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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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宁醒来时,天色已暗。

    整个病房中一片黑暗,他转动着干涩的眼睛,正要坐起身。

    忽地,他顿住。

    平复呼吸后,慢慢转过头,见到坐在床前座椅的人。

    他肘撑在边柜一侧,虚握拳头抵在额角,闭目休憩,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把住,以防坠落。

    窗帘半敛遮去室外一拢光,鸦羽般的长睫垂落一片暗影,鲜明凛冽的眉眼削弱几分,失了往日恣睢,多了难掩倦意。

    秦宁心绪斗转,汇成一句疑惑——

    他怎么在这儿?

    是自己睡糊涂了么?

    正迷惑时。

    嘎吱。

    病房门悄声开了。

    察觉动静,对方眼睫微微睁动,似乎要醒来。

    秦宁闭上眼,佯装未醒。

    等室内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他后知后觉想,自己为什么要装睡?

    想了想,他没得出结果。

    季应闲习惯性转头看了眼病床,见秦宁如旧躺在病床上。

    他娴静地睡着,脸色苍白,唇色浅淡,薄削的肩胛骨被病服笼着,脖颈颀长,薄透的皮肤下纵横着浅青脉络,脆弱得叫人看了都心尖一疼。

    季应闲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这几天心脏酸酸涩涩,时不时像被揪了一把,闷闷地发疼。

    短短几天时间,简直要把他这二十年没感受过的情绪,体验了个遍。

    他抬眸看拎着食盒进门的刘助理,默然坐直身,把笔记本电脑放置边柜,故作镇定地捋直肘的衣服褶痕。

    刘助理睨着病床,压低声,悄然问:“季总,秦先生醒了么?”

    季应闲只摇头。

    一连两三天,秦宁都没醒,躺在这张病床上,无声无息的。

    刘助理把食盒放在柜台,:“季总,别担心,医生过他这几天就会醒,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季应闲揉捏眉心,闻言顿住,口是心非的反驳,“我可没担心他。”

    他就是愧疚,对秦宁没有

    没有那种心思。

    这话在他心底,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他完,面上又掠过一丝懊悔,似乎想改口,然而被刘助理的惊喜声打断。

    “秦先生,你醒了啊。”

    “嗯。”

    季应闲:“”

    听着那声软糯的回应,季应闲浑身僵硬,半晌才转过头,对上秦宁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季先生。”

    秦宁有礼的冲他点头。

    他眸底的疏离很刺眼,季应闲心尖一痛,不上来有多痛,就是心口空荡荡的,堵得慌。

    刘助理隐约察觉这两人间的微妙气氛,:“秦先生,你昏迷了好几天,这些天,季总一直在医院——”

    “刘勋。”

    季应闲喊住他,试图制止他下去,脸颊有几分恼羞的难为情。

    秦宁醒来看他在这里,又听刘助理这番话,大抵也猜到是季应闲这几天在医院照顾他。

    这一点,是他没想过的。

    秦宁漂亮的黑眸注视季应闲,微微弯成月牙。

    “季应闲,谢谢你。”

    季应闲含糊地“唔”了声,不知怎么的,他好像不想听秦宁对他“谢谢”二字。

    他对秦宁这几个月来的记忆中,听得最多的,也是这两个字,先前想他愿意疏离自己,听着客气话,心里舒坦。

    可现在听来,却怎么也舒坦不了。

    这俩个字,倒像秦宁在两人之间划上一条分界线。

    泾渭分明。

    他没由来地不爽快。

    季总又开始别扭上,“哼”了声,大步离开。

    秦宁眨了下眼睛,茫然看他,心,果然是学鸡,幼稚。

    刘助理转而打开食盒,问:“秦先生,饿了么,这是我季总吩咐我买来的,最近几天都备着,就今天遇上您醒了。”

    秦宁了声“谢谢”,刘助理便给他盛了一碗,秦宁背上插着输液针,不太方便。

    刘助理正犹豫要不要把季总叫回来。

    那黑着脸出去的季总,又黑着脸回来,拉开座椅,大马金刀地落座,抢过粥碗,用碗勺舀了一勺米粥。

    “喏。”

