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魍魉大陆

    季寒渊等人离开秘境没多久，秘境就彻底崩塌了。

    龙淮带着其他身在秘境各地的修灵者出来，跟季寒渊等人汇合。

    凤妙竹和蒋德明负责将秘境内遇到的事简单地了一下，当然，一些秘密是不可能的，被救的修灵者哪怕有所怀疑，也聪明地什么都没问，纷纷道谢离开。

    看着匆忙离开的修灵者们，陆桓嘴角抽了抽，道：“这些家伙看起来，怎么有点像落荒而逃？”

    赤焰天炎若有所思道：“在这些人看来，我们应该都算是危险人物吧？”

    陆桓翻了个白眼：“危险人物是没错，但他们现在才跑，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赤焰天炎道：“早一点，他们也逃不了呢。”

    陆桓无言以对，哼了一声不再话。

    裴野是少数十来个还留在原地的修者之一，见赤焰天炎和陆桓都不再开口了，才取出几块令牌，拱对季寒渊等人道：“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这是信物，诸位日后若是有需要裴某帮助的地方，尽管到浩云宗来找裴某，裴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其他人也纷纷给出信物，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

    季寒渊等人看出他们的真诚，倒是也没拒绝这些人的好意，将信物收了起来。

    裴野等人又了些客套话，这才动身离开。

    陆桓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我们又不吃人，哪里需要逃那么快，现在不是挺好的？”

    赤焰天炎则高兴道：“这些家伙可是有很多是上大陆大家族和大宗门的人，跟他们有交情，我们日后在上大陆，应该能过得顺一些了吧？”

    宋烬淡淡道：“这些人的确是心怀感激，但他们的长辈却未必，活得越久的修者，就越容易变得冷血，为了提升修为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季寒渊点头：“宋道友得没错，我们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几人话间，几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凤倾城担心道：“舅舅，舅父，你们提前出来了！秘境崩塌，你们没事吧？”

    季寒渊笑了笑：“没事，你看我们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凤倾城打量了他们一番，还打量了凤妙竹和蒋德明，确定他们没事后，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秘境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崩塌了？”

    前世他穿梭时空之前，天极古战场遗址秘境可都还好好的，现在竟然崩塌了，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个大事，很可能跟自家舅舅和舅父有关。

    季寒渊道：“来话长，晚点我再跟你们。”

    凤倾城点了点头，转头跟凤妙竹和蒋德明话去了。

    季寒渊则看向鹿逊、容邺和鹿睿承，问：“鹿逊兄，容兄，鹿道友，你们打算何时回鹿凌宗？”

    鹿睿承毫不犹豫道：“鹿某想即刻启程回鹿凌宗，不知季兄、曲兄和陆桓兄要不要一起去？上次三位到鹿凌宗时行程匆忙，鹿某招待不周，这回诸位若是能来鹿凌宗做客，鹿某必定用最大的热情招待诸位，让诸位宾至如归。”

    这些年他一直在受季寒渊和曲宁的照顾，若不是他们，他不定已经落在莫嶙和血鹫里了，即便侥幸活下来，估计也会像裴野那样，遭不少罪。

    现在他对季寒渊早就没了意见，甚至言行之间多了几分恭敬和讨好。

    恭敬是因为季寒渊实力比他强了一个大境界，又助他良多；

    讨好这是因为季寒渊是季寒禹的重视的兄长，在他追求季寒禹的道路上，季寒渊的意见在季寒禹那里，绝对占了很大的比例。

    而且，只要季寒渊想，就绝对有能力把季寒禹带走。

    以如今季寒渊和曲宁的实力，别是他，就是鹿凌宗的宗主，都无法阻止他们做想做的事。

    季寒渊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焦急，就知道他着急着回去了，不觉挑眉道：“鹿道友这么急，是想回去见心上人？”

    鹿睿承一僵，但还是坦诚道：“有这个原因，同时也多年不见双亲，心中甚是想念，因此想早些回去。”

    秘境中二十年，而他们因为龙淮的领域，比别人多了三十年的时间，也就是，对他们而言，已经有五十年没见到亲友了。

    季寒渊还以为他会口是心非呢，没想到他竟然大方地承认了，不觉有些意外，故意道：“鹿道友如此心急，想必鹿道友心上人必定是个大美人吧？”

