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9,崖头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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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仪离开焚尸场,对紫珍的举旗大义充满了信心。这么多年狼仔豪的霸道与蚕食,她一直忍气吞声,巳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们不就欺负花家后继无人,没有一个男丁可以继承产业;且花仪嫁到刘家,自己的男人又不争气。尽管花家曾经授权于刘家人共同管理资产,对于刘家而言,毕竟是一件不义之财,刘家的体面颜值多少受人诘难,这点难以避嫌,倒是一桩事实。所以,狼仔豪才会如此恣意妄为,无所顾忌的加以践踏,绝不把刘家人的颜面当作一回事,甚至借尸还魂,独霸黑云坑矿业资产,滔天之罪诚然当诛!花大姐原来寄希望于表妹的“跑码头”联盟,逐渐扩大势力来制衡阿豪的步步紧逼。哪知道花二姐狼狈为奸,唯利是图利令智昏,竟然与狼仔豪暗中联起来,肆意残害刘家人,使其家道逐渐衰落,再也无力奋起反戈。这一招太失利,花仪心里明白,可是哑巴吃黄连叫苦不迭。况且,“跑码头”的势力全掌控在表妹里,又无法反夺取控制权,给她的声誉带来极大的伤害,损失惨重!如今,只有吴家兄妹嫡系的势力,可以和阿豪一比高低,其他的则更是望其项背。

    花大姐一路上思索着回家,费脑费神,索性关起门来省件心事烦,一个人慢慢排遣寂寞和无奈。与此同时,静下来一门心思,谋略今后的出路在哪儿呢?这是她一生重中之重的大事,不可麻痹大意。要不然,谁也无法保证她,不再吃第二茬苦楚呢?花仪毕竟是一个强势的女人,绝对不会束就擒,甘愿被人奴役!此时,门口有人敲响,她走了过去,开门一看是雄儿,便满脸堆笑。问道:“兄弟,你师傅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嫌我花大姐厨艺不精啊?”雄儿赶紧抬臂摆摆又摇头。他怯懦的:“我师傅老惦记你这里的美味佳肴,不好意思自己跑过来。前几天,师傅自己的钱找呀找呀找,找不到了,急的团团转,要抓狂啦!我我花大姐,我也讲不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雄儿挠挠头,吱吱唔唔,后面的话实在让他开不了口。花仪一看,也能瞅出个几分成色,那个会吃会喝的师傅想牙祭苦于囊中羞涩,不好意思自己上门赊账,只好叫徒弟摸摸门路看看可行否?花大姐也不想为难少年人,:“兄弟,进来话吧,站在门口看相不咋滴对嘛,人家以为我花姐姐不想做生意呐?进来吧兄弟,我问问你行吗?你师傅是惦记着我人呢,还是兜里的票票空了?”花姐一下子噼里啪啦道,她自己也觉得怎么会这样荒唐,莫名其妙的顺口溜一通白痴话呢?暗暗吃惊起来,遂而故意慢慢背过脸去,这女人的口误可糗大了。雄儿听了半天,浑浑噩噩,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他干脆解下身上包袱,打开来请老板娘过目。直言,问:“师傅,这是他的全部家当抵押这里,就炒两个菜一壶酒,过几天再来赎回去不知道,老板娘怎样呢?”花仪觉得新鲜事不少啊,狼仔豪雇佣的绝命杀,竟然没钱买得起酒食,这破天荒的好事,怎么净是让她一个人捡便宜呢?花大姐正在筹备举大义的事,像大侠这样的人才,那可是百里挑一还少之又少的人,送上门来能不好好善于利用吗?那就是花仪目无寸光的鼠辈之人!她不急不慌,把包袱重新系好,推到一边去,:“兄弟,你师傅忍了几天没酒喝啊?这酒瘾上来很伤心的!”雄儿不敢撒谎,回:“昨天下午到现在了,都是啃那些**的窝窝头。今天,师傅酒瘾忍不住了,真的上来蛮痛苦!他,自己的心头像被猫儿爪抓的,很难受!”花仪觉得这大侠有趣,昨天不就是喝完了,为什么忍到今天再来事呢?问:“兄弟,你师傅的那些酒以前是谁给的?”雄儿实话实:“送来的,师傅嫌弃了。你这里的酒好喝,有劲道,倍儿香!”花大姐嗯了一声,回:“兄弟,我这里的酒嘛是特酿的,你师傅不愧是一个上等的食客,那是有品味的爷儿!这样吧,这次我看在兄弟是实在人准了。下次再来嘛,你得告诉师傅记住喽!要吃什么可要提前吩咐一声。最好,他自己来要吃的,别老叫徒弟跑路是嘛?兄弟!”雄儿宽心了,点点头。道:“老板娘,我叫雄儿!”花仪拍一拍他的肩膀,回:“你过,我记得啊?你是叫雄儿,可我喜欢称呼你是自家的兄弟!嫌弃吗?坐在这儿等一等,我进去炒菜了!”花仪进了院落的后厨,自有一番忙碌。