    他示意秦宁快喝。

    秦宁伸出完好那只,打算接过来。

    季应闲却不爽道:“快点喝,都酸了。”

    他边边把粥凑到秦宁嘴边。

    秦宁被他催促,下意识张嘴,温热香甜的米粥立刻被喂进嘴里。

    季应闲嘴上嫌弃,动作却极其细致心,一点也不粗鲁,瓷勺在秦宁嘴边轻轻刮过,以免滴落米粥在他身上。

    这种精细的照顾程度,连季老爷子生病也没见过。

    刘助理目光在季总身上转了圈,暗暗偷笑,心,季总你就嘴硬吧。

    原本季应闲在病床前守着,已经足够秦宁惊愕,现在又来喂粥,让他完全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季应闲会不会是气疯了?

    秦宁心底模模糊糊的想着。

    直至季应闲喂完半碗米粥,秦宁自己擦擦嘴,:“季先生,稍等。”

    正在收碗的季应闲:“?”

    下一瞬,温凉的背轻轻贴到他额头,像挨着一块上好的细腻羊脂玉,非常舒服。

    季应闲被这突来的亲密弄得面红耳赤,猛地一口气,却不料秦宁袖缘浅浅的皂香灌入鼻端,搅乱他一池心湖。

    那瞬间,他呼吸都乱了。

    “你你、你干什么!”

    季总羞恼瞪着秦宁,却又没往后撤,老实地任由秦宁探他额头温度。

    稍微停顿几息,秦宁撤回,满心疑惑,这没发烧啊,季应闲怎么怪里怪气的。

    被误认为发烧的季总,见秦宁摸了摸他额头,垂头沉思,不知想什么去了,表情有些困惑。

    季总:“???”

    身为局外人的刘助理看得透彻,秒懂秦宁的含义。

    季应闲却是迷迷瞪瞪的,他灰蓝眼睛瞪着秦宁,口不择言道:“别拿你随便碰我,我、我”

    他“我”了几声,也没后话,耳尖倒是红得滴血,不知是气是羞。

    秦宁也被他这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刘助理本着助理职责,适时解围,:“季总,季董事长让您在秦先生醒后,给他打电话。”

    季应闲敛住被扰乱的心绪,把陶瓷碗一放,起身整理西服。

    “哦,对。”

    他恢复往日的倨傲神色,很快出去,除了耳尖特别红。

    刘助理轻轻颔首,也随之离开。

    秦宁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丝异样感,他差点以为季应闲对他

    他低声浅笑,是他想多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与剧情发展,一年以后,温辞与季应闲的感情线也将步入正轨。

    想必他和季应闲的接触也会变少,他得想办法离开医院,久居医院,反而不利于他行事。

    他这边冷静分析利弊,为将来谋出路。

    季应闲这边照旧一张倨傲冷脸,但耳尖的温度却迟迟难退。

    刘助理拿东西给季应闲镇定。

    季应闲面无表情道:“不用,是病房温度太高了。”

    刘助理冷漠脸,哦,随你怎么扯谎,你开心就好。

    季应闲大概也觉得这借口蹩脚得很,不爽的“哼”了声,掏出打电话,转移注意力。

    他简单通知季老爷子后,便挂断了。

    刘助理问:“季总,要回病房么?”

    季应闲摆了下,问:“双秦纵火案嫌犯抓到没?”

    刘助理答:“警方那边锁定了嫌疑人,但那人有所察觉,连夜出逃,坐的还是长途汽车,怕是走得远,不易追踪。”

    “是谁?”

    刘助理拿出,对照资料道:“是李坦表兄,李展。”

    季应闲对李展这人没印象,但对李坦有点记忆。

    他冷呵,“他?”

    刘助理扶了下眼镜,“是。”

    季应闲目视窗外,市医院外银装素裹,满地白雪,来往病人行色匆匆,多不胜数。

    刘助理:“季总?”

