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华若转头不心看见自己儿子上翘的嘴角，略略皱皱眉道：“人家关系好，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周励瞥一眼华若：“那还得哭还是怎么着？”
华若觉得这个儿子真的是，话总是这样，便点一下周励的额头：“你一直都这么话的话，哪个女孩肯嫁给你？”
周励笑道：“想嫁给我的女孩多了。谁叫我这么帅啊。”
华若故意撇撇嘴，“好吧好吧。”
华若又在窗户旁看了一会儿，就对周励：“不行，我得出去。”
周励见根本拉不住他妈对张抗抗的好奇，想着以后反正也要了解认识，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华若走出去，大福他们都还没见过她，见到华若后，一个个都抬着脸看张抗抗，张抗抗没来得及话，周励就在一旁道：“这是我妈妈。”
三福哦了一声，立刻先叫了声奶奶。
二福和大福也立刻跟着叫奶奶，想着只要跟着三福叫，总是没有错。
华若高兴坏了，连忙：“好孩子，好孩子，我如果有你们这些孙子孙女，那可就好了。”
周励在后面听了，连忙朝张抗抗眨眨眼睛。
张抗抗笑道：“阿姨，晚上你想吃什么？”
华若立刻：“我随便，吃什么都行，我不挑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张抗抗，“都上车饺子下车面，那咱们晚上吃面好不好？”
“怎么不行，我妈和我一样，最喜欢吃面了。”周励想了想又：“要不然咱们吃拌面吧，就是你上次做的那个？”
张抗抗看着华若笑了笑：“我觉得阿姨赶了那么就的车，可能想吃点带汤的，是不是？”
华若也笑了，指指张抗抗对周励：“你看人家，你还没有张同志了解你妈呢。”
周励回味着张同志这个称呼，不叫人张抗抗了，改叫张同志了。
“阿姨不用客气，叫我抗抗就行。”张抗抗。
“那行，就叫抗抗。”华若完，就要去洗手帮忙做饭。
张抗抗立刻拦着她，“阿姨，这面条很容易做，不用你帮我，你就和孩子们在院子里会话吧，我去做就行。”
张萍萍也在一旁道：“对，让抗抗自己做就可以。”
华若只能作罢，见张抗抗进了厨房，便对周励：“你们这里有没有供销社什么的？”
“有。”周励。
“你看我这来的急，没想着家里孩子这么多，什么也没买，你跟着我跑一趟吧，给孩子们买点东西，也不能白吃白住人家这里。”华若对周励讲。
周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妈，道：“妈，你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是该买点东西，咱走吧。”
两个人到了供销社，华若见有点糖什么的，就给孩子们买了半斤水果糖，又看了看，发现这里没什么稀罕的东西，就只能问周励。
周励想了想，：“他们家的孩子三个都在上学，每次都是拿着鸡蛋去换本子和笔，这样吧，你给他们买点文具吧，他们肯定高兴。尤其是三福，最喜欢画画了。”
华若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买了八个本子，四枝铅笔，四块橡皮。
售货员把东西都给收好了，交给了华若，华若看着这些文具和糖，突然对周励：“没想到，你还挺了解这些孩子的。”
周励愣一下，继而解释道：“毕竟住了快一年了，天天在一起吃饭，怎么会不了解。”
华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也是。”
回去的路上，周励问华若：“你还没你真正来的目的，你别什么顺路啊之类的，你没有顺到这里的路。”
“那我还真的没有。”
“也别是和那胖子吵架了，或者和胖子她爸吵架了，如果是吵架了，你就更不会来我这里了。”
“也是。”
“所以，你干什么来了？”周励紧紧盯着华若问。
“我，我不是去你爷爷那里了吗。”华若声道。
华若想了想，这理由早晚要，就算现在不，等着过几天一直不走，也还是要。既然周励问了，那干脆了算了。
“周老头让你来的？”
“不是。”华若道，“我给他看了你的信，你你会报名参军不是？我就让他看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爷爷一听到也很高兴，过了一会儿他又你这是不是缓兵之计。”
周励噗嗤一声笑了，果然，周老头还是很了解他。
“我和你爷爷一合计，怎么想都觉得你转变的也太快了，一开始连信都不回，突然回了信就你会报名。我们就觉得不太对，所以我就来了。”
