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风起于微末

    然而在极富逼格的简短对话之后, 郑星洲并没有做出符合他表现的后续，毕竟装逼一时爽，但现实是不能装完逼就跑，所以……

    宛如无事发生一般，郑星洲心平气和的跟仲煜城简单的商量了接下来的具体事宜，以便于对方做出适当的调整，来方便之后进一步的合作。

    郑星洲顺带获得了一份新情报，关于他那声势浩大宛如示威的行为之后的贵族以及议会的反应。

    郑星洲看了眼详尽的文档, 神情毫无变化，甚至还记得叮嘱仲煜城：“你要是不方便的话, 我可以来接你。”

    仲煜城表情里似乎弥漫出了几分奇特, 在稍稍停顿后, 他才开口道：“这么直白的将一切袒露在他们面前……”

    郑星洲看着他，语气与表情平静到充满力量：“既然，他们想看到更多, 那么如他们所愿。”

    郑星洲听着理智冷静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又克制住了：“理智，阴谋诡计算不尽一切，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让它产生效果。”郑星洲下意识的侧头，露出听得津津有味的表情, 才接上话：“在绝对优势下, 他更想让我……”

    郑星洲不知为何停顿了下，产生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尴尬：“玩的开心。”

    仲煜城神情微动, 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他们都醒着？”

    郑星洲看向他。

    仲煜城露出思考的模样，在他的目光下默默的转开了话题：“我看到晏雄他们都……”他寻找着合适的词。

    “开了精神力海。”郑星洲补充道。

    仲煜城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是好像没有人进入到下一步？”他眼里有些探究，也有些疑惑：“我偶尔能察觉到某些存在，但除此之外，一直毫无进展。”

    郑星洲抬眼，这一眼跃过万千光年，在庸庸扰扰的无尽星光里，看到了代表仲煜城的那团光团，稳定而且生机勃勃，充满了能量。

    仲煜城注意到郑星洲的动作，但在他黑黝黝的眼神里，他突然醒悟，对方并不是在用眼睛看他，而是在用精神力“看”他。

    仲煜城回忆着那种玄妙的感觉，让自己陷入抽离的状态，这有点难，在他的精神力稳定下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像刚爆发精神力的时候那样，能轻易的看到那个大光团。

    或许是因为他离得太远，又或许是他太弱。

    他仍在尝试，郑星洲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将视野转换成现实视角。

    “显然你很有天赋。”

    郑星洲的声音断了他的行为，仲煜城收回了心神，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下一步，需要你们自己努力。毕竟，拔苗助长，我想你也不想知道自己以后永远止步在某一阶段吧？”

    仲煜城便跳过了这个话题，转为关注他更在意的点：“所以，我们也能和你一样？”

    “理论上可以。”

    仲煜城微微皱眉，又迅速抹平了褶皱：“等我这边准备好，我再联系你。”

    郑星洲点了点头，又恍然想起了什么般对他道：“顺便帮我告诉所有人，我们欢迎一切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只要他跟我们理念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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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在为星盟的现状担忧，都想改变星盟。”

    仲煜城没接茬，显然他更清楚郑星洲这句话之后的深意，对方并不是在邀请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是在诱惑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快来抓住机会。

    郑星洲没在意他的沉默，继续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在仲煜城的注视下，他轻声的道：“你胜过所有人。”

    恍如情话般动听的……冰冷现实。

    仲煜城终究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他的？”

    郑星洲将“他”对上“理智”，才明白过来仲煜城的意思，他停顿了片刻，主要是回忆了下他记忆里仲煜城被理智怼了个遍的凄惨场景，然后还没没忍心把脏水泼到他身上：“不是。”

    气氛陷入了再一次的沉默。

    仲煜城看了郑星洲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将话出口。

    他们不像两情相悦的情侣，倒像无从下手的陌生人。

    郑星洲心里有些闷，在两厢无言的情况下，率先挂断了视频。

    .

