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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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家这一家,不止王芳华在等张爱国的电话,高庚也在等,两人对张爱国这个女婿依然保留着希望,他们觉得无非就是两口吵架,谁家不吵架啊,上牙和下牙还架呢。

    可两人在家里等着,硬是没等来张爱国的电话,他们不知道其实张爱国已经过了,只不过被高翔直接挂断了电话。而且再也没有第二次。

    高庚就有点着急了。

    他和王芳华还有张爱国三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单位经常碰到,即便如此,张爱国也就问过一次高淑语是不是回娘家了,王芳华连忙在家里住呢。张爱国就此再也没表过态。

    张爱国的态度很简单:走,是你自己要走的,来,也一定是你自己回来。让他去把他们娘俩接回家,那是不可能的。

    可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从秋初一直到了深秋,眼看又进了冬天,张爱国依然没有去叫在娘家住着的那娘俩,就让她们在那里住着,好像没这两个人似的。

    王芳华就着急了,这样一直分居也不是办法。她和高庚两人膝下无子,让高淑语和高翔在家里住着倒是没什么,他们还挺高兴的。只不过你如果是开开心心来的,而且是一家三口,别住几个月,就是住个一年也无所谓。可你这是生了气后回的娘家,张爱国也没有来,这住的时间就太长了。

    王芳华很着急,趁着天冷了,就劝高淑语。

    “淑语,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你回家吧。”

    高淑语知道她妈又让她回去呢,立刻就板起了脸,:“妈,不是了吗,我不回去。”

    高淑语是个有性儿的,又是在父母手底下娇惯着长大的,半句都不得,嫁人前是一句话也不得,嫁人后最听不得的就是王芳华不让她在家里住,让她隐约觉得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王芳华的话又一次击中了高淑语的心,她的眼睛立刻就红了,瞧着王芳华:“妈,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在这里住,我结婚了,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对不对?”

    王芳华知道她女儿最忌讳这个,连连:“不是啊,淑语,妈也是为你好。你们三个不能一直这么分居吧。”

    高淑语冷冷道:“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回家就有的吃,也不用操心高翔的学习,有你和我爸帮着我,你不知道我现在多轻松。”

    王芳华也自然知道这个理,便劝她:“好孩子,你们和好了,别住几个月,就算住一辈子,爸爸妈妈都开心。”

    高淑语倒是笑了,瞧着王芳华问:“那妈,你和我,我俩怎么和好?”

    王芳华听了,也没话可了。

    按着以往她的经验,这女人赌气回了娘家,一般都是男人去接的,去接这件事就已经是在低头认错了,所以到了丈母娘家,也不会什么,差不多就让闺女跟着走了。可这张爱国不来接啊。

    王芳华和高庚因为这个没少费了心,两个人明里暗里和张爱国透露过这个意思,可张爱国就是不接话,一到高淑语的问题,张爱国就会立刻岔开话题,或者他工作太忙,也顾不上她们娘俩,不如在那里住着的好。

    王芳华见在张爱国身上使不上劲,张爱国就跟一个大倔牛一样,什么都不肯听的。她就只能来找高淑语了。

    可高淑语也是这个心思,王芳华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天一冷,高翔的衣服都没拿过来,厚衣服都在自个家呢,王芳华就让高淑语自己回家拿衣服去,想着两人这一见面,不就好了吗。

    高淑语倒是没拒绝,自己的衣服和高翔的衣服也的确该拿了,她也想着回去一趟,捡了个周末,自己就回了趟家。

    高淑语一路上都在生闷气,她起初也觉得张爱国会去接她,可等了几天,张爱国连个电话都没有,高淑语继续憋着气等了些日子,张爱国依旧没来。

    后面的日子,高淑语已经不生气了,她的心都凉了。

    可是今天又一次回去,走上那条熟悉的道路时,高淑语又开始憋闷了。

    她就想着,她不在家,这张爱国不知道怎么过呢。

    家里肯定堆满很多换洗的衣服,洗碗池的碗也一定不洗,平日里张爱国从不管这些的,甚至连个地都没扫过,高淑语觉得一会她开家门的那一瞬间,肯定就要看到一个垃圾场。

    可她又是开心的,甚至是兴奋的,这就明,张爱国还是离不开她,即使他不去接她,他本身还是离不开她的。

    这一点点的希望拉着高淑语往家里走,她快步走回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发现门不开了。

