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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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被金旭团成一个球丢在衣兜里,又被尚扬发现并仔细展开的,是一张药品明书。

    利眠宁,一中安定类处方药,精神药品,主要药效是镇静和抗焦虑,大剂量或长期使用有成瘾风险,停药后可能出现戒断反应。

    两人站在客厅里,互相观察着对方,心里各有想法。

    金旭看到自己那件黑色外套挂在阳台上,尚扬帮他洗了,在晾干。

    尚扬穿着他准备好的那双新拖鞋。

    现在应该亲亲抱抱,老婆却审起他来了。

    尚扬把那明书拍在茶几上,问:“你在吃这个药?我每次问你,你都没事,是糊弄我啊?”

    金旭诚恳道:“当然不是,我没有吃药。”

    “那你衣兜里为什么有这个明书?”尚扬道,“你想清楚再回答我,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也没有录音设备。”

    金旭:“”

    他在某件事上,对尚扬、对上级,都有所隐瞒。

    没想到的是尚扬昨天在招待所里就有察觉到,现在才会特意点出来,家里没有录音没有监控,到底是什么事,叫他不要再瞒下去了。

    金旭脑子里转了几转,却仍旧是那句话:“都了我没在吃药,你不信我?”

    尚扬道:“那这明书是哪里来的?”

    金旭坦白道:“这是前几年吃过的,一直留着,前天找出来带去找陈静,想咨询她些专业方面的问题。”

    “你怀疑你是旧病复发?”尚扬担心道,“感觉像吗?你不是以前是假性癫痫?”

    金旭道:“领导,你真的问题很多。”

    尚扬道:“你清楚我就没有问题了。”

    如果金旭先前不是怕他担心,都到了现在这样,还有什么不能清楚的?他不明白。

    “我不想这么,也不愿意这么想你,”尚扬道,“但我不能不这么想,你是不是是不是刚调到省厅不久,担心被领导知道,会影响你的工作安排?如果健康真的出了问题,该休息治病就要去休息,要去看医生。”

    金旭:“”

    尚扬不想把话得太重,语气往回拉了拉,道:“你这样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也是对工作不负责任。”

    这话戳到了金旭的某根神经,他忽然来气道:“你的意思是,我有病装没病,是怕影响前途,你是这意思吗?”

    尚扬一怔,道:“你确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话吗?”

    金旭:“”

    他意识到不应该,眼睛朝别处看去,轻声道:“对不起。我们不要聊这事了好不好?”

    “这是不聊就能当不存在的事吗?”尚扬,“我知道你一路到今天不容易,可事有轻重缓急,什么事能比你的健康更重要?”

    金旭心想那可多了,比如工作,比如你。

    “我要饿死了,还困得睁不开眼睛,”金旭道,“想吃东西,还想睡觉。”

    一整晚没睡的尚扬道:“你不要转移话题,把你的病跟我清楚。”

    金旭皱眉道:“别问了,我不清楚,我又不是医生。不要问我了行吗?”

    尚扬道:“行。我这就回北京,以后都不会再问你了。”

    金旭:“”

    两人脸色沉重地看着对方,是要吵架的氛围。

    金旭搜肠刮肚地想现在该点什么,偏偏这道习题他不会,没练过。

    他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尚扬因为这件事拌起嘴来。

    他以为他已经痊愈了,他以为他交给尚扬的是一个健康的自己。

    尚扬看到他一脸沮丧,心里一下难过起来,大跨步走上前,张臂抱住了比自己高半头的他,并把脸埋在他的肩上。

    金旭:“”

    他忙抬起臂回抱住尚扬,有点懊恼自己动作慢了。

    “不是故意想惹你生气,”他,“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本来前天就是去看病,病没看成,医生还跳了楼。”

    尚扬道:“我问你,你还急了,你急什么?我都还没急。”

    金旭:“那你先急,来,急。”

    尚扬搂着人家的腰放狠话:“你别惹我,急了我真打你。”

    金旭低头,他配合地仰起脸,两人的嘴唇轻碰了碰,同时问对方:“想我吗?”

    尚扬立即又答:“想。”

    金旭:“古飞你不好好睡觉,一大早就跑医院去帮我找嫌疑人。”

    尚扬道:“我是去针灸。”

    金旭握住他的腕抚了抚。

    “不疼。”尚扬道。

    “困不困?饿不饿?”金旭道,“先睡还是先吃饭?”

    “睡一会儿吧。”尚扬道。心中想,这两天被留置在招待所,这人肯定睡得更不好了。

    他俩此时都倦得很,固然想念对方,但也没心思搞有的没的,金旭把窗帘拉严实,上床来搂着尚扬,两人只接了吻,打算一起睡一会儿。

    “等睡饱了,明天我陪你去别家医院看看。”尚扬道。

    “好。”金旭,“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总睡得不太好,和以前那病比起来真就是事。”

    尚扬隐约明白他不想被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知道他健康出了问题,是怕影响领导信任耽误工作也好,是纯粹要面子逞强也罢,能去找陈静看病,起码明还没到讳疾忌医的地步。

    但他既然不想听尚扬直白地那么他,尚扬心想我不就是了。人人都有不爱听的话,这也实属正常。

    金旭还想问坠楼案,刚起了个头:“你听古飞什么了吗?”

