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归根
然后章绯就看到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人正缓缓的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和高深莫测,但是出来的话却是很能够让人不解的。她将章绯认为是抓住的别人的把柄给一言一语的讲了出来,并且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把柄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好,我问你,当时钱雅姿可是跟你一起离开的?”长君如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一双眼眸却犀利得惊人,仿佛从里头传出了两把流光一样能够将人的谎言和面具都拆穿一样。
难道这不是秘密吗?章绯几乎捂着自己的嘴要尖叫了,长君你醒醒你醒醒,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啊,你看他现在正在利用什么神奇的心里情绪让你陷入了一种愧疚之中然后从你那里套话啊!你看我都能够清醒过来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啊。这个不是好人的坏人不过和你有过几面之缘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然后章绯心里的咆哮就这样停止了,因为她看见了长君眼里的怒火。诶?难道不是愧疚之情么?为什么会是怒火?难道这个人的级别这么高么?能够引起不同的人不同的情绪么?啊,这个人的段位这么高,为什么我还会能够明白过来啊?
程颂似乎有些错愕有些吃惊,然后看着长君眼里的怒火,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终沦为一种放松的哭笑不得,“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那我还真是冤枉了啊。”
长君似乎并不算听程颂的解释,是的,这一切都太巧了一点。钱雅姿消失的时候程颂也消失了,钱雅姿出现的时候程颂也出现了。而且这么两年不见之后,这个当时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世,其他的却什么都知道并且可以算得上是精通的人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家,以一个很让人感到惊艳的身份出现了,然后要帮助自己。哈哈。
长君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是哪里来的,她只能够猜测,也许是亲眼见证了一个孩子的从单纯到黑暗的发展变化,到现在的明明就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了,却还是要用那样的微笑和语气对自己罢。长君不上理由,她也神奇的想要放纵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理由。也许正如同程颂的那样,虽然她一直的的就是不在乎和这个人的再见,不去想过要不要和这个人又更多的交集,但是却也在心里憧憬和这个人的美好的相遇和再见。现在这个再见,的确是让人感到不怎么美好。
长君不上理由,她知道这个人能够影响她的心智,就如同当时通过蛊虫来解救自己的戾气一样。但是她现在并不像这样,也并没有这样想过,甚至直接就否定了自己的所有的猜想。否定了所有的对这个人不利的猜想。但是她并不觉得危险,反而的,她觉得心疼。
至于是心疼什么?心疼自己么?还是心疼这个孩子,长君不上来。
不听程颂的解释,只在程颂玩这句话之后有些赌气性质的转身就要走。章绯被拉了一个踉跄,然后悲愤了。这个女孩一样的长君不是长君,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自己真的不认识她!但是她心里的咆哮就算明明白白的放在了脸上,此刻帐篷里的两人也不会在意她的。
“诶,你到是听不听了?”程颂对长君的这个忽然而来的脾气并么有什么慌张或者其他的情绪发,反而是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人的转身离开,然后一句话就让她挺住了脚步。
长君虽然挺住了脚步的,但是还是保持了尊严的并没有转身回去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要听你的解释的意思。章绯在一边几乎要抓狂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其实当年就是看走眼了吧?将长君和何明凑成对,将长君和何不才凑成对,将长君和刘光凑成对,但是自己却忽视了这个乞丐是吧?是吧是吧?
“当时的确是她跟我一起离开的。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要照顾我。我当时想要离开灾祸中心,但是却也是在得知了你们的盛况之后才决定离开的。雅姿大夫我是她的第一个如此病重的患者,想要让我完全好起来在回来。”
程颂的也算是真的,毕竟钱雅姿那个时候根据齐阳的来的消息,的确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夫,程颂却是算得上是她的一个最严重的额患者了。这是一个理由,然后呢?接着额?