    鹿睿承觉得他是在考验自己，不觉有些紧张，斟酌了一下才道：“在鹿某心里，他自然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季寒渊意味深长地了句：“我懂，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鹿睿承脸有些发烫，轻咳了一声，沉默以对。

    季寒渊倒是没想到鹿睿承还有这样的一面，觉得还挺有趣，就多调侃了几句。

    鹿睿承担心他以后会带走季寒禹，每次应对都十分心，并表现出十足的耐心和诚恳。

    季寒渊见状还挺满意，见他脸都涨红了，就没继续调侃，笑道：“正好寒禹也在鹿凌宗，我和阿宁想去看看他，我们这算是同路了。”

    鹿睿承闻言，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是因为季寒禹见到季寒渊和曲宁肯定会很开心，担心他和季寒禹的事会遭到季寒渊和曲宁的反对。

    哦，现在最重要的，好像是他还没跟寒禹表明心意，不知对方是什么想法。

    想到这个，鹿睿承就更担心了。

    季寒渊见他忽然变得忧心忡忡，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也不打扰他，转头跟容邺和鹿逊话去了。

    鹿逊和容邺也是决定先回鹿凌宗，他们要将在秘境中得到的宝物拿回去，一部分上交给宗门，一部分用来跟宗门交换自己用得上的资源，另外，这些年他们实力提升了不少，是时候要巩固一下了。

    宗门，无疑是最好的巩固场所。

    确定好后，善远大师和几个灵隐寺僧人过来道别，之前季寒渊在上古阵法前见到的那位跟他一起灵隐寺长老，已经在秘境中陨落了。

    “善远大师慢走，日后我们常联系。”季寒渊扬了扬中的通讯器。

    善远大师笑道：“好，只要季施主不嫌弃，善远自是求之不得。”

    先前在万鬼窟，季寒渊在渡化鬼魂之时也有指点善远，让他对佛法的理解更深一层，实力也更强，渡化鬼魂的速度比起季寒渊初来万鬼窟时快了好几倍。

    灵隐寺的僧人们离开后，刘庆、洪宇和龚云丽也来向季寒渊道别。

    秘境内围开启时，这三人和白邑一样，都还在外围的一个传承洞府中，后来虽然进了内围，但因为特别心，感觉到不对劲就找了个灵气充足的洞府悄悄藏起来修炼，反倒躲过了魔修的魔爪。

    这三人的通讯器在秘境中帮了季寒渊不少忙，季寒渊是很感谢他们的，也很看好他们，闻言没有直接跟他们道别，而是笑着问：“三位不知有没有兴趣跟我前往上大陆？”

    他还有不少事要做，中大陆和下大陆他都铺好了路，下大陆曲洄已经帮忙把他的商铺开到遍地都是了，中大陆有金三及其下，天涯商行也开了好几家，只有上大陆比较麻烦，地方还大，需要不少人。

    刘庆、洪宇、龚云丽三人人品都不错，经过秘境二十年的历练，实力都有所提升，即便去上大陆，自保能力也不会太差，是很好的人选。

    三人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他们都知道季寒渊在初入秘境时就是七星丹师，现在虽不清楚有没有提升等级，但七星丹师就很了不起了，更别，季寒渊和曲宁实力都很强，他们的朋友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很厉害了！

    能跟这群人结交，这可是以前他们想求都求不来的会！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旋即毫不犹豫道：“晚辈愿意！”

    季寒渊点头：“好，这是契约，你们先看看，若是没意见，我们就可以签订雇佣契约了，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尽管提出，都是可以商量的。”

    在秘境外围时，刘庆三人跟季寒渊见了几次面，对他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并不是客套话，而是真的可以商量，心里多了几分安心。

    “是，前辈。”

    三人应了一声，就分别拿过契约看了起来。

    契约条款很简单，以三人的神识，没多久就看完了。

    看完后，他们觉得很不真实。

    这么好的雇佣契约，真的存在于天凛大陆吗？

    别的不，只每三个月提供一颗适合当前境界服用的极品丹药这一项，就足以让无数修者为了这份雇佣契约抢破头，更别还有其他福利了。

    季寒渊看他们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想法了，笑道：“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只要能跟三位英才合作，也值得了，只要你们能认真遵照契约，尊重双方的合作，这些东西都会实实在在送到你们上。”

