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温暖纯良安文姝一词已经刷出新的热搜时, 收工的刘垭仁才知道这件事, 还是助理告诉他的。刘垭仁一个电话给安文姝问她在哪, 得到一个日料店地址立刻上车让助理送他过去。过去的路上刘垭仁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安慰安文姝。
不管直播上的安文姝多淡定,也不管这件事是否算是一个圆满的解决, 更不管安文姝压根也不是需要安慰的类型, 刘垭仁想的都是安慰女朋友。一心为善后被人反咬一口, 不论如何,都要安慰的!哪怕,安文姝真的不需要。
安文姝......确实不太需要。
跟着日料店的侍者找到包间的刘垭仁推门进去发现朴灿洲也在里面, 两人好像在聊什么正经事,朴灿洲一脸严肃的翻看着平板, 眉头皱的紧紧的。安文姝端着茶悠闲的喝茶, 听到开门声看到他来了,冲他笑。就这两人状态,刘垭仁很确定自己是想太多, 安文姝果然不能以常规思维去看待, 她哪需要安慰了, 朴灿洲需要安慰还差不多。
包间是日式榻榻米, 案桌前放着没有腿的扶手椅,安文姝坐在朴灿洲的对面靠在椅背上, 刘垭仁上前坐在她旁边歪在椅子上脑袋靠着她的肩膀,半眯着眼睛长出一口气。想象中需要安慰的安文姝让他心焦,可身边不需要安慰的安文姝让他暗自叹息。叹的是自己,即便很久以前就知道安文姝是很强大的存在, 那种心灵上的强大,可女朋友真的强大到完全不需要他存在,也会让男朋友觉得郁卒啊。
他同安文姝虽然不是见不到,每天都能见到,但这样两人都清醒着见面也隔了一段时间了。刘垭仁在自我别扭,那种别扭不想跟安文姝,也不能跟安文姝,可真的自我消化又没那么容易消化,就别扭了那么长时间。刘垭仁觉得安文姝知道他在别扭,可安文姝就是不,等他自己妥协。有点在教他如何跟她相处,只能顺着她来。
这种别扭也让刘垭仁发现,安文姝只是看上去没有底线,那是因为她的底线在他的认知范围里太广泛,比如一百五十亿在他这里算个事,但在安文姝那里不算什么。这种观念的区别导致很多事在安文姝眼里都是事,事上他怎么闹都行,安文姝都可以包容,但碰到她不能包容的事情就没得商量。
这个发现让刘垭仁更别扭了,女朋友太厉害追的时候觉得那种厉害是万丈光芒,是安文姝最独特的地方。可在一起了这种别人没有的优点隐隐好像又变成了缺点,太厉害就太强势,安文姝霸道的要死!但凡他软弱一点,他们就不会出问题,问题就在于,他也不是善于妥协的人进攻比较适合他,一不心就变成了硬刚,偏偏他刚不过安文姝,烦死了!
自寻烦恼的刘垭仁半眯着眼睛靠在安文姝身上假寐,对面除了刘垭仁开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无视他存在一直看平板的朴灿洲,终于看完了平板跟安文姝聊事情实操上的问题。
刘垭仁来之前安文姝在跟朴灿洲谈让他接手许愿APP的事情,李莉娜退场安文姝需要人处理这款软件。刘美妍的事情正好给安文姝提了个醒,还是要有脑子的人处理纯粹的善行,李莉娜那种的不适合。这种人不太好找,软件过手的现金流不,得着不贪心又玩得转的,朴灿洲刚好合适,不是他不贪心,是他玩得转。
至于贪心这个问题,安文姝用另一个收益巨大的项目弥补了,就是她给朴灿洲看的美国的一款众筹软件。
近几年互联网的崛起诞生了不少新兴的商业模式,网络众筹其实就是一种早年线下募集资金转移到线上的方式之一,这在商业领域不是多罕见的事情。但是这种模式被转移到线上,从面对企业主、投资人到面对广大的散户,它就变成了新型商业模式。有些创业者还从中开展出了新的渠道,本来是众筹置换股权的东西,变成个人众筹的一种网络卖货,比如某厂家的货积压出不去了,众筹‘处理’货物,实际上就是卖货。
