉压力减弱,天赐正要开口劝解,忽觉右膝一麻,右腿酸软,几乎跌倒。大事不妙!他与司马玉雁过招,不能还,全仗诡异的身法支撑不败。右腿不灵,身法立见呆滞,上招式一缓,露出空门。司马玉雁的森森剑气击破天赐的护体神功,直入右肋。天赐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司马玉雁深感诧异。方才天赐还如同生龙活虎,封架闪躲,不露分毫破绽,为何突然不济?既然一招伤了他,心中的怒气消去不少,剑招立刻缓下来。
天赐眼角余光扫向一旁的龙在渊。见他双笼在袖中,面现阴森的笑意,便知是被他暗算了。此时身中暗器,又受剑伤,再不逃走,只怕要死在这狠毒的龙老三里。天赐顾不得伤处剧痛,拔脚向树林中飞奔。一边跑一边叫道:&p;p;ldq;龙在渊,我记下这笔帐。今天你卑鄙无耻,用暗器偷袭我。下次我也不会客气,要用弓箭对付你。&p;p;rdq;又叫道:&p;p;ldq;姐,你让情爱迷昏了头,帮助外人与本盟为敌,不觉得羞愧吗?你刺我一剑算不了什么,可本盟大事就要坏在你这糊涂女人里,到那时你悔之晚矣。&p;p;rdq;几个起落,钻入林中不见。
司马玉雁怒火又生,挺剑就要追去。龙在渊连忙拦阻,道:&p;p;ldq;玉雁,不必再追。他中了我的断魂针,有罪受了。&p;p;rdq;司马玉雁惊道:&p;p;ldq;你居然用断魂针打他?你为何下此狠?&p;p;rdq;龙在渊脸上堆起浓浓的笑意,道:&p;p;ldq;我也是为贤妹着想。他对贤妹无礼,我实在气不过。打他一记断魂针,聊作薄惩,为贤妹出口气。&p;p;rdq;
司马玉雁脸色顿时缓和,叹道:&p;p;ldq;龙三哥,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想他好歹也是父亲的下属。断魂针之毒号称七步断魂。他如果毒发身死,我如何向父亲解释?&p;p;rdq;
龙在渊笑道:&p;p;ldq;玉雁,你以为我会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杀人吗?他是令尊的属下,看在贤妹的面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他。断魂针没有煨毒,他死不了。&p;p;rdq;俯在司马玉雁耳畔低声笑道:&p;p;ldq;玉雁,你放心,为了咱们两个的事,我是不会开罪令尊的。&p;p;rdq;
司马玉雁又羞又喜,英风尽失,换上一付女儿态。低声道:&p;p;ldq;我生他的气是因为他对你无礼。既然你不记恨,我又何必放在心上。&p;p;rdq;龙在渊笑道:&p;p;ldq;我恨他做什么,这点事也值得生气?&p;p;rdq;心中却想:&p;p;ldq;断魂针出自百毒天尊之,其毒冠绝天下。这姓李的子活不了多久。恨一个死人,我没这闲情逸致。他的尸体不能让你追上去看到。最好命下尽快找到,偷偷埋掉,神不知鬼不觉。&p;p;rdq;
天赐强忍身上伤痛,一路疾奔,不敢稍做停留。肋下剑伤无足轻重,入肉不深,并未伤及内腑。经他运功封闭血脉,流血已止,尚无大碍。令他心惊的是右腿暗器之伤。酸麻之感从右膝扩散开,越来越重,似乎整条右腿都失去了知觉。不知是什么暗器如此厉害。他仅凭一条腿疾奔,背上又背着人,不多时便精疲力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