“你来监督我到底报没报？”
华若便：“据可靠消息，通知这两天就会下来，我要看着你报上名，体检完，拿到入伍通知书，我再走。”
周励没话可，只能举起大拇指，对着华若：“行，行，真有你们的。”
华若道：“那怎么办，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当初和你一起下来的，好几个我都知道已经回城了，就你，死活都不愿意回去。”
周励听了，冷笑一声：“回去干什么？他们有家可以回，我回哪里去？”
周励话一完，华若立刻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周励的背影，心里猛的一酸。
周励一直不想回城的原因她想过很多，唯有这一个，是她从来也都不敢想的。
是啊，他回哪里啊？
爸爸妈妈都有自己的家，他哪里都回不了。除了周怀玉家。但也毕竟只是爷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走到张抗抗家门口时，华若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几个孩子不知道在院子里玩什么，一个个笑的很大声。
周励迈着大步就进了门，一进去就问：“你们笑什么呢？”
华若好想突然知道，周励不想回去的另一个原因了。
这才是一个家啊。
可谁能知道，在这个最不像一个家的院子里，其实住了最亲最近的一家人。
华若在大门口站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周励见华若进来了，便对孩子们：“你们去看看，给你们买什么了。”
四个孩子不闹了，听了周励的话，都顺着周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华若拿着东西进来了，对他们：“孩子们，我给你们买了糖和文具。”
四个孩子看着华若手里的东西，都没有动，反而看向张抗抗。
张抗抗轻轻对他们点了点头，四个孩子才都跑了过去。
华若立刻把水果糖先给了大福，：“一会儿你给弟弟妹妹分吧。”
然后又拿起本子和笔，道：“每人两个本子，一枝铅笔一块橡皮。周励叔叔你们都可爱学习了，所以让我给你们买文具。”
四个孩子分到了自己的东西，都高兴的不得了，了谢谢，就跑屋里分糖去了。
张抗抗见华若回来了，便：“阿姨，你先歇一歇，我马上就把面条煮出来。”
华若笑着看向张抗抗，“好。”
张抗抗进了厨房，菜码都已经准备好了，杂粮面条也已经切好放在面案子上，就等着煮了。
张抗抗进去先把锅里放了油，把一个西红柿炒鸡蛋给做好了，又炒了一盘油菜。然后把昨天做好的卤豆腐拿出来，也盛了一盘。
张抗抗又把葱切好了，锅里放一点油，葱花放进去，火慢慢炸，直到把葱花都煎的金黄，张抗抗就把开水倒进锅里，刺啦一声，水立刻变成了乳白色。
张抗抗接着把面条放进锅里，煮了起来。
二福这时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块糖，放进张抗抗衣服上的口袋里，然后：“这两块是你的。”
张抗抗笑着：“还有我的份啊？”
“有。还分给了大姨，周叔叔，还有那个奶奶。你们每人两块，剩下的我们都分了。”
张抗抗点点头：“好。”
二福嘴里含着糖，就问张抗抗：“你要不要现在吃？我给你剥一块？”
张抗抗拿着筷子在锅里夹着面条，：“行啊，那麻烦你了。”
二福从张抗抗上衣口袋又掏出一块，问：“你一次是吃半块还是吃一整块？”
张抗抗想了想：“一整块。”
“哎，我们都是一颗糖分出三次吃完，你竟然一次吃一整块！”
“既然吃了，就想吃个过瘾。”张抗抗。
那二福已经把糖纸剥开，塞进了张抗抗的嘴里，然后往锅里看一眼，问：“这是什么面条？”
“这叫糊葱花面条。”
“糊葱花？就是都糊了的意思？那不是很难吃？”
“不，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这个汤可香了。”
二福就在锅边看着，：“那就好，我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
张抗抗看着面条快好了，就拿出碗来，每人盛了一碗出来。
周励这从外面进来，看见面条都盛出来了，就：“这么快？我还来帮帮忙呢。”
“你帮忙端碗吧。”张抗抗。
“那绝对可以。”
周励把碗都端了出去，三盘菜也端了出去。
华若在外面坐着和孩子们玩呢，见张抗抗出来了，立刻：“这些孩子你教的真好，他们还想着给我分一份糖呢。”