“雅姿大夫将我送到了中南的一个镇上,然后我就遇到了那些程家的人。程家的人似乎是在找——算了,程家都已经破灭了,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当时他们就已经在关注了这场战事,然后猜测战事之后会出现瘟疫这样的情况人,然后就希望通过何天漠找到一些关于战事的情况。包括分析哪些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的身体状况,我娘是和他们一起的,所以他们才能够这个快的认出我来。我也会在这么快的相信他们。”
这也算是一件,不,这件事还不好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假的。毕竟齐阳调查过,传回来的消息却是消失了。是的,当时齐阳的是,如果不话很大的代价去找话很多的时间去找的话,是找不到程颂这个人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和人分开了么?”长君转过头来,不上相信不相信,但是这也算是一种线索啊。
“是啊,当时雅姿大夫就了,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家人,我的家人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我的,她就会乾州了。然后我们两人就此别过了。”
长君不论这个人的是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就能够对天外仙有更深入的了解,若是假的,一个人编出了谎话,那么就一定能够找到破绽。
程颂似乎心翼翼的看了长君一眼,然后道,“这下是总能够证明我的清白了吧?对了,我当时回去的时候才是冬月,那个时候程颖是在的,我当时是和程颖见过一面的。”
这是在位为自己找目击证人了啊。
长君不在多问了,刚预备自己有事要离开了,外头却忽然有人靠近,然后高声问了一声,“程大夫,可是里头有什么情况么?”
其实也不算是高声,很平常的一种语调,但是却如同惊雷一般摘炸响在了长君和章绯的耳边。
“没事,我不过在琢磨药方罢了。”程颂却是很镇定的回答了一声,然后也不让人进来,又了几句话将人给支开了。
“大夫?程大夫?”长君对着程颂哼哼,程颂不好意的摸了摸脑袋,“好歹还是有一些常识的。不过那些药房是灼华给出来的么?”
长君对此不置可否,但是正是因为这个人的一声交换,长君才发现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于是她也不多什么,队程颂的这个不好意思和大夫这件事也不多问了,直接就,“你能搞到两匹马么?我现在需要。”
程颂一愣,“你们要去哪里么?”
“嗯,去楼花鼓,很急。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程颂沉吟了一下,“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天黑虽然还有一段时间——我这里有一匹千里马,待会我将它放了,你们尽管用就是。”
长君见他不多问,笑了笑,拱手,“如此便多谢了。”
程颂摇摇手,脸上的笑容开坏了很多,“哪里的话,如果当年不是你救了我,哪里会有今天的相遇,你又上哪里去借马呢?”
长君听了也笑,点头道,“真是这个理。”
章绯在一边瞪大了眼睛,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枝的芽抽得正欢,梢上的鸟儿鸣啼着,争先恐后的炫耀自己的嗓子。迎春花在风中摇曳着,婀娜多姿的提醒着春天的到来。
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回大地,河湖之中撒欢的鸭子“嘎嘎”的骄傲着自己最先知道春天的来到。
只是现在却没人理会他们,或者没人相信他们。
长君拂了拂自己的手臂,又把自己的衣服给裹紧了。
还是冬天的冷,虽然她知道这不过就是倒春寒。
有时候不知道这心到底是来自于肌肤的感知,还是来自于心上的痛觉。
城外新番的泥土还带着草的香味,而这一个个蜷缩在泥土里面的人影却很难看出人型。
那些瘦骨嶙峋的裹着早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黑色大衣服,全身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瘟疫而颤抖着。
饱经了风霜的手已经开裂,一道一道的口子,本来应该是鲜红的,如今却在瘟疫的折磨下成了干褐色,细细看来不难看出来分明也是血黑色。
连哀声遍野都没有,这些个身患了瘟疫的人们连一句基本的“哼哼”的叫唤不出来。
甚至这些难民在抬头看了长君一眼之后,就了无生机的低下了眼睛,这里面竟然没有要生存的挣扎。
风起清末,不知疲惫,欢脱地吹行过这片地方。
它却不知道自己刮在这些已经心死的人心上,让人是有多么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