    虽然仲煜城那边轻易的搞定了，但在等待他处理好自己的事的时候，郑星洲并没有就此空下来。

    他还在兢兢业业的给人开精神力海，范围已然从他熟悉的人扩张到了他压根没见过面的面孔上，但大家的反应都是十分相似的，如出一辙的激动，以及在被戳完手指后几乎如同复制粘贴般的眼神。

    如同看着自己的信仰，在黑暗里点燃起一盏盏信念的灯火。

    【我挺好奇的，理智你又不参与他们的内部行为，你都不怕他们坑你吗？】鉴于这样的目光实在太多了，郑星洲就如此问了问理智【就算你我们比他们强很多，但是……仅仅靠着强大仍然不能阻止背叛的产生啊。】

    【夜枭和晏雄他们作为独立的两个个体，互相制约，这是最原始的一道保险。】理智来了几分精神，细细的解释道【更重要的是，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逐利者，就让他们看到无法拒绝的利益，理想主义者，他们追求的与其是理想，不如是信仰。那就让你自己成为他们信仰所在。至于其他既不会被理想动，又不会被利益诱惑的人……】

    【人格魅力。】理智平淡的道【归根到底，仍旧是信仰。让你自己成为他们唯一的信仰。】

    的容易……郑星洲看了眼眼前貌不惊人的士兵，他看上去跟所有士兵一样，坚韧，疲惫又平凡。但却又充满了生机，有一种东西让他无法被击溃。而这种东西正是来源于他的内心，某种信念让他悍不畏死，一往无前。

    张大刚从他所看到的新世界里回过神来，注意到了郑星洲的目光，忍不住敬个礼，出口的话有些磕绊，但没影响他完：“这就是……精神力吗？”他脸上有些憧憬，带了几分不切实际：“有了它，是不是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郑星洲微微一愣，还没开口，对方就好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般，忙着道：“我不是您的决定是错的，就是……就是……”文化水平不高的男人“就是”了好几次，脸都开始涨红了，才接上了话：“我不会话，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郑星洲眼睛微弯，正想些什么，对方却好似知道了自己该什么一般，响亮道：“您的意志将被彻底贯彻！”

    他左手握拳横在胸口，看着郑星洲的表情激动而又坚定。

    郑星洲沉默了下来。

    张大却已经轻手轻脚的收回手，走出了书房，步履坚定。

    他的脚步声一声声响在郑星洲心上。

    有无数人因为他们一个执念而浴血奋战，有些人就此献出了生命，而有些人因此失去了家人，但他们却仍将他视为信仰和前行的方向，顺着他指出的道路走去。

    这对他来太过沉重，又超出了他浅薄的认知。

    战争？战争！

    直觉幸灾乐祸的等了许久，没有等到郑星洲的声音响起，他跃跃欲试的探头看向远方，也只窥见对方的精神力不太稳定的起伏着，似乎昭示了对方的情绪不稳。

    直觉有些纳闷，以他对郑星洲的认知，他早该出现来找永远惯着他，永远会为他背锅，永远不会让他苦恼的理智了，让他安慰他，让他将一切重担从他身上拿下，让郑星洲能继续没心没肺的掩耳盗铃，但是他居然没出声？

    直觉看了眼理智，理智仍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当然大部分时候他是在思考，部分时候才是在走神。

    直觉有些想屏蔽了郑星洲，问一问万能的理智。

    但从理智身上传来的否定的意志让直觉悻悻的收了手。

    那一天郑星洲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很久。

    .