    闻言，刘庆不觉暗暗感慨，这么好的工钱，雇主话又好听，拿到这份雇佣契约的人，除去那些大家族出身的天之骄子，应该没人能拒绝吧？

    刘庆三人再确定了一遍契约，认真按下了印。

    自此，刘庆、洪宇和龚云丽就是季寒渊的属下，听季寒渊的命令行事了。

    季寒渊心情挺不错，牵上曲宁的，带着三人一起上了独孤辰的飞舟。

    陆桓、龙淮、落吟、白邑、凤倾城、凤妙竹、蒋德明紧随其后，鹿逊、容邺、鹿睿承也在独孤辰的邀请下上了飞舟。

    在飞舟上，季寒渊和曲宁终于有空闲去对魔兽和那些魔修虚灵搜魂了。

    魔兽智商比较低，记忆断断续续且十分凌乱，但到底是有记忆的，季寒渊对其搜魂后，发现它是从就生存在苍弘界的魍魉大陆，魍魉大陆是苍弘界一片比较特殊的大陆，上面没有人类修者、妖修和鬼修，只有天生地长的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虽不是魔，但却意外地适合魔族生长，在这只魔兽被附身在谢越泽身上的陶航带来天凛大陆之前，魍魉大陆已经魔气遍地，成为魔族的领地，培育了无数魔种了。

    魍魉大陆由魔主统领，实力相当于人类修者渡劫士后期修者，智力同样不高。

    魔主受制于一个人类渡劫士巅峰修者，至于那人是谁，魔兽并不知晓。

    季寒渊皱眉，把魔兽关好，和曲宁一起对那些魔修虚灵们进行搜魂。

    第329章：真的白虎神君

    这些虚灵的主人能被莫嶙选中，多少都知道一些关于莫嶙的秘密。

    从这些虚灵中，季寒渊和曲宁得知，莫嶙从三千年前进入天极古战场遗址秘境后，就有了变化，野心也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虽然没查出细节，但大体发生了什么，还是能通过这些记忆整合出来的。

    总而言之，就是莫嶙在天极古战场遗址秘境中不知是意外还是有意，跟谢越泽和陶航背后的人搭上了关系，因为有了靠山，所以行事日渐嚣张。

    而上大陆神魔宗也不是省油的灯，血鹫身边就有上大陆派来的奸细，把不少关于中大陆血魔宗的事报告给神魔宗。

    莫嶙自以为是上大陆跟中大陆隔着一层才方便他运作，实际上不过是神魔宗宗主对他的事很感兴趣，把他当猴看罢了。

    “这神魔宗宗主，看起来也很不一般呢，不知跟谢越泽和陶航有没有关系。”曲宁边处理这些魔修虚灵边皱眉道。

    季寒渊道：“债多了不愁，仇人多了，多这么个渡劫士魔修也无所谓了。”

    前世神魔宗宗主败在曲宁下，今生很多事都变了，就很难得准了。

    曲宁叹了口气：“的也是，不过也还是要防备。”

    季寒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防备恐怕不容易，你看，我们进个秘境，都能遇到谢越泽，还出来一个陶航，下一个是谁，我们也猜不到。”

    曲宁叹气：“哎，还真是防不胜防。”

    陆桓道：“可不是，也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渡劫成仙，到了仙界，那些人应该就没法控制那么多了。”

    曲宁道：“是这样没错，但要渡劫，谈何容易呢？”

    他们已经算是快的了，但也还是花了不少时间，以后的修炼只会比之前更难，要渡劫回到三十三重天，不知要什么时候呢。

    而且季寒渊的雷劫，也很令他担心。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季寒渊握住他的，温声道：“别担心，相信我，我会顺利渡劫的。”

    曲宁笑了笑，他当然相信哥哥，他只是不相信这个世界的天道。

    几天后，龙淮和落吟跟众人告辞，打算前往玄月宗。

    凤妙竹和蒋德明也准备告辞，回他们进秘境之前的居所，蒋德明的两个徒弟都还在那里呢。

    他们打算先指点两个徒弟一段时间，等他们实力提升到灵宗了，就带他们一起去上大陆找季寒渊和曲宁。

    凤倾城不放心父母，以想要到处云游为名跟着两人。

    有他在，凤妙竹和蒋德明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季寒渊和曲宁当然不会阻止，而因为血缘的关系，凤妙竹和蒋德明都对凤倾城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自然也不会拒绝与他同行，便愉快答应了。

    虽然凤倾城把实力调高了一些，但在凤妙竹和蒋德明眼里还是个孩子，一路上对他多有照顾。

    凤倾城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等到了目的地，他给曲宁发消息：舅舅，有爹娘的感觉真好啊！

