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后日谈(一) 三分的世界
206年。
名为里香的特级过怨咒灵的出现,让本就不怎么平静的日子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这个被当今最强咒术师五条悟收为学生的,和他一样与咒灵纠缠不清的乙骨忧太。生怕他与那个名为里香的特级过怨咒灵,为他们复刻一出某位咒术师的过去。
那是令整个咒术界高层永远无法忘记的耻辱,也是至今都还扎在他们心中怎么拔也拔不出去的一根尖刺。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绝对不会再让那“可耻的过去”再次上演。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给任何人挑战他们权威的会。因为五条悟,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就够了。其他的他们并不介意在其成长起来前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这是他们一贯的段。不管是七年前也好,还是现在也罢
不过这些都与已经在外人面前销声匿迹许久的太宰治没有任何关系。
自七年前和五条悟一起从北海道回来之后,他便再次恢复了自己深居简出的行事作风。任五条悟怎么撒泼打滚,都极少迈出家门一步。仿佛外面的世界,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五条悟也曾试过想要改变太宰治的‘宅’属性,可无奈,繁多的任务让他实在有些有心无力。
最强咒术师的这个称号给他带来的不仅是收入上的成倍增加,还有比学生时代更多的任务与责任。现在的他,可以是咒术界的最忙的人也不为过。除了教导学生这个日常工作外,五条悟现在基本不是在捞人,就是在去捞人的路上。咒术界的职业“救火”人员,的就他。所以别是像过去学生时代那样,把太宰治拉出门走走了,五条悟很多时候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毕竟时间对于他们咒术师来,很多时候都与性命相挂钩。
而且最重要的
现在的他们,早已不再曾经的他们了。
七年的时间,长不长,短也不短,但却足够让一个原本行事不成熟的大男孩,成长为让所有人都感到安心与可靠的男人。也足够让一个原本还停留在理论阶段的棋局,成为现实。
五条悟一直都知道,自家咒灵瞒着他很多事。哪怕他隐藏的再好,五条悟也知道太宰治这个人,或者咒灵,并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和满不在乎。
他的心中藏着很多东西,或好或坏。即使是和他认识了十余年之久的他,到现在也依旧没有真正进入过他的内心。但即便如此,太宰治依旧是五条悟心中最信任的人。
毕竟
他们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相识与相知,再到现在的相伴,已经十一年了啊!
十一年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一年呢?
五条悟把插在兜里,望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城市,淡淡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跳下了废弃的大楼。
不知为何,这个夏天的咒灵比起以往这个时间段的时候活跃太多。数不清的各种咒灵像是蛆虫一样,无休无止的出现在日本各地,给本就人稀少的咒术师增加了不知道几倍的工作。
虽然这些咒灵对于五条悟来,一根指就能碾死,可这种没完没了的趋势,还是让人烦躁不已。
五条悟总觉得这场咒灵的暴动并不简单,似有什么人在其中作乱,可某种私心却让他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因为不管那一方,都是他不想,也不愿意为敌的重要之人。
然而——现实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在忙了接近一个通宵,终于把高专在日本境内发现的危险咒灵全部祓除之后,准备回家好好放松休息几天的五条悟接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他握着,即便脸上有绷带做遮挡,可依旧能够从他紧抿的嘴唇看出,他的心情现在很糟糕。甚至连一贯调侃的话语都没有,只是声音有些沉闷的了一句“我知道”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是时隔多年,五条悟第一次收到因为理念而与他分道扬镳的友人的消息。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一辈子都不想知道夏油杰的行踪。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用面对夏油杰,也不用
但就像他们曾经最后的谈话那样,即使再怎么不想面对,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也无法装作不存在。
他与夏油杰之间的那一战终会到来,不可避免。
这是从他们分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
道不同不相谋。
“真是的就知道给我加班”
“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这么难吗”
五条悟放下,把揣进兜里,然后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白气。
学生时代的记忆从他眼前转瞬即逝,一切都仿佛还在昨日。
五条悟抬起右,想要摘下缠在眼睛上的绷带。可就当他即将碰到脸上的绷带之时,他却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什么都没有做。
“让我休息一下就这么难吗”
五条悟动了动唇角,重新把揣回兜里。紧接着,他迈开脚步,向往常一样赶向了高专报给他的地址。
云卷云舒。
城市最高的大厦楼顶——
