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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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迟意听卫谚过来,更是心如擂鼓,低下头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卫谚有没有认出自己这易容术颇是高明,卫谚眼睛应当没那么毒的吧?

    姜义倒还好打发一些,只要姜义敢对他动,他当即就能治下一个不敬之罪,陆枕溪没想到卫谚这时候也过来了,一时心中亦是觉得棘。

    不过他神色沉静依旧,看向卫谚的眸中甚至带了一丝冷意:“自然。”

    其实两人的关系在之前还称得上不错,但此时两人的脸色都称不上好,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似乎让牢内的温度更低了几分。

    卫谚忽然往前跨了一步,突然和陆枕溪贴的极近,似乎下一刻就要动起来。

    这样强大的侵略性和威慑力骤然靠近,让陆枕溪眼神都变了,他甚至下意识地将腰间短刃拔出了一截,以地狱卫谚带来的威胁。

    卫谚轻蔑一笑,伸按在他掌上,把他还没拔出一半的短刃生生按了回去。他神色鄙夷:“郡王想对我动?”

    陆枕溪面色极寒:“世子离我远点。”

    姜义在一旁瞧的目瞪口呆,都给看傻了。他本想着卫谚过来,他就更可以让祁阳王把他身边那人交出来搜身了,没想到卫谚一来竟和祁阳王闹的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会打起来的架势,这剧情他都看不懂了!

    他这时候也顾不得搜身的事儿了,忙劝道:“两位息怒,事而已,犯不着大动干戈。”要是这两尊神仙打起架来,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池鱼?

    陆枕溪自制力颇强,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他松开腰间握着的短刃:“是我一时冲动了。”他淡淡瞥了眼卫谚和姜义,已把两人归为一伙,他主动和他们错开身:“若是世子没有旁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姜义有心想拦,却怕两人再起冲突,一时有些踌躇。卫谚目光又从沈迟意身上扫过,慢慢地收回,满眼轻慢和挑衅:“郡王当我这大牢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枕溪差点给他气笑:“不然呢?本王来审问罪犯违了哪条律法?难道世子要把我关进牢里?”

    卫谚讥讽地扯了下嘴角:“那自然是不会,不过”他又瞧了眼全程低着头的沈迟意:“姜巡抚的没错,进出牢房的无干之人,须得搜身验证。”

    姜义面色一喜,陆枕溪当即拒绝:“不行,本王自己的人自己会负责,凭什么要一些无感紧要的人搜她?”

    卫谚嘴角鄙夷地弯起,眼底毫无笑意:“不是郡王不行就不行的。”

    姜义见他也同意搜身,面色一喜,卫谚直直地看着沈迟意,忽然道了句:“本世子亲自来搜。”

    众人齐齐愣了下。

    陆枕溪还没话,卫谚却是在哪儿都是横着走的,他根本没和陆枕溪多废话的意思,老鹰抓鸡似的把沈迟意拎到自己身边,陆枕溪甚至根本没反应过来。

    卫谚眼睛仍瞧着沈迟意:“我会好好地搜一搜‘郡王的人’。”

    他‘郡王的人’四个字上加了重音,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挟着沈迟意就大步出了牢里,来到一个黑黢黢的房间。

    沈迟意心里已经隐约猜出卫谚认出她了,虽然她不知道卫谚是怎么办到的,但卫谚现在八成和姜义一个鼻孔出气,两人没准还想联对付沈家,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咬死抵赖,不然帮了大忙的陆枕溪和她哥都要倒霉!

    她念及此处,越发咬紧了牙关,打算一见情势不对就找个横梁墙壁一磕,装晕装死糊弄过去,然后再联陆枕溪借逃跑。

    卫谚在人前那般阴戾狠绝的样子,在沈迟意面前却气的心肝脾胃肾乱抖:“你好大的能耐,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陆枕溪的人?”

    这声音俨然怒极,甚至还夹带了一丝莫名的委屈,沈迟意听的眉心乱跳,越发咬紧牙关不敢开口。

    卫谚见她这宁死不屈的样子,猜出她是不想牵连陆枕溪,心头怒意勃发,他指着屋里放置的一处屏风,冷声道:“要么交代清楚你今天和陆枕溪来牢里的目的,要么你就去屏风后面,把衣裳除了,一件一件的让我搜查。”

    沈迟意掩耳盗铃般的沙哑着嗓子开口:“我若是真让世子搜了,世子能放我走吗?”