    看到消息的曲宁忍不住微笑，回道：那就好好享受。

    凤倾城：会的！

    结束对话后，曲宁看向一旁的季寒渊，道：“偶尔觉得，这天凛大陆也挺好的，若是可以，我其实希望能留在这里久一点。”

    季寒渊笑道：“我们喜欢的，是自己身边的亲友，只要大家都能渡劫成仙，到三十三重天，早点渡劫也挺不错的。”

    曲宁点头：“的也是。”

    季寒渊揽住他的肩，安抚道：“别担心了，渡劫的事，我有分寸的。”

    虽然曲宁不，但他也知道这些日子对方一直再为自己的雷劫担忧，以前都是任由他修炼，最近曲宁都下意识地抗拒双修了，因为如今两人实力相当，双修的效果很好，每次双修完，实力都能涨一截。

    曲宁担心实力提升得太快，季寒渊会抵挡不住晋级灵尊的雷劫。

    经历过上晋级灵王的雷劫，又遇到陶航，曲宁哪里能放心？

    不过担心也没用，只能想办法增加自家伴侣成功渡劫的几率了。

    这么想着，曲宁取出从龙淮那里得来的法器典籍看了起来。

    “我渊宁，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渊籍肯定是可以顺利渡劫的！”白邑突然出现，语气笃定地道。

    曲宁看了他一眼，问：“你这么肯定？”

    白邑道：“当然啊，你夫君是谁啊，你对他有点信心好不好？”

    曲宁放下书，敷衍道：“我对他很有信心啊。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在秘境中都遇到了什么，按你的实力，不应该等秘境崩塌了才出来才是。”

    “没什么，就一个阵法传承，这个世界的阵法跟神仙域不同，我不太适应，就被关在里面了。”白邑道，“幸好你们抽取了秘境的力量，让秘境崩塌了，否则我怕是一直都不出来。”

    曲宁低头继续看书，一边道：“就算我们没让秘境崩塌，等到秘境关闭，你也还是会出来的。”

    “这可不一定。”白邑道，“负责传授传承的那缕神识了，只要不能把阵法修炼到七星，就无法出去，除非秘境崩塌！”

    曲宁和季寒渊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意外。

    “也就是，秘境中有些洞府和阵法，本来就可以关人，所以，血魔宗宗主莫嶙才能在里面待三千年而没被弹出？”季寒渊若有所思道。

    白邑道：“可能吧，也可能是有人故意的。”

    季寒渊点头，“白友得是，背后搞鬼的人，可能就是想把你关起来，让你不能再跟我们一起办事，同时让我们相互猜忌，分化我们。”

    白邑道：“没错，这背后之人，还真是段恶劣，什么都干得出来！”

    季寒渊问：“白邑，你怎么如此肯定我能顺利渡劫？”

    白邑笑了笑，反问：“季前辈不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了吗？”

    季寒渊挑眉：“我是想好了对策，但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倒是没有你这份信心，反而有些忐忑呢。”

    白邑嘴角抽了抽，渊籍神尊会忐忑？鬼才信！

    “季前辈别多想，只要按照您想的做就好，陶航背后有人，我们背后也不是没人啊，您是不是？”白邑眨了眨眼道。

    季寒渊愣了一下，片刻后笑了起来，点头道：“白友得没错，欢迎来到天凛大陆，以后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们必定尽力。”

    白邑拱道：“那以后我就不客气了！”

    季寒渊也拱了拱，道：“无需客气。”

    哥哥，这个白虎神君是真的白。白邑走开后，曲宁传音道。

    季寒渊：确实，我们的神仙界记忆到底是有所缺失，才看不出之前的白虎神君有什么问题，直到真的白虎神君出现，才知道赝品和真品的不同。

    在真品面前，任何赝品都会显得不自然，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耳聪目明的修者来。

    第330章：玩崩了

    之前的白虎神君看起来也挺正常，但跟现在的白虎神君比起来，就少了几分潇洒和自信，显得有些畏缩。

    季寒渊、曲宁和陆桓虽然都觉得奇怪，但由于他在中大陆的经历，以及他的神位是真的，就又觉得有白邑有点变化是正常的。

    毕竟，前世的曲宁，就因为幼时的折磨和容貌变得自卑，完全看不出曾经朱雀神君的风采。

    直到现在，看到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气质和风格完全不同的白邑出现，才猛然惊觉：白虎神君可是镇守神域西方天的神君，他不是一开始就是天之骄子，是踩着荆棘拖着满身鲜血才走上神位的，什么苦没受过？

