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回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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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云翱与诸葛桢是天生的一对冤家。两人平日里抬杠斗嘴,钟云翱每每吃瘪。今天钟云翱见诸葛桢侃侃而谈,大家频频点头,他心中便有几分不服,偏要挑出点毛病。不想又被诸葛桢抢白了一顿,斥为荒唐。钟云翱气得怪眼连翻,无言以对。大家无不莞尔,心绪不佳的司马玉雁也一扫凄容,掩口而笑。

    司马长风却没有笑。神色凝重,道:&p;p;ldq;百余年来,江湖上流传着四句歌谣:夺魂鬼斧落日弓,万般绝艺都成空。风雷神剑闪电刀,神仙遇上也难逃。这四样兵器可以称得上兵中神物,但其下落却无人得知。不久前有传言夺魂鬼斧落入龙虎天师之,不知是否可信。&p;p;rdq;

    诸葛桢目光一亮,道:&p;p;ldq;夺魂鬼斧是邪门兵器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一种。据长不盈尺,可藏与袖中。发时以内力驭之,取敌性命于数丈之外。来无影去无踪,端的令人难防。此斧之犀利也堪称兵中之最,专破各种护体神功,重铠宝甲也难当之。用以开启玉貔貅应该不成问题。江湖传言它落入龙虎天师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老偷儿闻知风声,一定会前去盗宝。&p;p;rdq;

    司马长风道:&p;p;ldq;老偷儿有这个胆量吗?龙虎天师的武功远在老偷儿之上,道术神秘莫测,更令人忌惮,又有闻香教一干徒子徒孙为助。老偷儿只怕不敢去。&p;p;rdq;

    诸葛桢道:&p;p;ldq;龙首不可看了老偷儿。他胆大包天,得罪的厉害角色不可胜数,不会在意多一个龙虎天师。一旦盗得夺魂鬼斧,开启玉貔貅,服下玄灵**,从此称雄武林,龙虎天师何足惧哉!为了能称雄武林,冒天大的风险也值得。&p;p;rdq;

    大家均默然点头。司马长风问道:&p;p;ldq;依老弟之见,本盟当如何举措?&p;p;rdq;诸葛桢道:&p;p;ldq;属下判断,老偷儿必然会前往闻香教总坛,伺夺取夺魂鬼斧。闻香教不乏能人,咱们想得到,他们也一样想得到。必然布下天罗地,以夺魂鬼斧为诱饵,等着老偷儿这条大鱼上钩。闻香教不好惹,老偷儿也非等闲之辈。双方斗智斗力,鹿死谁尚未可知。本盟应该马上调集人,乔装改扮,潜往岳州。到岳州后不必急于出面,隐身一旁,坐山观虎斗。等待时,出夺宝。绝不能让玉貔貅落入闻香教之,也不能让老偷儿将夺魂鬼斧盗走。&p;p;rdq;

    司马长风开怀大笑,道:&p;p;ldq;诸葛老弟分析得十分透彻,主意也十分高明,咱们就照此而行。请钟老弟和诸葛老弟立刻分头带人前往岳州。玉麒和国梁如今正在九江,我会派人传讯,命他们前去会合。注意一定要密行事,万万不可过早暴露身份。此事重大,不容轻视,我也将随后赶去。在我赶到之前,一切事宜由诸葛老弟主持。&p;p;rdq;

    天赐道:&p;p;ldq;龙首,夺宝之事固然重要,但护驾之事又怎么办?现在天子车驾已过德州,指日便可到达江南。本盟倾力而动,江南空虚,一旦生变,如何应付?&p;p;rdq;

    司马长风一皱眉,道:&p;p;ldq;护驾之事老夫另有安排,贤侄不必过虑。&p;p;rdq;天赐心中不快。司马长风对夺宝极为热衷,而对护驾之事似乎并不十分关心。武林盟倾巢而出,总堂一个高也没有留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谓另有安排,不过是搪塞之辞。他以一个黄衣剑士的身份,在龙首长老面前喋喋不休,未免有些不识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回想起在瓜州渡时陆鸿儒的一席话,当时天赐决不相信,现在看来并非全是无稽之谈。武林盟的护驾之举不过是为维护自身的利益,而不是什么侠行义举。一旦天子在江南遇刺,武林盟难脱干系。卧龙山庄不在山东一带下,偏偏冒着与武林盟冲突的危险,一定要在江北动,明明是一石两鸟之计。不论所谋成与不成,都可以嫁祸于武林盟。现在武林盟已经放出风声,与锦衣卫搭上关系。再要出事,谁也怀疑不到武林盟身上。嫌疑既然洗脱,天子的安全就不重要了。