安文姝给朴灿洲看的网站不是那种乱七八糟什么都筹的众筹网站,而是专业的创业者带着创业项目、计划书、团队资质、专人审核背书等很规范的也很众,只在投资圈流转的众筹网站。这个网站是专门对接投资公司、银行、私募基金和创业者之间交流的平台。网站的盈利方式有三种。
第一种是众筹网站常见的佣金,众筹项目成功平台是收取佣金的。全球主流的众筹平台都选择向成功项目按照募资总额的一定比例抽取佣金,作为自己的主要盈利来源。美国著名众筹平台Kickstarter收取比例是项目融资额的5%,而另一家众筹平台Indiegogo收费比例则为4%。众筹平台与投融双方基本上都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只有众筹成功的项目才会交费,而没有完成预期融资,即众筹失败,众筹平台则会将项目已筹资金返还给投资者。
第二种是为想要登录网站寻找投资者的创业者提供资质坚定和项目企划优化的服务。有些互联网创业项目,项目很好,前景也很好,偏偏没有专业的公关,PPT做的只有IT专业的人能看懂。负责对接的项目方要是看的云里雾里的,感觉就是骗钱的东西直接就丢垃圾桶了,这就需要平台出手。
服务内容里还包含法律支持,比如投资人和创业者进行项目对接时,两边的资质信息可以花钱向平台买,买的是大众所知道的资料之外的信息。创业者之前的经历,项目所属人到底有几个,团队背景等等。投资人的信誉值,此前是否开过空头支票,是否恶意用投资的名目索要过核心代码此后拍拍屁股走人,转头就自己上线了软件之类的。
第三种是会员费。会员需要按月支付一定费用,换来的是尤其发起的众筹项目在成功后平台佣金的减免。从长远看,这种模式对项目方是有利的,但是也给平台会员的导入设置了门槛,对众筹平台人气的聚集与活跃会造成很大不利影响。所以只有极少数非常有针对性,在一定范围内有名誉的众筹平台会推出的会费。
安文姝让朴灿洲看的众筹网站就是收取会费的,主要众筹项目方向是医疗产业,投资少也是两千万美金以上的项目。这个网站是安文侑给安文姝看的,弟弟是为了告诉姐姐,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走这个渠道。安文侑是想跟安文姝证明,钱从来不是问题来着。
但这个网站到安文姝手上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点子,她不太适合去插手但朴灿洲很适合,正好可以顺带把许愿入不敷出的现状改变一下。
许愿是可以赚钱的,而且是大赚特赚好好操作能上市的赚钱。公益这个词诞生于商业发达之后的现代社会,它在某种程度上是商业行为。请记住这一点,只有不成功商人导致亏损的商业项目没有赚不了钱的商业项目。
安文姝当初没想用‘许愿’赚钱是顾虑一旦‘许愿’可盈利,刷生存时间可能就会有障碍。虽帮到了该帮助的人,对方还是会感谢她,但谁知道道德感那么强的系统会出什么幺蛾子。在以防万一的情况下,许愿一直都是安文姝单方面投入,只花钱不赚钱。
问题在于安文姝本质上就不是什么搞公益的人,她又常年运气不佳惯性喜欢留一手,谁知道哪片云彩上有雨,谁又知道哪里的雨后会出彩虹呢。所以安文姝想出来的项目就没有不能赚钱的,只是什么时机赚钱需要等而已。
现在就是那个时机,起来要感谢刘美妍才行。她的存在证明了,单机的系统无法干涉安文姝并不插手的事情,它判断感谢的方法很宽泛,判断安文姝做恶事的程序才严苛。可一旦碰到明面上跟安文姝无关的恶性,系统就不会判定。刘美妍这事要是算的仔细点够得上安文姝监管不力,可系统没反应,安文姝就知道空子要怎么钻,即刷感谢也赚钱再跟自己没关系就好了。
放下平板的朴灿洲拿起陶瓷的清酒杯朝向安文姝,安文姝摸了摸压着她肩膀的刘垭仁,等他起身坐好后弯腰拿着清酒瓶给朴灿洲倒了杯酒。
喝了口酒的朴灿洲扫了眼无聊的刘垭仁没管他,问安文姝“你准备让我弄个众筹网站出来?”