    高淑语把钥匙拔了出来,然后又重新插进钥匙孔里,轻轻拧了一下,就听到门里“卡塔”一声响。

    高淑语知道,这是张爱国在里面反锁上门了。

    高淑语的火气立刻涌了起来,就堵在她的喉咙处,即将喷薄而出。

    高淑语用力的拍着门,大叫:“开门,开门。”

    里面没有人回话。

    高淑语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都快十点了,这走了一路,她不信张爱国还在家里睡觉,高淑语太了解张爱国了,他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就算前一天加班熬夜,第二天还是会早早起床。

    所以,房门反锁,里面一定有人,但高淑语无论怎么拍门,却没有人回应。

    高淑语更生气了,用力砸着门,她自己也不知道砸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嗓子喊疼了,手也拍的通红,这才停了下来。

    高淑语安静了片刻,那里面的门才开了。

    高淑语只听见里面咔哒一声,里面的锁开了。

    可锁开了,门却没有开。

    张爱国只在里面把反锁的那一道开,就不管了。

    意思很清楚,想进来,自己拿钥匙开。

    高淑语本想转头就走的,可她又不甘心,自己被锁在外面,这天又冷,她还拍了那么久的门,明明家里是有人的……

    高淑语把门开,随之就啪的一脚把门踢开了。

    她原以为这一脚踹开门后,张爱国会她一句,她也就可以借此和张爱国吵起来。可她把门踹开后,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张爱国一个人在餐厅吃饭呢。

    高淑语走到餐厅,怒气冲冲的盯着张爱国。

    张爱国却当高淑语是透明人,自己专心吃着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餐的,头也没抬。

    高淑语想爆发,可面对着这人冷漠的头顶,却觉得无从起。

    高淑语只能压着怒气站在张爱国面前看着他,而张爱国呢,只是低头吃饭,就像没有高淑语这个人一般。

    高淑语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吃完一顿饭,又看着他走到厨房,把自己的碗筷洗干净,然后又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机。

    这一系列动作流畅又自然,很舒服的样子。

    可高淑语却要爆炸了。

    她原本以为她不在家,家里会被搞成垃圾场,张爱国是需要她的。她回来一趟,张爱国就知道她的好了,知道自己离不开她了。

    可高淑语从进门就发现了,家里收拾的特别干净,甚至比她在家的时候还干净。

    张爱国也并没有饿肚子,甚至刚刚他一个人吃饭,还炒了两个菜。

    高淑语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张爱国并不需要他。

    白了,他谁也不需要!

    在高淑语明白过来这一点的时候,她突然就不气了。

    就像一个临近爆炸的气球,鼓鼓的,在吹了最后一口气后,气球砰的一声,彻底炸开了。然而,也就没有了压力,彻底释放了。

    高淑语就是这样,她突然就释然了。

    张爱国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他不仅仅对她这样,他对他的家人也是这样,甚至,他对自己都是这样。

    在这个世界上,他谁也不需要。没人在他身边,他会过的更好。

    高淑语冷冷的看着张爱国,只觉得自己嘴角略略抽了一下,然后是反胃一样的难受。

    她突然有点恶心,恶心面前这个冷血冷面的人。

    如果每个人都有温度,高淑语觉得她应该是一百度的,无时无刻不在沸腾,无时无刻不在燃烧,她是热情的,兴奋的,快乐的。

    而面前的张爱国,高淑语觉得他是零度的。

    不热也不凉,介于结冰和融化的临界值。

    他们两个人的结合,把这汪水烧成了五十度,是最让高淑语无法下咽的温吞。

    高淑语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继而往自己和高翔的卧室走。

    她把所有的棉衣都收拾好了,一个人拿着包出来。

    高淑语匆匆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头也没回的把门关上,离开了那个家。

    站在门外的高淑语突然觉得,她其实不需要走那么快的,因为即使她在张爱国面前转一圈,张爱国也不会开口挽留她,或者和他一句话。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或者,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一九九零年三月十五日。

