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恶报
“我此行仅仅只是为了此事,既然已经告知了你,亦是希望你勿要再妄加责备于她,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是不公吗?该的不该的我既都已经过,便先行告辞了。”随即将方才手中拿的折扇手腕轻抖合上继而别在腰间两手背在身后离开了。
煜月叫来一个侍女:“去膳房传一声熬一些补气血的药来吧。”
侍女应着好便下去了。
不多时,有侍女端了药来煜月便给暮生送去,扶着她起身,煜月将她抱着靠在自己的怀里,暮生便睁开眼:“怎么?还怕孩子还没有掉,想要让她死的更彻底一些是吗?”
煜月一边搅着药汁,眉头皱了起来,神色些许哀戚:“暮生……我知道了,孩子确是我的,我不该不信你。”
“知道了又如何,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当初你强行灌我喝下药汁时候,怎么不曾想到这个,我求你信我,可你呢?既然不要她,何苦现在又来管我的死活,仅仅只是熬一些药来有什么用?”
煜月舀满汤汁的勺子停在她唇边,可她如何也不愿开口喝下去:“暮生,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暮生:“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太过傻了,当初一念的事你便不曾信过我,如今又是如此,煜月,你到底是对我有多少疑心?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你亦曾经以为一念和你的孩子的命都是被我所葬送的,那我便认了吧,就当是还给你两条人命,一命抵一命,想来,你应当是不亏的吧。”
煜月执意给她喂药,她却拢了衾被迳自歇下了。
无法,煜月便将一口没动的药碗放在了一边。
原来,她的心中积怨已久竟至如此之深,怪不得她而今如此怨恨自己。
若是他,想来也会恨这般的自己。
转念,他瞧了瞧榻上的暮生:“生生,此事我一定会还你一个交代的。”
继而出了房门。
接连几天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只因不知为何二殿下竟然突然要彻查死去的梁妃一事,还坚信府中定然是出了所谓的内奸,誓要揪出此人以示惩戒。
此时便有一个略显心翼翼的身影闪进了姝儿的房里。
“不懂事的奴才,难道不知道进来要敲门吗?”姝儿堪堪从美人榻上起来,被她吵醒微微的愠怒。
“姝妃娘娘,”云儿的声音中带了隐隐的哭腔,一见到她就立马跪了下去,“求娘娘一定要救我啊!”
姝儿一手执起一把团扇淡淡:“慌什么,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何况当初我亦没有让你留下丝毫可以供他查证的证据,你何苦怕到至此?我当初不是让你离开吗,你怎么却偏生留在府中。”
云儿支支吾吾起来:“姝妃娘娘,你当日从不曾给过我盘缠,何况后来阴差阳错又被殿下要了去做妾室,我又如何拒绝的了?还请娘娘大人不计人过,就帮我这一次吧,让我离开二王府,我发誓再也不会回来了。”
姝儿屈指在桌子上弹了一弹沉吟半晌:“好,我帮你便是,不过你要记住你的话,若是忘记了,我可不介意用什么法子帮你想起来。”
云儿点了点头:“是,云儿记住了。”
随即姝儿作势抚了抚额,云儿见状便自行告退了。
两日过后,姝儿为云儿点好了一切,云儿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包袱便从后门溜了出去。
不过包袱里尽数是一些珍贵的奇珍异宝,任何一件都可以抵得上她在外衣食无忧。
谁料下一刻出了门,她的笑容便将将凝固在了嘴角。
只因门外站着的人,是煜月。
“云儿不好好在府中待着,带着包袱是要去何处?”煜月的声音里自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云儿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起来,支支吾吾:“奴婢不愿继续待在王府中只想早日回到家乡尽作为女儿的一点孝心罢了……”
煜月却好似置若罔闻,迳直叫来了人:“把她的包袱拿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
立时便有人去夺云儿的包袱,却被云儿紧紧的拽着丝毫不肯松手。
最后“嘶啦”一声,包袱便被扯开了,里面的金银珠宝散落了一地。
“这是什么?云儿回乡为何会带着如此多的财宝?”
云儿这下子是当真再无话可,眼见事情就要败露,她看了闻声出来的姝儿一眼继而正要开口,姝儿却:“殿下,想来她只是想回去过的好一些罢了,不如就当给她的赏赐放她回去便是。”
煜月却不为所动:“难道你不准备和盘托出还心存侥幸?”
云儿这下子算是的确听出了煜月话中有话,随即便全部都了,梁一念的和她腹中孩子的死,还有如何嫁祸于暮生,故意害她被赶出府……
姝儿在一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即便没有去看,姝儿也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对着自己的。
于是她便索性深吸了一口气:“不错,是我指使她如此做的。只因我不服,为何你的心里眼里从来就只有她,没有我,你可曾有想过这样对我公平吗?”
“我早就过,你大可不必委身于我。可是你没有听。”煜月道。
姝儿忽而笑了:“是啊,本就是我非要自讨苦吃,付出了所有却换不来你一丝一毫的垂怜。”
没有再仔细去听她了些什么,煜月便:“传下去,正妃姝儿因品行不端,妒心尤甚,害死了先前的正妃以及皇家子嗣,其罪当诛,然而念在许久以来为府里上下做了不少分内之事,便贬为庶民赶出王府去!”
一旁的侍卫有些为难,毕竟谁也摸不准殿下究竟是否真的动怒想要将正妃逐出府去,便忧心万一又是一时意气过后怪罪于他们可着实是有些不公。
煜月:“没听到?需要我将你们一同逐出府去?”
此言一出,侍卫们纷纷上前夹着姝儿带出府去,姝儿难得的安安静静,没有吵闹。
就这么随着侍卫走出府去,但直到她看到那一扇往日里朱红色的大门在自己眼前缓缓合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继而像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一般,只是用力的拍着那一扇早已经闭合的大门,直到两只手掌都变得通红。
应当是这时候,她才感受到了那么几分暮生当日所受的委屈,无处可去,还有所有人的冷待,没了煜月,就连街道上时有经过的行人亦无暇多顾及她一眼。
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变成了众矢之的,深深的无力。
不知自己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不知不觉便走入了一个深巷中,直到四周再也看不见人走到了尽头的死胡同突然转身之时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尾随着两个油头粉面鬼鬼祟祟的男子,待姝儿转身他们瞧清楚了她的模样不禁相视一笑继而一步步的朝着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