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为敌所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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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两人皆是在屋檐上醒来的,亏得昨夜里不曾下雨,不然后果可就有些严重了。

    睁开眼就看见缓缓升起的初阳,阳朔先行醒来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暮生。

    继而还是决定抱她再去房中好好歇息一下,不想暮生这时候却突然醒来:“阳朔?这是?”

    “我们昨夜又在屋顶上饮酒,这一次不止你是我们一起双双醉酒醉的不省人事便倒在了屋檐上将就了一晚。”

    暮生强撑起一个笑容看起来很是勉强,阳朔看的不禁有些担心,细细瞧去才发现她的脸色更显苍白。

    阳朔急着想要伸手去探一探她的体温却被她无声的拂开了手。

    阳朔站在原地有些僵硬和尴尬。

    “我没事,不用担心,眼下还是同南蛮国的战事更重要一些。我去房中换身衣服同你一道去军营中同众位商量一下排兵布阵之事吧。”

    阳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想的话悉数咽了下去:“好。”

    而后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运用轻功一跃而下回了房中。

    阳朔叹口气知道她的脾性便也只得由着她去了,只是不知明日就要对战南蛮国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受的住,昨日里见她脸色就很是不好,如今看来应当一定是发热之症。

    想着阳朔一跃而下径直去了集市。

    走了许久终于寻到一家像样的“护安”医馆。

    阳朔抬脚便走了进去:“大夫,请问这里可有治热症的药,不在乎银子,只要见效快。”

    大夫胡子气的翘了翘:“哪个人还没个大病灾的,这种事情都是要一点点调理才能好的,想要见效快估计你需要灵丹妙药,我这医馆里可没有这种药。”然后垂下头继续舂草药。

    阳朔闻言行了一礼:“是在下唐突了,实在是……友人急发热症情况看起来很不乐观心里有些着急。还希望大夫能抓几副专治热症的药来,我好快些带回去煎给她。”

    那大夫果然放下了手中的物事转去给他抓草药了。

    抓好包好递给他还不忘叮嘱一句:“急发热症可不是事,万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着实严重吃了药亦全然不见好最好还是带她来医馆中找大夫仔细瞧瞧。”

    阳朔拿了药递了银子:“多谢大夫。”

    大夫:“煎的药火候要控制好,一定要煎够三个时辰少一刻都不行,最好须得时时有人看着。”

    阳朔应了声快步赶了回去给暮生煎药。

    未曾经他人之手,煎药全部都由阳朔亲自过手,只因他不放心,跟在煜阳身边这么多年,他学会的最多的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足足煎够了三个时辰一刻不多一刻不少,阳朔才将药端去给暮生。

    然而却从下人口中得知暮生甚至一直都未曾回来过。

    阳朔连忙赶去了军营中,到了营帐里才发现暮生趴在案几上熟睡过去。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唤了“将军?”

    不见回应。

    阳朔觉出不对,大声唤她的名字“暮生,暮生?”

    依旧没有回应。

    阳朔终于将暮生横抱起来带回了府中。

    她的身子烫得惊人,却还在强撑着为作战的事情排兵布阵。

    阳朔不由骂道:“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

    回了府中,阳朔照顾她多有不便,便差了几个平日里在她身边照顾的下人照顾她,他站在门外守着。

    等到她被换好干净的衣物,用湿手巾擦拭过身子后阳朔才又进去。

    不希望有太多人扰她的清净,阳朔一挥手遣散了众多下人们。

    随后又为她在额头上搭上了湿手巾。

    一整个夜里就如此反反覆覆换着她额头上的湿手巾,一宿都没能合眼。

    于是暮生一醒来见到的就是眼窝青黑的阳朔坐在她榻边。

    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不出话来,阳朔会意立时为她倒了一杯水来,而后又差人将热了凉凉了又热的汤药端来,不顾她的婉拒。

    皱着眉头一勺一勺给她喂药。

    喂完了药却又变戏法一般的突然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示意她开。

    暮生开探手进去原来竟是一包蜜饯。

    阳朔有些不自在,他鲜少做这种事,也觉得实在难以开口:”良药苦口利于病,所以我回来的路上刚好买了蜜饯,若是觉得苦你就含一个,就不会觉得苦了。”

    暮生拿起一个蜜饯咬了一口突然心头泛上一阵酸涩,开口时嗓音也格外的喑哑难耐:“从前有个人和你一样知道我喝药怕苦,也惯常喜欢这样拿我做孩子一般哄的。只是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阳朔听了也不知这话该怎么接,自己每一次对她好却都能轻而易举的让她想起煜月,他到底该怎么做,他的确也束手无策了。

    阳朔:“你先好好休养,明天的战事不用太过担忧,有我。若不然,你便留在府上,我去就足够了。”

    暮生:“那怎么行?我身为将军,若是连我都不去如何指挥作战,难道要让南蛮国看了笑话耻笑我东越国无人吗?”

    阳朔没有回答,他知道他向来劝解不了她,她若执意如此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那你今日也要多加注意调理好状态,明天才好应战。”随即就离开了。

    到了第二日阳朔决计提前带兵出发时,到了军营中却发现穿戴整齐的暮生一身戎装早已整装待发同众将士一齐在立军令状。

    阳朔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有些气愤的拦住她:“你知晓你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吗?这是去作战不是儿戏!”

    而暮生只是浅浅的:“阳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有儿戏,这就是我真正的选择,作战不仅需要谋略还有军心,要是主将都不在,何以正军心?”

    完便跨步上马:“出发!”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阳朔亦立时去寻了自己的马快马加鞭跟了上去。

    想到她而今的身体状况,阳朔不知为何心里就莫名的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详之感。

    担忧,心慌,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他心中,令他愈发感觉到不安。

    战场上是两方战鼓擂起的声音以及阵阵的号角声。

    马蹄扬起了一阵阵风沙,风中传来的满是士兵们“杀啊”前进的怒吼声。

    空气中渐渐开始弥漫着一股血腥气,许多人倒下许多人将欲倒下,有很多重伤的被抬了下去,许多人的脸上也溅上了他人的鲜血却全然不在意。

    阳朔练武多年,虽应对一群人有些棘手道好歹还应付的过来,但要他如此还抽出空隙去关心暮生此时的境况他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厮杀继续着,有许多人已经杀红了眼,不知道为何而战了,阳朔依旧在提防着一群人的进攻。

    片刻后却突然听到了一声:“住手!要是不想她死,就乖乖的全部给我把武器放下,要不然……”

    阳朔一瞬间就辨认出这是敌方副将的声音,回转身一看他最担心的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展现在他眼前。

    只见那副将正将刀架在一个嘴角满是鲜血身上多处被刀口割伤的人。

    不是旁人,赫然正是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