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王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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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管妖兽的有专司,明澜这属于未经允许私放妖兽。

    明澜:“嗯,受伤的龙,搬的回去吗。”

    云昳:“你是在万人轰动,百姓围观下搬,搬回去?那可以。”

    明澜:“是有一点麻烦,那如何能不知不觉的搬回去?”

    云昳问:“它可以变化身体吗?”

    明澜道:“有限,因为它身上有金箍,而且没什么法力。”

    云昳:“那就找人赶制一张巨大的布将它蒙起来,做一个滚板,趁着晚上把它拉回去,多派一些人手,晚上应该就能做好。”

    明澜:“好主意”

    两个人回了前山拎了几只兔子带着侍卫们回了辰王府,等到了半夜,他们又带着五六个侍卫抄家伙带着蒙了身的白龙一路偷偷的运回到辰王府。

    晚上有四处巡逻的士兵,布满了眼线,虽然是在半夜,百姓是没惊动,但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公然运到了辰王府,一路惊了无数巡逻。

    估计明个一早皇上就要关切询问了。

    明澜将白龙运到了一处荒废的无人踏足的院子里,这里面有一条通向外面的活水河,可以供它养伤活动,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把它身上的金箍去掉。

    这条龙的生命力是真的顽强,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在院子里以闪电般的速度来回奔驰翻腾,本来这院子里是有几处屋子的,现在全被白龙压成了木板当床睡了。

    香儿从沧溟带来了一堆锋利的法器和灵丹妙药,她站在院子里惊羡的喊:“龙!”

    明澜对着白龙喊了一声道:“坐。”

    香儿吼:“这是龙啊!”

    白龙正把头往湖里塞,听见明澜的声音立刻坐端正了,龙角贴在脑袋上,尾巴轻轻的拍着地面。

    香儿整个人都有点懵。

    明澜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笑容:“年纪,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

    香儿走到龙面前,掏出一根钻子,结果一钻子下去,龙痛的嗷一声,要不是明澜及时的给它施了禁言令,这震天撼地的吼声就要被人发现了。

    明澜:“你别动手了,这钻子不行,有没有更细的。”

    香儿道:“再细的没有力道,要不然我们把它身体套了箍的地方先砍断,把箍拿走后再把身体接回去。”

    明澜:“你以为是接柴火棒呢,这种用脚才能想出来的法子居然还敢出来,它现在身体虚弱,根本不能这么做。”

    香儿:“可它看起来一点都不虚弱的样子,真的是好顽强。”

    明澜:“因为它很就被戴上了这种东西,几百年了,已经习以为常,接受了这种疼痛,否则这不生不死的几百年又该怎么熬。”

    香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心疼之色。

    明澜想的脑仁都要炸了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能把这条龙救出来,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勒死吗?”

    白龙折腾累了趴在地上开始休息,它将它的尾巴挂在树上吊起来,那树横遭无妄之灾,在这院子里风雨飘摇的百年这几日就要被摧残的老腰不保,寿终正寝。

    明澜带着香儿退出了这个院子,并把门上了锁,以防有人误入惹来麻烦。

    她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走到湖边的时候碰见云昳,云昳问:“怎样了?”

    明澜:“不怎么样,暂时救不了,这金箍太恶心人了,很是难弄。”

    云昳:“:“折腾来折腾去,都不如去找金箍的主人。”

    明澜:“几百年了,应该死了,否则那山上的禁制不会运转失效,这条白龙是被遗忘在了那里。”

    云昳:“那倒不一定,维持大型禁制封印的运转是要花钱的,可能这白龙不值得花。”

    明澜:“也有道理,我最近脑子有点水。”

    云昳掏出一个核桃放到她手上,然后顺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晚上可以加一个鱼头了。”

    明澜对云昳总是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对其复杂的心理实在一言难尽,明明他看起来已经完全处于了弱势,自己却从来没什么决胜的信心。

    即便是很久以前,她也没有这种信心。

    明澜可以保护很多人,尽管不想承认,就在她最迷失自我孤独的时候,是云昳出现了,明澜觉得她这辈子再也不能找到一个,刺穿铜墙铁壁走近她的人了。

    他将她带出泥沼,又将她推进深渊,在她坠落的一刻又是他用粉身碎骨将她扔了出来。

    所以最后连恨都变得那么无力,她现在只想让他补偿自己。

    明澜可以自己自己脑子进水,别人不能,她要保持她最后的傲骨。

    侍女们将辰王的斗篷捧上来呈给王妃。

    王妃接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谁的衣服,想也没想就直接穿在了自己身上。

    侍女想要提醒,被另一个侍女轻轻拉住了。

    王爷王妃成婚多日,始终相敬如宾,话保持距离,马车从不同乘一辆,睡觉也未过房,就连给夫君披衣服这种事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关系之淡如水,好像明个差不多就要收拾收拾和离了一样,侍女们私底下一直在猜测辰王妃什么时候回娘家。

