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千禧心跳
简灼支起身子,凑在周恕琛的面前又用唇去蹭他,唇印就覆在脸颊颈侧和锁骨窝里。这样的情景让简灼很受刺激,当瞧见那些诡丽的吻痕都是自己盖上去的时候,总会让他产生一种巨大的错乱感。
周恕琛的眼神从栅栏般的额发里投出来,衣服都还好好穿在身上,只解了一颗纽扣,而简灼全身都光溜溜的。
被突如其来的羞耻击中了,简灼红着脸曲了曲腿,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又能往哪里躲。无意间不心撞到床头柜的角,发出不的声响,疼得他虚起了眼睛,意识到了什么,那一个脏字立刻又被他吞回了喉里。
周恕琛好像在笑他,简灼觉得丢脸急得去蹬他,却在半空就被捉住脚踝,不再让简灼乱蹬。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但这份温凉的体温就像是有镇静作用。
“……你怎么不呼呼啊。”简灼黏糊糊地问,“别人都会的,原来我初中的女朋友就会给我呼呼。”
“白细胞的作用会让伤口有灼热感,吹气会加速空气流通,所以能够缓解这种灼热感,但外伤这么做可能会造成感染。”周恕琛突然认真地回答。
简灼将头埋进被窝里:“周医生又开始了!”
“我知道你在撒娇。”周恕琛扬了扬眉,笑起来:“但法不太对,让我不开心。”
简灼皱了皱鼻子,装出一副苦相拥捆住的手套住了周恕琛的脖子,像是讨好又像是夺欢,双腿分开跪坐在了他的腹侧,有点别扭地摇起腰臀去蹭他的下体,偏硬的牛仔布料磨得简灼发疼,却在泛红处漾起一些不容忽视的热意。
换成面对面的姿势后,简灼竟然不自在地不敢直视周恕琛,大概也因为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过于羞耻,让他只直直盯着周恕琛的喉结,目光直愣愣的,呼出的热气也若即若离地往周恕琛的颈部皮肤飘。
于是周恕琛向下看就只能望见两个红透了的耳朵尖,实在太过可怜可爱,他的心里此时此刻就像是住上了西西里岛那座不死的埃特纳火山,滚热的熔浆要噬过身体每寸,自制力也在被渐渐熔断。
润滑剂是新的,未开封的,上面包着一层脆硬的塑壳,周恕琛将它拿到简灼面前,逗弄似的开口,他鲜少用这种软腻的口吻讲话,撕不开。
简灼激灵似的一抖,眼神往一边飘了飘,又直了直身子垂下睫,微微低头用犬齿去咬上面的“OPEN”虚线,齿尖刮得瓶身轻响,撕开了一个口,他又咬住那口向外拉,塑料的破空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反复折叠。
周恕琛抚了抚他的发顶,像是鼓励,这让简灼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周恕琛驯养的动物。
那油是比周恕琛的体温更低的体验,周恕琛揽住简灼的腰段,又用覆着透明油液的去探他身后的穴。身体里被塞进异物的感受奇妙到让简灼觉得惶恐,周恕琛轻轻搔刮他的尾椎骨,让简灼伏在自己肩头,唇贴在简灼的耳畔。
“简灼,你在拒绝我。放松点。”周恕琛在他耳侧开口,简灼紧张到将周恕琛伸进去的中指也绞得十足十的紧,让进出变得有些困难。周恕琛的声音越来越沉,就像是在用话舔吻简灼的耳朵:“不是喜欢我?可现在我觉得你没那么喜欢我。”
简灼在他颈窝里摇头,毛茸茸的发蹭得他痒痒的,却没出来什么连贯的话,只在喉里发出呜呜的否认。
曲起指节,周恕琛用中指撑开了简灼的肠壁,又伸进食指,进出让润滑油在穴口磨出细密的白沫来,咕啾的水泽声烫得简灼快要融化了。
周恕琛的手指开始缓缓地在内壁里点按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地方,快感是微的电流,可在周恕琛用冰凉的手指猛地按在自己身体里某一个地方的时候,简灼只觉得那些电流一下跃动汇成了巨大的火花,又即刻炸开来溢满他的血肉骨骸。