张抗抗笑了笑：“他们本来就很懂事。”
大家都围着桌子做好了，张抗抗拿出一个碗来，盛了一点点的面条，用勺子把面条都捣碎了，准备喂五福吃一点。
周励端起碗先喝一口汤，然后又吃一筷子面条，对张抗抗：“这面条怎么这么香。”
华若也吃了，连连赞叹道：“真的，太香了吧。”
大福也是个面条狂热爱好者，这一会儿只是闷着头吃，连话都不了。
“你这是怎么做的啊，教教我吧，回去我也这么做。”华若问。
张抗抗还没话，饭桌上的一个朋友先举起了手，“我知道。”
“你看见了？”大福终于抬起头问。
二福摇摇头，“我没看见前面的，但我这么一吃，差不多就知道怎么做的了。”
张抗抗饶有兴趣的看向二福，鼓励他道：“二福，你来猜猜看吧。”
二福拿着筷子在碗里夹了几下，：“这里面没什么，就是面条和葱花。所以，这是先放油，油热了煎葱花，把葱花煎成金黄色，对，就这个颜色，然后加开水。接着就是放面条，面条煮熟了之后，放点盐和酱油就能出锅了。”
二福完，拿眼睛看着张抗抗问：“是不是？”
张抗抗不得不服气，对二福竖起个大拇指：“二福，我觉得你以后随便哪里吃点什么，回来你就肯定会做。”
华若更为惊讶，：“这二福可不得了啊。”
周励抬头看二福一眼，对他妈：“他会的可多了，只要厨房一做饭，他就跑进去看，就喜欢看这些。”
华若看看围在桌前吃饭的孩子们，又看看张抗抗，见她和四个孩子相处的这么好，由衷道：“你们这一家真好。”
张抗抗和张萍萍也互相看一眼，：“我们自己也觉得挺好的。”
周励吃过饭和张抗抗了他妈这次来的目的，可能要在这里扰她几天。
张抗抗忙没关系，周励便：“永红走了，来剪头发的话也没人帮你的忙，你有事就叫她，让她帮你干点什么。”
张抗抗一副我要是这么干我就是疯了的表情，可不想周励担心，只是好。
白天周励去上工之前特意给华若了，张抗抗在家里给大队里的人剪头发赚工分，白天可能有人来剪头发，让她看见后别大惊怪的。
华若听到这里，才知道张抗抗竟然还可以给人剪头发，对这个刚刚二十一岁的姑娘就更好奇了。
果然，到了上午的时候，就有一个妇女带着孩子来了，张抗抗连忙去给他们烧水洗头发，华若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感觉十分惊奇。
五福和四福照例在堂屋地上坐着玩，张萍萍就负责看着他俩，五福太，总是爬着爬着就爬出那块棉布，四福在五福后面紧紧跟着，看她爬出去了，就立刻拦腰拖住五福，可他毕竟力气比较，抱不动五福，就喊张萍萍来帮忙：“大姨，大姨。”
张萍萍一手捞起五福，笑着她：“友善，你别再爬出去了啊。”
五福好像听懂了，笑嘻嘻的看着张萍萍。
可张萍萍一把她放在地上，不一会儿，她又爬出去了。
这一来一回，五福好像得了其中的趣味，每每自己爬过去后，到了棉布的边缘，就停下来，扭头看看后面的四福和张萍萍有没有在看她。
只要是五福和张萍萍都在看着她，她一准继续往前爬。
如果没人看她，她就不爬了，坐在那里等着大家注意到她要越界这件事了。
张萍萍发现这件事后，就喊四福别看五福，只要不看她，她就不再爬了。
果然，几次试探后，五福发现没人管她了，她也就对爬出去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倒是对张萍萍手里的活感兴趣了。
张萍萍正在纳鞋底子，这孩子们的鞋该做新的了，张萍萍没事的时候就给孩子们做鞋，家里孩子多，一做就是五双，而且还要不停的注意着五福，所以这五双鞋花了张萍萍许久的工夫。
华若看着张萍萍在做鞋，想起自己时候，母亲也是这么给她做鞋的，可到了她这里，就完全不会做了。
看见手工做鞋，华若也觉得很新奇，就搬了个凳子往门前一坐，和张萍萍唠起了家常。
“你好手艺啊，做的真好。”华若。
张萍萍抿嘴笑一下，“这在农村大家都会。”
“我看你不像是会做这些的人呢，没想到，还有抗抗，她竟然会给人剪头发。”
张萍萍便：“我这也是后来学的。”
周励之前给华若过预防针，让她别随便问别人的私事，华若见张萍萍这个年龄和妹妹住在一起，便知道，肯定也是分开过了。
都是苦命的女人，和她一样。
华若莫名对张萍萍和张抗抗两个人生出很多好感，便问：“你们姐妹两个？”
“不，我还有个妹妹，抗抗是老三，最的。”
“那就是姐妹三个了。”华若，“我最羡慕又姐姐妹妹的人了，这样很多事都可以坐在一起，还能互相帮对方一把。”
张萍萍对此倒是很赞同，：“是啊。有兄弟姐妹真的很好。”
“你们下面这些孩子也是，兄妹五人，的时候闹闹，长大了，那就是可以紧紧抱在一起的五棵树。”
“嗯。”张萍萍看一眼在地上坐着的五福和四福，四福在吃糖，自己吃了一半，然后把糖弄碎，给五福嘴里塞了一点点。