有什么人轻轻地走到了坐在楼边的太宰治身后,看着他被风吹起的衣发,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被询问的太宰治闻言,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自己眺望远方的姿势,好半响之后,才将一直拿在中的硬币抛向了空中,以这种方式代替言语回答了身后之人的问题。
而得到答案的人,也没有再话,只是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将一个的匣子被放在了太宰治身边,然后就像自己来时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太宰治的身边。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并未去看那人放在他身边的匣子,而是垂眸看着落入掌心中的硬币许久。
从根部腐烂的大树,不管怎么嫁接新枝,它的内里始终是坏的。就像有些伤,哪怕割掉了表面的腐肉重新结痂,可依旧无法改变内里还是化着脓的事实。
所以,与其让那些腐坏的地方继续侵蚀新肉,不如狠下心来将所有坏死的地方全部切除。
五条悟想要推翻这个腐朽的咒术界,改变现在的一切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来阻止过往的悲剧重演,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世上并不存在什么不流血的和平革|命。
所有新的秩序,都是建立在鲜血与死亡之上的。
想要改革,就必须要切除所有腐坏的地方。
而五条悟
很遗憾,他虽然有着身为顶尖强者的实力,但却有着心软这个致命的人性弱点。所以这也就注定了,他无法真正的推翻这个腐朽的咒术界完成自己的理想。
所以
必须有人来做这件事。
必须有人来
切掉所有腐烂的地方。
这是庸无质疑的。
也是早就下定好决心了的不是吗?
太宰治微微偏头,将视线落到了被放在他身边的匣子身上。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被那个身着精致和服的美丽女子护在身后的时刻。
这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记忆,也是支撑他走到现在这一步的最大原因。
呐太宰先生。
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吧。
会啊
怎么不会
从今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的。
太宰治收拢指,将硬币紧紧包裹在掌心中。
“其实有一点你错了”
太宰治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了远方只剩下一道浅细红线的夕阳,呢喃道:“那家伙可和我一点不一样。”
因为他和你一样都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孩子罢了。
“他可不是什么孤独的孩子”
“他现在啊”
五条老师!五条老师!五条
“已经为人师表,有了一群很可靠的同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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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2月24日,平安夜。
随着日落时分的降临,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尖叫声,还有血肉被啃食的咀嚼声不断地回荡在新宿的街头。
这是属于咒灵的狂欢,百鬼夜行。
“那家伙还挺有能耐的嘛,居然能够收集这么多咒灵”
远离战场的某高楼楼顶,一身似刚从海边回来打扮的伏黑甚尔蹲在楼边,眺望着正打得‘热火朝天’战场,砸了咂嘴,然后偏过头,看着淡定地坐在他旁边的太宰治,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充满审视意味的问道:“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对自己造物的信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年来太宰治的行动并未刻意隐瞒伏黑甚尔。
虽对太宰治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伏黑甚尔还是在太宰治这种有意无意的透露下,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关于这个被他们一直瞧的咒灵在暗中筹谋的事情。
不,准确的来,他应该是除了某位“帮凶”神明外,唯一知道太宰治计划要做什么的‘人’。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伏黑甚尔一点都不想知道太宰治的计划。因为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刺激和离经叛道,越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伏黑甚尔才不想承认,他被太宰治的野心与大胆唤醒了沉寂已久的心脏。
他现在就想知道,在这场以一己之力挑战全世界的疯狂中,太宰治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伏黑甚尔一边喃喃似的感叹了一句,一边把重新揣进兜里,然后侧身眺望着远方的‘热闹’的战场,静静地等待着那场挚友之间的厮杀好戏开场。
而坐在他身边的太宰治,则面无表情的看着某处,直到那个他想要的人出现在他的‘情报’中,才和情不甘意不愿,臭着一张脸的伏黑甚尔一起离开了新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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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2月2日,傍晚。
这是夏油杰死去的第三天。
一切都如太宰治预料的那样,为世不容的邪恶诅咒师被正义的咒术师打倒,世界再次从混乱恢复到了短暂的和平之中。咒术师们也再一次向世界展示了他们强悍的力量,也让某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更加坚定了某种决心。
“你还要出去?”
