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这一觉睡得非常久，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十点，她洗漱完了， 正在专心思考早餐吃什么的时候。王助理已经带人开过一次每日会了。

    张明月一直认为， 这家新成立的互联网公司，唯一的老大就是宁先生，宁先生的几个朋友大佬，不怎么露面，都是不算数的。

    王助理却认为，宁先生是大佬，张明月是公司第二大股东，也算是大佬，都是需要他耐心伺候的人物，年轻的姐摸不著脾气，更加要心。

    于是张明月和孙丽在餐厅坐下，开始吃早午餐的时候，王助理就搬着一堆的文件过来汇报工作了。

    “张姐， 这是我们拟定的招聘计划和推广方案， 您看一下， 有什么问题， 我让他们马上改。”

    张明月：“我就只负责软件开发，其他都不管。”

    王助理：“当然， 但是招聘的技术人员肯定是您来用的， 那当然要按您的要求筛选， 另外如果运营网络宣传的话， 软件外观细节也是要配合宣传的，我们的软件名字还没有定下来那，咱们原本的网站，睿智东方财富网，这个推广的核心软件那，初步定了几个名字，东风炒股，广告词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有东方顺通等，还得您来拍板。”

    张明月：“技术人员看傲刀的需求吧，不要给傲刀太多工作，网站就你们原班人马维护的也挺好的，就让傲刀他们盯着软件就行。名字上面我也没有意见 ，叫什么都行。”

    张明月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炒股软件，再也不用天天跑证券公司了，整个人自由了很多。至于这个网络公司，她只想要百分之二十的分红，其他细节，一律不想管。

    王助理：“好的张姐，那吃完饭，您有什么安排，是想处理公务，还是想出去逛逛，我都可以陪您过去，整个上海我都熟。”

    张明月上下量王助理一眼，这是个本地的年轻男子，有着沪上男子特有的体贴温存会生活地劲头儿，工作上的能力也足够出色。

    “你不用管我，上班就行。”

    王助理：“那我给您推荐几家口味很好的本帮菜？还有晚上安排KTV？”

    张明月摆手：“我是都不用的。”她停顿了一下，“你去问一下傲刀他们吧，也许他们会喜欢。”

    王助理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不停的反思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巴结上这位公司大佬？这位大姐看起来也不嚣张，可是也很不好伺候，抓不到点子上。

    他转头又去找傲刀请示人员问题。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问题，傲刀还是很有担当的：“如果招聘程序员的话，第一就是要口齿清晰，能正常交流明白普通话。第二就是可以清理好个人卫生。”

    别看这两条极为简单，可是男生的语言能力要比女生差了很多，方言墨迹着不清楚话的也有相当一部分，加上个人卫生条件要好这一条。差不多能刷掉四分之一的程序员了。

    王助理点头：“当然，这个是最基本的要求，还有更专业的考核。还有，晚上咱们去KTV玩吧，昨天没有尽兴。”

    傲刀搓了搓手：“老板叫咱们才去，老板不叫，咱们当然是去网吧呀，PK有气氛。”

    王助理努力保持着微笑：“好吧，随便你喜欢的啦。我下班陪你们去，我们这里的网吧，和外地是有很大区别的。”

    既然来了上海出差，张明月就想转一转，东方明珠城隍庙外滩淮海路之类的，现在的网络公司，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是不用找她的。就算是出了大事，也可以电话找宁先生呀。

    于是就带着孙丽在街上走了走。

    上海这边，北方人可能觉得是正宗的南方了，广东那边的人一致认为上海算北方。其实按地域来是标准的南方了，冬天基本上很少下雨，一年里最冷的几天，也不过是下一些冰沫子。

    大商场里，皮草居然也很多。看来贵妇们是很喜欢用皮草来装点自己的。

    孙丽一路睁着眼睛细看，忽然一把拉住张明月：“老板，你看那个！”

    顺着孙丽的手指望去，原来是一只整条的狐狸皮围脖儿，眼睛的部分换成了宝石珠子，因为毛太长，看起来还是很丰满的，尾巴也是完好的，恰好可以围绕模特的脖子两圈儿。

    张明月：“你喜欢这个？那我就买了送你吧，当做庆祝你顺利拿到车本，对了，还有圣诞节礼物。”

    后天的晚上就是平安夜、圣诞节，商场里到处装饰了圣诞树和白色的雪花。

    孙丽赶紧摆手：“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死的狐狸围在脖子上，多不好。”

    张明月：“看你平时胆子挺大的样子，竟然怕这个。”

    孙丽：“怕是不怕的，就是觉得有点挺可怜的。”

    虎背熊腰的孙丽，也有着一颗十八岁少女柔软的心灵呀。

    张明月：“咱们再转一下，看圣诞节给大家准备些什么礼物？”