    这春天到了,漫山遍野的开始往外冒着绿色,尤其是荠菜,田边路脚,到处都有荠菜的影子,随手就是一把,鲜的都能掐出水。

    这一冬天,家家户户都是萝卜土豆加白菜,农村就这几样菜,反反复复的吃,最多的就是吃白菜粉条炖豆腐,吃着舒坦又暖和。馋了的时候,就在里面加点肉片,也是一个绝。

    可再好吃的东西,吃上一个冬天都吃恶心了,吃的嘴巴里都是同一个味道,想吃点新鲜的,带点绿色的,就这个芥菜了。

    张萍萍没事干吃过早饭就和张领娣俩人去田边摘芥菜,张萍萍带着张鹤轩,给他拿一个马扎让他坐在路边和其他人闲聊,这件事对张鹤轩来倒是挺开心的,在家里闷了一个冬天,总算能出来晒晒太阳了。

    可这风还是凉的,张萍萍又给张鹤轩盖上一个军大衣,才放心去摘菜。

    张领娣好久不找张萍萍聊天,见了张萍萍就拉着她话,的都是大妞的事,大妞的工作,大妞的男人还有大妞的孩子……

    这女人在一起就是这样,谈孩子,谈男人,就是不咋谈自己。

    张萍萍又没有男人也没有孩子,只能在一旁听张领娣絮叨,而张领娣又是个爱话的,起来嘴巴就停不下来,叽叽喳喳的没个完。

    一起来摘荠菜还有其他的妇人,这一到春天,大家都是图个鲜,反正你摘了她不摘就没了,大家都去摘,都不想丢了这个便宜。

    几个妇人蹲在田边摘着,听见张领娣一直个不停,就在那里笑,她们年龄都差不多,都是做了奶奶或者姥姥的人,自然也有共同话题,几个人着笑着,一会儿就摘了许多。

    这中间就有一个妇人对张领娣:“你看你,话都让你完了,我们都没听见你大姐话。”

    张领娣也跟着笑,“那我大姐不,可咋办。”

    张萍萍蹲在那里摘着荠菜,笑道:“我喜欢听你们。”

    那妇人和张萍萍差不多大年龄,从也是见过的,便道:“我真的没想过,你还会和我们一起摘荠菜。现在想着都觉得不可能。”

    那妇人着又笑了,“时候我们看你啊,就跟看那仙女儿一样,谁也不敢和你话。那时候我们都穿的啥,你穿的啥啊。我们连窝头都吃不上,你吃的都是什么点心,我们有时在你家大门口站着往里看,也有扒墙头的时候,就看着你啊,一口一口的,急的我们在墙头上跳脚,想着一口吞下去才解馋。”

    张萍萍听着就笑了,:“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都忘记了。现在大家都一样,都是劳动人民。”

    张领娣倒没有那时候太多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家以前很有钱,但具体多有钱,她就不怎么记得了。毕竟那时候年纪,等她长大了,就全变了。

    那妇人听着张萍萍的话,转头对旁边的人:“看看,张萍萍还是那么会讲话,人家讲起来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张萍萍蹲在那里摘菜,这一会儿觉得蹲麻了腿,便站了起来。

    她低头看见那些妇人跟没事人一样,照样摘着,自己妹妹张领娣也是一样,就赶紧跺跺脚,继续去摘。

    张领娣抬头看着她姐,知道张萍萍就没干过着地里的活,便:“大姐,你别弄了,去坐一会儿吧,我给你摘。”

