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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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谢贵妃宫殿内一如既往的冷清,甚至比以往更显得冷寂些。

    谢云怜坐屋里,侧目看黑黢黢的窗,神情淡淡的,看出什么情绪。

    宫女春柳心翼翼进来。如今这宫里经什么伺候的宫女了,打贵妃失势,被幽禁之后,有本事的都想法子,调去别地伺候了,剩的是贵妃原先的心腹,便是如春柳这般既背景又路的。

    春柳抬起眼,悄悄打量了一眼坐窗户边的贵妃,只见贵妃只穿了身淡青的襦裙,单薄的衣衫被夜风吹得扬起,面上脂粉未施,看上去有一种凄冷的。春柳念过什么书,上来,只觉得贵妃很,心里又忍住觉得,贵妃真是可怜。陛怎么会喜欢贵妃呢,贵妃虽然人冷冷的,却并打骂她们的。

    过主子之间的事,哪里轮得到她们当人的操心,贵妃就算失了圣宠,也依旧好吃好喝呢,除了出了,也并吃什么苦头,总好过她们这些一日熬过一日的宫女好。

    这般想,春柳也觉得己委实想多了,收了心思,心开了,“娘娘,叫膳吗?”

    谢云怜嗯了声,并未开。春柳也伺候了有几日了,知道这位主子是什么脾性,乖乖退了去。

    过了片刻功夫,晚膳便送上来了。三荤两素一汤,该有的都有的,一眼看过去,卖相也还算错,也并是什么残羹冷炙,冒白白的热气。

    即使谢云怜失宠成定局,可她毕竟与太后出一族,御膳房还敢动什么脚。但这是春柳的想法,她是未曾看过贵妃从前过的日子。

    一旁伺候的嬷嬷看了眼送上来的晚膳,脸蓦地便沉了来,低声道,“这些子人,惯会踩低拜高”,又瞥了眼谢贵妃神色,见她神情淡淡的,面上见悲喜,唯恐她生气,便低声劝道,“娘娘别与这等子瞎眼奴才计较,气坏了身子,值当的。”

    谢云怜扯了扯嘴角,道,“他们瞎?最瞎的便是他们了。去吧,用伺候了。”

    嬷嬷宫女也知道谢云怜心情好,默作声便退了去。

    谢云怜静静看那桌上的晚膳,热菜热饭渐渐成了残羹冷炙,谢云怜面上神色也从淡淡转为阴冷,她忽的动了筷子,夹了一筷子凉透了的炒芦笋,塞进嘴里,凉透了的猪油变为白白的一层,黏芦笋上,感既黏腻又恶心。

    她麻木嚼里的芦笋,想起年幼时的那些记忆。

    记得有一年,谢家设宴,她与几个来赴宴的娘子吵起来了,其实现想起来,她愣是记住当初因什么起了舌之争,应当也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但那个年纪时,鸡毛蒜皮的事仿佛也成了什么要紧的事,争执过后便推搡起来了,她力气比旁人大些,推得其中一人一头撞假山石上,破了皮,流了血,肿了好大一个包。其实娘子吵闹推搡,并是什么大事,可那头是个金贵的嫡女,又受了伤,她便遭了秧,被还世的老祖宗罚了跪。因她是庶女,配去祠堂跪,便跪人来人往的正院头。

    来来往往都是人,要跪十二个时辰,且许她用水用食。她饿得饥肠辘辘,到了夜里,盯她的嬷嬷都犯困打起了瞌睡,谢云珠便悄悄地来了。

    谢云珠被当成未来的太子妃养的,年纪便端庄稳,规矩学得比谁都好,从来会犯错。但这样从犯错的谢云珠,却违背了老祖宗的命令,悄悄来给她送吃的了。也知她如何弄来的,一个结结实实的大馒头,掰开了夹满满的肉。

    她那时候饿得狠了,大大咬,知道谢云珠是怎么瞒其他人过来的,馒头里的肉其实都凉透了,泛层白花花的猪油。但她那时候什么都顾得了,吃得很香,哪怕后来第二日便坏了肚子,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养好。

    其实,谢云珠待她挺好的,她从来都算得上是个好嫡姐,只是,她做了好妹妹而。

    她嫉妒得要死,谢云珠对她越好,她越嫉妒,难以抑制的嫉妒。

    就像生她的那个女人的,她骨子里就是恶人,生来就是白眼狼。她这样的人,死了是要十八层地狱的吧?