    她觉得，今年的圣诞节应该是在上海这边度过了。当天晚上，忽然收到宁先生的电话：“何新伟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坐最快的航班回来！”

    张明月不太想管何新伟的事情，但是也一下子找不到理由推脱。她这两天可是没有管网站的事情。

    “好吧，我尽量回去，如果能买到机票的话。”

    回到酒店，王助理已经把机票帮她订好了，他殷勤又周到。张明月在心里吐槽，这位大哥，能力不要太强好不好。

    王助理邀功：“头等舱的车票是最好买的，一共两张。”

    张明月一脸严肃的表扬这个下属：“行，挺好。”

    留下傲刀带着他的团队继续做软件。张明月带着孙丽连夜回去。她们行李也不算多。头等舱都是随身行李，也不用等。

    张明月先去休息厅换了一套厚一点的衣服。宁先生的另外一个助理已经了电话过来：“张姐，司机已经在等您了。”

    出门很快就找到了司机，那个司机利落的帮她们把行礼放进了后备箱。坐进车里，空调开的温度刚刚好，还有备用的毛毯。

    宁先生所有的助理都是上海男人，温柔体贴，每一个大佬都是不同的风格，宁先生应该是古早版本的傲刀，所以他的助理要求衣食住行加娱乐，无所不包。

    这几天，北京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雪，天冷，雪也没有化，推挤在道路两边的绿化之上，好像蛋糕上白色的奶油一样，非常适合圣诞这个童话的洋节气，铃儿响叮咚。

    司机的汽车这次也是无视机动车勿进的告示板，直接开进去。看来外人的机动车不能进胡同，住户还是没有限制的。

    宁先生的助理早已经等在门口，带她进去。院子里站了几个黑衣的保安，军裤皮靴带墨镜。这个四合院里还是很暖和的，有防风雪的大棚。

    进去房间，宁先生坐着喝茶，还有另外两三个熟人。白胖子白老板也在。

    大家闲聊了几句，何新伟的事情，已经很清楚，其实白了，就是老鼠仓。老鼠仓指的是基金经理或者操盘手，损公肥己。

    操盘手掌握着大量的庄家资金，控股一只股票为庄家盈利，另外，他自己还用亲朋好友的名义设置几个账户。他操作庄家资金压拉升股票。

    在这个过程中，把股票拉到最低的时候，让自己的账户买进。把股票拉到最高的时候，让自己的账户抛出。监守自盗，就像仓库里的老鼠一样。到最后，庄家赚钱不多，老鼠们个个膘满体肥。

    只要是大庄家，那就肯定是摆脱不了老鼠的，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泄露一些消息，因为庄家资金量太大，进出一只股票，动静也大。股东多，操盘手多，助理多，老鼠防不胜防。

    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不是伤筋动骨，庄家们一般也只好咬牙认了。

    但是宁先生和白胖子的这次庄家，确实是伤筋动骨了，大盘上涨排百分之百，他们亏损百分之二十，里外里，几个亿的资金就蒸发了。

    平时在证券公司炒股，信息量少。现在傲刀的软件做成，数据包一抓，让进程序跑一趟，老鼠们无所遁形。

    这个要是普通庄家，到这一步也就算了，宁先生不是普通人啊，他还有背景那，老鼠账户一个个彻查，背后是谁，一清二楚。

    张明月进房间之后，喝茶聊天，时间不长。就见一个助理走进来：“何新伟到了。”

    何新伟紧跟着就进来了，他穿了一件呢子大衣，内里是西装白衬衫，看上去宛如T台上的模特一般。阳光扑进这间有些阴沉的堂屋大厅，生机勃勃百花盛开，他笑着：“我知道老板们找我来，是因为股票亏损的事情。请大家放心，现在看着账面上是亏损，可是我们很快就可以拉升上去。我保证，一个月之内，绝对可以拉升百分之百，至少也能保持和大盘涨势平衡。”

    宁先生手里轱辘着核桃，喝了一口茶，笑着：“一个月是吧？你这样，我还是相信的。”

    何新伟：“请您一定相信我，这次绝对不能让您亏的，要真是亏了，哎，咱别是亏了，咱就算是跑输了大盘涨势，那我何新伟一辈子名声不也跟着完了？”

    他像往常一样，向已经很熟悉众人点头示意，招呼过白胖子白老板和张明月，另外两个大户，把他的那件呢子大衣脱下来，递给助理，自己捡了个位子坐了。

    “这个股市如战场，起起伏伏很正常。稍安勿躁，且看结果。只要一个月，我要一杯红茶就好！”他发现自己的茶还没有送上，招手叫助理。

    “茶，给你茶。”

    白胖子抄起自己的那杯滚烫热茶，直接向何新伟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