    想清其中关节,天赐对投效武林盟的冲动之举颇为懊悔。但大丈夫也信义为先,行事不能有始无终。既然投效武林盟,就不能轻言离去。而且武林盟好坏也是一个正道帮会,他又与盟中兄弟十分投缘,留在武林盟也不是一件坏事。天赐心中百念杂陈,却一时理不出头绪。大家再商议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一直垂首不语的司马玉雁忽然插言道:&p;p;ldq;爹爹,女儿也想去岳州,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家里。&p;p;rdq;司马长风对女儿一向钟爱,百依百顺,所求无不答应,今天自然也不例外。道:&p;p;ldq;好,你跟我一起去岳州。&p;p;rdq;暗想现在女儿心绪不佳,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领略江湖上的刀光剑影,铁马秋风,让豪情壮志冲淡她悒郁的心境。不要终日沉溺于儿女情事,不可自拔。

    司马玉雁笑逐颜开。眼珠一转,道:&p;p;ldq;我不要与爹爹一起去,我想单独行动。而且我还想向爹爹要一个人,爹爹一定要答应我。&p;p;rdq;司马长风笑道:&p;p;ldq;你早已经长大成人,应该能独当一面。好!为父答应你,让你单独行动。你想要什么人,为父给你就是。&p;p;rdq;司马玉雁依偎在父亲肩头,娇笑道:&p;p;ldq;女儿想请李世兄相助。爹爹已经答应了,我好高兴啊!&p;p;rdq;

    天赐大吃一惊。司马玉雁这一是什么意思?为何点将点到他的头上?看司马玉雁狡黠的神色,一定不怀好意。天赐心中暗叫我佛保佑,司马长风万万不要一时糊涂,答应这个无理要求。司马长风没有让天赐失望,道:&p;p;ldq;真是孩子话!我何时答应你的?李世兄岂是你要就要的?&p;p;rdq;

    司马玉雁扭动这腰肢,腻在司马长风身上撒娇撒痴。央求道:&p;p;ldq;您过你,我要什么人就给我什么人,过的话不许反悔。夺宝之事李世兄是不会置身事外的,跟谁去还不是一样,为什么就不能跟女儿去?爹爹,您就答应我,好吗?&p;p;rdq;

    诸葛桢暗道:&p;p;ldq;此事妙不可言,正是一个难得的好会,免得我再费心安排。&p;p;rdq;道:&p;p;ldq;姐之言有理。李公子总归是要去的,不妨就让他与姐一同前往岳州。李公子老诚持重,遇事冷静。有他在一旁照应,龙首尽可大放宽心。&p;p;rdq;

    司马长风深知女儿的脾气。她对天赐恨意难消,让她与天赐同行,难免要闹出些不愉快。司马长风本来不想答应,可是见诸葛桢不住向他递眼色,心中不免有几分诧异。暗想:&p;p;ldq;诸葛老弟一向精明,不会看不出丫头的意图。既然暗示我答应下来,必然另有高见。现在不妨依他的意思,稍停再单独谈谈,问问他究竟是何意。&p;p;rdq;主意既定,司马长风道:&p;p;ldq;丫头,不要再纠缠,为父答应你就是。李贤侄,你有什么意见?&p;p;rdq;

    天赐暗道:&p;p;ldq;你这老头真是老糊涂了,这种荒唐事为何不加阻止?&p;p;rdq;司马长风既然答应下来,天赐也只好勉为其难。道:&p;p;ldq;龙首之命,属下无不遵从。&p;p;rdq;转头去看诸葛桢,只见他脸上笑吟吟的,摇头晃脑,极其得意。天赐又气又恼,暗道:&p;p;ldq;你这臭皮匠为何也不明事理,将我推到如此尴尬境地,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p;p;rdq;

