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前尘往事
夏侯瑨沉默了,他除了看得出来那人医术了得,又救了他的性命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只知道他姓水,其他的,还未来的及细问。”
话落,夏侯瑨担忧地看了眼司徒玉绾,他连人家底细都没查清楚,便让人来救云织,这是不是不太好。
司徒玉绾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个上面,而是喃喃自语道:“水姓?”
东鲁之大,可真的有这个姓氏吗?
丹素凑上前看了一眼,听了一句也暗暗吃惊。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此人是本土人士吗?”
夏侯瑨尴尬的摇摇头:“他与云织是旧识,至于什么来历,婿还未来的及问。”
“不用问了。”司徒玉绾幽幽道,她已经清楚的看到了那人身上的暗花图纹,乃是西域之都上流贵族的流行元素“星云气象”
这一反常,让夏侯瑨疑惑的目光看了过去。
丹素急忙拽了拽她的袖子,司徒玉绾猛然回想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连忙慌乱掩饰道:“我看他行针流畅,云织交给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个药还是要给云织服下的。”
夏侯瑨赶紧接过,玉瓶子上的花纹让他心中的疑惑再生。
接着他又打开,那熟悉的味道,令他直接心中的话问了出口:“这药,那位水公子已经给云织吃过了。当时云织吞咽不下,是我亲自喂得。”
话外之音,他吃过这个东西。也是因为当时那种涩涩的腥味,实在是令他记忆深刻。
“什什么?”司徒玉绾有些语无伦次。
这秘药是混合了许多珍贵药材而成的,虽不药材的生长地在西域之都,但光凭那一位药引是绝不可能拿的到的。
而关于这种药,东鲁知道的人简直没有。
西域之都神秘多彩知道这味药引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如今这个子上是如何获得的呢?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着的房门被打开,几个偷听的站在门口,聚精会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一样。
水轻寒看着众人,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又故作好奇的开口:“几位这是在做什么呢?”
夏侯瑨猛然回神,一脸尴尬的看着他,询问道:“不知云织她情况如何?”
水轻寒面上的神色变得骄傲起来:“我已经用独家秘术封住了她魂魄,并且保住了她腹中的胎儿,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过来,只不过她身上的伤口不会很快愈合,且还需要更多的良药。”
“可是生长于南阳地界的相思草。”司徒玉绾接话,一脸严肃。
此言一出,引得水轻寒侧目,面上神色一顿后,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夏侯瑨一听南阳两个字,整个人面上的神色很是沉重。这次若不是南阳的那位,云织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水轻寒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嘴角勾笑,轻声道:“听闻你也曾经服用过相思草,不如先取你的鲜血吊着她,之后你去找那位公主,叫她再拿一株给你。”
夏侯瑨点点头,取他的血割肉都没有问题,可一想到要去找南宫诗,他的眉头便拧了起来。
水轻寒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脸上的神色,双交差在胸前,又甩了一把衣袖,转身便要离开。
“不知夜沧是你什么人。”司徒玉绾大声问道。
她的这个问题,也成功的令水轻寒停下脚步来。
知道义父名字的,在这个世界上可没几个人,而她可以这么的直呼其名,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不简单的。
水轻寒笑着回头,如实道:“夜沧乃是家父。”
司徒玉绾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失落,似是喃喃自语:“他竟也会结婚生子,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夫人。”丹素连忙扶着她,脸上的神色很是疼惜。
司徒玉绾突然笑了,在场人很是不懂。
“是啊,十几年过去,国破家亡的痛只剩下我一人承受。”
不知怎么着,水轻寒看了她的这副模样,心里微微泛酸。
“夫人可是认识家父?”水轻寒脸上满是试探之色,他更希望从司徒玉绾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司徒玉绾苦笑了声,他们之间岂止是认识,分明还隔着家仇。
不过,她没有什么,这倒是令水轻寒格外的失望。
“岳母大人,您刚才不是要给云织看看的,现在还看吗?”夏侯瑨转移话题。
司徒玉绾轻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刚才夜公子的救治之法与我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还是找到相思草比较重要。”
话落,她又看着水轻寒满是感激道:“不管怎么样,感谢公子出相救我的女儿。”
“夫人客气了,我与云织一见如故,早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司徒玉绾呵呵一笑,在心中感叹命运的捉弄。