    若是没有三十三重天的记忆就罢了，可白虎神君是有神仙界的记忆的，根本不可能因为在天凛大陆的这点折磨而变得懦弱畏缩。

    曲宁道：是啊，也不知道之前的假白邑是怎么确定白虎神君神位的，问白邑他也不，估计是有所限制。

    季寒渊抬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我想，白邑如今这副身体应该是他本身的躯体，只是身体里多了个灵魂，那个灵魂掌握着白虎神君的魂魄，确定神位时，自然就是真神位了。

    而且，曲宁的感知敏锐，若当时白邑的灵魂不在，当时就能确认那不是真的白邑，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曲宁：所以，白邑之所以在阵法传承洞府中待那么久，是因为要夺回自己的身体？

    季寒渊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

    曲宁回想见到白邑后的种种，眯起眼道：之前占据白邑身体主导权的，该不会是那头九头蛇吧？

    当时他就觉得白邑对待九头蛇的态度很奇怪，杀死九头蛇后，白邑还把九头蛇的内丹收了起来，看着内丹时的眼神，也很奇怪。

    如今想来，那应该是痛楚和珍惜，至于仇恨

    要么是九头蛇有了白虎神君下界的躯体后，就不在意自己的本体了，要么就是道行比较高，把仇恨藏了起来。

    季寒渊道：我想是的，九头蛇虽不能化形，但智商也不低，若是有陶航背后之人帮助，霸占白邑的躯体并不难。

    曲宁犹豫了一下，还是传音问了白邑。

    白邑倒也没隐瞒，回答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朱雀神君和渊籍神尊。

    曲宁又问了一些细节，有些能得到答案，有些只得到一句“天不可泄露”、或者“待朱雀神君回到神仙域，一切自然揭晓”。

    曲宁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回到神仙域就能知道很多事，可现在他们不是还没法回到神仙域么？

    不过他能感觉得出来，能回答的，白邑都尽量回答了，还给了一些提示，不能回答的，那可能是真的不能泄露了，就没再多问。

    季寒渊见他郁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从空间中取出棋盘，走到白邑跟前，问：“不知白友棋艺如何？”

    白邑明白他的用意，笑道：“自然是不如季前辈，只是略懂而已。”

    季寒渊把棋盘和棋子摆好，调侃道：“但凡略懂的，基本都是在谦虚。”

    白邑失笑：“晚辈有没有谦虚，一局过后前辈再来评判也不迟。”

    季寒渊笑了笑：“请。”

    白邑也没客气，直接执黑子，快速落在了棋盘上，“传闻季前辈精通琴棋书画和各种术术，天赋实力也令人欣羡。晚辈冒昧，想问一下，季前辈在修炼过程中，有没有遇到因为嫉妒前辈天赋实力而对您心生恨意的人呢？”

    季寒渊也落下一子，淡淡道：“不清楚，修炼都不够，哪里来的时间关注这些？”

    白邑再落一子，道：“前辈得对，修灵之人自然该以修炼为重，看来晚辈日后也不能自恃天赋高而懈怠才行。”

    季寒渊挑了挑眉，没话。

    白邑也不再开口，半刻钟后，黑子已现出颓势，基本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了，他忽然开口：“季前辈，剩下的棋，能让曲前辈代晚辈下吗？”

    季寒渊和曲宁对视一眼，随后笑道：“当然可以。”

    白邑起身退到一旁。

    曲宁在他的位置坐下，盯着棋盘思考了许久，才缓缓落子。

    原本陷入困境的棋局，立马有了新的生。

    季寒渊飞快落下白子，以雷霆段，将刚焕发出来的生扼杀。

    一刻钟后，眼看曲宁就要输了，白邑又开口：“季前辈，接下来，您自己和自己下，怎么样？”

    若是平时，有人这样要求，季寒渊已经收好棋盘走人了，但现在情况特殊，白邑做的每件事的每句话，都可能是暗示，他巴不得白邑多点话，要求多一点，棋盘自然是好好的。

    季寒渊沉吟片刻，点头道：“好。”

    他十分认真地自己跟自己下棋，一个时辰后，黑子几经危难，最终战胜了白子。

    白邑拊掌道：“季前辈果然好棋艺！曲前辈也厉害，可惜晚辈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曲前辈纵是棋艺天才，也很难收拾。”