    司马玉雁得遂所愿,大喜过望。心中暗自盘算,在路途上如何整治这个桀骜不驯的李天赐。司马玉雁越想越开心,目光不知瞟向天赐。嘲弄之色,挑衅之意,暴露无遗。

    第二天一早,大家分头启程前往岳州。事情紧迫,不容耽搁。此时正值隆冬,西北风刮得正紧。江船逆风逆水而上,行驶太慢,大家只能走陆路。司马玉雁与天赐走江北这条路。因为是秘密行动,司马玉雁将众侍女都打发回家,与天赐乔装改扮,星夜兼程。打算取道庐州府安庆府,在九江府过江,前往岳州。

    一路上天赐吃尽了苦头。司马玉雁摆出大姐派头,将天赐当作下人使唤。冷嘲热讽,呼叱喝骂,半点也不留情面,只差没有拳脚相加。当着司马长风,司马玉雁呼天赐为李世兄。现在却改口了,直呼其名,毫无敬意。这些早在天赐意料之中,只是一笑置之,并不放在心上。

    等到第三天上,司马玉雁变本加厉,又玩出了新花样。她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照人,却命天赐换上青布直襟。两人俨然是一主一仆。司马玉雁有心炫耀,有意令天赐难堪,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走,将司马长风隐藏行迹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天赐心中不快,却只能隐忍不发,对司马玉雁实是厌恶到了极点。

    这一天两人行至无为州地界。司马玉雁骑着高头大马,马鞭轻摇,当先入城。她今天穿着一身火红的骑装,衬托出丰满的娇躯。脸上挂着迷人的浅笑,美目流盼,不知看呆了多少路人。天赐却是一脸的倒霉相。跨下马又老又瘦,毛发脱落。马鞍后是堆积成山的大包裹,司马玉雁的行李物品占了一多半,却全要由天赐一人携带。天赐瑟缩在马鞍上,似乎耐不住刺骨的北风,潦倒落魄,与司马玉雁的春风得意判若云泥。谁也想不到如此迥然不同的两个人会是同行的伙伴。

    无为州地处江北贫瘠之地,虽名为州,繁华处尚不及江南一县。城池不大,才入东门就能望见西门,几乎抬步可及。街道狭窄,市面寥落,临街的店铺都十分破败。司马玉雁看在眼里,心中便有几分索然。

    当街耸立着一座三层的酒楼,虽然油漆剥落,色彩尽失,仍依稀可见当年的恢宏。门前一块古旧的横匾,上书&p;p;ldq;太白遗风&p;p;rdq;,笔力挺拔苍劲,当为名家笔。只是落款出已经损毁,不复可辨。

    司马玉雁在楼前飞身下马,随将缰绳抛给天赐,头也不会,话也懒得,径自上楼去了。照料马匹自然是天赐的事,这一点天赐早就习以为常,司马玉雁不他也知道怎么办。这是挨过无数次喝骂之后得来的教训。店二都是势利眼,以貌取人,见到天赐的衣着打扮,只当是哪位大爷的跟班,没人上来招呼。

    天赐安顿好马匹,正欲登楼。一个店二慌忙拦住,道:&p;p;ldq;这位客官请留步。楼上是雅座,您上去不太方便。请在楼下落座。&p;p;rdq;天赐大怒。所谓时衰鬼弄人,一个店二居然也敢欺到他头上,岂有此理!天赐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忽听楼上司马玉雁娇甜的声音道:&p;p;ldq;二,让他上来!&p;p;rdq;那店二马上换了脸色,点头哈腰让开道路。天赐登上二楼,只见正当楼口的一付座位,桌上已经摆上四色干果,一个酒壶,两个酒盏。司马玉雁端坐桌边,脸上挂满甜笑,道:&p;p;ldq;喂!这边坐,我请你喝酒。&p;p;rdq;

    一路之上,司马玉雁从没给过天赐好脸色。现在蒙她笑脸相迎,天赐诧异之余,不免有些受宠若惊。道:&p;p;ldq;多谢姐。&p;p;rdq;在下首落座。持酒壶先为司马玉雁满上一杯,然后再为自己斟满。