“类似,但性质跟市面上的众筹网站不太一样。”安文姝端着茶杯跟他的酒杯碰了碰“纯粹做个众筹网站没什么好玩的,找政府挑头做众筹基金会项目,盘子一下就做大了,几亿、几十亿的买卖就能跳到百亿、千亿的格局。”
一口干了杯中酒的朴灿洲放下酒杯去摸烟盒,边拿烟边让安文姝“来听听。”
“找我爸给你背书,拉上金融委员会一起做。针对的类型是中型公司,我们做他们和中大型企业之间的桥梁。不要佣金,只要股权。项目成功我们分股权,股权三方持有,金融委员会是一方,投资的企业是一方,我们以平台服务占头。”安文姝确定他听懂了这句话后再继续。
“网站是股权众筹网站,中企业以股权募集资金,这个在世面上没有,企业找不到投资人,投资人也不敢盲目的就投入。但投资人手上有钱,中企业需要钱,这件事就能做。金融委员会背靠国会,他们能给出的信誉值是民间机构给不了的。再怎么有信誉的民间机构都没有政府背书来的让人信任,也不怕卷钱跑路,那就等着中央地检上去堵门。”
朴灿洲听懂是肯定听懂了,问题在于“想法是很好,可这个项目真找到了金融委员会那还有我们什么事,他们自己干不就行了。”
“这就需要你牵头,金融委员会可以自己做,一脚踢开我们一点问题都没有,点子没人想出来没人抢,想出来了谁拳头大就是谁的。但你的存在可以带去另一个利益方,军部。金融委员会能牵头出来做这件事的都是有一定资质的金融机构,大型机构有自己的投资渠道,他们愿意跟金融委员会一起玩是给国会面子,但这面子值多少钱,谁都不好。”
“你出头做这件事,我们是平台方,我们不止可以从有资质的金融机构那里获取投资,我们还可以找没有到达资质的中型金融公司,他们在金融委员会那里拿不到资质,但手上握着的现金流未必就比大型金融机构少。这帮人路子野,你给他一个洗白的渠道,他能扒着你不放,我们就不缺钱,你爸在位一天,这帮涉黑的人都不敢碰军队的人,你们拿枪的黑社会。”
朴灿洲让她好好话“谁是拿枪的黑社会。”
笑着道歉的安文姝表示自己错话,继续正事“军部是有自己的财政部门的,你们涉及到的军械、后勤、军人工资、补贴这类的钱是固定开支,但开支不代表没有自己的投资机构,你们的投资机构都是军工,这是惯例但惯例不代表不能被破。那些钱是需要定期支出的,想要挪动它不容易,不代表不可能。”
“金融委员会是碰不到那笔钱的,他们也不敢去跟钱财来路不明的金融机构接触,这两者对你而言恰恰是最好接触的。把这两颗棋子放在金融委员会面前,他们会敞开大门欢迎你。他们自己是可以做,但只是他们做才多少钱,加上你完全就是翻倍的数字,干什么要踢开你呢。”
朴灿洲摸了摸下巴“找你爸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去做?”他没问为什么要找温修贤,因为到这里温修贤的存在就已经挑明了,那是他和金融委员会之间的桥梁,他自己去找金融委员会,那帮人未必搭理他。
“你吃了那么大口肉,不带我喝口汤么。”安文姝笑道“我去找我爸,这口汤我就喝不下去了。”
话题重回之前,公益是商业行为。请注意,这里的商业行为不是骗钱的方式,是合理合法合乎规则的商业盈利模式。
公益赚钱的方法有很多,一一列举就没必要了,只安文姝同朴灿洲的。一种是税收冲抵,许愿是公益软件,为它成立一个公益基金账目可以完全公开,这样安文姝就可以从许愿的投入中抽身,投钱的人变成需要税务冲抵的众筹平台。而很多税务冲抵的方式是踩线的,合法避税到底有多合法就很值得商榷,把温修贤拉倒这个值得商榷的环节里是自找麻烦,安文姝才不干。
“听着像是好名声都归你了,善事你做了,买单的人变成我。”朴灿洲冲她龇牙“就算你的点子值钱也没贵到这个份上,这可不是一笔头买卖,你是让我长年累月的给你转账,养着你。”
在他们聊那些什么众筹、金融委员会、国会啥啥的听的都快睡着了的刘垭仁,听到这局‘养着你’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朴灿洲,朴灿洲斜了他一眼,无视。
安文姝摸了摸刘垭仁的后颈,跟朴灿洲继续“双方获利的事情,不过是我投资在前。第一个投资是我给你的点子,第二个投资是许愿APP会为众筹平台做引流。”