    曲宁轻咳了一声，道：“我棋艺一般，可当不得棋艺天才这四个字。”

    季寒渊笑道：“白友急躁了些，若是心境平稳下来，就算最后输了，也不会输得太早。”

    白邑苦笑：“多谢前辈教诲，只是晚辈性子向来如此，看来是不适合下棋了，这下季前辈相信晚辈不是谦虚了吧？”

    季寒渊道：“你倒是坦诚，不过你中间怎么想到让阿宁替你下？”

    白邑自嘲道：“我棋艺烂啊，再不求援这棋局就崩了。”

    季寒渊：“所以，后来请我自己跟自己下，黑子胜出，也算是你赢了，你这波，是躺着赢，真是高！”

    白邑：“季前辈就别笑话晚辈了，晚辈只是有些聪明，季前辈和曲前辈才是有真才实学，晚辈望尘莫及。”

    “行了，别拍马屁了。”曲宁无奈道。

    白邑道：“我这都是肺腑之言，怎么能算是拍马屁呢？”

    曲宁：“”

    季寒渊道：“天色不早了，大家早点歇息吧。”

    着，牵上曲宁的回了房。

    赤焰天炎看着白邑道：“白道友，你这也太胡闹了吧，哪有你这样下棋的！也就是我们家公子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要是换个人，不定都要掀棋盘了！”

    白邑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有啊，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赤焰天炎好奇地问：“是谁啊？你把名字出来，我可能会认识啊！”

    白邑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赤焰道友早些歇息。”

    完，也飞快回了房。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赤焰天炎郁闷地嘟囔。

    宋烬瞥了他一眼，道：“行了，不该问就别问了，赶紧回去修炼，你还想不想早日化形了？”

    赤焰天炎立马飞回房，关好房门后边修炼边跟宋烬抱怨：“肯定是天道那个气鬼故意的，之前我灵宗就化形了，现在都灵王了，还没能化形！”

    宋烬无奈道：“你少两句，心天道听到了，又惩罚你。你之前能化形那是特殊情况，你们异火，不是只有渡劫升仙后才能化形的么？等你成了仙，自然就能化形了。”

    “特殊情况？”赤焰天炎眼神一亮，凑到宋烬身旁贱兮兮地，“烬烬，要不我们再试试？”

    宋烬的脸腾地红了。

    他狠狠瞪了赤焰天炎一眼，咬牙道：“别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赤焰天炎道：“就试试嘛，对你也没损失啊！难道你想天天跟我在梦里双修吗，虽然那样也不错啦，但哪有真枪实弹来得舒服啊！”

    宋烬：“”

    这混蛋，真是什么都敢！

    回房后，季寒渊立即跟曲宁共享了刚才下棋时自己识海中闪过的画面。

    画面中，也有人在下棋，周围很多人在围观。

    季寒渊看不清画面中的人，却能看到模糊的身形，听得见声音，看得清棋盘。

    所以，他很清楚，其中一个下棋的人，是他自己。

    画面闪得很快，曲宁看完后，若有所思道：“也就是，白邑刚才，只是在重现曾经你下过的棋的情形？”

    季寒渊点头：“还是有点区别的，白邑应该是从这次棋局中得到的灵感。今天这盘棋，最重要的，其实是其隐喻意义。白邑下棋下崩了，找你代替他下棋，希望你能弥补他之前的过失，你的棋艺比白邑强，但并不是我的对，所以也会输，最后他只能让身为对的我来帮他下，试图让我帮他赢。”

    “也就是，下苍弘界这盘大棋的人玩太大玩崩了，不得不找对魔族帮忙？”曲宁皱眉，“可哥哥会让白虎神君赢，魔族可不会让修者赢，他们只会想要侵略神仙界，把三十三重天当他们魔族的后花园。”

    季寒渊叹气：“是啊，所以白虎神君来了，陆桓和赤焰天炎也来了。”

    曲宁道：“有其他人在试图修补这个世界的漏洞？”

    季寒渊点头：“没错。”

    曲宁叹气：“估计是想我们回去收拾烂摊子。”

    第33章：抵达鹿凌宗

    “烂摊子就烂摊子，总好过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奔波劳碌。”季寒渊抱着曲宁在床上躺了下来，若有所思道，“就是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想让我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