    季应闲摩挲着袖缘的黑色袖扣,迎着冷风,耳尖温度渐渐褪却。

    “找人把他抓回来,在警方之前。”

    刘助理毫不意外他的吩咐,点头应“是”。

    秦宁醒来的消息先是传到季老爷子那处。

    他正跟贺氏谈合作一事,两家算是世交,他对贺父为人处事也较为满意。

    两家公司主营不同,多年来鲜少合作,这次贺家主动伸来,哪有不合作的道理。

    季老爷子接到季应闲打开的那通电话,恰好正在会议室谈论合作。

    贺父见他挂断电话后,神色颇为高兴,一时忍不住问:“季老,什么事这么高兴?”

    季老爷子也没避讳,直言:“家里一个辈前几天生病住院,听今天醒了,我心中那块大石总算落下。”

    贺父大笑,“那确实是一件喜事,这辈该不会是季那孩子吧?”

    李老爷子摇头,“是我老朋友的孙儿,临终托给我的。”

    贺父拉长音“哦”了声,这人他自然知道是谁。

    旁边的贺凌寒听完这段对话,神色微变。

    秦宁他醒了?

    得知秦宁住院,他去过几趟医院,全被季应闲那疯狗堵回来,一次也没见到秦宁。

    他这次是醒了?

    贺凌寒思绪几变,片刻,他倏然起身,:“爸,我临时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贺父看他向来冰冷的脸,多出几分情绪,又想起前些日子儿子的“儿媳妇”,立刻爽快放人。

    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已经推门离开。

    贺凌寒一走,贺父捧着茶,乐呵呵的:“这子总算开窍了,我以为他要单身一辈子哪。”

    季老爷子稀奇地“咦”了声,大笑:“那可太难得了,办喜宴时,记得请我这老头子去喝喜酒。”

    贺父回应,“季老哪里话,自然要请您这位长辈了。”

    豪华别墅。

    钢琴房。

    一曲终了,有人为弹琴的温辞送来温热的湿毛巾擦。

    温辞动作娴熟又优雅地擦拭着,不遗漏任何指,擦得很认真。

    这时,厚重实木门被人推开。

    温奕步入钢琴房,目光在空荡荡的钢琴房扫荡,最终停在木凳上的温辞身上,眼神鹰隼般锋锐,含着无法忽视的鄙夷与憎恶。

    旁边的仆人见了,忙垂下头,这位大少爷贯来讨厌二少爷,自从二少爷车祸造成眼疾,大少爷更是变本加厉,丝毫不掩饰他的讨厌。

    仆人余光瞄了眼二少爷,见他身条笔挺,满脸柔和,心中叹了口气,真是好惨。

    温奕站在门口,没完全踏进琴房,像是极其不愿踏进什么肮脏地盘。

    他冷声:“父亲让你去他书房。”

    温辞温柔颔首,好声好气的答:“好的,大哥。”

    他端得是一副清贵冷衿的贵少模样,温雅端方,叫人瞧不出丝毫错处。

    “别叫我大哥。”

    温奕不悦道:“我可没有你这种弟弟,你还不配,少在我面前装出那副模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温辞丝毫没有恼怒,笑容依旧。

    “大哥训斥得是,温辞引以为戒。”

    温奕冷冷扫他一眼,这继弟那张脸跟他母亲如出一辙,让他见了就厌恶。

    他传达完那句话,转身就走了。

    仆人正要关门,就见有人疾步走进门,是二少爷的人。

    那人俯身在温辞耳边低语一阵,继而退开。

    温辞目不改色,温和笑道:“杨妈,把早晨我做的点心都打包好,仔细些,交给他。”

    杨妈点头,“好的,二少爷,我这就去。”

    她出去后,温辞不紧不慢地起身,执起旁边的拐杖,转头看身边的人。

    “把东西好好交到他里。”

    那人点头,“我明白。”