东京,某远离闹市的居民区。
太宰治抱着臂倚靠着墙,看着正在玄关处鞋的五条悟,声音的淡淡的问道。
由于夏油杰前几天的袭击,整个咒术界现在可以是乱成一团。除了处理那些从夏油杰下逃走的咒灵和他的残留势力外,怎么处理夏油杰这个叛徒的尸体成了一件令咒术界高层非常头疼的一件事情。
当然,让他们感到头疼的并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夏油杰的尸体,而是该怎么越过那个让他们敢怒不敢言,每天不是在气死他们的路上,就是正在气死他们的五条悟的阻拦。
“你需要休息。”
太宰治依旧保持着双抱胸倚墙而站的姿势没有动,但他的视线却落在了五条悟那看起来仿佛被责任与使命压弯了的脊背上。
这几天,除了要帮高专解决夏油杰的残党外,为了让自己的挚友得到安宁,五条悟几乎可以是很久没有闭过眼了。虽有着反转术式能够治愈身体上的疲惫,但精神上的疲倦却怎么都无法避免。
特别是在自己亲杀死了自己的挚友的这个背景下,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但太宰治也知道,现在的五条悟已经不会再像学生时代的自己那样,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一面展现出来。
他们都已经长大,不再是过去的他们。
就像现在,其实明明已经很疲惫,很难受,但却依旧像往常一样,一脸笑嘻嘻的靠过来,和他调笑道:“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太宰三三居然会主动关心我?”
五条悟凑到太宰治的跟前,仔仔细细的将太宰治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仿佛是在确认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否是真的太宰治。
“我没有在做梦吧,你真的是太宰”
太宰治没有给五条悟把调侃的话完的会,直接一巴掌糊到了五条悟的脸上,打断了他还没有完的话。
“既然没事,那就滚吧。”
着,太宰治便准备收回糊在五条悟脸上的。
然而,还没等太宰治将拿开,便被眼疾快的五条悟一把抓住了腕。
“这点加班还累不到我的”
“放心吧,我没事。”
虽然隔着厚实的绷带,但太宰治还是能够感受到五条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柔而又炙热。像极了冬日午后的阳光。
被抓着的腕上,透过绷带传来另外一个人的体温,让太宰治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皱着眉,一边挥开五条悟的,一边道:“离我远点。”
而习惯了被太宰治拒绝的五条悟,只是耸了耸肩,便举起双做投降状往后退了一大步。
“知道啦知道啦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气。”
五条悟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趁太宰治发飙前,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拉开门,欲离开。
见状的太宰治也转身,打算回房间。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门外背靠着门的五条悟,却突然叫住了房间内的太宰治。
“对了,太宰”
五条悟微微仰头,望着渐晚的天色,声音低沉,像是有什么话想对太宰治。
但就在太宰治停下返回房间的脚步,反问“什么”的时候,他却停顿了许久。最终什么话也没能出来。
“没什么”
五条悟抬起抓了两把自己的刘海,然后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声音明朗的道:“就是这几天可能会有点忙,要是你有空的话,麻烦帮我看着点惠。”
太宰治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五条悟会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话题。
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五条悟帮他看孩子的这个委托。
“那我就出门了。”
随着一声道别,厚实的大门慢慢地将门外的背影遮挡。
太宰治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站在了原地,静静地等待大门彻底关上。
自七年前和五条悟一起从北海道回来之后,也不知是否因为害怕某种梦境再次上演,原本住在市中区的五条悟便各种找借口,带太宰治搬到了这个平均楼层不超过三楼的低矮居民区。
和五条悟认识了这么久的太宰治,哪能看不出五条悟在想什么。
只是
就像这扇隔开两人的大门一样,他和五条悟之间有着一条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所以很多事,他们只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站在彼此的对立面,欲言又止,相望无言。
太宰治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那只刚刚被五条悟抓握过的腕,似乎还能感受到残留在上面的体温。
其实他知道刚刚五条悟想对他什么