“截止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前,APP的下载量不过四十万,到现在,十二个时,借着刘美妍事件,十二个时增加二十七万的下载。这还只是开始,我们坐在这里刘美妍事件就会变成事件营销,事件结束,至少要突破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我增加了大众监管,这个服务很快会上线,这是一个有百万活跃用户的社群,光这些人许愿就会成为韩国纯公益类软件排名第一的APP。”
“会关注公益软件并且愿意给公益项目投入的人至少是一个中产,不排除极少数自己都过的贫困但也愿意帮助别人的人,但那样的人在公益软件的用户群体里连百分之一都没有。上下浮动数字两百万的中产人群能给众筹平台带去的是实实的现金用户,他们普遍有投资习惯,家庭也会备有投资基金,买下太多的股份几率不大,但买一两支手上抓着不成问题。找机构募集资金是一方面,但自己拥有针对性用户又是另一回事。”
“你刚开始没底气跟金融委员会掐,你有资源他们也有,他们的资源比你更有针对性。但你手上抓住的用户越多,你就是拥有现金流的人,这年头什么金融机构都没有掌控现金流的人有用。你的用户就是你的现金池,你还可以对他们进行再开发,不管是会员费还是服务费,都看你的团队怎么操作。”
朴灿洲眼神闪了闪,嘴硬道“我也不是只能找你。”
“你确实不是,但我也不是只能找你。”安文姝笑看他“少爷,忘了在我手里栽了几次了么。”
少爷白眼一翻,拿起酒杯怼过去“给我倒酒!”
安文姝笑眯眯要去拿酒壶,刘垭仁先伸手过去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放下酒壶问安文姝“能走了吗?”
“困了?”安文姝看他点头,笑着对朴灿洲“明天记得去许愿的办公室,你是新社长了,社长去顶着项目组,别让他们乱了。自己找接任的人,人选好好选,出问题我只找你。”
嫌弃的摆手让她赶紧走的朴灿洲仰头喝酒眼不见为净,安文姝和刘垭仁手牵手走了。
困倦的刘垭仁身体都是软的,走路的时候就压着安文姝,上了车整个人直接躺下枕着安文姝的腿,闭着眼像是倒头就睡的样子。安文姝好脾气的随他折腾,等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了,食指勾着他的头发绕圈,视线望着窗外,脑子里想的是如果朴灿洲这边出问题,她要怎么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同时找个继任者。
安文姝在思考,专注的思考就会忽视周边,比如腿上早就睁开眼的男朋友。
凌时分许多店家都关门了,车窗贴着膜,是不是闪耀过车窗的都是路灯,忽明忽灭。那些闪烁的光给昏暗的车内带来光源,照耀在安文姝的侧脸上,刘垭仁眼底的光也随着那些光明明灭灭。那些光本来应该是流光溢彩,散发着智慧的香气的女人也应该是五彩斑斓的。可那些光现在好像都被车窗贴膜吞噬了,这个女人依旧闪耀着光芒。
距离他非常远,看不见摸不着,即便看见了摸到了,也遥远的像是天边的云,是心之所向却无法得到。
“安文姝。”
“嗯?”
安文姝无心的应了一声,转而被他戳了下腰眼回神低头。
刘垭仁望着那双看着自己跟之前看着朴灿洲毫无区别的女人“你喜欢我什么?”
脑子里还在转悠各种事的安文姝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他的话“喜欢你什么?”
“对,你喜欢我什么?”刘垭仁抓过她玩着自己头发的手攥在手里,语气很随意,心底却开始慌“我听不懂你的话,也不算听懂,我不会因为那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去学习,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成不了朴灿洲,我对你毫无用处,以你的价值论,我就是毫无价值的人。我应该也不可能为了配合你,成为你的价值论里有价值的存在。”
“你喜欢我什么?”
安文姝有些意外会被刘垭仁问这个问题,捏了捏他的手心“我让你不安了吗?”牵起他的手背亲了一口“抱歉。”手臂下落搭在他的胸膛上“不过这才是你爱上我的标志,刘垭仁,现在,你才是爱上我了。”拇指摩擦他的手背,眼神温和的看着他“别害怕,你只是被爱情吓到了,看来我是你的初恋哦。 ”
更意外会听到这个答案的刘垭仁楞了一会儿,莫名觉得自己被耍“你在什么?”