    就被尚扬以“我要睡着了,别跟我聊天”为理由,终止了这话题,按头睡觉。防止金旭一听到新线索和新嫌疑人,就两眼放光想去查案。

    金旭不适宜再牵涉进这件案子里。

    下午,古飞敲响了金旭的家门。

    房间里还睡觉的两人被吵醒,出来开了门一看,古飞和两名刑侦同事一同前来,表示有些新情况:“要找金队长再核实一下。”

    那两位刑警在客厅向金旭询问情况,尚扬自觉回避,古飞也没参与问话,跟着尚扬到阳台上。

    “抽烟吗?”古飞拿了烟给尚扬,尚扬摆拒绝,他就也没抽,把两支烟都装了回去,,“关于白原那个任凯的调查,有点新进展,我跟你汇报一下。”

    尚扬一怔,想起早上拿内参报告恐吓过人家,有点尴尬地:“那不是冲你,也不是冲你们省同行,当时我太生气了,不好意思。”

    古飞笑道:“没事,的也对,这中人是得处理处理他,这还真不是他第一次在上当e社会。”

    这个名叫任凯的人,前几年经营过一家型广告公司,承接一些广告牌业务。

    20年,因为市容整治以及安全问题,白原市市政和城管局要求集中拆除违规广告牌,任凯的广告公司有好几块大广告牌都不合规,任凯开公司以前是个混社会的,当初这些广告牌安装的时候是明知道存在违规操作,仗着自己有“黑白两道通吃”的关系,不把规定放在眼里,现在因为违规被要求强制拆除,什么关系也不管用,几块广告牌用了没多久,加起来也值几十万,眼看就要打水漂。

    白了也是有点活该。

    但任凯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愿意损失这笔钱,想了个歪点子,雇佣了络公关公司,挑衅城管录制断章取义的短视频,然后在短视频平台、微博、本地公众号上连发几次颠倒黑白的视频和文字稿,对自己违规搭建广告牌只字不提,成是城管仗势欺人,欺压老百姓,把钻空子违法获利的自己,成是起早贪黑、辛苦经营本买卖、还要被城管吃拿卡要、饱受欺凌的“底层劳苦大众”。

    城管在普通人心中的形象这么多年来都不怎么样,加上白原是城市,相关单位对于络舆情缺乏能动性,反应不及时,反应过来了又应对错误,被任凯一方雇佣的水军带节奏,#白原城管强拆广告牌#一度上了全国社会新闻热点,最后白原城管为了息事宁人而认怂,拆除违规广告牌的行动暂停。

    后来白原市领导班子换届,城管局新人年轻头铁,任凯妄图故技重施,不好使了。

    这姓任的眼看广告公司要黄,看红经济发展得如火如荼,灵一动,干脆不做广告牌业务,搞了几个白原本地公众号和短视频号,靠抄袭内容、雇水军给别人刷恶评、钻空子搞举报等恶劣段,打压白原当地其他认真经营的本地公众号,可谓是臭名昭著。

    古飞道:“这任凯和这次当推的那家络公关公司,是长期合作关系,瞎编一些黑料抹黑别人达到他自己的目的,是他常干的事,每次都能成功,胆子就越来越大,这次栗队把他带回来,他刚开始还嘴硬,金副局和女医生的事就是真的,他听医院里陈静的同事的,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在违法犯罪。”

    “这次不会只再他拘留一个月了,证据齐全,就好好进去改造吧。”尚扬对这中社会渣滓深恶痛绝。

    “他自己也不是个什么英雄好汉,就是人一个,经不起栗队审,三两下就全招了,还有个新情况,”古飞道,“他他之所以要整金副局和陈医生,除了他自己被抓进去过,还因为他有个兄弟,去年和陈医生相过亲,被陈医生给拒绝了,怀恨在心,觉得陈静一个离过婚、还克夫的女的,竟然还敢挑三拣四这次就想在上把金副局和陈医生一起包了饺子。”

    这要是真被他们得逞,金旭的政治前途就全毁了。

    尚扬皱眉道:“这帮人都是什么东西。”

    陈静“克夫”,这话想也知道,源头估计还是刘卫东的母亲吴凤兰,不然就刘卫东的所作所为,谁会觉得是陈静“克”他?

    古飞道:“白原当地本来也有那么一点风言风语,金队和陈医生被任凯这帮人添油加醋放大了,假的也当真的。这之后我们肯定都要澄清的。”

    尚扬尴尬道:“真不用对我保证了,我保证不找你们麻烦。”

    “对了,”古飞又想起来一事,,“中午我去了趟市一院,陈医生情况稳定下来了。”

    尚扬登时喜上眉梢:“这太好了,什么时候才能醒了吗?”

    “这没准,”古飞道,“六楼摔下去,伤得太重了,能活下来还没成植物人,已经很幸运,慢慢恢复吧。”

    “那个护士,”尚扬道,“有进展吗?”

    古飞饶有兴味地问:“早上你打电话来我都还没睡醒,没问你,你为什么觉得她可疑?”

    尚扬道:“第一发现人本来就有较大的可疑,照她同学的情况,平时她最爱偷懒不好好做事,正好案发时就帮护士长跑去办公楼拿东西,事后她受惊吓的程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学了几年护理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盲猜的,不一定对,她被吓成那样,要么是看到了凶,要么,她自己就是凶。”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巧合:“金旭在楼道里遇到过一个护士,就是她吗?”

    客厅里。

    两位刑警给金旭看了一张照片,是非常年轻的一个女孩。

    “金队长,你你上楼去找陈静时,遇见过一个匆忙跑下楼的护士,你看下,是不是这个人?”

    金旭仔细看了那照片数秒,道:“我不确定,当时没看清楚她的长相准确地,是没看到她的正脸。”

    一位刑警问:“你们俩一个上楼一个下楼,按应该正好走个对脸,为什么会没看到?”

    金旭沉默片刻,视线不自觉地朝阳台的方向投过去。

    “金队长?”刑警提醒他回答问题。

    “我当时”金旭道,“只看到有人下楼,意识中断了几秒,回过神来她已经下了楼。”

    刑警:“?什么意思?意识中断是?”

    金旭道:“失神发作,轻微癫痫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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