准确的来,太宰治其实什么都知道。
但是啊
他又不能让自己知道。
因为——
“没有时间了”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五条悟了。
而这个世界也同样不会再给他时间继续等待下去。
就在夏油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们都已经没有时间了。
太宰治用力地握紧了一下自己的右。
犹如催眠一样的话语,久久地回荡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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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2月3日。
这是夏油杰死去的第七天,也是传中的回魂夜。
太宰治与任务繁忙的五条悟错开时间,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在那里,等候已久的伏黑甚尔吊儿郎当的坐在一个和仓库风格格格不入的鱼缸上,危险的看着慢悠悠地朝他走来的太宰治,道:“下次再敢命令我,就宰了你。”
“可以啊,只要你能办到。”
太宰治一脸无所谓的走到了伏黑甚尔面前,并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虽他曾过,不会管伏黑甚尔。可他到底是他的造物,受他的术式控制。想要让他帮自己一些想忙,对于太宰治来还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当然,他也不可能真像伏黑甚尔所的那样,对他施以命令。所谓的办事,也不过是一个的交易,至于伏黑甚尔为什么要在答应他之后,还表现出这么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太宰治才懒得去猜他又是哪根筋出了毛病。
毕竟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让这盘棋局中最重要的那枚棋子归位,不然等会错过了即将开始的那场好戏,就可惜了。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太宰治站在浴缸边,用食指敲了敲浴缸边缘,提醒某个还赖在这里不走的某人,是时候该离开了。
而接受到太宰治赶人的信号的伏黑甚尔,到底还是遵从了契约精神,并没有因太宰治的这种态度而生气,只是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太宰治缠满绷带的脆弱脖颈之后,便跳下浴缸融进了脚下的阴影中。
太宰治望着被伏黑甚尔灌满水的浴缸,以及沉在缸底的血红色,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随后——
“滴答!”
伴随着一滴鲜红落入浴缸之中,红色的血液争相恐后的太宰治从划破的动脉血管中涌出,并沿着他的腕坠入浴缸之中。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站在浴缸边,仿佛没有痛觉般看着自己的血逐渐将整个浴缸里的水染成深红色,然后在腕上的伤口即将愈合之际,又是一刀干净利落的割在了自己的上。
他等这一天,真的已经等得太久了
太宰治看着面前仿佛烧开如同开水一般沸腾的血水,鸢色的眸子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在深红色的血水逐渐变淡,有什么东西挣开满缸的液体的桎梏,破开水面而出时,缓缓开口道——
“欢迎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夏油君。”
四溅的水花。
男人错愕的表情不出预料的落入了那双好看的鸢色眸子中。
太宰治抖了抖自己的腕,脸上带着夏油杰从未见过的玩味笑容。
那是恶魔的低语,在月下回荡。
但是
却让人怎么都无法拒绝。
“放心吧,我会和你一起下地狱的。”
最后的最后,恶魔的那双充满了某种他暂时无法解读出来的东西的笑眼,深深地映入了夏油杰的眼眸中,成了他此后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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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人类与神灵共存的世界。
一个人类,神明还有诅咒三分的世界。
后来者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便只有踏着鲜血而上,才能得到新生。
正所谓“破而后立,破后而立只有先打破了原有的规则,阻断恶性循环,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建立起新的良性规则。”
特别是在这棵世界树的根部已经全部坏掉的情况下,与其等待那渺茫的新旧替换,不如直接在阵痛中推倒重建。因为这不仅是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快捷的方法,也是纵观古今以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反正这个世界给他的定义,不就是罪孽深重,为世不容的邪恶吗?
