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真人
裂安和祝绮骑着骏马慢步而行,一天的奔驰,无论是他们还是坐骑都疲不堪言,这时前者耳朵动了动,忽然听到悠悠散散的吆喝声在崇山峻岭里回荡。
旋即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媳妇当家三十年,我只鼓掌不发言。”
“她问苦瓜怎么样,我吃着特别甜!”
同样听闻到这句话的祝绮捂嘴轻笑。“哈哈”
“这位先生真是一位妙人儿!”
“我们去赶上去见见!”裂安勾着头道。
“驾”
两人当立断循声向北,拐过一个山坡,几道身影冲入眼瞳。
吆喝声是来自一个半披着暗黄色道袍,头发凌乱的男人。
他的双臂并未穿入衣袖,因此自由自在的双袖摆动起来如清风,道袍原是明黄色因沾满了油污而退了色。
只听他旁若无人的吆喝着。
“前夜私会老相好,没想被抓写检讨!”
“刨析七次不过关,无奈连夜把路跑”
裂安看到此人后,神色大喜,快步下马追到他的面前,恭敬的拱道:“晚辈拜见浪迹真人!”
“突兀打扰真人还请勿见怪!”
摇头晃脑的浪迹真人停下来,睁开飘飘忽忽的双眼,看到裂安迷茫了,似乎在看寥寥众生,记不起他。
不过很快又觉得他格外眼熟,揉了揉了因醉酒而发麻的脸皮,立刻发出一声朗笑。“哈哈,家伙是你啊!”
“不见怪,不见怪!
“皇城一别三年可还好?”
裂安见到他把自己认出来了,旋即恭敬的笑道:“劳真人牵挂,一切安好!”
立于一旁的祝绮不解裂安为何对一个邋遢的人异常恭敬,浪迹邋遢是一点也不为过。
满脸酒渍,胡子拉碴,衣袍油腻,披头散发,最重要的事毫无修为。
开始她以为自己感应错了,然而再仔细的用法力感知一遍后,确认对方的确没有一丝法力。
在得知此人的名号叫浪迹时,差点忍不住喷笑,心想真是滑稽的家伙,难怪会作出令人发笑的诗文。
“世人笑我傻,我笑世人痴!”浪迹真人看出祝绮的心思,色眯眯的盯着她道。
“这个家伙现在无心谈情爱,姑娘你却入戏已深,不如和贫道一起游山玩水,来帮你化解相思苦。”
祝绮被他点破心思不,又被他无礼的眼神盯着,脸色瞬间冷漠如冰。
裂安深知浪迹话虽一针见血,但人却狂放不羁,因此见到气氛不对,出言打破尴尬。“昔日听真人和东皇先生论道,如闻天籁,而且若无真人相赠灵丹妙药,以家母伤势恐怕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此等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三年前独孤伽重伤归来,裂安去找东皇先生求助,正好遇到了浪迹在与其论道,见他真情流露,实为感动,才赐予他神秘灵丹。
非但治愈了独孤伽的伤势,还为其突破金刚九品埋下了伏笔。
“哈哈,家伙记性真好啊!”
“贫道都不记得了这桩事了!”浪迹真人握着的酒葫芦指着他酒酣笑道。
“不仅如此真人的叮嘱晚辈从未忘记!”
“天下苦战久已,当一统四方,开万世太平!”裂安逐字逐句的认真道。
这亦是他下定决心一统天下的原因之一。
“好!”
“没没忘记就好!”
浪迹迷迷糊糊的扬起酒葫芦,“咕噜,咕噜”仰头灌了几口,酒渍从嘴角溢出,不知是醉是醒。
裂安环顾了一下浪迹真人身后唯唯诺诺贼眉鼠眼的四人并没有找到旧相识,随即好奇的问道。
“这次怎么不见听道师兄陪你左右!”
听道乃是浪迹的徒弟,年龄和裂平不相上下,三年前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且二人性格相合,一见如故,视为知己。
“别别提那那个混蛋不肖东西!”浪迹真人提起他弟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骂道。
“半年前他算到你将有难,早就跑去了量山等你了!”
裂安见识过听道的实力和能力,此时在量山帮他如同雪中送炭,随即脸色大喜道:“多谢真人!”
“子你好生气人啊!”浪迹气急败坏的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裂安“咯咯”的笑了起来。“虽然缺了听道兄陪您左右,有他们四个相伴,您的旅途定然不会寂寞。”
浪迹真人晕头转向的瞟了瞟四人,没好气的道:“他们在大武边境劫道结果反被揍了,并且兄弟间反目成仇,我看到他们可怜,就留在身旁教化!”
“行了,贫道要走了不和你东拉西扯了!”
“真人何去?”
“向北,过渭河!”
“渭河汹涌绵长,就是九品高也不易飞跃,真人”
还未等他完,浪迹真人不耐烦的打断道:“家伙真啰嗦!”
“我媳妇马上要追来了,真不和你了,告辞!”
罢带着四个样貌万状,高低胖瘦,丑陋俊美皆有的男人向北赶去。
裂安深知他走就走的脾性,只好拱作罢:“恭送真人!”
