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时候她就瞧见了他眼神的变化,他从未用那样炽热的眼神看她，好像为她着迷为她惊艳；他也从未用那样的方式吻她，强势热烈到她几乎无法招架。他甚至扯开了一些她的衣服,在她身体上留下他的痕迹。

    他在占有她,而这让她愉悦到灵魂都在发抖。

    现在他却让她别过去！

    她会听他的才是有鬼了！

    沈西泠带着气,越发朝齐婴走近,不再是从他身后抱住他,而是绕到他身前偎进他怀里,仰着头看他，闹脾气一般地：“我为什么不能靠过来？我就要靠过来！而且我还要不松！”

    她似乎有点生气了，脸儿都气得鼓鼓的,而且透着一些委屈，好像在埋怨他的狠心，看得齐婴又心疼又无奈。

    姑娘还，对男女之事暂还不通,也不知道此时他忍耐的艰难,他也不好跟她直,也就只有自己勉强忍着，还得抱着她哄她,：“好了好了,我不对，都随你”

    听他哄了自己一会儿，沈西泠这才高兴起来——她其实也很好哄,只要他稍稍让一步她就不会闹脾气了。

    她不计前嫌地靠在他怀里蹭着他,又咯咯地笑起来,拉着他的：“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好笑？总觉得好像是在做坏事”

    她笑得明艳又天真,心中全无芥蒂,似乎对他们这偷偷摸摸如同偷情一般的境遇没有丝毫不快，可齐婴却很心疼她，同时也觉得愧疚，抱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是我做得不妥，我应该”

    他还没完，她就拦住了他。

    她细白的食指抵在他的唇上，眉头蹙起来，：“你才没有不对，也没有什么应该，我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绝没有什么不如意。”

    齐婴看着她，眼中的情绪更深，一时静默无言。

    他们之间或许也的确不需要语言了，尤其此时无声胜有声，齐婴抱住了她。

    姑娘高高兴兴的，靠在他怀里文文静静温温柔柔，只拉着他问：“你一会儿要走吗？还要去应酬吃饭？”

    齐婴应了一声，又听她问：“那几个人是谁？我都没见过”

    他笑了笑，答：“今年的新科进士，前三甲。”

    她似乎觉得有些新奇，“喔”了一声，又笑起来，：“那很了不起——这顿算我请的好了。”

    她大包大揽的样子令齐婴觉得好笑，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伸点了点她的鼻尖，：“姑娘，如此露财可不好。”

    沈西泠喜欢他叫她“姑娘”，总会格外有种被宠爱的感觉，她皱了皱鼻子，：“我不管，反正就算我的。”

    她如此嘀咕了一句，随即又有些促狭地看着齐婴，问：“公子是不是不好意思花我的钱？其实没关系的，左右等我们离开建康以后不是一直要我赚钱的嘛，公子正好提前适应适应。”

    她得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十分讨喜，齐婴也笑了，想了想对她：“如此，那这竹杠我就先敲了。”

    “敲吧敲吧，”她笑得眼睛弯起来，又缠缠绵绵地补了一句，“只给你敲。”

    他笑了，她便也跟着笑，心里甜蜜漫溢，又拉起他的，复以那种沾着露水的眼神看他，：“今日我还上了妆呢公子怎么都不夸我美？”

    她的那个神情很值得玩味，既有些女儿家的稚气和羞涩，又带了点成熟女子的妩媚和勾人，更要命的是她知道自己美、并且知道她的美已经让眼前这个男子动心，便因此更有了些的志得意满，看起来有点坏，却因此更惹人怜爱。

    齐婴笑了笑，心甘情愿地被她勾着，食指轻轻地触碰着她的侧脸，反问：“你哪天不美？”

    她本是在调戏他的，结果却被他这么一句反过来占了上风，自己倒脸红了起来。

    沈西泠有些懊丧，同时觉得更甜蜜起来，又倚进他怀里揪着他的袖子，：“那今天是不是特别美么”

    他搂着她，含笑应答：“嗯，特别美。”

    她的脸更红，仰起脸看他，又问：“那那你有多美？”

    这么没羞没臊的话，她自己问完都想钻地缝了，他却颇为认真地想了想，神情亦很缱绻，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答曰：“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是既委婉克制又直白热烈的情话。

    沈西泠脸都热得发烫了。

    这个人真是怎么可以突然出这么好听的话呢？

    两人又腻歪了半晌。

    齐婴不好让李巍他们久候，又隔了一盏茶的工夫就不得不先走了，沈西泠虽然知道不便耽误他，可私心里又极舍不得他，虽松开了，眼神却还缠在他身上，不许他走。

    齐婴亲了亲她的额头，：“今晚我回去找你，嗯？”

    沈西泠一听眼睛亮起来，只是忽而想起他之前要回去却失约的案底，便又换上了怀疑的眼神，警惕地问：“真的么？”

    齐婴顺了顺她的头发，笑着：“真的，一定回。”