那么
踏着鲜血与白骨前进,最终走上那座荆棘遍布的王座,不正是每一个反派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最终目标?
所以——
没有什么不忍,也没有什么值得心软,他所做的一切,皆为这个身份下的‘正确’。
“以东急百货店和东急横店为中心,施下半径约为400的帐看来这一次,他也是下了狠心。”
“悟这一次是躲不过了。”
20年0月3日,涩谷。
站在笼罩着涩谷的巨大帐外,一身高服打扮的夏油杰眺望着远方,忍不住皱眉。
虽涩谷此时的惨状,也有他和太宰治的一份在其中,但是夏油杰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即将被关黑屋的好友担心。
不过担心归担心,夏油杰很清楚,要想完成他和太宰治的三分世界的计划,那么就必须要把五条悟这个人类一方的‘救世主’给暂时踢出局。不然一边倒的武力,还让他们怎么玩?因此,在帮助敌人对付五条悟的计划上,夏油杰也没有一点软。
这点就像现在,即将背刺五条悟的太宰治一样。
在光明的未来世界完成前,一切皆可舍弃。
“你该走了。”
一直注视着时间的太宰治,缓缓地抬起了低垂着的眼眸。
红得炙目的围巾随风晃动,一如许多年前,他站在港口黑党楼顶时那样。
而今天,同样是一个夕阳无限好的日子。
太宰治眯起眼睛,看着远方不断传来熟悉咒力的车站,动了动唇,对着身边的夏油杰道:“你不会心软吧?”
闻言的夏油杰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讥笑一声,背过身去跳下平台,一边把揣进了裤兜,一边反讥讽道:“你才是。”
“可别死在了那种低劣的家伙上。”
在这场推倒重建秩序的三分世界计划中,夏油杰会作为咒灵一方的代表,去切除掉咒术师一方会妨碍新生的枝丫长成的腐朽。
而作为这一切的主导者,太宰治和早已潜入进去找乐子的伏黑甚尔,则除了去捞一被人骗了还在傻乎乎的帮人数钱的漏壶还有花御等暂时可划到他们这一边来的咒灵的残骸外,便是去告诉这个世界,他们的存在。
因为诅咒的这个阵营,不需要两个王。
所有的黑暗与邪恶,都必须要归于他们的掌控中。
这也是唯一能够创造不会再有无谓牺牲和悲剧发生的世界的方法。
因为黑暗和邪恶是永远不可能彻底根除的,所以既然不能根除,那就让这些不可控变为可控,让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一个他们希冀的,受他们控制的‘合理’范围内。
在与夏油杰分别之后,太宰治也从楼上跳下,独自一人缓步走向了那条他为自己算计好的不归路。
脚下的鲜血,是通往更好未来的必经之路。
昔日同伴的震惊,是不见尽头的殊途。
在万千诅咒的避让下,太宰治来到了五条悟被封印的地方,弯腰捡起了地上,他让夜斗帮他找来,又让伏黑甚尔送给占据了夏油杰身体的羂索,帮助他解决五条悟这个麻烦的狱门疆。
所有不见尽头的殊途,不管过程如何,最终都会汇聚成一个点。
所以是时候该好好给自己放一个假了,五条悟。
因为你的学生们,还在未来等你。
等着你这个救世主来打败我这个统治世界的大魔王
“虽然有些老套,但却不失为一个好剧本不是吗”
太宰治拿着狱门疆,缓缓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目光不善的披着夏油杰皮的羂索,唇角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正式介绍过自己吧?”
“那么现在,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太宰。”
“太宰治。”
“一个即将从你们中夺过这个世界的”
“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