“我在挺好的,你现在才算喜欢我了。”安文姝笑看着一脸‘别想忽悠我’的刘垭仁,让他仔细看看,他掉在他自己的爱情陷阱里了“你喜欢我什么呢,这个问题应该先问你才对,喜欢我强大,聪慧,容貌?都有,但都不是,你喜欢我特别,独一无二,没有碰到过,我是你的世界里没有的类型,你的喜欢是猎奇。”
“人类的欲|望是想通的,对一个产生了好奇,接着被吸引过渡到恋慕,很浅薄的。浅薄的爱恋搭配你的性格,我又刚好很有趣就像你的,是你一直有探索欲的人,这样的感情促使你飞蛾扑火。虽然你不觉得自己是飞蛾,也不认为我真的能烧死你,反正你也不是很怕死。”
“可你也,得到了之后热情会退却,探索欲会随着了解而消失,浅薄的爱恋就没了。什么时候你碰到了有趣的人或者对你更有性|吸引力的人,我们的或者是你的爱恋就走到了尽头。人的想法不会突然冒出来的,你不会突然担心我们步调不一样,你会不会伤害到我,而我又会不会接受不了那样的伤害转而在你身上实施...报复?”
安文姝轻声笑了,笑的刘垭仁心脏突然加速,不是恐惧是兴奋。安文姝了解那种兴奋,弯腰低头亲亲他的眼睛,直起身看着窗外,对兴奋的男孩子,他的担心不存在。
“我不知道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它或许潇洒自由,或许独立自我,或许属于艺术家的放纵不羁。我不懂你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不懂你偶尔冒出来的奇怪的念头。但刘垭仁xi,我很了解人,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得到了一点不会因为得到了一点而觉得厌烦想丢弃,人们更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更多。直到他们确定他们无法再挖掘出更多想要的产物了,那才会有厌烦,厌烦到想要丢弃。”
“垭仁,你越了解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你就想要从我身上得到越多。你想要有回报,回报你的爱恋。你想让我把你放在心上,成为排行榜的一位,因为你已经那么做了。你浅薄的爱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往你的胸膛埋下一枚种子,你给他浇水施肥,你给它灿烂阳光,现在它枝繁叶茂,需要更多的营养,那些你给不了,你便像我索取,索取我的爱恋浇灌那生根发芽已经长大的爱情。”
“你了解我越多你就越不了解我,因为你懒得去了解那些你不感兴趣的东西。但你不喜欢被我的世界排斥在外,你的独立自我建立在别人的妥协上。别人因为你热烈的爱恋妥协,对方进入你的世界自由的玩耍,但你对她的世界兴趣缺缺,你想要对方调整步调跟着你前进。然后,步调一致了,你开始厌烦,那个人无趣了。”
“自我和自私只是一线之隔,刘垭仁。”望着窗外的安文姝低头看着若有所思的男朋友“你,你属于自我,还是自私?”
这种就差被骂渣男的言论没让刘垭仁生气,反倒认真思考“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喜欢的人自然会想要得到,想要在一起,想要长长久久。而长久总归是当下的感觉,当下的那个人期待的长久未来的人搞不好就会换个想法。按照这样的话我跟你就真的长长久久了啊,因为你是我永远觉得有趣的存在。”
“不是哦~”安文姝的声音还挺俏皮,冲刘垭仁眨眨眼睛“你现在卡在中间了,因为我,你卡在中间了。原本的你放荡不羁爱自由,热爱的是爱情本身而不是某个人,那种感情或许能给你养分,创作者的养分。可想要汲取养分就得得到浇灌,你不想放弃那个伟大的自我,你就接受不了那么伟大的你,得不到我的全部。”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恋,那种把你当成唯一的爱恋。你期待的存在与我而言是调剂品,与我而言没有所谓的爱情和事业的选项,只有能被控制和不能被控制的选项。想要跟我在一起就必须要把自己变成接受控制的人,我的网会越收越紧,不止是你的我对你的喜欢加深了,那更多是一种习惯,就像我今天找到朴灿洲跟他我们可以合作,但我依旧有朴灿洲的备选,那不是朴灿洲不行,而是我的习惯。”
“你想要得到的我的爱情,它不存在,如何得到不存在的东西呢。得不到那个东西的你被卡在中间了,是砍断那株枝繁叶茂的爱情植物,自己黯然神伤久久不能忘怀,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也有你刘垭仁得不到的人。还是飞蛾扑火,赌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真的没有爱情,我都已经喜欢你了不是么,既然都喜欢了,变成爱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就跟我耗下去。”
安文姝摩擦他的眉眼,笑容亲和温柔“我喜欢你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属于我,而我不属于你。很抱歉,我让你不安了,也很抱歉,刘垭仁,你爱上我了。”
刘垭仁闭上了眼睛,安文姝浅笑望着窗外,车内安静下来。一直到车停在民臣街二十九号的门口,两人先后下车都没有在话。开门的人是刘垭仁,开了门没进屋反倒往凉床边走,牵着安文姝的手一起坐在凉床上。
思路一如既往清奇的刘垭仁跟安文姝商量“下次能不能别当着司机?”