    张萍萍连忙道:“这哪成,你摘你的,你们家人多。”

    张萍萍随即又蹲了下去,就听到那边的妇人们已经换了话题,起来学校里的那个年轻女老师。

    这个年龄的女人,都是不愿意承认二十几岁的漂亮女孩的。

    如果一个姑娘,十几岁,她们见了都会,啊,真漂亮的娃儿啊。

    如果一个女人,结婚了,不过多少岁,大家也会纷纷赞叹,“谁谁家媳妇好看着呢,细皮嫩肉的。”

    只有对二十出头,没有结婚,也没许配人家的女孩子,她们都是吝啬的,是不会她们好看的。

    但这些女孩子又会经常成为她们谈论的对象,就像是在纪念自己的青春一样,又感慨又伤怀的。

    几个妇人着话,的就是那个女老师,那老师怎么怎么窈窕,怎么怎么招人,怎么怎么肤白,又是怎么怎么细腰圆.臀的。就像她们之前谈论张抗抗一样。只不过张抗抗已经再嫁,不再是寡妇了,她们便没了兴趣,转到了这个女老师身上。

    女老师姓童,连姓都很好听的一个人,单字一个画。孩子们都叫她童老师,孩子妈妈们起她时,都是那个姓童的。

    张领娣在一旁听着,自己没有孩子上学,自然没和老师接触过,就问:“这老师有那么好看吗?”

    那边妇人撇撇嘴,“就那样呗,城里来的,细皮子,总归和咱们不一样。”

    这种自嘲式的嘲讽,其实是想引来更多的共鸣,果然,那妇人完,几个女人立刻附和,“就是就是。”

    语气已经很明显了,到她们这里不再是什么自嘲了,而是明显的排斥感。

    张萍萍倒是突然想了起来,以前过的一个年轻女老师,和四福关系挺好的一位,也是城里来的。

    张萍萍就多嘴问一句:“那老师是不是来了有两年了?”

    “嗯,反正不是刚来的。”其中一个戴着花帽子的妇人,“来了几年了,也没走,当初来的时候我们还呢,这干不了两天就得走,谁知道,她还真的留下了。”

    那妇人又接一句,“不过啊,再过个一两年肯定得走。”

    “那为啥?”张萍萍问。

    “不走难道还能嫁到咱渔张这穷地方?”妇人,“她年龄也不了吧,再不回去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妇人完,其他人都纷纷点头,“是这个理。”

    这张萍萍一插话,倒是提醒了其中一个人,那妇人立刻就:“对了,那童老师和你家四福关系很好啊,我去接我那孙子放学,经常见他们在一起。”

    张萍萍立刻问:“真的吗?”

    “真的。”那妇人道:“关系好着呢他们,我看,可能也是只有他们能聊起来。”

    张萍萍高高兴兴的把荠菜都摘完了,挎着篮子出来一看,张鹤轩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张萍萍连忙叫醒了张鹤轩,“爷爷爷爷。”

    张鹤轩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张萍萍问:“你是谁啊,叫我干什么了?”

    张萍萍摇摇头,耐心道:“是我,爷爷,我是萍萍。”

    她着话,一把搀起张鹤轩,“走吧,咱们回家了。”

    张领娣也连忙起身,“这么快就走?”

    张萍萍看看篮子里的荠菜,:“差不多了,我家人少,吃不了多少,想吃明天再来摘,吃新鲜的多好。”

    张领娣想了想也是,便也跟着要走,:“那我也摘这些吧,够我和大妞爹吃的就可以了,弄的多了,还要给那个老的送去。”

    张领娣嘟嘟囔囔的把椅子提起来,对张萍萍:“你扶着爷爷吧,我回去也没事,正好给你把椅子送回家。”

    张萍萍连忙道:“那就太好了,我正不知道怎么调馅呢,你回去帮我调一调。”

    张萍萍本来摘了荠菜回家炒着吃呢,这一会儿又要调馅了,张领娣就问了,“不是炒鸡蛋吗?”