    司马玉雁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道:&p;p;ldq;饮酒要有个名目才有趣味。我现在出个题目,你如果答得上来,要饮多少就饮多少,我不吝啬酒资。如果你答不上来,抱歉,就只有坐在一旁看着了。&p;p;rdq;

    天赐暗暗叫苦,心想:&p;p;ldq;我还当你是好意,没想到又是一个整人的新花样。如果你出一个稀奇古怪的难题,我就只好饿肚子了。&p;p;rdq;事到如今,也只有勉为其难。道:&p;p;ldq;姐请出题。属下才疏学浅,题目如果太难,我可答不上来。&p;p;rdq;

    司马玉雁道:&p;p;ldq;自然是即时即景的题目,不会太难。有一件事我始终不解。别的州县取地名总是选大吉大利的。为何此地却取名无为,你是不是很奇怪?&p;p;rdq;

    天赐心中一乐,暗道:&p;p;ldq;我当你要出什么难题,原来是问这个。真让你问着了。我且逗逗这丫头。&p;p;rdq;笑道:&p;p;ldq;不奇怪,不奇怪!老子曰: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又云: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大吉大利,大吉大利。&p;p;rdq;

    司马玉雁道:&p;p;ldq;我问的是此地为何取名无为。你不要东拉西扯,抬出老子孙子来搪塞。&p;p;rdq;天赐故作难色,道:&p;p;ldq;姐,这题目太难了。&p;p;rdq;司马玉雁道:&p;p;ldq;不难,不难!世兄世代书香,饱读经史。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一定难不倒你。&p;p;rdq;天赐道:&p;p;ldq;姐能不能通融通融?&p;p;rdq;司马玉雁万分得意,道:&p;p;ldq;不能通融!答得上来我请你喝酒,答不上来你看我喝酒,这法子多公平。&p;p;rdq;

    天赐窃笑不已,道:&p;p;ldq;属下只好勉为其难,试着,望姐不要见笑。无为州建州于北宋,初名为军,后升为州。无为之名来源于三国年间的一个典故。当年曹孟德征讨江东,在此筑城,与孙仲谋相拒于濡须口,后无功而返。所以北宋建州之时就名此地为无为,明显有几分嘲讽之意。曹公泉下有知,对此不知是怒是笑。&p;p;rdq;

    此时邻座有两个酸儒正在饮酒唱和。这个云:&p;p;ldq;对酒当歌,人生几何?&p;p;rdq;那个曰:&p;p;ldq;譬如朝露,去日苦多。&p;p;rdq;两人正自吟诵曹孟德之诗,忽听有人谈起曹公事迹,两人均大喜。其中一人背对着天赐,只当发话之人是位雅士。回身抱拳道:&p;p;ldq;兄台高论!&p;p;rdq;待看清天赐的装束,那人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异常尴尬。暗想自己居然与一个草头百姓称兄道弟,传扬出去岂不有**份。讪讪地又回转身,埋头饮酒。

    司马玉雁也十分懊恼。她本想出一个难题将天赐难倒,着实饿他一顿,不想反让他露了一次脸。想起他方才还煞有介事称不知,戏弄自己,司马玉雁更为气愤。

    天赐却来了兴致,众人的表情他视如未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p;p;ldq;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首短歌行可见曹公胸襟。曹公雄才大略,敢作敢为。于汉末大乱之时,不计毁誉,为人之所不敢为,扫平天下,浑一中原。虽有赤壁之败,华容之辱,亦足称一世之雄。他权倾天下,功高盖世,却始终自称汉臣,难能可贵,媲美于周文王也不为过。后人对他褒贬不一,却似乎毁多于誉,有欠公允。反倒是一个织席贩履的刘玄德,文不能安帮,武不能定国,不明大势,割据州县,图乱天下。后人却众口一词,推为正统,荒唐可笑!想那刘玄德一生奸诈虚伪,矫揉造作,善于刁买人心。献帝一死,他便迫不及待,称孤道寡,其心可知。与曹公相比,不啻云泥。世人混淆黑白,指鹿为马,不明是非,不辨善恶,一至于斯。可叹亦复可悲!&p;p;rdq;