五福吃到了糖，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瞬间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四福。
四福拿着糖也看着五福，五福嘴里的糖含完了，就直接伸手去找四福要。
四福拿着糖往后一退，看着五福：“叫哥哥。”
五福睁着圆圆的眼睛就往前爬，一边爬一边拿手去够四福。
四福立刻站了起来，跑的远远的，对着五福：“叫哥哥。”
五福不会叫，她长这么大还没开口叫过什么，妈妈都没有叫过，更别哥哥了，所以张抗抗就给大福他们下了命令，以后五福想要什么，就教她自己。
四福拿着糖左窜右窜的，就是不给五福吃，还不停的着：“叫哥哥，哥哥哥哥哥。”
五福追的累了，干脆就坐了下来，然后一双眼睛满含着眼泪看向四福。
四福已经穿上了鞋子，跑到院子里，对着张抗抗：“娘，我教五福叫我哥哥了。”
张抗抗看四福一眼，笑着：“好孩子，继续教他。”
张友善朋友在堂屋的地上坐着，看着四福跑远了，知道自己的糖是吃不到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五福一哭，四福就吓坏了，赶紧往屋里跑。
张抗抗喊四福：“四福，别去，让她叫哥哥，最后一次。”
四福很为难的看着张抗抗：“娘，她都哭了，我，我还是给她吃一点吧。”
四福话音刚落，就听到堂屋里一个声音跳了出来。
“哥。”
张抗抗手里的剪子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堂屋问：“刚刚是五福喊的？”
张萍萍手里的针差点扎住了自己的手，不敢相信的看着五福。
华若就坐在门口，离五福最近，而且恰好那一瞬间她正好看向五福，就看见她嘴巴动了好久，终于发出了声音。
华若激动的对张抗抗：“是，是她的。”
四福立刻冲了过去，把一点点的水果糖碎片塞进五福嘴里，看着五福：“五福太棒了，会叫哥哥了。”
正在剪头发的妇女也笑了，对张抗抗：“每次来你这里剪头发，都觉得好玩。”
张抗抗便：“这次是五福第一次开口讲话，人家孩子第一句话都是叫妈妈，她竟然先会叫哥哥。”
“这是孩子们关系好。”那妇女道，“我家这子就是，从都是他姐带大的，先会叫的就是姐姐。”
“他姐带大的？”张抗抗看着那妇女问。
“是啊。我们全家都要上工，不上工哪里有饭吃啊，可家里还有这个的，没办法，就让他姐在家带他。其实他姐那时候也就五六岁，不会做饭，中午就吃早我盖在锅里的。我有时中午抽空回来看一眼，很多时候都在地里担惊受怕的，孩子们在家里出什么事。”
张抗抗便：“肯定的。”
“好在孩子们都长大了。”那妇女着，拉起自己儿子的衣领，让张抗抗看，“你看，这疤。”
张抗抗这才看见，男孩锁骨那里有一大块的疤痕，张抗抗立刻问：“这是怎么弄的。”
“他姐没看住他，他自己扒碗去了，那碗放的高，刚盛出来的热粥，他踮着脚尖去够，一下子把碗拉了下来，这不，都倒身上了。”
张抗抗听了，紧紧皱着眉，不敢继续看下去，喃喃道：“这得多疼啊。”
“别提了，我那天上工的时候，眼皮就一直跳，我就觉得不好，赶紧回家看一眼吧，她姐吓的不成样子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疼的就在地上滚。幸好啊，没洒到脸上，哎。”
“也幸亏你回去了。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是啊。谁不是呢。”那女人，“那天我就觉得不好，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闷的慌，当时就觉得是家里出事了。”
张抗抗叹口气，看向堂屋里坐着吃糖的两个孩子，就庆幸自己能带着孩子在家里赚工分。
张抗抗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问那女人：“大姐，你知道咱队里这样的孩子多不多？”
那女人不明白张抗抗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便问：“什么孩子？”
“就是孩子年龄，家里还没人带的。”
“咋不多？多了去了。”女人。
一个想法迅速在张抗抗的脑海里闪过，张抗抗觉得她应该和她大姐谈一谈再决定要不要做。
等大福他们放学后，四福冲过去告诉他们今天五福叫他哥哥了。果然，除了三福之外，大福和二福都不相信，就跑去逗五福，让五福也叫自己一声哥哥听听。
