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春刀
“你跟七班那个在聊什么?”费澜一进教室,高临浩就凑了上来,他在教室里已经看了半天,本来澜哥是一个人在走廊里,澜哥就是这点奇怪,明明什么都可以大家一起玩一起做,但澜哥却偏偏爱独来独往,就算有什么集体活动,他也宁愿做一个沉默的倾听者。但这并不妨碍高临浩时刻注意着费澜。
费澜侧头看了一眼高临浩,似乎有些不解,“聊?”
“不是吗?”
“我跟他不熟,”费澜懒懒淡淡的,“没什么可聊的。”
费澜跟叶令蔚最后的对话是以叶令蔚一句恶狠狠的“再看我剜了你的眼睛”作为结束的,费澜当时还惊讶了一下,从到大对他放过狠话的人不再少数,但像叶令蔚这种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危险性的人物对自己放狠话,费澜也是头一次碰上。
不觉得害怕,他还觉得挺新鲜的。
看清楚了叶令蔚的眼睛之后,费澜也意外的发现,眼睛有点眼熟,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高临浩没有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他哦了一声,趴在自己桌子上,眼睛望着林初冬,声的同费澜道,“听班长早恋了。”
费澜扫了一眼高临浩,高临浩头皮一麻,立马反省,“我就是念叨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欢八卦别人,不过澜哥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要是学习,校草还有他林初冬的份儿?”
他跟费澜曾经在一个初中,他至今为止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费澜骄傲的捧着竞赛第一的证书站在领奖台的样子,也记得他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淡然处之的模样,他高二转回来,阴差阳错又跟费澜在一起了,再见到费澜的时候,他知道费澜的成绩只在年级中下游,在这个以成绩话的三中,费澜丝毫不起眼,即使他拥有着令人疯狂的脸和家世。
高临浩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费澜,真正的费澜,就应该是一柄利刃,扎在金光熠熠的大殿上,唯他独尊。
费澜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叹了口气,毫不在意的自嘲,“因为我菜啊。”
高临浩,“”-
三中有走读制,不过学校也有很多住宿生,特别是高三的学生,几乎大部分都会选择住在学校,以节省下在路上花费的时间。
叶令蔚也不知道叶岑是为了原身考虑还是嫌原身在家碍眼,十分周到的就在学校旁边的区给原身买了一套公寓,水电装修一早就弄好了,原身只需要拎包入住。
晚自习还没下,差不多还有半个时的时候,张娴来教室,通知叶令蔚可以收拾东西去一班了,她已经跟一班的班主任好了。
张娴就那么直接的站在讲台上出来,顿时,班上的人都往角落里的那个男生看过去,诧异也有,疑惑也有,惊喜的也有。
叶令蔚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自在。
原身确实不怎么爱学习,教室里没几本书,桌子里干干净净,一个书包里再抱点东西,就什么也没留下了。
张娴还是决定亲自送叶令蔚去一班,走廊里,吸顶灯明晃晃的刺人眼,叶令蔚凝视着前方,却是跟张娴,“老师,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啊。”
少年人清朗柔软的嗓音,却出如此令人费解的话。
张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走廊里也没有别人,她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叶令蔚的鄙夷,“好啊,我等着。”
一班的班主任叫方可蒙,是个刚毕业不久的研究生,除了担任一班班主任以外,他还代本班的体育课外加其他一些班级的物理课,斯斯文文的,没什么脾气的模样,难怪张娴会那么自信。
方可蒙在教室门口站着,叶令蔚还没走到,他就先走了几步接过叶令蔚里的书,“你别提重物了,我去了解了,你不能做力气活,放着老师来。”
张娴在旁边笑呵呵的辛苦了。
张娴没两句话就走了,背影都显露着她有多轻松快乐,方可蒙挡住叶令蔚往外看的视线,指了指中间第四排的位置,“你坐那个位置可以吗?中间看黑板比较不费力。”
三中人多,每个班五六七十个人,中间是三个人一排,两边是两个人一排,历来,四五排都是最抢的位置,不用在第一排吃粉笔灰和接老师的口水,但也不至于在最后一排连老师讲什么都听不清。
叶令蔚当然看见了班里有些人的神色已经在不满了,由此可知,方可蒙是盯着多大的压力把这个位置给自己空出来。
叶令蔚没动,而是十分声的恳请道,“方老师,我先坐后边吧,我坐前边容易挡着别人。”
他不想给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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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想在什么都还没做的时候就给自己树敌。
方可蒙没多犹豫就答应了,很大程度上,他是尊重学生意见的,三中学生那么多,叶令蔚并不算是最差劲的,只不过是因为张娴对自己班上的学生要求太高,他都是在办公室里听张娴起这个学生如何如何的没出息不争气。
本来已经做了最差的估计,但真的见到本人了,方可蒙竟然觉得,还不错,长得好,也有礼貌,成绩嘛,再看看,不行可以教嘛。
“那你上讲台介绍介绍自己。”方可蒙示意道,“来,我们欢迎新同学,鼓掌鼓掌。”
掌声不算热烈,但肯定也称不上冷清,至少叶令蔚没有感觉到被冷落。
叶令蔚捏紧了书包的肩带,模样纯然无害,“大家好,我叫叶令蔚,以后就跟大家一起学习了。”
高临浩鼓掌鼓得最起劲,还不忘跟费澜,“修罗场啊这是,你看林初冬吓的,哎,你,漂亮该不是为了林初冬来一班的吧?”