    温辞莞尔一笑,离开钢琴房。

    他目视前方,眼中却是冰冷若雪。

    季应闲去了一趟公司,再回来时,秦宁病房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贺凌寒坐在床前凳上,正在给秦宁递什么东西,听到开门声,不禁转头。

    他敛着寒眸与季应闲对视,不屑地“呵”了声。

    季应闲明显听到他的那声冷呵,脸当时就黑了。

    他背后的刘助理见到他,后颈一凉,心,这贺执行长未免来得也太快了些。

    季应闲沉着脸跨进病房,一步步走到病床边,瞪着贺凌寒。

    秦宁和贺凌寒在话,他没开口,眼神倒是异常冷厉,宛如要将贺凌寒盯成筛子。

    贺凌寒无视他,把盘递给秦宁,:“这东西想必对你有帮助。”

    秦宁不料贺凌寒会知道双秦研究资料被盗的事,他问:“贺先生,能问一下,这是从哪儿来的么?”

    “有人拿这东西,想卖给我,我见他神色不对,稍微查了下。”

    中间他省略了对秦宁个人资料的探寻,只提及盘的事。

    季应闲跟贺凌寒不对盘多年,对他那点招数再清楚不过,这人必定还查过秦宁的信息。

    他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像属于自己的园林玫瑰被害虫肆意侵噬。

    就很气。

    秦宁感谢了贺凌寒几句,贺凌寒也没久留,他隐隐能察觉秦宁对他的抗拒,不多留招嫌。

    他一离开,盯着他的那只姓季的疯狗也紧随其后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远离病房。

    季应闲出声喊住他,“喂。”

    贺凌寒站定,转身,寒眸回视。

    季应闲双眸阴冷,“离他远点。”

    贺凌寒冷着张俊脸,却是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

    季应闲被噎一句,更气了。

    他沉冷着灰蓝眼眸,“少废话,让你滚远些,再靠近他,我不介意让你在隐疾上加个腿残。”

    贺凌寒回道:“不见得谁残。”

    语毕,贺凌寒忽而冷笑,“起来,我真得感谢你。”

    季应闲皱眉,隐隐觉得他不会什么好话。

    贺凌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谢谢你放,让我有会靠近他。”

    季应闲眼眸骤敛,睐着贺凌寒的眼神相当狠戾。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季应闲被这话气得脸色阴沉。

    贺凌寒慢条斯理戴上雪白的套,眼神冷利地对上季应闲。

    “你主动放弃他,没资格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你。”

    季应闲拳头捏得喀嚓作响,恨不得立刻打在贺凌寒那张脸上,好让他闭嘴。

    他显然是个行动派。

    季应闲挥出重拳,被贺凌寒挡住拳风,他再反猛拽,想以过肩摔的方式制服对方。

    贺凌寒侧开身,削弱力道。

    两人在狭窄的走廊一言不合打起来。

    刘助理看看两人,完全不知道该先劝谁,看了片刻,决定再等等。

    他们三人完全没有留意到一个拎着蛋糕盒的人,绕过他们,靠近秦宁的病房。

    秦宁转动中的盘,黑眸沉沉。

    贺凌寒知道双秦的研究项目,怕是不止那么简单。

    眼睫微微垂下,视线落在这枚不起眼的旧盘。

    他在查自己。

    秦宁笃定。

    但贺凌寒为什么会查他,又查他做什么?

    这点让秦宁不明白。

    他正思考这个问题时,半掩的病房门被敲响。

    “秦先生。”

    秦宁抬头,见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年轻男人。

    秦宁疑惑,“你是?”

    青年:“我是温辞先生的司,他麻烦我送样东西给您。”

    “温辞?”

