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没拿扇子。”

    “扇子？”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他从城门口到河边，一直没有拿出扇子。”

    在澹州，范建是个不离扇子的人。

    而这一路上，他不仅没有拿扇子装模做样，叶轻眉甚至都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扇子的影子。

    这不符合范建臭美的性格。

    而且，

    “他不会带我来这里。”

    他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像是个拈花惹草的浪荡公子，实际上他做事很有分寸，至少在澹州时，他从来没有去她的院子“闲逛”。

    他在城门口遇到叶轻眉，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绝对是把她带到诚王府，麻溜地把她甩给范刘氏才是范建会做的事情。

    而不是现在这样，带她到一个不知道什么的没人的鬼地方！

    但是，这里好像不是什么人都没有。

    至少河的另一边就很繁华。

    很像是范建会来的地方。

    “要不，试试运气？”

    叶轻眉大概是脑子短路了，顺着岸边一路向前，经过一座桥的时候便换了个方向朝河的另一边走去。

    这条河是个神奇的分割线，河的这边是无人的黑暗，除了五竹，叶轻眉再也没有看到另外的活人。

    而与这仅隔一座桥的另一边，有着红色的灯火，姑娘的娇嫩的嗓音，靡靡的管弦之声，她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胭脂气，有些粗糙，有些刺鼻，不是什么好料。

    她又不想去了。

    她去做什么呢？

    看着封建时代那些对命运没有抵抗之力的姑娘为了活命，为了不被打的皮开肉绽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还是看着那些掌握着金钱权力的或年长或少年的男人露出油腻的猥琐的笑对少女上下其吗？

    她可以大闹一场？

    以什么理由？

    看不下去还是男女平等？

    大概会被以为是个疯子吧！

    “还是看一眼吧。”

    毕竟，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当她踏入脚下的烟花之地时，老鸨的声音、嫖客的声音、妓女的声音、打的声音像是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朝她扑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这种热闹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现代。

    她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去过类似红灯街一样的地方，当然，她想要找也是找不到的。

    唯一和这种场所相近的地点是那种拉着门帘亮着红灯的洗脚店。

    嫖在现代是不会像古代一样明目张胆地形成规模的，它只会悄悄地躲藏起来，等待猎人或是猎物问着味道自己送上门来。

    在现代，能这么热闹的都是些旅游景点，cbd，步行街。

    为什么她会觉得很像呢？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真是奇怪。

    “竹竹，这也是你们教的吗？”

    五竹：“”

    我们没有！！！

    “不是！”

    “哦？不是。”

    原来人的劣根性是天生的。

    也是，从古至今又至古，从海内到海外，这种场所从来不少。

    就像前面的嫖客

    “这个嫖客”有点眼熟。

    “竹竹，你看他像不像”范建。

    叶轻眉正和五竹着话，那个被叶轻眉指着的人突然转过身来，赫然就是范建！

    范建真和怡红楼的娘子逗趣，一转身就看到一根纤纤玉指正指着他的鼻子，顺着指看向指头的主人，却发现那是本该在澹州的叶轻眉。

    一个刚刚弄死了像他的刺杀她的刺客。

    一个怀里软玉温香还摸着非礼勿视的地方。

    就这样，两人足足对视了有三分钟。

    “叶轻眉！”

    “范建！”

    叶轻眉：“你怎么在这儿？”

    范建：“你怎么在这儿？”

    叶轻眉：“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范建：“我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澹州逍遥快活吗？”

    “你才逍遥快活，会不会话，会不会话。”叶轻眉伸揪着他的脸皮使劲往上扯了一下，发现扯不下来后松了一口气，视线慢慢从范建的脸挪到了他的上，表情明显很鄙夷，“逍遥快活指的是你吧！”

    “不是，之前我娘写信问你要不要来京都的时候，你不是还，”范建掐着脖子话，“京都这么好玩，我怕去了就不想出去了，还是先在澹州玩尽兴吧，有什么好玩的啊，谁知道你到底在干嘛！”

    “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不想来就不想来，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不等范建回答，叶轻眉补充道，“这里的红颜知己不算。”

    范建折扇打开，扇着风：“我”

    “不用了，我知道，你没有！”这种气死人又喜欢断章取义的人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叶轻眉想了想这段日子来收到了和寄出去的信件：“我当时有有没有我在等一封很重要的信？嗯？”

    范建有些迟疑：“好像是、有的。”

    “不是好像，是有！”叶轻眉又问，“我有没有写澹州风景很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写信给你们分享了心得？”

    “有。”

    “澹州和京都这么远，来一趟至少半个月，出了澹州很有可能就不回去了，我又没有必要的事做，是不是可以玩尽兴？”

    范建：“是。可是”

    叶轻眉：“我在澹州这两个月，你们是不是天天来信，每次来都要问我什么时候来京都？”

    “是！”

    “哎不是，这又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自己想啊。有没有给我学费，难道我还得包教包会！”

    “不是，你”范建一看周围一圈竖着耳朵的人，推着叶轻眉往外走，“我们换个地方话。”

    叶轻眉眼睛一亮：“去哪个美女的闺房？”

    范建看着叶轻眉，一脸的一言难尽：“去什么闺房，回诚王府。”

    “不是，都到这儿了，你不尽尽地主之谊？”

    “我去诚王府找世子给你尽地主之谊。”要是他娘范刘氏知道他把叶轻眉带到怡红院的头牌的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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