简灼慌忙地往前逃,向上抬起身子的瞬间却又被周恕琛施力摁住,再反复地戳弄那一块地方,一边在简灼的耳廓边烙下湿漉漉的吻。
“不要了,不要了……周恕琛!”简灼咬住周恕琛肩头,试图把臊人的呻吟堵在衣物里,吞不下的口水将周恕琛衬衫布料濡湿,印下一块深深的痕迹。
周恕琛好像挺体贴,听完这话就将手指抽了出来,只湿淋淋地搭在简灼凸起的椎骨上。简灼感觉到现在周恕琛的手指好热好热,他在想,原来那是他给弄的吗,简灼被这个念头绕得头脑一阵发晕,像是有点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手腕被磨得发红,可那扣子好像有松动的痕迹,简灼将双手往空当处挤了挤,用力一下就把皮带挣脱了,双手往周恕琛身上挂,潮湿的气息就洒在周恕琛的耳侧,像猫似的一下下地舔着周恕琛的耳郭。他听见周恕琛的声音从他脸侧传来:“你这样会很让我想欺负你。”
还没有回过神来,简灼就觉得自己的臀瓣被掐住,异物感一下就嵌在他的世界正中,他在迷乱里定睛,焦点是周恕琛微垂的眼。
像只溺死边缘的鱼,简灼被那股噬人的狂热染得大脑空白,他有点呆滞地张着唇,急迫地用嘴呼吸,一句声音也无法从喉咽里逃出来。
好痛。第一个跳出来的词汇是这个。可这一次简灼再没办法朝周恕琛求救,因为始作俑者就是坏心的周恕琛。
没有给任何缓冲时间,周恕琛抱着简灼腿弯将他直直抵在泛黄的墙花上,重力让简灼不断向下陷,让他把周恕琛吞得更深,怪异的复杂感觉从他们连接那处泛出,这痛让他忘记很多,那些负面的情绪竟然被这疼痛彻底取而代之。他觉得痛,觉得热,觉得眼前的景象像恒星因引力开始逐渐坍缩,觉得一切物质归于虚无后重新占据他的世界的是周恕琛。
肩头又浸来新的滚热液体,让周恕琛觉得简灼整一个人都是潮热的,汗水覆在身上,眼泪和唾液也又黏又湿地粘上了他,裹着他的那处也是。
“痛吗?”周恕琛抵着简灼的额头,低声问。
简灼没有回答,意识游离地去蹭周恕琛的皮肤,又像蔓草似的向上攀,咬在周恕琛的下巴上,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呜咽。那些疼痛像是逐渐被皮肤吸纳,只在周恕琛的律动里变成不断蔓生的快感,前面的东西搭在周恕琛的腹前,随着抽动而一下下蹭着周恕琛的衬衫,顶端莹出的液体把那一块黑色布料染得更深。
“……哥。”简灼意识不太清晰似的,一声声地叫,喉像是被发热灼过一般干哑,又:“你被我弄脏了。”
可那些衣服都好好穿在周恕琛身上,简灼哪里都逃不开,总归都会弄脏周恕琛。
周恕琛一颗心就像是一块吸满水的海绵,只要简灼稍微戳一戳就会溢出好多好多的情感。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过于喜欢简灼了,以至于此时此刻竟然有些透不过气来,抱紧简灼时心变得酸涩异常,竟然引发出无端的痛苦。
“简灼,我开始觉得你会记我一辈子了。”
周恕琛气息有点不稳,沉声对简灼了这样一句话。
简灼无措地抱紧了周恕琛,胸口闷闷的,好多无序的话在顷刻间就一下涌了出来,他,“我以前是觉得很好的……如果有人能曾经因为我的歌或者其他什么喜欢过我,哪怕时间长了倦怠了再把我像那些玩具娃娃一样忘了。听见他们‘谢谢你陪我走过一段路’,我不会难过,还会觉得很荣幸……因为我在别人的生命里留下过印记了。”
“可周恕琛……我不想,不想你会有一天会像丢垃圾一样丢了我,然后对我,谢谢你陪我这段日子……我会死的,周恕琛,我觉得我大概会死。”他隔着眼前烦人的雾幕模糊地瞧周恕琛,看他常年白净的面色盈上一层潮热的粉,看他皱起的眉头和好看的眼睛,心里酸胀成一块榨烂的青柠。
周恕琛难受地眯了眯眼,拇指抚过孩的眉骨,没有话,没有什么口上空头的保证,只是将他抵在墙上一次次地吻他,吻烙在简灼颤抖的眼睑上,被简灼睫里盈着的水珠渲得滚热。
“背好痛……”简灼茫然地开口,哼哼唧唧的,周恕琛凑近才听清他究竟在什么。