    不过今天,两个人站在湖边看鱼,挨的很近嘀嘀咕咕的了一大通话,像是关系有所缓和。

    然后辰王将手拂向了王妃的发鬓,将碎发整理好,给她戴了一根精致的木钗,温柔的:“头发好像有些乱了。” 这木钗是心灵手巧的王爷亲手雕的,雕了很久,却原来是送王妃的。

    一阵风吹来,夕阳下的枫叶乱舞,美的一塌糊涂。

    侍女们心里鹿乱撞,看的惊羡无比。

    只见王妃将木钗拔下来看了一眼扔进了湖里:“不喜欢檀木的,熏。”

    眼看就要春暖花开的和谐气氛一下子又重回冰天雪地。

    辰王面无表情的看着荡漾的湖面,转身离开了。

    现在所有人看王妃的神情都有些咬牙切齿。

    结果到了晚上,趁着夜黑人少,明澜又悄悄溜回来,施避水决跳进水里把木钗找了回来,等到手忙脚乱的跳上来跑回到房间的时候,衣服还是有些湿了,冻的直哆嗦。

    明澜将木钗放进了柜子里,然后在心里恶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下,扔根钗子怎么了,扔就扔了还捡回来,真是没出息。

    她将钗子藏好后,走到厨房拿了几只烧鸡去了后面藏着白龙的地方给它喂东西吃。

    白龙并不怎么喜欢吃生的,对口味也很有讲究,尤其是到了辰王府后迷恋这里大厨的手艺无法自拔,眼看几天就能胖上一大圈。

    这家伙是个易胖体质,明澜不敢再喂了,它一长胖身躯就变大,到时候更痛苦,会加速它的死亡。

    明澜觉得自己遇到了有史以来最棘手的麻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带回来的龙受苦,这么简单的一个金箍却把她整个人都难倒了,令人非常沮丧。

    而且今天晚上看起来白龙没有以前欢了,它的生命迅速的流逝。

    白龙问明澜:“魏鱼有信吗?”

    明澜:“呀,龙,你懂得还挺多的呀,没有!”

    白龙:“你能不能让她快点回来。”

    明澜:“她至少要走一百年。”

    白龙听了蔫道:“一百年?太久了。”

    明澜笑道:“你管人家,她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喂过你几只兔子而已,还用不着你管那么多,你安心养伤,以后去找她。”

    白龙悻悻的仰天嗷了一声。

    明澜听过龙啸的声音,就是没有听过龙嗷的声音。

    明澜摸了摸它的爪子问:“龙,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把你镇压在山下的人长什么样子。”

    白龙:“不记得,我要是记得又见了他,一定咬死他。”

    明澜:“有志气,但是你要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啊。”

    白龙趴在地上想了半天摇摇头,它这体型太大,下巴搁在地上来回一晃头,土就被刨出一个坑,荡的尘土飞扬。

    明澜对它敬而远之,自动后退三步。

    白龙:“我想吃爆炒驴丝儿。”

    明澜 :“什么爆炒驴丝儿,瞅你现在胖的,以后少吃点吧,不然院子里都盛不下你了就只好把你丢了,我现在要问你一个很要紧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白龙:“好。”

    明澜:“你是不是在魏鱼身上下过什么奇怪的咒语。”

    白龙:“没有,那是什么。”

    不是这白龙,那是谁?合着自己折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找到凶手。

    明澜:“没什么,你休息吧,我会尽快帮你想办法把身上这些金圈圈弄掉的。”她站起身走了出去将门重新锁上。

    要想找到当年镇压白龙的组织并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明澜请香儿帮她将六百年之内所有的正道沧桑除妖卫魔的圈子都问了一个遍,却奇怪的一无所获,而普天之下会解开这金圈圈的人也一个也找不到,沧溟所有书籍翻边也没用,明澜的头都快秃了。

    不能再等了,反正等也是死不等也是死,明澜决定先把白龙脖子上最要命的金箍摘下来,否则过一点时间连进食都是问题。

    明澜不敢把白龙弄晕过去,否则弄到要害它出不了声反而是个麻烦。

    可真正动手的时候,手抖成了筛子,这可是脖子啊,搞不好嘎嘣一声就断了,她迫于无奈只好去叫云昳。

    云昳蹲在龙脖子旁边,轻轻的把它的伤口掰开,清理下所有糜烂的碎肉用水冲干净,然后看着金圈:“脖子这里嵌的太紧,跟肉长在了一起,就算是金圈的主人来了,都不能让白龙从金圈里面完好无损的解脱出来,现在唯有一点一点的把它碎,香儿,麻烦把刺骨锥带给我。”