    北伐之事是朝廷密，她还不知道。这一战可胜不可败，他或许要亲自去前线督战，算日子也不远了。这事不，他是应当提前跟她一声的。

    沈西泠不知他的打算，仍兀自高兴着，终于愿意放他走了，只是他走到门口她又把他拦住，抬袖帮他擦着他侧颈上她留下的艳丽的口脂，一边擦一边脸色酡红如醉。

    齐婴先走了，等他和那几位新科进士一同离开后，沈西泠才从三楼的雅间中出来，结果找掌柜一问，才知道齐婴还是付了账才离开的，他还是没敲她的竹杠。

    沈西泠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人让她什么好。

    这天晚上齐婴总算没有失约，不到戌时便回了风荷苑，和沈西泠一起用了晚膳。

    饭桌上沈西泠责问他今日为何还是付了账，他但笑不语，她又埋怨了几句，后来拿他没办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饭后仆役们都退下了，只余他二人在怀瑾院独处，齐婴就在这时告诉了沈西泠北伐之事。

    姑娘吓坏了。

    真的吓坏了。

    她一开始还是不敢相信，后来就语无伦次起来，看着齐婴问：“你你要去战场么？可是、可是你不是文臣么？又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为什么要去战场？他们不能自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吗？为什么什么都要靠你”

    她是真的慌了神，语速变得极快，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齐婴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她：“兵事瞬息万变，我在枢密院中拿到的消息总有迟滞，不如身临其境来得确切——我不是去打仗，只是随军督战，不会有性命之虞。”

    沈西泠却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仍慌乱不已，齐婴叹了口气，又牵起她的，：“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带你走——好么？”

    沈西泠那么敏锐，一听他这话就觉得有点不对，立刻拉住他的袖子，慌得快哭出来了，：“你是为了我么？你是为了要带我走所以才去打仗的么？”

    她这么聪明，让齐婴有些无奈，他捏捏她的脸，：“不是”

    沈西泠却不相信，大声：“就是！你就是！”

    她哭起来了。

    惊慌失措。

    她明白了。她明白了。

    他要带她走，可是他是一个那样有悲悯心和责任感的人，似乎总觉得一草一木一息一命都与他相关，他放不下这些责任，所以如此急迫地要去打仗、平定山河，为了他走以后江左仍有太平气象。

    他都是为了她！

    她哭得更加厉害了，一边哭一边紧紧地看着他，：“我们不走了，我们不走了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着急了，你也不用去战场了，好么？我们不走了，我不想走了一点也不想了”

    她更加语无伦次了。

    齐婴知道她发现了，她的担忧和慌乱令他心里难受，同时他也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沉重。

    他帮她擦掉眼泪，问：“不走了？想好了？”

    她很笃定：“想好了，不走了。”

    他笑笑，逗她一般地又问：“如果不走了，我与六公主的婚事可就没法再拖了。”

    他与旁人成婚，这于沈西泠而言当然是沉重无比的事，可是与他的生死安危相比，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沈西泠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齐婴，很确定很确定地：“没有什么比你好好的更重要——即便你要娶别人，即便我们要从此分开，只要你能好好的，那我就都可以。”

    她没在开玩笑。

    即便失去他会让她痛不欲生，即便此后漫长岁月她都会觉得一颗心无处安放，即便要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白头到老生儿育女。

    只要他平安，那就都可以。

    齐婴看出了她的认真，她眼里的笃定深刻到让人觉得有些壮烈，他深深地为此动容，同时也更加深地爱她。

    他不再逗她，以与她同样的笃定和认真看着她。

    “文文，我不做选择，”他的神情严肃，如有千钧之重，“你和这个国家我一个都不会放弃，既然开始了，就善始善终。”

    “你也不要做选择，”他严肃而坚定，眼神中有波月无边，“我不会让你失去任何东西。”

    沈西泠看着齐婴，泪眼朦胧，心跳得越发快。

    她一直以为她已经足够爱这个人了，爱到穷尽了一个人能够爱另一个人最大的限度，可是后来她却发现她竟然还可以更加爱他，因为他的好一次一次地逾越了她的预计。

    他

    “什么都不要想，相信我，”他重新把她搂进怀里，声音低沉，“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就走。”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沈西泠不知道自己还能什么，只是一直在他怀里哭，紧紧地抱着他不松，也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动容。

    她哭得抽抽嗒嗒的，又紧紧地拉着他问：“你你会有事吗？你会不会受伤？会不会”

    她不敢出那个字。

    齐婴知道她想问什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会。”

    她继续哭：“你发誓！”

    他笑了，对她的要求无所不应，：“我发誓。”

    她却哭得更大声了。

    她没办法改变他，也没办法帮到他，只能看他顺着自己选择的路不回头地走下去。

    而她知道：这条路如果是活的，他会接她一起走；如果是死的

    他将沉默着独自承受。

    女鹅就是超级超级美！

    下一章节奏比较快，唰唰唰那种，以及男二终于要露个脸了，文文和顾将军的初次见面也快要来啦（可能还有个三四章叭

    ps：看到了大家的留言，很感激，那我还是尽量保留原来的设定，为了避免冗长会想办法换种简洁的写法去写，谢谢大家！鞠躬！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