    谢云怜放空思绪,胡乱想,一一咽那凉透了的饭粒,这些年早被养得娇气的嗓子,艰难咽,饭粒犹如粗糙的沙石一般,难以咽,却都被她一一吃尽了。

    谢云怜放空了的碗,丢筷子,怔怔发呆,殿里殿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有,冷清得可怕。

    她忽的伸出,拽过放一边的食盒,垂眼看了良久,缓缓的伸进去。原本平平无奇的食盒,被她抽出一个夹层,那夹层很薄,薄到要用指甲狠狠扣,才能拉出来。

    从夹层中取出一张纸,谢云怜无视了己折断了的指甲,垂眼缓缓那纸展开,铺桌案上,一个字一个字扫过去。

    她绝会认命。

    当年的事情,迟早会被翻出来,皇帝对她有半分旧情,谢太后和谢家早就把她做了弃子,更可能救她,与其坐以待毙等死,如搏一把。这般便是输了,她也认了。

    从皇帝寿辰过后,京城平静了好些日子,阿梨依旧如以前一般,白日里陪侯夫人,也渐渐开始跟学管家的事情。

    倒是李玄,多了桩差事,大理寺少卿之,又领了教导皇子习律法的差事。

    再便是阿梨的父亲,苏阁老朝皇帝递了致仕的折子,才递上去,便被退了回来,皇帝答允,隔日朝堂之上,又把这事拿出来了,态度坚决,苏隐甫致仕一事,便又那样搁置了。

    但经了这一遭,苏隐甫仕途上倒并无什么野心了,他本就是有野心的人,且做到首辅,再朝上其实也什么晋升的空间了。

    阿梨是明白家爹爹的想法的,也问过李玄,陛怎么忽的肯放人了?

    李玄看了眼替己解扣子的妻子,抬人拥进怀里,低声道,“陛的心思,我也猜透。过岳父一,内阁便只剩次甫一人做大了,陛兴许是愿意如此吧。”

    李玄嘴上清楚,猜透,实则心里比谁都明白,皇帝偏要留苏隐甫,一是苏隐甫刚出狱久,若此时允他致仕,只怕伤了官的心,索性便摆出礼贤士的模样。二么,则是因为阿梨的缘故。

    皇帝虽被他忽悠得急认亲,但那是因为阿梨如今怀孕,皇帝敢冒这个险。但这代表皇帝能忍得了一辈子,李玄心里也明白,阿梨认亲是迟早的事。

    若等认了亲,再回过头来看,皇帝对苏隐甫这般留情面,皇帝只怕女儿会怪己,故而非要装出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这些话,李玄然会和阿梨,眼最要的事,便是阿梨平平安安生产,旁的事,一概都能朝后放一放。

    京城一派平静,西北那头却是忽的冒了点动静,倒也算大事,每年西北都会受族侵扰,今年动静似乎比以往要大一些。

    朝中讨论了一番后,倒是选出了个意料之却又情理之中的人,那便是才恢复身份的厉追。

    厉追领了圣旨,要领兵去西北,阿梨便意赶去送他。

    马车追出了城,到了郊的十里亭,厉追终于肯叫家人继续跟了,翻身马,抛了缰绳,大步了过来,示意车夫停。

    阿梨撩了帘子,便见兄长面上笑,眼里是一如既往的疼爱,伸了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回去吧,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阿梨乖乖点头。今日爹爹另还有正事,亲过来,马车里便也只有阿梨和李玄。

    阿梨点过头,轻声道,“兄长一切心。”

    厉追颔首,“我知道,我都打了多长时间的仗了,你用担心我。”罢,看向李玄,冲他微微颔首,道,“上回向借了世子一样物件,还未归还,世子可方便随我去取?”

    李玄闻言挑眉,旋即颔首,了马车。

    二人便朝前去,边,厉追便开了,低声道,“我京中,有一人,你要格注意。”

    李玄抬眼,便听厉追继续道,“薛蛟如今虽了动静,可他是个轻易认命的人,唯恐还有后。他对阿沅,颇有些痴狂,我与此人共事过,他的行事,非常人所能理解,并会因为阿沅嫁你为妻,便肯死心了。你要当心薛蛟。”

    李玄应,“多谢舅兄提醒。”

    厉追便再磨蹭,翻身上了马,朝身后那座繁华的京城看了一眼,扬声道,“世子必送了,带阿沅回去吧,我这便了。”

    罢,朝李玄爽朗一笑,拱道,“从前诸事,多有得罪,世子见谅。”

    厉追的是李玄和阿梨成亲前的那些事,李玄然也清楚,闻言也是回了个礼,道,“舅兄此去,一路平安,大战告捷,届时舅兄凯旋,定备好酒,与舅兄饮个痛快,一醉方休。”

    二人彼此一笑,倒是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快意。

    厉追扬眉一笑,踢了踢马腹,朗声道,“了,必相送。”