“再者,轻寒随母姓水,夫人若是不介意便喊我轻寒吧。”话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水姓。”司徒玉绾冷呵着,心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神思也控制不住的想起了一段往事。
少年俊美无双,少女依偎在他的肩头。
少年信誓旦旦,抚着少女的脸蛋:“我夜观天象,下月初八是个易提亲的好日子,你且在家等候着我去下聘。”
“他日生子,子随我姓,唤作轻寒。若为女儿,唤作清雅。”少女发如墨看似乖巧的脸上却隐隐透露着几分张狂。
少年笑呵呵地,满脸宠溺:“好,就依你所言”
遥远的记忆再次飘远,司徒玉绾的嘴角满是嘲讽之色:“好一个随母姓水,名为轻寒。”
作为司徒玉绾的陪嫁侍女,丹素比在场的其他人更了解这其中的悲伤,为了不让人生出疑惑,她连忙开口道:“夫人昨夜担忧我家姑娘的伤势,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如今这番模样,怕是有些累了。”
话落,她又看着司徒玉绾道:“夫人,如今姑娘的性命暂时无忧,不如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若是姑娘醒了,您却病倒了,这可是会令姑娘难受的。”
“回去吧。”司徒玉绾有气无力的很,嘴角里是满满的苦涩。
丹素恭敬的对夏侯瑨行了个礼,便扶着司徒玉绾向外面走去。
“唉”水轻寒只觉得这其中隐藏着很大的秘密,正要追上去再细细问一问时,他的面前横出了一条臂。
“水公子,你也劳累一天了,请去厢房休息一下吧。”夏侯瑨笑着询问,可他脸上的神色分明是一点儿拒绝的会都不给别人。
他刚才站在一边,将水轻寒脸上的暗潮波动全部看在眼中。虽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他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身边的会。
尤其若是敢伤害傅云织,他夏侯瑨不会管什么曾经的恩情的。
水轻寒只好惺惺作罢,回了一个好假的笑容转身跟着夏侯瑨的脚步离开。
司徒玉绾浑浑噩噩的从夏侯府上走了出来,一上了马车,她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丹素的怀中,泪水流淌出。
“丹素,他成亲生子了。”时隔多年,她依旧无法对当年的事情忘怀,“还是个水家的女子,你,他娶之人究竟是我的哪位好堂姐妹。”
“主子呦,忘记那些事情吧,如今您也是儿女双全,又何苦想起那薄情之人。”丹素一脸伤心,当初她有多看好这两人,现在就有多埋怨那位。
若非那位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她们主仆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司徒玉绾满脸悲伤,诚然道:“我忘不了,尤其是看到他的儿子,一如他当年的意气奋发。何况,他与云织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结实的,我担心”
“您不要胡思乱想了,主子如今怀了身子,她与姑爷恩爱的很。即便是那水轻寒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倒是您,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身份怕是会暴露。那位一直对那个地方虎视眈眈,您若是身份暴露,难保不会被他抓走。老爷如此的薄情寡义,他不一定会救你的。”丹素道最后,脸上的神色满满的都是担忧。
司徒玉绾没有接话,她又回忆起那天
腊月初八,西域之都漫天飞雪,梦幻的冰雪宫中,少女巧笑嫣然的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染红唇,静静的等待着少年的到来。
可她左等右等,等到吉时过,却等来了少年起兵谋反的消息。
少女一身红衣,飞奔在漫天雪地之中。
当她跑到城楼之上,临下看着少年一身银装,英姿飒爽。
他眼中满是冰雪晶宫,是杀戮,是仇恨,却再也没有专属她的温柔、深情。
当他佣兵挥进宫殿中时,少女躲在暗处静静地的看着这一切,她不敢出声,也动不了。
是听到他动情的话而僵硬了身子无法动弹。
他:“从一开始的接近,不过就是为了今天,可以令你们放松警惕,轻轻松松的攻打进来。
至于什么爱情,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放心,我先把你送走,很快就会教你的女儿过去陪你的。地狱之都更加适合你们父女二人”
慈爱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是我当年心软留下了你这个祸害,如今倒是害了我自己的女儿,真是最大的报应。
不过,我的女儿能在这个时候看清楚你的真实面貌,也总比你们拜堂成亲之后知道要好的太多。”
他邪魅一笑,的话十分的残忍:“你的傻女儿才没有这么聪明呢,她现在还在闺房里等着我的聘礼呢。你,待我取下你的首级,婚礼当天,洞房花烛夜时,递到她面前给她看看,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呢?”
“畜生!”中年男子落下这句话,转身狠狠地向一边的柱子上撞去。
“咚”的一声,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瞪大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一处,嘴巴一张一闭,似乎是在些什么。
少年看到这一幕,面上的神色十分的嫌弃。
少女躲在暗处,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被自己最爱的男人逼死。
“公主,王上命奴才带您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