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
出租车的司机再次提档,车速飚到一个堪比战舰的速度,不管后面警车疯狂的鸣响,沿着深夜无人的浮空车道狂奔。
超脑坐在车后座,只觉得胃被挤压成一坨,已经快要碎掉了。强烈的恶心感堵在喉咙口,让他不可抑制的咳嗽,但是他仍旧将“快!快!快!”的信息传达到司机的大脑中,因为他急于见到明雷。
他要问问明雷,是不是真的欺骗了他,十几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只是演戏。如果不是,明雷大概会象征性的惩罚他,逼他做点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如果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超脑,是一名alpha男性,拥有100%开发的超级大脑和脑电波异能,是星际联邦唯一可以解读脑电波的异能者,明雷他是最强的alpha。
但他其实并不在乎强与不强,他只想离开那个池子。
从6岁起,他就被放进了营养池里,脑后连接电缆,电缆连接全联邦的网络。
他作为一台中央处理器被使用,因为他的大脑是绝对秘密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他的大脑中读取信息,因为没有人能读懂脑电波,除了他自己。
那时他还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Q3-6。
后来大家习惯了他超级电脑的功用,便给他起了个别称——超脑,作为他的名字。
他就这样生活了十年,然后他认识了明雷。
明雷想:“你真可怜,这样对你不公平。”
明雷同样拥有脑电波异能,不过能力远不如超脑,顶多可以刺激一下自己或者别人的脑神经,并不能解析脑电波。不过超脑跟他用建立了联系,可以协助他读取脑电波。
“为什么?”他问,他并不觉得不公平,因为他一直是这样的。
“别人都在外面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却在这里,像囚犯一样的被困禁。他们居然还使用你,你难道是东西么?”明雷愤愤不平的想。
“我不是东西,我是超脑。”超脑很认真的回答。
他当时那么认真,认真的觉得没有不公平。可惜很快,他就被脸了。
他获得明雷的允许,可以全天24时跟踪明雷,看一看明雷的生活。他透过各种摄像头,看明雷在学校里学习、闹、训练,看他偶尔回家跟妈妈耍赖,跟爸爸顶嘴,看他飞扬的青春和肆意的神气。
他终于觉得,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这是我的责任。”超脑认真的跟明雷,他必须保守联邦的军事机密,因为人类正在跟阿波星人交战,他很重要,不能离开。
“可我看不惯不公平的事情。”明雷完,强行闯进了3S保密局,将他从营养液里捞了出来。
他从明雷漆黑的眼瞳里看到自己,苍白的、瘦弱的、丑陋的,为了方便,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有。
明雷摸着他光溜溜的脑袋,惊奇的,“好可爱,软绵绵。”
超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缩在明雷怀里,因为没穿衣服而浑身发抖。
明雷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把他裹住,颇为豪气的,“走,我带你出去。”
然后明雷就被赶到的警卫带出去了,如果不是超脑控制了警卫的思想,他可能会被警卫当场击毙。
这样不靠谱的明雷,居然已经是联邦元帅了,真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出租车终于到达了首都第一军医院,超脑没有付款就下了车,司机不会在乎的,因为他已经将“不要钱”的思想注入了司机的脑海,这种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无法抗拒他的操控。
超脑穿着一套浅蓝色病号服,松松垮垮的,二十年过去,他仍旧没有头发,哪怕他已经被明雷带离了那个池子。
警车也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几个警察下了车,奔向超脑。
超脑随便甩了一个“我们搞错了,他没有超速”的信息出去,那些警察立刻摸不着头脑的原地转。
超脑踉踉跄跄的走进医院大厅,他还不太习惯走路,腿脚都是虚软的。他来到一台自动查询机面前,直接拔下了查询机的网线,瞬间读取了医院内部的全部信息。
明雷在特别病区三楼的脑神经科,重症监护室,深度昏迷。
超脑猛得松开网线,一巴掌拍在查询机上,他不是发脾气,他是站不稳。
明雷还没有醒,他在那场终结之战中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下来都是奇迹,怎么可能那么快好起来。