可不管两个人怎么逗，五福都无动于衷。大福不服气，甚至也拿出了糖来，五福眼睛提溜溜的转，表示自己吃过了，不想吃了，也不想叫。
周励看着大福和二福轮番去教五福叫他们哥哥，可两个人都失败了。周励就去凑一下热闹，蹲在五福跟前，让他叫叔叔。
不管怎么教，五福谁也不叫，一张嘴紧紧的闭着，任谁在她面前话，她都不听。
张抗抗笑着去抱五福：“好了，五福还么叫过妈妈呢，你们就开始让叫哥哥、叔叔了。”
“她都叫四福了，明她会叫了，为什么不叫我，我也把糖都拿来了。”二福很不甘心。
“她那是急的，被四福的糖馋的。而且四福天天和她一起玩，你们每天去上学，就晚上放了学才能见她一会儿。”张抗抗。
周励看着五福，立刻把她抱了起来，对张抗抗道：“你这话不对，感情这个东西不能用相处的时间来衡量。”
周励把五福举了起来，举得高高的，：“是不是啊五福。”
华若在一旁看着，见周励把五福举那么高，吓的心惊肉跳的，对周励：“你快把她放下来，太害怕了。”
“没事的，奶奶，平时叔叔也是这么抱妹妹。”四福在一旁安慰道。
华若被这句话的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儿子喜欢这里，和张抗抗他们关系肯定是好的。可不知道他们关系竟然这么好。看五福不怕生也不怕高的模样，就能知道，周励平时没少抱了五福，也应该没少这么举起五福。
华若在一旁看着，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离的远了，华若就知道，她在这个角度应该能看到的更多。
果然，周励抱着五福，教五福叫叔叔，剩下的孩子就围在周励身边，有的拉着他的衣服，四福则抱着周励的腿，张抗抗呢，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向他们。
华若突然了一个寒颤。
她脑海里立刻浮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那个念头她想也不敢想。
第二天一早，华若就出去了，临走是交代张抗抗她白天不会回来，不用等她吃饭。
张抗抗没多想，就想着华若应该是出去转悠去了。
华若没地方可去，就一个人坐上车去了镇子上，在镇子里转了一整天，到家时，天都快黑了。
周励见华若回来了，立刻跟着华若进了屋。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华若坐在椅子上休息，“去了趟镇上。”
“你去镇上干什么去了，对了，你吃饭了吗，我去厨房给你端饭，抗抗给你留了饭。”周励。
华若听到张抗抗的名字后，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回答：“吃了吃了。”
周励便：“那我去给你倒杯水。”
华若两手食指拇指捏着额角，轻声道：“行。”
周励出去倒水，张抗抗正在院子里等他，见周励出来，立刻问：“阿姨回来了？”
周励点头：“嗯回来了，我去给她倒点水。”
张抗抗立刻问：“吃饭了吗，我去热一下饭吧。”
“吃过了，你不用管了，去休息吧。”
周励完，深深看了张抗抗一眼，嘴巴动了动，无声了句：“谢谢你。”
张抗抗点点头，“好，那我去睡了。”
华若就站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她看了一会儿，又自己否认自己的想法，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我胡思乱想什么呢，不可能的。”
等周励进了屋，华若立刻问：“周励，你真的决定要去参军对不对？”
周励皱着眉，“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想知道。你快。”
周励点点头，“去。我了去就是去。”
华若这才放了心，想着自己儿子如果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就不会去参军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周励决定去参军，却恰恰是因为他有了那些想法之后，才确定的。
他需要自己拥有力量，拥有能让张抗抗安心的家，和让她过好生活的条件。
他要为了两个人的将来奋斗，去参军，是周励目前来，最好的机会。
可他的回答，却带给了华若另一个答案。华若心下安慰，想着自己明天本还要继续躲着张抗抗，要出去转一转呢，现在又觉得不用在跑那么远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周励去上工后，华若在渔张走了走。