    张萍萍转头看张领娣一眼,“不了,改蒸饺子。”

    两人回到家,张萍萍先把张鹤轩给安顿好了,张鹤轩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电视,只要有电视看,他能坐在那里坐上一整天一动不动。

    张萍萍把电视机给张鹤轩开,自己就能放心干活了。

    张领娣在一旁坐着歇脚,对张萍萍:“家里有肉吗,不得剁肉馅?”

    张萍萍想了想,“吃素的。爽口。”

    张领娣可不喜欢素的,她喜欢吃肉,以为是张萍萍家没有肉了,就:“我家还有肉呢,我去拿吧。”

    张萍萍连忙摆手,“不要,就要素的。”

    张萍萍话间已经洗好了手,对张领娣道:“我去和面,你帮我把荠菜洗了吧,一会儿你来调馅吧,我调的总是不香。”

    “不放肉怎么能香啊。”张领娣对素馅的蒸饺简直是耿耿于怀,可张萍萍坚持,她也就只能按张萍萍的来了。

    张萍萍和着面,见张领娣还在院子里坐着呢,就喊她:“你还不开始?”

    张领娣看看堂屋里的大摆钟,“这才几点啊,慌什么。”

    张萍萍就:“赶紧的,我做好了,还得送人呢。”

    张领娣听完,立刻走进厨房,笑着问:“你这是给谁蒸的啊。”

    张领娣知道张萍萍在渔张没什么朋友,总不会是给自己送,就想着自己这大姐是不是找了个相好的?赶紧跑过来问她。

    张萍萍瞪她一眼,“你都想个啥!”

    张领娣笑道:“这有啥啊,老了老了怎么不得有个伴?”

    张萍萍便:“就此住,别再了。”

    那张领娣就不明白了,问道:“那你要给谁送?”

    张萍萍加紧手里的活,“给四福送去。”

    四福一直都是回家吃饭的,中午放了学就回家,回家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再去学校。学校食堂吃饭的,都是一些外地的老师,还有隔壁村来上学的孩子。

    张领娣自然知道四福回家吃饭,就问:“四福不是回家吃饭吗,你跑个什么劲?”

    张萍萍看她一眼,:“你啊。没听到刚刚她们在那里,那童老师和四福关系很好。”

    “那怎么了?”张领娣不解。

    “只要有人给对象的,四福见都不见就拒绝了,我就寻思着不对劲。今天一听,大概明白了。四福是不是和这个老师处对象呢?”

    张萍萍完又继续道:“我得去看一看,再给人送个蒸饺,你呢?”

    张领娣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啊大姐,以前抗抗养这些孩子的时候,我就不理解,也不明白,觉得她傻啊,养这些孩子干什么。现在我又觉得不理解你了,这四福怎么还和抗抗有点关系,和咱们就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还对他们那么好,跟亲生的一样。我,嗨,我觉悟不高,想不明白。”

    张领娣一声叹息,倒是引得张萍萍笑了,她:“四福是个好孩子,他对我和爷爷多好啊。实话,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看过,真的觉得他就是我的孩子了。”

    张领娣点点头,“也是,毕竟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

    张领娣完,便撸起袖子,“那我赶紧洗,咱俩一起包,包完了我和你一起去送,我也得看看那个童老师不是?”

    张萍萍嗯了一声,“包吧,你就不用回家做饭了,一会儿给大妞爹送几个蒸饺不就完了。”

    “也是。”张领娣想了一下,把自己那筐子荠菜也都倒进盆里,两家合一起吃吧。

    张领娣在外面洗荠菜,张萍萍在厨房里和面,两人隔一道墙,却不耽误聊天。

    张领娣在外面问:“对了,抗抗最近忙什么呢?”

    张萍萍忽然就笑了,对着外面的张领娣:“你不这个我倒还忘了,你猜她最近忙啥呢,上次周励和我的时候,我都要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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