    这一席话正戳中司马玉雁的痛处。想起自己轻信龙在渊,几至身败名裂之事,她不禁又羞又恼。脸一沉,斥道:&p;p;ldq;胡八道!谁要听你唠叨,还不给我滚到一边去。一看你这付穷酸相我就生气。&p;p;rdq;

    天赐暗道:&p;p;ldq;这是从何起?我换成这身装束本是你的意思,现在反成了我的错处,岂有此理!&p;p;rdq;好在天赐对司马玉雁的无礼早已视如平常事。他耸耸肩,另去寻找座位。能够不再看她的脸色,清清静静地用餐,求之不得。

    忽听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叫道:&p;p;ldq;傻子,到这边来!&p;p;rdq;天赐转头看去,不禁大喜过望。角落的暗影里坐着一个醉态可掬的干瘪老头,正是大师兄张清泉。张清泉今天算是过足了酒瘾。桌上摆着一排空酒坛子,怕不有七八个。他歪斜着眼睛,正在啃一条鸡腿,吃得汤水淋漓,满油渍。鸡腿已经啃得精光,他却兀自恋恋不舍。

    天赐在张清泉对面落座。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捧起酒坛,先是一阵猛灌。抓起半只鸡,撕扯着塞入口中。含糊道:&p;p;ldq;张老哥,别来无恙乎?&p;p;rdq;这付粗鲁吃相落入司马玉雁眼里,更增加了几分厌恶。

    张清泉嘿嘿低笑道:&p;p;ldq;老哥哥我没病没灾,顺心顺气,活得逍遥自在,不劳动问。倒是你这傻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尝到苦头没有?&p;p;rdq;天赐笑道:&p;p;ldq;何止是尝到了,简直是受够了。可是事情还没有办妥,我和老哥哥约定好的那件事恐怕还得等些时日。&p;p;rdq;

    &p;p;ldq;犯贱!&p;p;rdq;张清泉低声笑骂道:&p;p;ldq;放着好好的神箭天王不做,偏偏要给一个女人做跟班,这不是自找倒霉吗?喂!我傻子,这女人是谁?你为何如此惧怕?&p;p;rdq;天赐道:&p;p;ldq;她是本盟的大姐,司马长风的宝贝女儿,也是我的顶头上司。你我能不怕她吗?&p;p;rdq;

    张清泉笑道:&p;p;ldq;原来是她。难怪,难怪!&p;p;rdq;低声道:&p;p;ldq;要不要师兄给你出口气,杀杀她的威风。对付这种不晓事理的丫头,我有的是好办法。&p;p;rdq;天赐道:&p;p;ldq;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不敢劳您大驾,弟自认倒霉就是。唉!圣人云:唯人与女子难养也。信哉斯言。&p;p;rdq;

    司马玉雁凝神倾听天赐与张清泉的谈话,听他们之间的称呼实在猜不出这糟老头子的身份。等听到他们的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司马玉雁更加留心。天赐胡言乱言,她不由得大怒。拍案叫道:&p;p;ldq;李天赐,你刚才什么?&p;p;rdq;

    天赐吓得一缩脖子。他天不怕地不怕,独独畏惧这个骄横的司马玉雁。埋头吃喝,不敢搭言。张清泉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天赐一脚,脸上表情古怪,那意思自然是笑天赐胆怕事。天赐也只有报以苦笑。

    忽听楼梯口一阵蹬蹬作响,有三个人登上酒楼。一人身躯魁伟,面貌粗豪,另一人身材颀长,俊逸不群,正是龙氏兄弟。还有一人是个矮胖老者,圆脸白白胖胖,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一袭灰布衫又宽又大,几乎拖到地上。腰间鼓囊囊不知藏着什么。

    张清泉脸色一变。一捅天赐,低声道:&p;p;ldq;那老胖猪是百毒天尊,九怪中最凶最毒的一个。低下头,别让他们认出。&p;p;rdq;天赐暗自吃惊,心想:&p;p;ldq;这慈眉善目的胖老头居然是人见人怕的百毒天尊,真让人想不到。他们三个多半也是为玉貔貅而来。司马玉雁撞上这三个煞星,必有麻烦。我暂且不要露面,看她如何应付。&p;p;rdq;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