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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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带你出府的?”秦瀚看了看秦青身后很容易被忽略的巷口,眼中的不悦几乎化为实质。

    秦青眼疾快一把摁住即将跳起来的余浩,思考着该用什么借口应付。

    气氛一点一点降至冰点,秦瀚怒气翻涌,秦家正岌岌可危,满京城等着看秦家遭难的人数不胜数,父亲病重,随时可能驾鹤西去,在这种时刻,贪玩的庶妹竟还偷溜出府四处乱跑,真是不知轻重!

    “容涛,你那冷脸,快把姑娘吓坏了。”柔和的嗓音缓和了氛围,与秦瀚同行的青年态度亲昵有度,面相自带三分笑意,是个极出众的男子。

    秦瀚被他调侃,火气降了一半,“年纪不是犯错的免死牌,她一个人偷溜出来,真要有个万一,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你才会万一呢!”余浩趁秦青不注意,冲着秦瀚吼。

    秦瀚见家里的丫鬟竟敢对自己大喊大叫,沉下脸来:“荒唐!”

    秦青无奈,把余浩捞起来,对两个男人微一点头:“我回去教训他。”

    “站住!”秦瀚这会儿是真的发怒了,任性妄为,不懂礼节,家中对庶妹的教养太过放任!

    秦青不打算理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秦清!”

    “大哥”秦沛一阵跑过来,后面丫鬟追着,“哥哥,是我带秦清出府的,我来看看铺子,让秦清给我作伴的,刚刚是不心走散了,你别生气。”

    听到秦沛主动帮自己打掩护,秦青顺水推舟,暂时不走了。

    秦瀚见到焦急的妹妹,面上缓和,“你眼底青黑一片,昨夜没怎么休息吧,怎的还看铺子?”

    秦沛挤出笑容:“这不是要卖铺子么,我来把东西盘一下。”

    “辛苦你了。”秦瀚心中愧疚,家里状况不好,上下打点又要花钱,只能让妹妹奔波,那些铺子是秦沛花了几年心血才有了起色,如今却要卖掉,虽然秦沛没有表现出来,但秦瀚知道妹妹是心疼的。“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无能。”

    “哥哥怎能这样?你可是家中的顶梁柱,做的都是大事,我也只能打理琐事,无甚用途。”秦沛仰脸望着兄长,余光看到个熟悉的人正含笑看着自己,心头一跳,羞涩地低下头,双颊飞上红晕。

    要死了,刚刚跑的太急,竟没看见这人也在。

    “哼!”秦瀚注意到妹妹的娇羞,看看身边好友毫不收敛的注目,冷哼一声,“我们也该走了,沛儿,你看好秦清,别让她乱跑。”

    秦沛点头答应,秦瀚推着好友离去。

    “容涛,咱们还是不是兄弟?”温和的嗓音不服气道。

    “还没成亲,眼睛不要乱看!”

    “快了快了,没几天了不是?”

    秦沛站在原地,听着渐行渐远的交谈,脸上火烧一半热辣辣的,在心里埋怨某些人,净乱话。

    秦青皱眉看秦沛神游,直截了当问:“为什么帮我?”

    秦沛立刻回神,环视四周,对上一些若有似无的打量,姿态拘谨,“家里的铺子距离不远,咱们去铺子里?”

    秦青不置可否,秦沛松了口气,她实在不习惯站在大街上交谈。

    秦家要卖的铺子有两个,一家卖胭脂水粉簪钗首饰,另一家是卖布匹。两间铺子的位置相连,人来人往,生意看起来不错。

    秦沛一到铺子,掌柜和伙计都态度恭敬的出来迎接,秦沛也习惯性的命令掌柜把账本拿出来,开始查账。

    秦青低头跟余浩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没有出声提醒,反而耐心地等在一旁。执棋上茶,端给秦青的茶被她顺递给了余浩,执棋藏起惊讶退到秦沛身后。

    秦沛翻账本的速度极快,像是根本没认真看,但脸上的表情从沉静转化成震怒,最后震怒变成了忍耐。

    放下账本,闭上眼睛,秦沛深吸一口气,真心疑惑地问道:“章叔,我们秦家对你可有薄待之处?”

    花白胡须的掌柜连忙躬身:“大姐,东家待章某一向妥帖,并无半分苛刻。您这话从何起啊?”

    秦沛盯着章掌柜松弛褶皱的脸,目光中不乏痛惜,毕竟老人家已经给秦家当了多年的掌柜,她接铺子时没少相帮,“那您为何要行硕鼠之举?”

    章掌柜浑身僵硬,双目不能直视,却仍然嘴硬,“大姐可不能冤枉好人,章某二十年兢兢业业,哪里会做出偷盗东家的事?”

    “这也是我不解之处,掌柜家中若有难处可以直,秦家断不能坐视不理”

    “大姐!”章掌柜颤巍巍拂袖,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地模样,“您看两眼账本,就空口白牙污蔑我偷盗,可有凭据吗?”