    罢,便策马奔了出去,厉追遥目望去,仿佛越过了京郊的山山水水,看见了西北遍天的黄沙,遍地的荒漠。

    比起繁华的京城,他永远更爱西北,那是他父亲为之付出一生心血的地方,父亲豁出命去守护那里的百姓。即便是父亲蒙冤的那些年,西北百姓亦偷偷建了功德庙、长生庙。

    君王无心,百姓却是如此。

    送兄长,阿梨头便多了桩事,当年厉家出事之后,军府了主人,久便被分给另一个姓赵的官员了。后来那家人派,宅子便空了来,后来皇帝便了圣旨,又新把军府给了厉追。

    但那宅子荒了多年,要费一番功夫修缮才行,原本这事该由嫂嫂来操持,但兄长还未娶妻,阿梨只得顶上,暂时替他操持修缮之事了。

    过也无需她太费心,叛国一案翻案后,原本那些军府上的旧仆回来了少,都感念军夫人当年待他们的恩情,主动要回来伺候。其中便有军府原本的老管家,路都颤颤巍巍了,却拍胸脯己行。

    阿梨看了看老管家那花白的头发,属实有些大放心,但也好打击对方的一片忠心,便还是点了头,又给他派了个年轻厮,跑跑腿帮帮忙什么的。

    老管家听完,非要跪给阿梨磕头,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哭替家少爷谢苏家的恩情。

    阿梨忙叫人扶他,又叮嘱冬珠让人好生送回军府去了,老管家这老胳膊老腿的,她还真怕他摔了。

    吩咐罢,阿梨又看向那老管家,好声好气道,“您老要保身子,兄长如今京里,我又身子方便,军府修缮的事,大部分要落到您肩上。宁可慢慢来,也能把身子忙坏了,您倒了,可第二个人顶上了。兄长既然留了话,最好是恢复原貌,那还得劳您多费心了。”

    老管家一听,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劲儿,拍胸脯道,“世子妃放心,有老奴盯,一草一木都错了。当年军和军夫人世,一草一木都是老奴叫人布置的!”

    阿梨含笑应,叫人送老管家出,一再叮嘱要送到地方才行。

    可才给岁岁剥了个橘子的功夫,便见送人出去的冬珠回来了,一脸无奈道,“老管家非己身子硬挺,让送,轿子也肯,拔腿就跑了。”

    冬珠得一脸无奈,显然也是见过这么固执的老爷子了,刚才她一撒,人就了,把她吓得轻。

    阿梨闻言也是摆,“那便算了,由他去吧。”

    过了几日,老管家便来了侯府,递了账册上来,用的木材人工费用什么的,阿梨草草扫了一眼。她如今也跟管家了,似从前那样知柴米油盐贵,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价位的,看了眼便纳闷了,“怎么这样便宜?”

    老管家正等她问呢,立马便答了话,道,“世子妃放心,老奴敢打军的名头去行坑蒙拐骗之事。只是那些商户一听是军府修缮宅子用,都肯收钱,个个都军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却蒙冤多年才平反。老奴好歹,才定了这价位,虽便宜了些,但胜咱们用的量大,商户们虽让了利,但也是有的挣的。”

    阿梨听罢,心里有些感慨。点头道,“即使如此,那您安排吧。”

    老管家闻言乐呵呵去了。

    等夜里李玄回来,阿梨便边剥橘子,边把这事拿出来了,末了又感慨道,“我原先嘴上,可心里却是替厉军一家值的。但现想想,厉军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厉夫人又是那般巾帼让须眉的女子,连回乡路上都会路见平,斩了乡里恶霸,夫妻二人坦坦荡荡,岂会有我这般狭隘的念头。”

    ,正好剥出个完整的橘子,掰开就要往李玄嘴里送。

    李玄无奈张了嘴,吃了橘子。阿梨最近格喜欢橘皮清新的气味,里闲的时候便喜欢剥橘子,剥完了己却吃,随给身边人喂,被喂得最多的,然是李玄了。

    他又爱橘子酸酸甜甜的味,但阿梨塞过来的,他又舍得吃,颇有些吃怕了。

    咽那酸酸甜甜的橘瓣,李玄才道,“如今京中有些戏班,编了厉军和厉夫人的戏,各个园子里都有唱,还有要给他们夫妻立长生碑的,也算得名垂青史了。”

    李玄完,阿梨也正好把一个橘子喂完,拍拍,正习惯性要去拿一个,便被李玄给握住了。

    阿梨疑惑抬眼,“怎么了?”