    星盟最近的动荡从开始就未停止过，从反抗军突如其来的偷袭，到众多贵族身死汉宫，也只能作为这个动荡的前奏，真正的波动从势在必得的超能量反应冲击波突然平静消失的那一刻开始，在被密切关注的S9星球——因为龙蛇混杂而压根藏不住消息，简直堪称完美的消息漏洞，传开接连出现的“疑似”迈上了精神力具现化道路的人的消息之后，动荡越演越烈。

    议会反复被压下的进攻的申请，激烈的争吵，以及数不胜数的试探，从亿万光年之外蜂拥而至S9星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星盟科学研究院那边的巨大发现，整个星盟的精神力的可视化在不断的提高，显然这成为了佐证，关于超能量反应冲击波究竟是被精神力还是被科技所抹灭的佐证。

    虽然仍未下最终定论，但议会迟迟不派兵去进攻被叛军所占有的S9星球的行为，显然是某些党派在这次争执中占据了上风。

    贵族们也没闲着，他们远比政客们敏锐，在有关于巨大的利益前，几乎是迅速刨根问底，K的存在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秘密，但这未曾是终点，一直到仲煜城在这个事件里的存在若隐若现，即将把仲煜城和K真正的关系挖掘出来前，仲家礼貌的斩断了所有跃跃欲试的窥探者，表明了仲煜城的态度。

    但只要利益足够——这在贵族们各自的渠道纷纷传来遥远星球上异常者数量的增多的情况下，仍有人想冒着仲煜城的威慑，继续下去。

    显然K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关系已经无法绝对保密了，真相被知晓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仲家缓缓运作了起来，在旁人探究的目光下，旁若无人的抽离着人手，集中派遣到某些区域，还不等其他人猜出仲煜城的真正想法，对方已然搭乘着星舰毫无掩饰的前往跃迁区。

    在S9星球的接触和应对方法还没确定下来的时候，这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以至于无数的目光，追踪器，乃至星舰跟上了他的星舰。

    更不要瞬间闪烁个不停的星卡，仲煜城没在意这些，他做好了准备，他接受了现实，至于这个行为造成的后果，总不会比那个悄无声息消失的超能力反应冲击波更大了。

    星盟在变革前夜，风雨欲来之时。

    仲煜城拉开了这场已经半遮半掩的大戏帷幕，就如同他的先祖曾经做出的选择那般，反手背叛了大帝，葬送了帝国，奠定了星盟的基础。

    他做出了一个声势浩大的选择，成为了第一个站队的贵族。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和一再放纵，他才是该对反抗军如此骇人听闻的行径做出反应的领导者，鉴于隐藏着想推翻他的那一群贵族几乎全部在汉宫死亡，剩下的贵族，便天然的听从他们的领袖，贵族秩序的守护者，公爵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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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仲煜城显然并没有维护贵族秩序的意思，相反，在安抚了躁动的贵族，警告了疯狂的死亡家属之后，他放任着郑星洲他们的存在，就如同放任着精神力具象化的流言。

    这也是S9星球突兀的平静的最终原因，以及星盟反应虎头蛇尾的原因。

    并未受到重创甚至不是反抗军目标的议会乐于坐收渔翁之利，甚至还可以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压过贵族们的势力，最先和郑星洲取得利益交换这种想法。

    而贵族们，或者残留下来的贵族们等待着仲煜城的命令，却等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公爵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S9星球？”

    “什么？K是公爵的情人？等等，公爵终于想要推翻议会，复辟帝制了？”

    “什么？还没完？有人想对公爵动手，被K弄死了？”

    “一整个星舰就剩下残骸了？K做了什么？”

    风起于微末，但最终席卷成了狂风，肆虐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星盟，等他们再回首时，已无力回天。

    .

    其实郑星洲没想出手来着，但架不住有人作死。

    仲煜城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超，等郑星洲收到确切的到达时间时，对方显然并没有留给他多长的反应时间，郑星洲先跟夜枭他们清楚了事情经过，出人意料的顺利。

    所有人都是“对对对，您的准没错，我们相信您的选择”，丝毫没有对仲煜城的来意产生怀疑的意思，郑星洲放松了警惕，亲自去接仲煜城的话才了半句，被突然激动的人群反应给咽了回去。

    在花式的劝谏和组织下，终极目标是绝对不能让郑星洲走出他们的保护范围。

    最终郑星洲迎接仲煜城的地点被定在了S9星球……勉强算是亲自去接他下星舰了。

    .