    卫谚一下顿住,显然已经恼到不出话来。

    沈迟意还真的绕到了屏风后面,低头解着衣裳系带,转眼就把外裳扯了下来,很快屏风里探出一只白玉玲珑的胳膊,她把胳膊往前递了递,示意卫谚搜查。

    卫谚觉着自己再忍下去,一定会把自己活活气死,他大步走进去,重重擂了一下屏风:“你”

    他才冒出一个字就顿住了。

    最近天气转暖,沈迟意身上拢共就穿了三件衣裳,一件最外层的护卫外裳,里面是一件薄薄的鹅黄色里衣,最里头的裹着的是同色的兜衣,衬的肌肤鲜妍雪白。

    现在她那件里衣已经散开,露出薄削双肩和玲珑锁骨,鹅黄色的兜衣裹着那团莹润,两人都齐齐愣住了。

    上辈子沈迟意倒是穿过搞定的低胸礼服,但如今情势不同,她双眉一挑,正要发怒,却没想到卫谚反应比她还大几分。

    哪怕沈迟意现在顶了张五大三粗的男人脸,依然闹的他脸上忽红忽白,直觉得面皮烧得慌,想到之前流鼻血的尴尬事,再不敢多看她一眼,忙扯下肩膀披风,劈头盖脸地把她给罩上,懊恼道:“别脱了,换好衣裳出来话!”

    话虽仍带着恼意,气势却比方才弱了一半不止。

    沈迟意也压下恼怒紧张的复杂心思,裹好衣裳走了出来,他披风上带着清爽疏朗的草木香气,不上是哪种草木,让人闻之神清气爽,原本纷乱的心绪也镇定下来。

    再面对卫谚,她神色已经沉静下来:“此事皆是我一人谋划,与其他人无关,世子要杀要剐,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吧。”她自己倒还好些,毕竟她现在是无罪之身,但若因为这事儿牵连到她大哥,那真是雪上加霜。

    卫谚没想到她这时候还护着陆泽溪,他怒火登时蹿高了一节,冷冷砸下两个字:“偏不。”

    他嗤笑道:“你们那点心思能瞒得住谁?陆枕溪自己扶持的心腹也被牵连进此案里,姜义又一心咬死了要置这些人于死地,陆枕溪自己碍于身份不好出,所以让你来给他做棋,利用你们兄妹俩串供为他成事,你是不是还对他感激涕零?真当他是个好玩意啊?与虎谋皮,不自量力!”

    沈迟意听他三言两语就把每个人的心中盘算道了出来,脸色不禁微变,脱口道:“我总不能看着姜义戕害沈氏一族!”

    “所以你就铤而走险了?!”卫谚气的拿指头戳白嫩嫩的脑门:“你是不是傻?你平时不是瞧着挺精的吗?那姜义岂是好缠的,你以为你们那点剂量能瞒得过他,万一被他”

    他到这里,猛然顿住了。

    他特地赶过来,吃她和陆枕溪的飞醋倒还在其次。姜义精通刑名,颇有些识人之术,对沈家人又一向辣,他一听姜义也来了牢里,生怕沈迟意一个不慎就落到他里,若是被姜义抓住了她的这等把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当即便骑马赶了过来。

    他飞奔而来的一路上,又是愤懑沈迟意和陆枕溪走得太近,又是懊恼自己昨日故意晾着她,更加上担心她安危,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沈迟意额角被他戳的泛红,忍不住往后躲了躲,都没躲开他的纤长指,被他硬是戳了好几下。

    不过她听着卫谚的话,倒不像要责问她串供之事的样子,她拧了拧眉:“首先,我不知姜义会临时过来,其次,除了铤而走险相信祁阳王,我也没其他法子了,难道我由着姜义陷害沈家吗?”卫谚昨日并不见她,她其实可以理解,但她今日和陆枕溪合作也是被逼无奈,卫谚责罚倒罢了,何必生出这么大的恼火?

    卫谚指一顿,听她这般,心气反倒平了些。

    沈迟意就是有这样的能耐,随便一句话都能牵动他的喜怒,他抿了抿唇,冷眼道:“你当真是因为走投无路才跟他联的?”

    沈迟意摸了摸泛红的额角,瞅了卫谚一眼:“我和世子既然合作,我遇到事情,自然是第一个想到世子的,但昨日世子不欲见我,恰巧我和祁阳王又有相同的目的,他既提出谋划,我自然会应下。”

    卫谚莫名品出一丝别的意味,心头泛出喜意:“你遇到事,最先想到的是我?”

    沈迟意愣了下,没想到他直接偏了重点,她愣了下才道:“自然,我和世子合作,最该信的自然是世子了。”

    卫谚怒意不觉散了打扮,嘴角有些想要上翘,又忙以拳抵唇遮掩,他轻哼了声:“我不信。”

    沈迟意觉着这个话题直接歪到爪哇国去了,两人方才讨论的不是她沈家案子以及她串供地事儿吗?她颇为无语地摇头:“信不信都随世子。”

    “你既跟我合作,如今又背着我和陆枕溪有牵连,让我如何轻信你?你若真想合作,就该拿出些诚意来。”卫谚瞥了她一眼:“除非你立个字据,写上你是我的人,”

    他看见沈迟意微微睁大的眼睛,忙生生扭转了话头:“是我的合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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