    刺骨锥是沧溟第一大酷刑,用来惩治人的,本质上是个凶器,在地牢里横行霸道了很多年,生了灵智,一身戾气,别锥入人的身体了,就是拿着它都会遍体生寒,一般能不拿出来就绝对不会用它。

    香儿将垫着十层布的刺骨锥带给了云昳,犹犹豫豫的问:“这东西行吗?”

    云昳捏着锥子对它道:“别刺伤了人,否则我把你熔了做成锅盖。”

    当年云昳在地牢的时候被用过这玩意儿,结果以恶制恶,生生把它给降服了,以至于现在见到云昳还很是老实。

    云昳将刺骨锥进了金圈内,一点一点的挫磨,用了一个时辰终于将金圈挫出了一个口子,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尽管刺骨锥已经非常的克制了,但邪物终究是邪物,白龙的生命在刺骨锥的反作用下迅速流逝。

    云昳将刺骨锥刺穿自己的皮肤将血液涂抹其上,这锥子对云昳的血有很深的畏惧感,饮了一口整个锥子都不好了,戾气顿收了不少。

    云昳舍人救人弄伤自己,心情不太美妙,再次下手的时候以更快的速度在另一边挫出了一个口子,将皮肉一点一点的与其分离,在最后一丝缠绵不舍的藕断丝连后,终于挑了出去。

    在白龙脖子上安营扎寨的金箍半截身体躺在地上寿终正寝了。

    香儿惊喜万分:“快把剩下半截挑出来。”

    将脖子上的金圈完整的挑下来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脖子终于解放的白龙还来不及享受就昏迷了过去。

    云昳:“它要休息一段时间了,不能再挑了,剩下的暂时不会威胁生命,今晚我陪着它,给它上药,如果刚才刺骨锥不心刺到了它,哪怕是一点点皮肉也很麻烦,香儿,你先把刺骨锥放回地牢,放在外面太危险了,放的时候还是要心不要碰到它。”

    香儿走后,明澜将云昳的手腕拉过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我给你包扎一下。”

    云昳对她的包扎手艺敬而远之,深恐二次受伤,然而她这样望着自己又实在难以拒绝,于是颇为深沉的点了点头。

    明澜觉得云昳的血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忍不住好奇的问:“你的血为什么是这种味道。”

    云昳:“你应该不想知道。”

    明澜:“看。”

    云昳:“莲……”

    明澜立刻醒悟,她现在不想回忆起虚空殿任何的东西,连忙断他:“知道了,别了,我也不介意。”

    包扎好伤口后,云昳举起来看发现竟然意外的包的很好,于是赞扬:“很好。”

    明澜一直非常吃云昳的夸赞,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夸,都会让她顿时飘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她撸了撸袖子:“你身上哪里还有伤,我都替你包了!”

    云昳:“啧!没有了,明澜你回去休息吧,方才刺骨锥对你影响也不,回去调养一下,别沾了它身上的魔气。”

    明澜:“我能有你沾的多?”

    云昳:“没关系,影响不了我。”

    明澜刚要站起来,云昳就想起一件事来:“哦对了,皇上问我那天晚上往家里搬了个什么东西。

    明澜:“他怎么这么烦人,我再去敲敲他。”

    云昳:“他好歹是皇上,你别总去惹他。”

    明澜:“知道了。”

    云昳守了白龙一夜,第二天他平安醒来的时候,云昳长长松了口气,还好,成功了。

    白龙醒来后,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流出了一滴龙泪,云昳顺手抄起旁边的木盆把龙泪接了,龙泪难得价值千金,就当是医药费了。

    云昳还在等他流第二滴,龙居然又睡了过去,等到第二次醒来之际,亢奋的在院子里滚了十八个来回,精神头大的能把高墙撞出一个大窟窿。

    白龙趴回到云昳身边,拍着尾巴问:“名字?”

    它的这幅神态如果是人,就像是随时能拍给对方十万两的那种架势,云昳有些好笑,没有回答它。

    白龙道:“我能去找魏鱼了么。”

    云昳:“不能。”

    白龙:“为什么。”

    云昳:“你不妨出去试试看,是你先找到魏鱼,还是先被人喂鱼。”

    白龙将头埋进湖里,咕嘟咕嘟冒了几个白泡泡:“那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