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义无反顾
“噗”地一声,长刀没入了傅云织的腰际,鲜红的血瞬间流出。
南宫诗猛然回头,被溅了一脸血,她愣在原地,双眼放大。
看清两人的脸颊后,蒙面刺客目光一怔,暗道不好,他竟刺杀错人。
就在他要拔出长刀重新刺向南宫诗时,一枚飞镖划过,正中他的眉心。
与此同时,像是与傅云织有心电感应一般,夏侯瑨看了过来,顿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撕心裂肺地大吼:“云织!”
傅云织大力地喘气,努力睁大眼睛望了他一眼,扶着一边的大树才没有摔倒自己。
“啊!!!”夏侯瑨急红了眼,他举起中的长刀毫无章法的挥舞起来。
另一边,
蒙面刺客倒在地上,瞪大的双眼很是不甘。南宫诗只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凑过身摘了他的面具去瞧。
那竟是云芜的贴身侍卫,南宫诗猛然明白了什么,她猛然看向傅云织。
她是为了救自己!
她们可是情敌啊!
自己抢了她的夫君,为什么她还要这般!
傅云织靠在树旁的身子摇摇欲坠,一脸痛苦的抚向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南宫诗满身都是血,一双眼睛通红地盯着傅云织,很是不解。
傅云织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气若游丝,艰难的吐出这一段话:“你要记得你的话,阿瑨与你的婚事就此作罢。一命换一命,我替他换给你了。”
南宫诗的心情难以言喻,眼睁睁看着她闭上双眼,如梦惊醒:“夫人,夫人,夫人!”
就在傅云织的身子快要滑落到地上时,一袭银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越发的迷人。
南宫诗呆呆地看着他,原来刚才出相救的,是这位貌美的男人。
水轻寒确实一直躲在暗处,且两次救了傅云织的性命。若非不想与那些黑衣人起正面冲突,他是真不想暴露自己。
但看到傅云织由于自己的疏忽而生命垂危,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此刻,他谪仙一般的脸上此刻被紧张,不安占据。
水轻寒伸温柔的将傅云织抱在怀里,低头看了眼她的伤势,连忙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喂进了傅云织嘴里。
黑色的药丸一直在傅云织的口中,无论水轻寒用什么办法,都没能令它咽下去。
就在水轻寒急疯了之际,夏侯瑨满身是伤的冲了过来,严峻着一张脸问:“你给她吃了什么。”
话落,还想要上前一步抢人。
他是认识这个男人的,之前多次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
水轻寒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连她都保护不好,还敢来质问我。”话落,他长袖一挥,将后面那位正要偷袭夏侯瑨的刺客一掌击毙。
夏侯瑨猛然回头,徒然心生了一种劫后余生。
而偷袭者一倒,令后面那些紧追着的人,纷纷吓了一跳。
蒙面人老大不由佩服,此人好生厉害。
黑衣人面上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张嘴正要什么时,却被水轻寒冷声打断:
“不想死,就给我滚!”话落。他的眸子透露着凶光。
黑衣人皆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一番,不甘不愿的撤离去。
蒙面人更怂,他们虽奉了南阳皇室密旨,可攸关自己的性命,思量一番,决定暂时放弃。
毕竟留下自己的性命,他日还可以找个会除掉人,若是自己都命丧这里了,那真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亏本买卖,他们可是从来都不做的。
见他们乖乖离去,水轻寒的注意力又全部放在傅云织身上,又想法让她将药丸咽下去。
然而,这次还是不行。
水轻寒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面上的神色颇为气愤,不知究竟是在生谁的气。
夏侯瑨见他一副救人的模样,刚才又出相救,这才没有着急的上前抢人。只不过他安静的站在这儿等他救人,怎么又引得他一脸不快了。
“你来。”水轻寒恶声恶气道。
夏侯瑨被他这一举动弄得很是奇怪,但他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能亲近云织的好会。
“我喂了她一些保命药,可她伤势太重已经没有办法自己咽下去了,所以,你”水轻寒话道这里,面上的神色十分的别扭,吞吞吐吐的,许久都没有出他的想法来。
这让夏侯瑨看着心里很是着急,连忙抓着他的袖子道:“只要能救云织,不管你什么我都可以答应的。哪怕是你要带走她,我也不会二话的。”
“哎呀!”水轻寒十分嫌弃的将他甩开,声哔哔道:“云织到底是谁什么眼光啊,竟然能看上你。”后又一脸嫌弃,眸光看向别处,脸颊微红:“你用嘴喂她。”