    李玄看了看阿梨清澈的眼,到底笑了笑,眼里有些无奈,还是松了,道,“什么。剥橘子伤,等会儿睡前记得搽些香膏。”

    阿梨摆摆,“知道了。对了,明日章妃娘娘请我进宫话。”

    李玄正抬给阿梨揉后腰,闻言温声道,“怎么?想去吗?若想去,便告病就是。”

    阿梨摇摇头,“也是想去。娘娘人挺好的,上回还碰见了三皇子。就是”

    李玄原漫经心听,发现阿梨话里的迟疑,倒是抬了头,“就是什么?”

    阿梨都忘了剥橘子了,有些发愁地问,“我倒是无妨,但你如今给皇子们上课呢,我若与章妃亲近些,旁人会会你的闲话啊?”

    李玄可比阿梨想得多了少,章妃那个性格,他也有所耳闻,最是怕事的人,就算再和阿梨投缘,也敢把人叫进宫里话的,至多遇见了多几句。如今这情形,背后定然有陛的意思。

    既是陛的意思,便无需忌讳什么了。

    李玄继续里的动作,道,“无妨,你愿意去便去。旁人能什么闲话。”

    阿梨点头,“好吧。”

    一秒,橘子便又递到李玄嘴边了,笑眯眯看他,道,“最后一个了,吃了便睡觉了。”

    李玄沉默了会儿,还是张嘴吃了。

    隔日睡醒起来,李玄是早就去了大理寺了,睡懒觉的只有阿梨,出了内室,便见冬珠几个正往屋里端东西。

    阿梨看了眼,都是这个时节常吃的果子,葡萄柚子石榴龙眼什么的,便问,“谁让送来的?”

    冬珠脆生生回话,“世子让备的,看看除了橘子,其他的果子世子妃闻舒舒服。”

    阿梨哦了声,全然知道李玄是吃橘子吃怕了,便想能换种水果吃也行。

    阿梨知道,其他丫鬟也都浑然知,云润闻言更是一脸羡慕道,“世子待世子妃真好,我家那个若有世子一半贴心,我都算死而无憾了。我怀青哥儿那会儿,吐得厉害,他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只知道傻站,什么忙都帮上!”

    阿梨被云润逗笑,笑得肚子疼,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用过午膳,又歇了会儿,便去宫里了。一路顺利,便到了章妃殿内。

    章妃整日无事,原本也是坐熬时辰,见了阿梨,由得满脸欢喜,拉她起话来。

    阿梨陪章妃了个把时辰,便出了宫,马车一路行,半路却忽的停了来,阿梨正要问话,冬珠起身出去看了眼,回头道,“是世子的马车。”

    罢,冬珠便去了,过了会儿,果然见李玄上了马车,一身官袍还穿身上,显然是刚从大理寺回来,路上阿梨遇了。

    阿梨见他那身官袍便觉得闷,递了茶水过去,嘴上声道,“一会儿便也到家了,上上的累啊?”

    嘴上虽这么,可眼里却是带笑的,取过车厢里放的扇子,轻轻给李玄扇风。

    回到家里,却是看见岁岁,阿梨正要问,伺候岁岁的嬷嬷便过来了,看了眼阿梨和李玄的脸色,才心道,“白日里娘子园子里玩,遇侯爷了,叫侯爷带去玩了。”

    阿梨闻言,倒急,看了眼李玄,见他神情淡淡的,仿佛并喜欢岁岁亲近侯爷。

    果其然,一秒便听李玄开了,转过身朝她道,“我去接她。”

    阿梨想了想,抬挥退了嬷嬷,拉了李玄的袖子,柔声道,“她是个孩子麽,长辈乐意带她,也是她的福分。”

    李玄闻言倒是坚持,点了头,便作罢了。去寻岁岁。

    却想,等岁岁回来的时候,是武安侯亲送到院的,但他进来,让嬷嬷抱了岁岁,便己扭头了。

    岁岁见了爹娘,很是腻歪了一阵,抱娘撒,笑嘻嘻榻上打滚。

    阿梨问她白日里玩了什么,岁岁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从胸掏出个挂脖子上的荷包,费劲从里头扒拉出几张黄色的纸,趴阿梨膝盖上,道,“娘,这是祖父给的。是给岁岁和弟弟的,娘帮岁岁收。”

    完,十分大方递给阿梨了。

    阿梨接过去,打开看了眼,倒是吓了一跳,是两张地契,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方的庄子,寸土寸金,也价值菲了。武安侯倒是出阔绰,起来武安侯里还是有些东西的,侯府的家产李玄是从来沾的,他有己的私产,武安侯夫人管一部分,武安侯那里捏一部分。

    阿梨看了会儿,还是收了,夜里便拿去给李玄,看他是个什么意思。李玄若愿意要,她明日便送回去,得罪人的事,她来做便是。

    但李玄只是看了眼,便淡淡道,“收了便是,日后给岁岁当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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