费澜插在兜里,闻言挑了下眉,“谁是漂亮?”
高临浩回答,“叶令蔚啊,你看他站在讲台上,这校服穿得,我看就他穿得漂亮。”
“不是。”费澜无头无脑的了这么两个字。
高临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是?”
费澜打了个哈欠,把校服盖在了头上,“我睡会儿,下课叫我。”
高临浩,“”
费澜听着讲台上少年温软的嗓音,跟下午在自己耳边话的语气截然不同,如此变幻多端,怎么可能是为了林初冬这种人才转到他们一班。
叶令蔚这种人,事出有因这个成语永远都不会有适合用在他身上的时候。我乐意,这三个字或许更加适合对方。
叶令蔚在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空位坐下,在从过道往后走的时候,叶令蔚感觉到一道疑惑视线的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本来他以为是下午那个男生,他朝那人看过去,才发现那人并没有看自己,他在看着窗外发呆,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班里转来了新同学。s
叶令蔚也是坐下来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选的一班,就是那个人所在的班不过也无所谓,又不熟,只不过了两句话。
那道令人费解的视线,在叶令蔚坐下后四处张望的时候就消失了,叶令蔚看着满教室黑乎乎的后脑勺,懵了。
他不是很清楚书里的剧情,毕竟是跳着看的,甚至原身身在怎样的家庭,家里又有哪些人,他都不是很了解,况且,从昨天开始,原身的剧情在书里就已经是结束了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叶令蔚的关系。
所以叶令蔚和原身都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次生命和人生。
他们互相赋予。
晚风徐徐,云层掩盖着薄纱般的月光,叶令蔚熬着最后的半个时,杏树几乎快要伸进教室里,枝桠的叶子从叶令蔚坐下开始,已经掉了第二十三片了。
叶令蔚的同桌坐在靠窗户,他感觉到叶令蔚的视线一直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先是有点恼,不耐烦的皱起眉,准备呵斥叶令蔚,一侧头,就对上了叶令蔚懵懂茫然的眼神。
轻飘柔软的,像外边杏树树冠中间柔软的几片叶子,搔得人心头痒。
楚然本来准备凶恶的给人一个下马威,在被叶令蔚这样看着以后,就变成了一句颤颤巍巍的,“你,你看书!”
叶令蔚哦了一声,放下,趴在桌子上,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把头转到了一边,脸埋进了臂弯里,想着要不睡十分钟算了。
他本来也没准备要跟所有人都搞好关系,这不是他的本意。
楚然看着叶令蔚的后脑勺愣了许久,然后在心里卧槽了一声,他很好奇,七班人的心到底得有多硬,才能够对拥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做出那些事情来,还把人砸得心脏病都犯了?简直不是正常人!
高三十点钟下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教室里一下子变得吵闹起来,纷纷勾肩搭背的走了,一般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关灯关门。
叶令蔚就是那个最后离开教室的,他背着只有一个水杯的书包,拿着,慢腾腾的往门口走。
扫了教室一周,确定确实没人了,伸按下了门口的开关。
教室里一下子陷入黑暗,叶令蔚的还没收回去,就被一只冰凉的心覆盖住背,那人的指陷入叶令蔚的指缝间,越过他压住开关,
“还有人呢,没看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