“什么?”安文姝楞了下才懂,他的是刚才的那些,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的结论就是我不能当着司机?”
“不然呢?”双手撑着凉床身体往后倒仰头望着天空的刘垭仁对安文姝“难道我要反驳你的话么,你的很有道理啊。”
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很有道理,但被这么轻易的接受了也是没想到的安文姝只是笑,刘垭仁也在笑。
今夜月朗星疏,夜空没什么好看的,刘垭仁就转头看人。安文姝倒是觉得月亮还不错,仰头望着夜空。
“话,你是不是从我跟你告白就想到这一天了?”
“嗯。”
“你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啊。”刘垭仁完又改口“应该是看一万步才对,当时都明明还不耐烦的。”
安文姝笑道“没有那么厉害,只是会把各种可能性都推演一遍,那也是一种习惯。”
“那你有想过......”
“嗯?”
侧身往她身上一压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把人压在凉床上的刘垭仁坏笑看着疑惑的安文姝“这是不是代表,你从一开始就想到了,你会跟我在一起?”角度再次清奇的男朋友啄吻女朋友“那代表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对不对?”
难得理解了他的脑回路的安文姝被他逗笑了,笑声回荡在月色下的院落中,笑眯眯的问他“安全感回来了?”
“全部~”刘垭仁扬眉道“你套路很深啊,安文姝~”
一贯很多套路的安文姝笑他“因为好好话你不听啊。”所以她很久之前就了,比起她,刘垭仁才是那个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神经病。
脑袋往她颈间一埋的刘垭仁瓮声瓮气的问她“你怎么就知道老实回答我喜欢我什么这个问题没用?”
“因为你问的不是我喜欢你什么,而是我有多喜欢你。”安文姝抚摸用奇怪的方式求关注的男朋友“很抱歉让你不安,我没办法回答我有多喜欢你,但,我喜欢你,你才能留在我身边,在我的世界里肆意玩耍,刘垭仁xi。”
血液流速快的耳朵都红了的刘垭仁,软绵绵的吐槽她“你明明就很会谈恋爱。”
安文姝很无辜“我从未过我不会谈恋爱啊。”区别只在于,她想不想而已。
刘垭仁收紧搭在她腰侧的手,手臂的力气很大了,却还是觉得怀里空荡荡的,那种胸腔里的器官的空荡“可我还是不安,怎么办?”
“垭仁,没办法真的安心的,你爱我一天,你就没办法真正的安心。可正因为不安,你才能做到你所谓的长久,那是你的爱情。”安文姝偏头亲吻他的耳垂,柔声哄他“你因为爱我而不安,那对你我是好事。”
刘垭仁嘟囔了一句什么,安文姝没听清,他又再了一遍“你是不是偷偷上了补习班,怎么那么会话。”
“跟你学的啊。”很会话的安文姝表示她在名叫刘垭仁的老师那里学会了很有趣的技能“因为你的喜欢,我变的柔软了,柔软的想要包容你的尖锐,那些古怪的伤人的刺,是你的保护色,我也想看到俄罗斯套娃的尽头,刘垭仁是什么样的,我喜欢那个人。”
猛地的抬头的刘垭仁怒视安文姝“!跟谁学的这些话!”
大笑的安文姝仰头亲他,浅啄变深吻,呼吸交缠月色变浓,鼓噪的心跳逐渐平静,那些不安还在,但好像又被抚慰了。
拥抱着怀里的姑娘望着夜空的刘垭仁刷新了一下对女朋友的认识,或许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不想得到的东西,这,才是安文姝。
这样的安文姝,哪里会有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