    曲宁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拿起他的一缕墨发，道：“搞不清楚，还是别想了，每次遇到神仙域的问题就仿佛陷入了困局，怎么理都理不清，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我们对神仙域的了解大部分都来源于其他人。”

    “阿宁得对，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早日回神仙域弄个一清二楚。”季寒渊翻身把自家伴侣压在身下，低头吻住对方红润的唇。

    曲宁想到雷劫，亲吻了一会儿就下意识地推开他，转移话题道：“哥哥，你觉得如今的白虎神君，是真的来帮我们的吗？”

    他的感知的确很敏锐不错，但白邑到底是神仙域下来的人。

    “别动，我保证晋级灵尊时不会有事，阿宁还不信我吗？”季寒渊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加了力道，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在乎白虎神君是不是来帮我们的，他不作妖自然什么事都没有，若是作妖，那也怪不得我心狠辣。”

    完也没等曲宁再，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对白邑的话，他其实半信半疑，但有人玩崩了他是相信的，这才能解释，陶航背后的人的行为为何那样令人迷惑了，因为人家既想他死，但又想借他的力量对抗域外魔族和天外天凶兽。

    确切地，是借神尊渊籍的力量。

    否则，那些人只需要派个渡劫士巅峰来，他和曲宁别反杀，反抗都没法反抗。

    别跟他什么有所限制，或者找不到他，现在这个世界基本都是那些人掌控的，操控个渡劫士，再定位他所在的方位，这一点难度都没有。

    陶航怎么会在那片山谷那里等他们，还不是早就确定他们会经过那里？

    只是，渊籍的力量是那么好用的吗？

    季寒渊心中冷笑，很快将脑海中的无数想法抛开。

    曲宁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再拒绝，伸攀上了他的脖子。

    哥哥得对，他应该相信哥哥的。

    又过了几天，一行人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鹿凌宗。

    季寒禹早就接到消息，早早出来迎接。

    “禹，多年不见，实力又长进了不少。”寒暄过后，季寒渊打量了弟弟一番，见他实力已经是灵宗了，不由含笑道。

    以寒禹的资质，现在能晋级成为灵宗，这二十年来想必是没有丝毫懈怠，一直在刻苦修炼了，而且资源也不少。

    闻言，季寒禹眼神都亮了几分。

    对他来，被自崇拜的兄长夸赞比别人的夸赞更开心，虽然季寒渊并不是吝于夸奖之人，从他进步了都会被夸奖，但兄弟俩见面的时间太少了，导致这份夸奖对他而言变得异常珍贵和难得。

    不过他也没忘了在他修炼之路帮了很多忙的兄嫂和师兄，便忍着笑意道：“多亏了大哥和嫂子留下来的资源，十年前二师兄和三师兄去历练带上了我，途中收获不少，三师兄还给了我很多丹药，这才让我在三年前顺利晋级灵宗。二师兄和三师兄资质比我好，八年前就晋级灵宗了，如今已经晋级到灵宗中期了。”

    到这个，他又有点失落。

    但资质这个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大哥大嫂已经尽力帮他寻来洗灵丹将灵根洗成了单灵根，他已经比世上很多人幸运了，所以失落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恢复了。

    季寒渊拍了拍的肩膀，道：“你比他们还两年呢，谁知道两年后是个什么光景，不得那时，你已经是灵宗中期修者了。”

    季寒禹笑着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容易，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个晋级速度，可是他幼时不敢想的。

    自从兄长梦遇仙人，这才让一切变得有可能。

    季寒渊闻言，也不再多，调侃道：“赶紧进城吧，难不成禹还想让大哥和嫂子在城外留宿？”

    “怎么可能？”季寒禹失笑，连忙道，“大哥请，嫂子请。”

    又对季寒渊身后的众人道：“诸位请。”

    鹿逊看了看季寒禹，又看了看脸色有点不太好的鹿睿承，主动承担起接待客人的任务，给两人制造聊天的会。

    比起他，鹿逊的确更适合代表鹿凌宗的身份接待贵客，季寒禹落后了几步，声问鹿睿承：“哎，你没事吧，怎么整天板着个脸？这里可是有灵尊前辈诶！”

    他的前辈其实是独孤辰，但鹿睿承自动理解成了曲宁，不满地道：“我知道你家人都很厉害，但你也不该怎么忽略我吧，好歹我也是你师父！”