超脑做了个深呼吸,稳定心神,无论如何,他要去看明雷一眼,哪怕明雷昏迷,他也可以用脑电波跟明雷交流,没准还能唤醒明雷。
超脑抬脚往外走去,他要快一点,不然等乔远征反应过来,一定会派异能部队来抓他的。
他是逃出来的,圣战结束之后,他没有再回到那个池子,而是被带到了一个还算舒适的房子里,被保护了起来。
他原本不算反抗,只是想知道明雷的消息,但是乔远征对他了那些话。
明雷根本不爱他,一切都是骗他的,他应该跟明雷分手,振作起来,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alpha,成就一番事业。
乔远征了很多,但是他除了明雷欺骗他那段,其他一概没听进去。他愤怒了,伤心了,怀疑了,甚至绝望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攻击了乔远征。乔远征的大脑受到冲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一脸恍惚。而他夺门而逃,跑出来找明雷。
特别病区在医院的地下,有好几层门禁。但是那些门禁对于超脑来毫无用处,他很轻松的进入了特别病区。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了三楼,他走出电梯,大脑突然一阵抽痛。
好可怕的脑电波,满是绝望和不甘,疯狂而强烈,但是不属于活人。
医护人员推着一张床正往电梯走,床上的人被蒙上了白布,显然是手术失败,已经死了。
床边一个青年神情激动,十分失态的冲医护人员喊叫,“我弟弟没死,停下!继续手术,我弟弟不可能死,他只是吃错了几颗药!”
青年猛得一扯病床,在电梯前阻住了医护人员前行的脚步。
电梯门关上,被召唤到楼下。
超脑扶着墙,缓慢的经过这场热闹,他没时间同情生离死别,他只想见明雷。
青年还在跟医护人员纠.缠,超脑已经越过他们,慢慢靠近了明雷的病房。那间病房外面还有两个警卫,穿着暗红色的作战服,荷枪实弹的警戒着。
超脑将“让他进去”注入警卫的大脑,心里有些紧张,这些警卫是正规军人,经历过严格的训练,很可能不会接受他的洗脑。
不过他等不及了,他加快脚步走向那道门,走进去,就能见到他一直思念的人。
他的头有些疼,白布下的尸体的脑电波残余影响了他,不过很快,这点残余就会消失,他只消忍受一会儿。
咯吱,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明雷的父亲明哲。
明哲看到超脑,不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超脑张了张嘴,超负荷的行动让他很疲惫,嗓子冒烟,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远处的电梯再次抵达三楼,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医护人员挡开了青年,坚决要把白布下的人送走。
变故发生在那一瞬间,不等电梯门全部开,无声的激光笔直的射出,穿过重重人影,没入超脑的太阳穴。
超脑感觉到疼痛,撕裂般的剧痛,那一瞬间,他无法控制体内的异能,疯狂的脑电波**,横扫整条走廊。
尖叫声在走廊中震颤,所有人都感觉到大脑被撕裂,痛苦伴随着压迫,濒死的绝望。
等超脑再次清醒,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脑电波无规律的反射着。甚至让他分不清身处何处,他掀开身上的白布,坐起身,迷茫的四顾。
那是一条走廊,走廊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有的在抽搐,有的在昏迷。
他从床上下来,跟着感觉往前走,便看到走廊里唯一还没倒下的中年男人。
明哲似乎很痛苦,他扶着墙壁,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他问超脑:“你是谁?”
超脑木然的回答:“我是超脑,我要见明雷。”
明哲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瞪视超脑,转眼又看向旁边某处。
超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里躺着一个瘦弱的青年,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蔚蓝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太阳穴被激光洞穿,已经死去了。
那是谁?
我是谁?
超脑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渐渐模糊,再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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