    秦沛的耐心消失,“章掌柜,你该知道我的本事,莫这仅是半年的账,就算是十年的账,我也一眼能看出不对来!”

    章掌柜抖了一下,他如何不知道秦沛在经商上的天赋,只是,他既然做得出,就早想好了后果,秦家将倒,他也要为儿孙打算啊。

    “我知道如今秦家艰难,您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咱们这些老人儿身上,真是让咱们寒心!大姐,既然您信不过章某,那章某只能以死证清白!”章掌柜憋红了脸才讲完了话,拎着前襟一头撞向门框。

    “拦住他——”

    秦沛起身喊道,被沉重的书桌挡住了去路,身后的执棋惊慌地跑过去,但哪里赶得上?

    章掌柜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顺着门框瘫倒下来,额角浮起核桃大的鼓包。

    秦沛跌坐,指着他道:“快、快看看他人怎么样?”

    执棋哆嗦着用试探老人的鼻息,秦沛和闻声赶来的抚琴屏息等待着执棋的判断。

    “哈哈哈哈哈”

    余浩抱着肚子笑倒在秦青怀里,秦青搂着他,不让他掉下去。

    抚琴搀扶着脱力的秦沛走到门口,对爆笑的余浩怒目而视。

    “姐,人还活着。”执棋庆幸地回禀。

    秦沛晃了晃,在抚琴的支撑下稳住身体,无力地挥挥:“去,请个大夫来。”

    执棋答应一声正要出门,跟门外冲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来人一把推开她,扑到章掌柜身边痛哭,“祖父!祖父!”来的伙计正是章掌柜的孙子。

    喊了数声,章掌柜闭着眼没有反应,伙计抬头恨恨地盯着秦沛:“你害死了我祖父!”

    秦沛忙道:“并非如此,我已让人去请大夫了,章掌柜会没事的。”

    伙计握紧拳头,慢慢逼近秦沛,“骗谁啊!我祖父分明是你逼死了!”

    秦沛步后退,“章掌柜没死,而且我也没逼他,我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中饱私囊”

    “还没有!”伙计眼神像刀子一样,咬紧牙关迸出句话:“冤枉我祖父跟逼死他有什么区别!”

    秦沛先是被他愤恨的目光吓了一跳,紧接着看他猛然靠近,扬蓄力,掌奔着自己的脸庞落下。

    躲不及了!

    秦沛眼睁睁看着,掌风先一步拂过,从脸皮直接凉到了心底。今日被伙计扇了一巴掌,明日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喀嚓——

    距离秦沛的脸颊还有一寸距离的地方,噩梦般的掌被另一只轻轻一折,失去了气势,一点银光坠落,伴随而来的是伙计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伙计捂住腕大叫。

    秦青从地上拾起一根短短的银针,顶端是被折断的,凹凸不平,这要是划在脸上,想必非常过瘾。

    秦沛踉跄两步,靠在了书桌上,嘴唇恢复血色,抖动着不出话来。

    “给我给我!”余浩蹦跶着索要,秦青把银针给他,自己拎起伙计问:“这笔买卖多少钱?”

    秦沛瞪大眼睛:“不是该问他是谁指使的?”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秦青冷淡地回答。

    秦沛张口结舌,只能干看着秦青审问伙计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去哪儿接生意?”

    “怎么结账?”

    “有其他种类的任务吗?”

    可怜的伙计根本答不上来,被失望的秦青当成垃圾一样扔到章掌柜的身上,“昏迷”已久的章掌柜被砸得剧烈咳嗽。

    这时,执棋领着大夫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到中气十足的章掌柜傻了眼。

    送走了大夫,把章掌柜祖孙俩关起来,秦沛这才定了定神,想起自己与秦青有事要谈。

    秦沛挥退婢女,鼓起勇气问道:“你不是秦清,你是谁?”

    秦青顿住,眨眼,又眨眼,半天不出声。

    余浩又是一阵大笑,刮着脸皮嘲笑:“青青真笨!”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秦青尴尬清了清嗓子。

    “我以为你根本没隐藏?”秦沛古怪地答道。

    认为自己扮演得还算合格的秦青半晌无言,索性直接挑明了:“我不是你妹妹秦清,但也叫秦青,青出于蓝的青。”

    秦沛整颗心猛然一震,饶是自己早有预感,在得到确定地答案时仍然避免不了倒抽一口凉气。

    眼前这个跟庶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早已悄无声息换了个人,若这是有预谋的,那幕后之人的势力无法想象,他们从什么地方找来跟秦清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又是何时替换的?

    在京城中,被替换的仅有秦清一人吗?

    他们做这种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一时间,钟种念头纷至沓来,秦沛心中混乱无比。

    然而,她还有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如果她开口问,眼前这个秦青很可能会给出答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