    季寒禹：

    这人怎么装师徒还装上瘾了呢？

    实在的，以当初鹿睿承对他的照顾，其实跟师父也差不多了，只是鹿睿承嘴太毒，他不太想要这个师父。

    后来这人进了天极古战场遗址秘境，一去就是二十年，平日里整天在自己身旁念叨的人忽然离开了自己，联系都没法联系，他倒是也看清了自己的感情，觉得不是师徒也挺好，现在主仆契约也早就解除了，就更好了。

    “我们都没举行拜师仪式，你不算我师父。”季寒禹反驳，见鹿睿承脸色越发不好，不觉挑眉，“我们的契约解除了，现在应该是师兄弟，还是你觉得，我们是师徒比是师兄弟好？”

    对感情之事他其实还挺敏锐的，一直知道鹿睿承对他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鹿睿承没提过，他也怕是自己的错觉，自然不会主动提。

    若真是错觉，那多尴尬。

    之前鹿睿承是照顾他，给他不少修炼资源不错，但他平时上交的东西其实也差不多能抵消那些资源的，更别后来他还从季寒渊送的东西里给了几样宝物鹿睿承，他想着等主仆契约结束，到时候分别也不至于欠太多人情。

    只是没想到，主仆契约没结束，他们就要分别了。

    一别二十年，主仆契约早就自动解除了，而他却还在鹿凌宗等候。

    刚才第一眼看到鹿睿承，见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季寒禹就知道自己并没有产生错觉，多年分别再次见面反而让那份情愫变得深切了许多，也直白了许多。

    既然双方都有意，季寒禹也不介意先以情侣的身份相处一些时日。

    虽然不管父母、哥哥嫂嫂还是二师兄三师兄，甚至赤焰天炎和宋烬，对伴侣都是十成十的真诚，眼中只有彼此，灵魂深处都刻着彼此的烙印，根本不存在相处不好或者背叛这些可能性，但季寒禹知道这世上的感情并不是都那么纯粹的，人与人的性格不同，也会造就不同的结果。

    相比身边这些夫妻，他性子比较沉闷无聊，鹿睿承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人，还特别傲娇，而且两人都比较固执，认定的事基本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季寒禹也不知道恋爱后两人会不会改，所以想选择先试试。

    不把彼此性格中尖锐的部分都磨去，起码不能因为一点事就整天针锋相对，那多累啊，还不利于修炼，严重了不定还会引发心魔。

    当然，这都是他的想法，具体情况，还要双方表明心意之后再商量。

    鹿睿承闻言愣了一下，片刻后哼了一声，低声道：“师兄弟就师兄弟，便宜你了。”

    季寒禹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可真迟钝啊，都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吗？

    不过他还是对鹿睿承笑了，点头道：“嗯，那谢谢师兄给我占便宜？”

    季寒禹不怎么爱笑，即便是遇到开心的事，比如实力提升、见到亲友或者是得到兄长的夸赞，也笑得很矜持，而且很快就会把笑收敛起来。

    鹿睿承第一次看到季寒禹笑，还是上次季寒渊和曲宁来鹿凌宗的时候。

    当时他就很酸，觉得这没良心的，自己护了他多年，他竟然连个笑容都舍不得给自己。

    没想到二十年后，季寒禹对他笑了，还笑得特别灿烂。

    鹿睿承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寒禹，生怕下一秒他就把笑容收起来。

    想到这他有些懊恼，他身上怎么就没带个留影石呢，若是有留影石，就能把季寒禹难得的笑容记录下来了。

    季寒禹见状笑得更灿烂了些，故意问他：“师兄怎么了，脸怎么红？太热了吗？该不会在秘境修炼得都傻了，忘了用灵力调节体温吧？”

    “你才傻！”鹿睿承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不舍地移开眼，片刻后又忍不住转过头来看。

    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季寒渊对曲宁传音感慨：哎，天要下雨弟要成婚，没想到有朝一日，禹都会开玩笑逗人了。

    曲宁失笑，还没到成婚的地步，这样也挺好，看得出来，禹是真的开心。

    季寒渊点头：希望他能一直开心。

    曲宁握住他的，道：你别太担心，禹会幸福的。

    不鹿睿承的为人其实还不错，就寒禹，就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所以他们只需要给予一些外力的支持，比如多给点修炼资源啊，指点一下他的符术和修炼，让他的实力别差鹿睿承太多，免得产生矛盾时会吃亏，其他的就交给寒禹自己处理就好。

    季寒渊一想也是，也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