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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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凌的第一反应既不是进攻也不是防守,而是全然无视萧烬的存在,抬封住婴儿几处要穴,可这样一来,他再想去躲避萧烬的剑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他以为自己会当场被利剑穿心,怎料天照居然在距离他咽喉不到半寸的位置停住了,暴戾的魔气扑面而来,他这才察觉到萧烬已杀至跟前。

    萧烬的脸色冷如寒铁:“与本座交战,居然还敢三心二意,你真当是百年前那场新秀试炼吗?你以为时至今日,你还能赢得了本座吗?”

    花凌急喘口气,他心有余悸的垂眸看了眼近在迟尺的剑锋:“上古神龙后裔,岂会是泛泛之辈,我早就不是你对了。”

    萧烬:“还记得去龙之谷之前,我带你在蓬莱洲逛夜集那次吗?”

    这问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太突兀,花凌反应了一下才点头。

    萧烬:“那天晚上有个叫花子,我一眼便看出来那是假装乞丐的骗子,但你不经确认,直接递了银锭子过去,后来你“若是真的,你的那些钱可以救他重病的双亲,若是假的,你也不过是损失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银子。”当时我就觉得你虽然天真,但心地纯善,不愧是悬壶济世扶持苍生的医者。”

    萧烬的语气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冷色:“后来,你处心积虑的跟在我身边,甚至不惜玩儿苦肉计,明知我和林晚有婚约你却还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我就想啊,清冷孤尘的花凌也不过如此,虽然攀附水鹿城让我不屑,但追逐名利寻找靠山,人之常情,这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心深沉、市侩、不择段罢了。”

    花凌急道:“我从未想过”

    “直到现在!”萧烬打断他的话,“我才发现你有够虚伪的,口口声声爱我,结果呢,留着那孽畜的命,是想等他长大之后得知身世来找本座寻仇吗!?”

    花凌的心脏好像被狠狠砸了一下,疼的几乎麻木:“水鹿城之事是南宫堂一人之过,孩子难免无辜,再者”他苍白的嘴唇轻颤,许久才道,“我欠南宫涛的人情,即便这孩子从未入过南宫家族谱,我也不能让他唯一的血脉断送。”

    “呵!”萧烬听到这话直接笑出了声,“怎么,染尘长老眼见着攀附水鹿城无望,便将目标转移到苍月岭了吗?南宫涛就像条公狗似的,见着你就发情,勾引他应该易如反掌吧?如何,你们是不是好事将成,结果被本座这么一遭给彻底搅和了?”

    萧烬曾他嘴毒,可花凌觉得萧烬和自己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他总是能戳到自己心底最敏感,最柔软,最千疮百孔的地方。偏偏他不懂得适可而止,一旦发现就往死里弄,不把伤口弄得血肉模糊,发炎化脓他就不甘心。

    这一场交锋,以昭华圣殿的支援赶到而结束。但萧烬并没有善罢甘休,大概半个月,他外出行医,直接被十方神宫的护法掳走了。

    就像凡界最低级的那种绑票,捆住脚,戴上头套,然后往暗房里一扔。这地方乌漆墨黑的,身下是类似杂草的东西,寒冬腊月没有炭火取暖,整个房间冷的跟个冰窖似的。

    花凌没有求救,也没有挣扎,就保持着被扔地上的姿势足足三天。论起修为,十个花凌也不一定是一个萧烬的对,但若要比起定力,一百个萧烬也不是一个花凌的对。

    魔尊先熬不住了,命人将他带去了寝殿。

    花凌认为,萧烬是真的深爱着白林晚,可他不懂,既然爱白月光爱的不可自拔,那又为什么对其他人动动脚。

    或许萧烬和南宫涛是一类人,你是我的真爱没错,但我不必为你守身如玉,就像皇帝那样有无数的后宫,今天宠爱那个,明天临幸这个。

    花凌并不讨厌萧烬的触碰,他怎会抗拒心爱之人的亲热呢?只是他不想以这种方式被触碰,他厌恶萧烬带着报复式的心理占有他。于是在那一夜**过后,萧烬第二次“犯病”的时候,他果断搬出白林晚的名号,成功把萧烬吓软了。

    那一刻,花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果然是白月光啊!

    只要提及那人的名字,就可以让陷入癫狂的暴君成功停下来。他身为魔道的至尊,只要他想,多少俊男美女争先恐后的投怀送抱,可他依旧愿意为了白林晚守身如玉,毕竟有太多动花花肠子的魔修夜半三更爬上床,然后被萧烬一剑诛去了三魂七魄。

    往后的日子,萧烬好像忘了他这个人似的。

    虽然他身陷十方神宫,右腕上还戴着锁链,但这种束缚形同虚设,如果他想逃走的话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或许萧烬也看穿了这点,他知道自己不会逃走,所以连道结界都懒得放。这也可能是种无声的嘲讽,平时装出一副清冷孤高冰清玉洁的模样,结果你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张口喜欢闭口爱,等真上阵的时候又三推四阻跟个贞洁烈女似的。