    恰巧紫珍一场大病生后,尽管恢复缓慢,人也有几分抖擞精神上来。这时闲来无事,思绪缠绵,意念灵性般翩翩起舞,满脑子里是花海一样的幻影!花仪走了,撂下那些话确实触动到她的灵魂,使她久久不能忘怀。静静的想一想,这些年的荒芜人间,蹉跎岁月,忍气吞声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啊?似乎有点无厘头的等待。尽管她相信自己的组织,不会丢弃她而不顾,一定会派人接她。可是,五年多过去了,望眼欲穿啊!曾经寄于希望得到阿莱在哪的信息也好,只要联系上,晓以情理,早日完成自己的任务,早日与她团聚,离开这个吃人的黑云坑,实现自己男人离世的遗言,往后度完清白的人生,算是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可是,等待了这么多年,阿莱杳无音信,希望似乎愈发渺茫,自己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寂寞空虚难耐,蹉跎岁月无垠,到底哪一天才有出头的日子呢?仿佛巳成昨日的一帘幽梦,凄凄惨惨戚戚!

    紫珍想过;花仪的建言献策,好像一把双刃剑:好处的是自己如果举旗行大义,必然引起各方一片舆论哗然,阿莱势必前来呼应,与她早日相见的日子,指日可待;坏处的是自己势单力薄,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狂妄不可一世的阿豪对,结局将会如何?几乎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虽然,吴天雄在世的时候,很会笼络人心,心腹与得力干将不乏其人。可是,这些人死的死,老的老,走的走,剩下还有多少人?屈指可数,寥寥无几。是否能鼓动起来跟她玩命的干嘛?不得而知。况且,她一个妇道女人,没权没势,又没资本人作背书,话分量之轻重暂且不论;最大的问题,谁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支持一个毫无胜算的人举义旗跟风去讨伐,一个权大势众的强盗呢?倒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课题,摆在她的眼前,紫珍能忽视吗?

    夜阑人静,她凭窗眺望远处灰濛濛的山峦,一心想保持那分清静的境界,似乎有点力不从心。恰恰其适得其反,偏偏这个时候,想起乔子段在这里的那些日子,心存余念绵绵,倒是幸福感爆棚!尽管日子过的清贫、苦涩和无奈,仿佛窗外的那些微微松涛风声,乍一闻,非常和谐美妙,心旷神怡,频频抵达不绝于耳。但是,紫珍仍然去执迷拥有过去的那点虐心的回忆,乔子段的缥缈影子入了她的脑幕,令人甜蜜无穷,更是滋味儿无尽!

    此时,紫珍无限虔诚,双掌合十,轻轻闭上眼睛,内心独白念念有声,默默的祈祷,预祝远方的好人终究会有好报!她是一个古道热心肠的女人,却又是个刚烈的女性,从来不向命中的噩运低头!

    且,苗姑收拾完厨房,把熬好的药水装入水袋,用在路途上的不测之需。她拾掇拾掇差不多了,正要走出来的时候,一个无意识的抬眉眺望,从厨房里的石壁窗口向外;月光底下,瞄到一个黑影一闪即逝,犹如刮过一阵尘风,眨眼间消失殆尽。这么多年以来,头一遭引起苗姑的警惕。不过,她认为可能是乔子段在外练习直棍法。所以,并不把它当成一回事。尽管心里犯上一些很难理喻的嘀咕,可这些年来崖头倒是平静。一会儿,她从厨房出来,踏进院子,顺便喊一声,子段在屋里吗?石屋里没人回应。苗姑想刚才外面的影子,或许是他习武的步法演练,警惕心一下子解除掉,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然而,苗姑总觉得今晚有点异常,似乎以往不会出现的那种心事重重的感觉,猛然间闯进胸膛,压抑感迭起,仿佛一种不祥的预感,莫名其妙敲响了脑门。

    苗姑毫无悬念,立马转身吹灭油灯。敛声屏气,轻轻推开半扇窗户,静观外面的动向。果不其然,几分钟过去,墙头上突然出现一团黑影,纵身一跃,轻轻然如树叶飘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