    飞艇缓慢驶来，郑星洲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哪怕是在普遍被他开了精神力海的人群中，远方那个光团的存在感也不容觑，比他们更活泼的精神力和更凝实的存在，彰显着他在精神力这条路上比他们走得更远的事实。

    郑星洲兴致并不高，站在空地上，神色淡然。

    知晓他与仲煜城过往的晏雄有些奇怪，总感觉这不像是正常的反应，他朝一旁的夜枭使了个眼神，夜枭压根没搭理他。

    身后的左迩默不作声的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让他平静了下来。

    郑星洲心情不好，但架不住直觉在潜意识里欢天喜地的叫嚷。

    【宝贝！宝贝！亲亲他，摸摸他……啊，我的宝贝，可算是来了。】

    郑星洲在一种又输了的既视感中，甚至想把身体的掌控权还给直觉，虽然理智冷静又及时的消了他的想法。

    【以你现在的精神力的强壮程度，这具身体只会选择最强的那一个。我们之间的强弱差距太大了，不是你想让就能让的。】

    郑星洲很想叹一口气，些什么，比如承认自己根本比不过直觉对仲煜城的喜欢，又比如将他无法缓解的沮丧如实道来。

    但在沉默中，他还是没有出口。

    倒是直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不话？想什么呢？】

    在郑星洲的沉默中，直觉自顾自的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后悔还是……】

    【闭嘴。】郑星洲仰头看向远方，断了他的话。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要去想为什么，是男人就直接上，爽完如果还是难受，那就再爽一遍。】

    直觉贴心的教导他【要不是理智，我早就……】

    他有些遗憾的收了音，然后突然恍然大悟【哦，你也不能爽！对吧，理智？】

    理智可疑的沉默了片刻，将不能做到最后的原则告诉了郑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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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先完成我的执念，再完成直觉的执念。】理智的声音仍旧毫无起伏【直觉的能力是保证计划顺利的底气，我们不能确定他和你融合了之后，具体情况如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我先和你融合，然后再是直觉。】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直觉提出了一点的疑问【所以你没有私心吧？比如不想看着郑星洲跟宝贝……咦，宝贝好像来了。】

    在理智若隐若现的死亡注视下，直觉僵硬的转移着话题。

    郑星洲也看到了那艘星舰，他注视着它缓缓降落，就在即将抵达S9星球的时候，一股异常的波动，率先出现被他的精神力捕捉。

    郑星洲的目光从星舰上移开，落到了他身后，仍停留在外太空并没有进入S9大气层的星舰，显然肉眼是无法观察到它的存在，但郑星洲微微皱眉，整个星舰在他眼前一览无余，包括他们声的商量和争执，以及已经确定好目标即将发射的能量炮。

    他甚至仍有余力看了眼仲煜城所在的星舰，听到了警报声以及飞快的汇报和应对。

    郑星洲一掠而过，没在仲煜城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再次将精神力凝聚到他身后那艘星舰上。

    地面的监测器终于察觉到了远方的危机，响起了警报声。

    地面停留的人群响起了几声喧嚣，又飞快的恢复了平静，等待着郑星洲的命令。

    夜枭神色一变，看向郑星洲，脸上露出几分焦急，话出口了一般：“K，我们要不……”

    他没完这句话，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和包括S9星球上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此处乍然释放。

    被戳了一手指的人们如果注视着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庞大的存在慢慢显现，与他相比，他身旁的荧光们，甚至被完全掩盖在他的精神力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窥见郑星洲的精神力全貌，不同于开精神力海时的惊鸿一瞥，或者是开了之后突然看见新世界时的安静收敛的存在，而是一个完全施展开精神力的强大存在。

    仲煜城看得更清楚些，他曾经亲眼目睹过郑星洲如何轻描淡写的将那一个超能量冲击波泯灭，但此刻，在这种近距离的观察下，对方的强大仍让人触目惊心。

    那一团庞大的精神力缓缓震荡，再一次从平行的存在，调整为了交错的两条线。

    在屏息的等待中，在被震慑的僵硬中，那艘飞艇平直的散落在外太空，就好似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从内到外肆虐过，散落一地，扭曲成各种模样。