渔张的人大家都彼此熟悉，可华若一来，整个渔张都知道来了一个外地人，是周励的妈妈。
华若之前就在张抗抗家里和张抗抗、张萍萍话，然后看着孩子玩闹，等周励回来。昨天去了一趟镇子上，今天竟是来了渔张这些天后，第一次在渔张转一下。
华若走着走着，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在她后面问：“这是周励的娘吧。”
华若立刻停下了，转头看向和她话的那个女人，女人肩上扛着一个袋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华若立刻：“是我，我是周励的……周励的娘。你也认识周励吗？”
那女人就笑着：“怎么不认识，他们那些知青都在我弟弟家住着。”
华若忽地一滞，没明白那女人的意思。
张正花就：“我叫张正花，张抗抗是都弟妹。”
“哦哦。”华若立刻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就是那张抗抗死去老公的姐姐。
张正花看着华若：“你看，我都不知道要叫你什么了。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华若摸摸自己的脸笑道：“不年轻了，老了。”
张正花就：“怎么会，你很年轻，看着比我。”
华若立刻摆手，“怎么会怎么会。”
张正花看着华若就笑，看了会儿：“你这是要走走？”
“嗯，我没事，出来转转。”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队里让我去送点东西，今天上午送到就行。要不，我带你转一转，正好我也往东边走。”
华若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热情，就：“那太谢谢了。”
“谢啥啊，真好也能有人话不是。”
两人人一起走，华若听着张正花渔张的事，着着，话头自然又落到张抗抗身上。
张正花一到张抗抗就恨不得要吃了她，就凑近了声对华若：“我和你啊，那女人啊，别提。”
华若见张正花对张抗抗这么有成见，疑惑道：“我看她挺好的啊，孩子也养的好。”
“她那都是装的！”张正花可不信一个后娘能对别人家的孩子有多好，就：“要让你，你能相信吗，对别人家的孩子掏心掏肺的好？”
华若听了，想起自己家里的那个姑娘，华若觉得自己对她算是不错了，可要掏心掏肺，或者像张抗抗和那四个孩子一样，倒是不可能的。
张正花看着华若的表情略有迟疑，继续：“是吧，不可能吧。让谁都不可能。”
张正花完，又道：“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命要硬死了。克死自己的爹娘不，还克死了自己的男人。她这种命，谁敢再娶她？我后来想了想，她养那几个孩子都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让孩子们以后养她呗。她的八字肯定不能再嫁了，她为了不老来无依，岂不是就要多养点孩子，让孩子们以后给她养老？你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华若仔细想了想，觉得张正花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张正花着话，就眼看着要到地方了，觉得自己没把话完呢，可不能白白放华若走，就拉一下华若：“我听那两个知青都招工招走了，周励怎么没有去？”
华若便：“他不想当工人。”
张正花冷笑一下，“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
华若面色一沉，似乎已经猜到了张正花要什么，立刻问：“什么话？”
“我觉得，如果可以立刻，赶紧让周励回城吧。别在渔张待着了，再待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华若脸色更难看了，问张正花：“什么事？”
张正花神秘兮兮的看着华若，“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赶紧让周励回城吧。这个女人啊，不光是一个扫把星，还是一个……”
张正花着着就压低了声音。
“是什么？”华若皱着一双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