    青年点头,随后拎着蛋糕盒一样的东西走进来。

    他将边柜上的杂物移动,把巧精致的盒子放在上面。

    “温辞先生今晨做的新鲜蛋糕,听您醒了,特意让我给您送来,让您尝尝。”

    听是温辞做的,秦宁就让他留下了。

    青年放置好蛋糕,便告辞离开。

    秦宁对甜食兴趣不是特别大,但对方一番心意,他总不好扔掉。

    温辞似乎也发觉他不太爱吃甜食,做的点心口味很淡,完全不会腻,秦宁吃过几次,也记得。

    他拆开纸盒,见里面有两个巧精致的蛋糕,少奶油,多蛋糕。

    温辞很细心。

    秦宁取出其中一个,正打量着,门口就传来轻轻地关门声。

    一转头,见到季应闲。

    他微愣,诧异道:“季应闲你的脸?”

    这会儿季总嘴角乌青,唇边也破了皮,有血渍,失了平时西装时的矜贵,反倒增添了几分狂野恣意。

    “我脸怎么了?”

    季应闲刷然拉开床边凳,眉心紧蹙,心情像是特别差。

    刘助理不敢在这时候撞木仓口,安静在外面等着季总消气。

    秦宁看着他脸上莫名多出来的伤,心,这该不会是跟贺凌寒打的吧?

    季应闲脸色难看,后悔没多踹贺凌寒那王八蛋两脚,也敢想秦宁。

    贺凌寒在楼下上车后,李威第一个发现他脸上的伤。

    “老板!”

    贺凌寒面容冷酷,“开车。”

    司闻言开车,战战兢兢不敢多问。

    李威吞咽一口唾液,心,难道老板他对秦宁所以被打了?

    贺凌寒阴沉着脸,拳头握紧。

    季应闲那疯狗。

    车开出去有一段距离。

    李威暗戳戳:“老板,有些事心急不得,虽然我挺理解你,但你不能强行那什么。”

    贺凌寒:“?”

    贺凌寒一脸看傻逼的眼神看他。

    李威想着从前坑过秦宁,可不能让他再被老板欺负,硬着头皮:“秦先生身体弱,你强行对他做什么,太那什么了,老板,这真的不好,是违法的。”

    贺凌寒:“???”

    贺凌寒冷脸,“闭嘴。”

    李威想着就算扣工资,我也要:“而且追人真的不是你这么追的,人会被吓跑的。”

    他完赶紧坐回副驾驶,老老实实准备迎接扣工资风暴。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风暴降临。

    李威心中奇怪的“咦”了声。

    接着,他听到自家老板的声音。

    “那”

    “那?”

    “那该怎么追?”

    李威猛地回头,一脸“震惊我全家”的表情。

    季应闲独自生了会儿气,却不见秦宁搭理自己,更气了。

    他黑着脸回头,见秦宁里捧着精致的蛋糕,气冲冲的问:“这哪里来的?贺凌寒那冰块脸给你的?”

    如果是,他马上回去再揍两拳。

    秦宁摇了摇头。

    季应闲脸色稍霁。

    秦宁如实:“是温辞送来的。”

    季应闲面色当场黑了。

    这他妈是买一送一么!来了一个又一个!

    季总要气死了。

    秦宁看他表情不虞,:“送了两个,他知道你也在,给你也送了一个。”

    “这是温辞自己做的,他很会做点心,特别巧,味道非常不错,你尝尝。”

    秦宁极力在男主面前刷官配的存在感,想帮忙拉一下感情线。

    他刚完,身前罩下一片暗影。

    季应闲霍然起身,气极怒极的:“你自己慢慢吃吧!”

    语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宁:“?”

    不吃就不吃,怎么又生气了?

    刘助理歉意一笑,赶紧跟上季总。

    季总气冲冲的下楼上车,关车门时,整个车身都颤了一下。

    司绷直脊背,完全不敢开腔。

    回公司时,车厢内气压低到不能再低,奇异地弥漫着一股酸味。

    刘助理心,这下醋坛子全打翻了。

    这时,车停在市中心某条街的十字路口。

    街道非常繁华,什么店铺工作室一应俱全。

    刘助理回头,正问季总公司的事,忽见他定然望着某个地方,若有所思。

    刘助理顺着看去,见到一家烘焙教学工作室,打着一排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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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助理:“”

    季总还真是在意那个蛋糕哪。

    等等。

    他该不会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