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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景逸迷茫地伸出手臂,想要抚摸高天的脸。

    可他的手指触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容。

    熟悉,又陌生。温柔的笑意从那人的眼角泛开,含笑喊他的名字:“景逸。”

    许景逸痛苦地撞击着心里那道无形的墙。

    你是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想起远方号,想起冰冷的金属和休息室里雪白的床单。

    陌生的男人拥抱着赤裸的他,湿热的吻落在后颈和耳垂上:“景逸,等战争结束了,和我结婚。”

    许景逸回头想看清那人的样子,却忽然坠入了冰冷的水中。

    岸上一道模糊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逆光中,灰蒙蒙的天空中回荡着一声温柔的叹息。

    许景逸惨叫着哭出声:“不……不……不要离开……求你……不要离开我……”

    医生咬牙切齿地用力按压着许景逸的腹:“高司令,他需要你帮忙,高司令!”

    高天低头吻在许景逸鲜血淋漓的唇上,疯狂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

    蛮横的气息瞬间充斥着许景逸的五脏六腑,他像是从一场痛苦不堪的噩梦中醒来,颤抖的手臂紧紧搂着高天的脖子,在唇齿交缠中模糊不清地痛哭:“不要走……不要走……”

    一声啼哭响起,许景逸脑海中模糊的人影彻底不见了。

    那些温柔的声音像是幻觉,在高天的信息素中消弭于无形。

    医生喜气洋洋地抱着新生儿递到许景逸怀里:“许上校,你的孩子很可爱。”

    许景逸眼中的泪还未流尽,仍在无声地往下流。

    他虚软的手臂抬不起来。

    高天把那个还在嚎啕大哭的孩子接过来,贴在许景逸胸口:“我抱着他,你看吧。”

    刚出生的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像只皱巴巴的没毛猴子。

    许景逸狼狈地擦掉眼泪:“我刚才是不是太丢人了。”

    医生笑着:“生育本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许上校,你刚才很美。”

    许景逸脑海中仍然残存着一丝怅然若失的痛楚,可高天的信息素一直在安抚他,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一滴泪落在了婴儿的脸上,家伙使劲皱着脸,晃了晃脑袋。

    许景逸破涕为笑:“混蛋,还嫌弃我了。”

    高天:“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他平静得有点瘆人,让分娩室里的医生们都忍不住背后发凉。

    可许景逸太疲惫,也太兴奋,没有察觉丈夫这一瞬间的情绪。

    许景逸笑着:“他来得太快了,我都没想好。”

    高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柔声:“叫高唯。”

    许景逸问:“哪个唯?”

    高天:“唯一的唯,你是我的唯一。”

    听着司令官一本正经这么肉麻的话,医生们都红着脸偷笑起来。

    许景逸也觉得不好意思。

    高天有时候像个不会人话的老混蛋,有时候又不分场合地开始情话,让他无从招架。

    高天面不改色地继续:“我也是你的唯一。”

    许景逸受不了了:“你够了没!”

    生产后的三天,许景逸住在了医院里。

    虽然现在不是战争时期,但身为第一军团总指挥的高天还是有无数大事事要去忙。

    最后他干脆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外间,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许景逸躺在病床上看书,旁边婴儿床里的高唯已经长开了,白嫩嫩肉嘟嘟的爪子扑腾着要去抓头顶的铃铛,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许景逸看书看得昏昏沉沉,不时伸手去逗一下婴儿床里的儿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隐约能听到高天和下属谈话的声音。

    一个人:“关于17号战机的残骸检验情况,又有了新发现。”

    许景逸不知道为什么,听到“17号”这个数字,脑中像忽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着寒战清醒过来。

    高天的声音很低,像是故意不想让他听到。

    许景逸鬼使神差地下床,赤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高天的下属军官低声:“在17号战机的座椅上,发现了C-9614的分子残留,那是市面上很少见的一种DNA篡改药物。卫涛很可能……”

    他刚要下去,高天却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军官不明所以地住嘴。

    高天:“好了,你回去吧,明天在研究中心开会,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

    ☆、第十六章:分娩后的女装,夹着铃铛等老公下班(蛋:审讯蛋后续,白菜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高教官

    许景逸一头雾水地站在门口。

    卫涛……那是谁?

    为什么这个名字他感觉那么熟悉,却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高天推开门,面无表情地把他横抱起来放回床上:“地上不凉吗?”

    许景逸窝在他怀里,随口问:“卫涛是谁?”

    高天脸色不由得一沉,他沉默了一会儿,:“最高机密。”

    许景逸:“我不是想听你的工作内容啊,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又想不起来那是谁。”

    高天眼底闪着寒意。他篡改许景逸的记忆,就不能让许景逸察觉到虚假记忆里有什么逻辑问题。沉默了许久,高天:“他是我手下的一个指挥官,你以前可能和他对接过工作报告。”

    许景逸脑海中闪过无数模糊的影子,可那些画面都太过遥远,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高天的解释很合理,他也就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比如17号战机,比如卫涛。

    高天把孩子从婴儿床里抱出来,搂在怀里认真地和家伙对视。

    许景逸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笑着:“你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