那片赤裸的背在粗糙的墙纸上被迫来回磨蹭,都被磨得红了,周恕琛把简灼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抱歉似的用鼻尖蹭了蹭简灼,一滴汗水烫在简灼的脸颊上,让简灼还以为那是周恕琛的眼泪。
简灼彻底脱力似的往地上跪,碰上地板发出不的撞击声,却没有起来,赤裸地伏在木质地板上,周恕琛掐住简灼的腰,发狠似的撞,一次次地擦过简灼最敏感地那块,让简灼四肢都忍不住地蜷缩起来,抓在地板上的指节泛着白。
“哥,哥。别顶了,哥哥……受不了了。”不知究竟是汗水还是眼泪,简灼眼睛都花了,在摇动的时候水花就一直在眼眶里晃:“好涨……前面好涨。”
周恕琛的动作轻了些,伸手扼住简灼的脖子,将简灼上身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唇侧,沉声:“那就射。”
之前已经自己弄过几次,简灼早就射不出来了。他又莫名觉得委屈,“射不出来……”
周恕琛还以为简灼又在撒娇,于是摁住他的尾椎骨更用力地撞,一次次地正中刚刚令简灼蜷缩的那点。手指也探进简灼潮热的口腔,顶在两排有些锐利的齿牙间,力度很轻地去压他的舌根,又轻轻钳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呼吸变得不太通畅,窒息感把简灼的脸染得更红,也把快感无限放大了。
酸胀联通起来了,内壁上泛来的热胀感不断地也向前汇去,简灼那一根此时此刻已然没什么办法射出更多东西的性器却又起了那一股感觉,并且随着周恕琛的顶弄有愈来愈猛烈的趋势。好像都不太能够听见东西了,简灼眼前被无边的黑色填满,后穴抽搐似的不断紧缩,前面在逾过一个阈点时突然就有什么其他的热液从里面射了出来,一阵一阵的,随着抽搐断断续续。简灼无助地哭,哭得很可怜,浑身都被快感烫红了,手在面前的床单上一阵乱抓,下意识地夹住腿,那些液体就顺着简灼腿间的隙向下淌,在地板上落出情欲的响声。
在简灼前面近乎二十年的人生里,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丢脸的一刻,他羞耻地想死,眼泪还是没骨气地一直流,砸下去,又和那些滚热的液体混作一块。
周恕琛重新把孩抱回怀里,看着他绝望地把脸藏进衣物里,又忍不住吻他的发端,再吻了吻他的额角。
孩在他的怀里一直一直抖,像是竖琴被一拨有冗长余振,让他怜爱地不知道怎么是好。他也觉得自己矛盾,想弄坏简灼的人是他,现在后悔到自责的人也还是他。周恕琛以为简灼现在害怕得没有办法再继续,于是想要退出来,却被孩一下环住了腰:“别,不要,哥哥,射在里面好不好……”
周恕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不听意识控制了,他拨了拨简灼汗湿的刘海,轻声问:“射里面你怀孕了要怎么办?”
“怀孕了给哥哥当三。”简灼哭着,哽咽的语气竟然是十足十的认真。
周恕琛觉得简灼的回答真的有点无厘头,却又被这样怪异的赤诚冲得头脑发昏,他将自己抵得更深,舐着简灼的下唇,银环被顶得轻轻拉扯着唇肉。
被那噬人的热度裹得头脑发晕,周恕琛在简灼的唇间轻声问他:“爽吗?”
简灼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只觉得那最后的余韵又被周恕琛重新拽了起来,不再是黑色了,这次简灼看见好多好多金色星点在世界里高速旋转,他张着嘴胡乱地:“我……我感觉有鸵鸟在追我。”
周恕琛在他唇上气息不稳地笑了一下,又重新含住简灼想要吸气而开始躲避的唇,低喘着将自己抵进他的身体最里,又将头埋进了简灼的颈窝,像是为了这份迟来的赧然与无足轻重的抱歉。
简灼又开始颤抖,在颤抖中伸出了双手去寻周恕琛的手,再带着几分固执缱绻地硬要和他十指相扣。
胸膛抵在一处,简灼杂乱的心跳隔着皮肤让周恕琛感知到了,这份狂热、这份赤诚、这份无措,在这个忱爱无能的千禧年代,恍惚间周恕琛会想,那大概就是最令他心跳不已的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