    虚伪,做作。

    还犯贱。

    花凌扪心自问,确实挺犯贱的。

    早在惊虹门萧烬落难之时他就该冷眼旁观的干看着,等他那位忙着跟南宫涛**的白月光去救他。

    否则,花凌也不至于单挑虹屠修罗阵,伤及神魂,足足养了一年才好。

    结果这一切在萧烬看来,反倒成了他引起萧烬的愧疚和白林晚争宠的苦肉计了。

    简直惹人发笑。

    某天,他听见门外喝醉酒的两个魔修话:“南宫涛知道吧,就昨个儿,单枪匹马的跑来十方神宫了。”

    后来郝英俊又喊又叫的才惊动了萧烬。

    只是为何这辈子的他会这话呢?

    巧合吗?

    萧烬把花凌放到榻上,又去桌边倒了杯茶。

    花凌没接,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萧烬见状,先放下茶杯,然后伸出双想帮花凌揉摁,被花凌一个后退躲过去了。

    萧烬只好收回,温声道:“我去给你熬一碗醒酒汤,你先躺会儿吧!”

    杀伐果断的萧公子不仅将他抱回了住处,反而要亲自下厨给他熬醒酒汤,花凌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觉得诡异。

    事实上,自打重生之后,萧烬身上就处处透着诡异。

    “不用。”花凌从乾坤囊取出一枚药丸,就着茶水服下,原本还有些涣散的眸子瞬间清明了许多,“你回去吧!”

    萧烬的殷勤还没献出去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关心太多余。别人的心爱之人生病了,他们可以为他煮粥做饭,为他熬药喂药,在对方发烧的时候还可以给对方擦身。但花凌不一样,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自己就治了,往往在他人还没发现他生病受伤之前,人家就自给自足,自行处理了。

    萧烬忽然意识到,他连为花凌熬一碗醒酒汤的资格都没有。

    “我”萧烬嗫嚅半天才开口道,“白林晚要和南宫涛成亲了,听两家商议,将婚事定在明年六月。”

    “所以呢?”花凌表情淡淡的,“和我这些作甚?”

    “”萧烬尴尬了。

    他的本意是,白林晚和南宫涛终成眷属了,所以自己这辈子是单身。不过这话出来好像味道不太对,这一世的花凌也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为打破凝固的气氛,萧烬硬着头皮道:“我只是觉得,他们被天道指婚,很是般配。”

    花凌抬起眼眸:“你同意他们联姻?”

    萧烬理所当然道:“天命所归,我怎会反对?”

    花凌无比诧异,首先萧烬应该深爱白林晚,又怎会允许白林晚和南宫涛结亲呢?除非是这辈子的命运有所改变,就算萧烬在新秀试炼之时对白林晚有好感,但在蓬莱洲撞上他们俩人嘿咻嘿咻,这点好感也就不复存在了。

    即便从私事上萧烬和白林晚再无瓜葛,但公事上呢?毕竟苍月岭和昭华圣殿结盟,对水鹿城太不利了。

    萧烬只一眼就看出花凌心中顾忌,他无所谓的笑笑,道:“功名利禄,天下第一仙门的头衔,那些并非我所求。”

    花凌始终认为萧烬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突然这样宁静致远,让花凌感到不安。他定了定神,眼底微光浮动:“若你想插他们二人的婚事,我倒是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萧烬当场一愣:“你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花凌果断点头:“不同意。”

    萧烬整颗心都凉了。

    和花凌纠缠百年,他深深了解花凌与人方便、顺其自然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插这些破事的。再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花凌岂会干涉这种天打雷劈的事?

    萧烬急道:“他们可是天生一对,你出干预,不怕遭天谴?”

    花凌望着空中的尘埃怔怔出神:“我又不是第一次拆散天道指婚,何惧之有?”

    一道光自萧烬脑中“蹭”的闪过,白天的时候那个不祥的念头又重新涌上脑海,不等萧烬想明白,又一个念头涌入脑子——为什么花凌要这么干?

    萧烬感觉心口上有团看不见的火在灼烧:“阻止白林晚和南宫涛,对你有什么好处?”

    花凌看了他一眼,没话。

    这种“关你屁事”的态度顿时点炸了萧烬的引信,属于魔尊的气场在顷刻间狂泻而出,他一把抓住花凌的腕,唇边自然而然的勾起弑杀的冷笑:“怎么,染尘长老是舍不得自己的真爱被抢走,还是舍不得昭华圣殿儿婿的宝座落于他人之?”

    花凌心底一震,本能的挣动道:“放开!”

    萧烬非但不放,反而攥得更紧,花凌恼怒,用力甩了几下没甩开,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花凌感到腕骨生疼,不得已迎上萧烬足以将人焚烧成飞灰的视线,心中顿时被气乐了。

    这人就是这样,稍不如意就暴走,脾气差,下没轻没重的,总是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众生,以武力要求对方照他的意思行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