    仲煜城仍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他看见了那艘飞艇上的荧光们突然一致的熄灭，这似乎昭示了郑星洲怒火的宣泄。

    那股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身后远远跟着的追踪器如实的将发生的一切传回了S1星球，而哪怕隔着数千光年，远远的缀在星舰身后的其他星舰里的人，也终于能回过神来。

    但那种存在却深深的印在了他们脑海里，这绝对不是科技所能造成的，而是他们的生物本能，他们未曾开发的精神力在颤抖，在呐喊，在挣扎。

    虽然并没有起到作用，但已然将郑星洲能轻而易举的致他们于死地的感受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身体里。

    这直接消了他们某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仲煜城的飞艇没有受到干扰，按照着原先的预定计划降落到了S9星球上，虽然星舰里的人仍未回过神来，甚至还停留在某种情绪上，但仲煜城已然率先朝舱门走去。

    郑星洲心里舒服了几分，将郁结的情绪借着直觉的精神力一并发泄了出去，舒缓过来了些。

    直觉在潜意识里叫嚷个不停，让郑星洲皱了洲眉，看向仲煜城。

    仲煜城仍是那般模样，完美无缺，高不可攀，格格不入。

    他神情丝毫不漏，迈出的脚刚落到S9星球的土地上，恍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郑星洲蹦跶着过来了，之所以用蹦跶这个词，是因为他走的很快，几乎成了跑，本就不远的距离在他这个速度下被迅速缩短。

    仲煜城剩下那只脚还未落地，已被郑星洲拥入了怀中，来了一个直接又不做作的深吻。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唇齿间，柔软的舌迫不及待的伸入了他的唇中，划过并拢的牙齿，轻巧的探入了深处，寻觅着熟悉的舞伴。

    仲煜城并没有强硬的拒绝他，也没有对他作出欢迎的表示。只是在唇齿相依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叹谓，低到仅仅传入了郑星洲的耳中。

    郑星洲似乎明白他的感受，因为他的动作愈发激烈了起来，搜刮着下颚的津液，强硬的要求仲煜城做出回应，与他一起沉浸在这个吻里，一起感受他们未曾言语的那些话。

    仲煜城作出了反应，深吻的动作激烈了起来，郑星洲按在仲煜城脖颈后的手下意识的用力，迫使对方沉浸于此，无法逃离。

    仲煜城伸手回应了他的拥抱，加深了彼此的接触面积。

    他们吻的深入，压根没在意旁人，但旁人却不能不在意他们。

    追踪器在大气层忠实的反馈着眼前发生的场景，星舰上的人们在讷讷无言中，恍然大悟，迅速上前拖走了星舰残骸，以一种不会惊动地面的速度缓慢的撤退着。

    原来如此，怪不得公爵这么决然，原来是心之所在，一往无前啊！

    “我就仲家出情种，大帝跟那一任公爵肯定也有关系！这就是历史的重现！只不过这一次星盟是被背叛的那一方。”在目击者笃定的声音里，顺带发散到了绯闻流传八百年仍未消失，甚至愈演愈烈的末代大帝和公爵的关系上了。

    不过反正那些余波震荡不到S9星球，所以贵族们的反应和迅速满天飞的星讯都只能暂时不表，还是来，在激情拥吻的郑星洲和仲煜城身旁被无视的众人。

    [他们当着我们的面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夜枭跟晏雄使了个眼神。

    晏雄看了眼紧紧相拥的两人，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他想起了某人，情绪便低落了下去。

    白言[你要不要去提醒下？]

    左迩[你去吧。]

    [还是你去……]

    眼神使了个来回，在场的人一步未动，谁也没开口。

    最终断他们的是直觉兴奋的指挥【你别光亲啊……动动手，兄弟。】

    兄弟不仅没有搭理他，甚至还算松开手。

    【别呀，我还要更多！好的各种花式呢？好的捆绑呢？好的为所欲为呢？】

    郑星洲松开手，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谁跟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