要不是只剩下这个方法,他才不会跟这个男人站着这么近的。
夏侯瑨:“”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水轻寒竟然是要这个的。
又看到他那副忸怩的模样,夏侯瑨的嘴角微微扬起。
浅笑了下,他接过心爱的人儿,俯身上前。
经过这番努力,傅云织终于将那些保命的药丸给咽了下去。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夏侯瑨这才笑着对上水轻寒,一脸真诚:“真没想到公子竟是这样光明磊落之人,之前是在下的不敬,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戚”水轻寒突然见他这么话,很是不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我这是不趁人之危,别废话,我们赶紧回去,找个郎中给她好好看看。若是大人长时间昏迷,那对腹中的胎儿是极为不好的。保不齐,会一尸两命。”
水轻寒并不是危言耸听,面上的神色十分的凝重。
夏侯瑨不敢耽误,抱起地上心爱之人随着匆匆离开。
天色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南宫诗站在原地,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刚才傅云织义无反顾的替她挡刀的场景。
时候,也曾有个人那么义无反顾的冲上去,被万箭穿心。
临死,那人也一脸坚定地:“记得你的承诺,要替哥哥好好的活下去。”
后来,南宫诗便知道,这个世界上能=义无反顾的替她牺牲的人,大概只有自己的亲人吧。
可,傅云织是自己的情敌啊,她曾还逼迫夏侯瑨休妻,怎她偏偏还要这么的对她好。
而她最近都是做了什么啊!
就在南宫诗蹲地上检讨自己的罪过时,贺锦辰拖着一身的伤口,跌跌撞撞的向这边来了。
当他发现南宫诗时,第一反应便是夏侯瑨背信弃义了。
又见南宫诗满身是血,顿时怒气冲上了头脑。他再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疾步的跑了过来。即便是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他都立马爬起来。
“棠儿!”贺锦辰站在南宫诗身后颤抖着声音呼唤。
南宫诗听着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瞬间便看到了那张无不熟悉的脸,当下,她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般,转身扑了过去。
“贺锦辰!”倚靠在那安全的怀抱中,南宫诗哭的像是个孩子。
贺锦辰想要搂她入怀,却又怕弄疼她的伤口,便只好心翼翼的任由她抱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渐渐的恢复了神思。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恢复过后,她又是一脸地平静,眸中满是疏远之色。
贺锦辰心痛,但还不忘记她满身的血,便拧着眉道:“夏侯瑨呢,是他把你丢在这儿,害你受伤的对吗?”
南宫诗摇摇头,怎么也笑不出来。
贺锦辰还当她是从执迷不悟呢,便气狠狠又道:“别在为他话了,他根本不值。”
南宫诗听着皱起了眉头,又看他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她顿时反应过来。
“你误会了,我身上的血并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夏侯瑨?”贺锦辰不信那男人可以为了南宫诗这般。
南宫诗嘴角苦笑着摇摇头,她倒希望是夏侯瑨,这样她心里的愧疚还能少一些。
“是傅云织,她替我挡了一刀,现在生死不明。”南宫诗这话时,仇恨的双眼盯着地上已经死不瞑目的蒙面人。
贺锦辰难以置信:“这身上的血”
他不敢往下想,那怎么也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没错,这是她的血。”南宫诗此时出奇的平静,她缓缓地蹲、下,将那蒙面人脸上的面纱直接撕掉。
贺锦辰一眼便认出来了:“是她。”
南宫诗冷冷地笑着,一步步的向前走,漫无目的。
贺锦辰狠狠的探出一口气来,担心她再出什么事情,急忙跟了上去。
“棠儿,你等等。”
乌云笼罩着夏侯府,明明是大白天,天却阴沉地宛如夜间一般。
紫鸾阁亮起了许多的蜡烛,夏侯怀瑜与夏侯怀瑾兄妹二人睁着两双通红且含着泪的眸子,蹲在床边,抽泣着看着床上昏迷不醒,似乎是要就此长眠的傅云织。
“娘亲”夏侯怀瑾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才呼唤了一声,眼角便有豆大的眼泪落下,“你不是过,等你回到府上就要带瑾儿与哥哥去城外放风筝的,如今怎么食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