他凝视着扬长而去的几人,总感到莫名的熟悉,脑海中浮现出淡淡的疑惑。
幸亏当日在大武边境马夫迎战天涯四恶时他没在马车里没出来,否则必然能认出眼前四人正是他们。
待裂安回过神来,生着气的祝绮早已一声不吭的骑上马,还未等他搭腔,策马奔腾而去。
夜晚裂安牵着马在百步九折的山峦上谨慎而行,山路崎岖,山路潮湿,青泥盘盘绕绕令人不胜厌烦。
一夜时间两人终于越过难走的山路,裂安眺望远方由绵延不绝古木扎成的雄关漫道,情不自禁的叹道:“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现在他们快到边关之最古木关,不过尚在大宇境内,三年前古木关确实是西蜀之地。
西蜀战败,把古木关以东百里割让给了大宇,以前独孤家是大宇的边境线,也是第一道防线,现在与西蜀剑道遥相对望的古木关才是边境关卡。
守关将士常年坚守在此,安家于茫茫大山中,如远去的悲鸟,有家不能回,最后干脆拖家带口安置在这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这是裂安最敬佩,也是最关心的人,可惜他此行隐秘,无法以皇子的身份去拜访。
守关的将领是只忠心于皇帝裂阳的八品高西白,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无人敢拉拢。
祝绮立于高峰,打量着山脉上林林总总如同蜂巢的木质房屋,眼中充斥着好奇。
“姐姐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男孩儿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问道。
两人蓦然转身,只见一个面色微黑四肢健壮,身着兽皮粗糙缝成的衣服,年纪和裂安差不多大的男孩,背着劲弓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我们是游学天下的散修,今日恰巧路过此地!”祝绮僵硬的脸被笑容取代道。
“散修?姐姐是修炼者?”男孩惊讶道。
“算是吧!”祝绮见到他真挚热切的模样不好意思的承认道。
“你是谁?”
“在这里干什么?”她柔声问道
“我叫古白住在古木关,今天出来打猎,追一只野兔到这里就遇到你们了!”
祝绮瞧着他黑瘦的脸在心中嘀咕道:“可真不白!”
若是古白知道了她想法,肯定不会拍拍肩上挂着的一串野兔道:“夜色将近,此去关口还有一段距离,你们今天就算赶到了恐怕是不能出关了,我打了不少的野味,不如和我一起回村落,让我略尽一下地主之谊,明天酒囊饭饱再出关也不迟!”
祝绮笑道:“你个家伙,人鬼大还尽地主之谊!”
“我们正好没有去处,今天就有劳兄弟了!”裂安拱道。
裂安对古木关的规矩有所了解,一旦天黑,立刻闭关,进出截止这么做都是为了防止西蜀夜袭。
“不用客气!”
“我们村落的人非常热情好客,因为常年居在深山,很少遇到外人来此,所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古白文绉绉的又有些不安的道。
他们边走边谈关系渐渐的熟络起来,两人发现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未经过坎坷世事的古白,心思纯净,朴实敦厚,让他们有喜有忧。
在快要到由树干扎成的村落时,古白蓦然停下,目光崇敬的确认道:“姐姐真的是修者?”
“我听修炼者都是有法力,能飞天遁地!”
“古木关最厉害大行修者就是西白将军,可是从来目睹他出过,我真的很好奇修炼者的法力是什么样的?”
裂安注意到他起西白的崇拜表情,不自禁打趣道:“这位姐姐飞天遁地估计是不行,但是群殴下毒绝对一流!”
祝绮恶狠狠的白他一眼。
“姐姐,那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法力,我回到村落后也好和伙伴们大大的吹嘘!”古白难为情的道,像是第一次谎的孩子,羞于启齿。
祝绮认为他看自己法力就是为了如此简单的目的,莞尔失笑道:“这有什么难的!”
随即掌一翻,掌心青色法力涌动似青焰在燃烧。
男孩见到这般神奇景象惊喜交加。“这就是法力吗?”
“好漂亮啊!”
“你要心啊,漂亮的东西大多都有剧毒!”裂安看到他伸去触摸法力,出言提醒道。
古白没被吓到,反而不以为然的道:“我从百毒不侵,它们伤害不了我!”
“不信你们看!”
他的掌无所畏惧的伸入法力中,果真没出现任何异常。
这回倒轮到他们惊讶了!
“吼吼吼吼吼”
忽然密集的猿啼在山野回荡,男孩惊醒道:“不好,哥哥姐姐蛮猿又来袭扰我们的村落,我得回去帮助父亲!”
“让我们也去吧,她是修炼者,兴许能帮上忙!”裂安指着祝绮眨眨眼道。
“那真是太好了,姐姐你愿意去吗?”
祝绮明白他对古白好奇的心思,没好气道:“走吧!”
裂安快速跨上马鞍,把伸向愣着的古白道:“上马我们走!”
敏捷的古白一步到位,裂安和祝绮一同策马奔向咆哮声的源头。
“古白兄弟你们经常受到蛮猿的骚扰?”裂安好奇的问道。
“以前从没有过,就是最近几个月才出现的!”
“那些蛮猿本应该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很少现身在人多的地方,而且我们也未曾伤害过它们,但是却不知为何突然违反了这无形的规定!”古白迷惑不解的道。
“你们没有向西白将军求助吗?”裂安再度道。
“西白将军之前每次都派人来,甚至有一次亲自来临,蛮猿因害怕就快速的退入山林,他又无奈赶回古木关,没能清扫它们!”
裂安沉吟一会儿道:“原来是这样!”
“一会儿让那位会修炼的姐姐狠狠的教训它们一顿,吓得它们再也不敢来招惹你!”
“嗯嗯!”
“吼吼”
半炷香后,骏马嘶鸣,高高扬起前蹄止住奔腾趋势,他们已然来到了古白所在村落,只见十数头一丈高大,浑身肌肉紧绷如硬石,黑毛竖直如钢针的蛮猿包围整个村落,圆如桃子的黑目布满了怒意,发疯似的一掌拍飞尖锐的木削的栅栏,暴躁冲向众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