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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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诡事》杀青晚宴属于私人性质宴会, 在场全是媒体和圈内人, 谁把这份视频流出去明此人毫无职业道德,且公然与嘉朗作对。

    此事惊动了尹朗, 徐助理带着邢杨林朱钰在机房里翻了半天监控摄像记录,并通过拍摄角度和站位, 锁定了嫌疑人——就是赵洌的经纪人, 唐艺。

    朱钰气的要电话过去质问, 邢杨林连忙拉住他:“问她有什么用。”

    邢杨林:“炒CP这件事情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赵洌能凭这个再火一把,顺便给《民国诡事》制造话题。和他同类型的鲜肉那么多,他不抓紧机会炒作难道让机会溜走?”

    “二, 肆无忌惮把责任全推到我们头上, 他成为受害者,刷一波路人好感度。”

    “三,我们夏蹊形象好演技好, 他在里面跟个木头似的, 这个时候不黑我们,难道等剧播出了让观众挂出来做对比?”

    朱钰冷静下来,绕着书桌转了几圈:“要不, 就顺水推舟处一波?观众现在对这种事情喜闻乐见。”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在办公室里响起来:“不行。”

    邢杨林抬头一看:“夏蹊?你怎么还不去参加尾牙?快开始了。”

    夏蹊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里面还套了马甲和衬衫,胸口别了一支简约的卡地亚胸针,如同家教良好的偏偏贵公子。

    他从门口踱步进来:“我不想和他处CP。”

    邢杨林叹了口气:“我知道,那你难道光明正大的在微博上澄清, 你和赵洌没有任何关系?”

    夏蹊点头:“对。”

    朱钰和邢杨林对视一眼,沉默了。

    夏蹊:“干嘛?不行?”

    朱钰:“额,赵洌背后是光线,你知道吗?”

    夏蹊:“……”本人孤陋寡闻,扰了。

    朱钰解释道:“我们嘉朗虽然钱多,但是毕竟进娱乐圈时间短,根基不深人际不广,跟光线这样的集团比起来,我们根本不够看。”

    邢杨林补充:“上次能换掉徐黎君和闵立祺,是因为他们背后都是公司。赵洌么,不能太得罪了。”

    夏蹊有点烦躁:“那怎么办?顺水推舟和他炒CP了?”

    邢杨林立马摇头:“肯定不会,”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先去尾牙,我和朱总监晚点过去。放心,肯定给你个解决方法。”

    朱钰在办公桌后面微笑:“对,去过节,今天是2018年最后一天,好好玩。”

    夏蹊只好去参加尾牙,回过头,空无一人的大楼里只有他们办公室洒出温暖的光,好像预备要奋战到深夜。

    夏蹊下楼刚进宴会大厅,立马就被林薇薇拉过去:“怎么这么晚。”

    “急什么,”夏蹊又刷了刷热搜,放好手机抬头一看,只见宴会厅中央,吕瑾坚一身黑色大裙子,戴着钻石项链和钻石耳环,穿着隆重的如同上红毯。

    她亲亲热热的挽着身边一中年男子,表情殷勤又热烈,不知在些什么。

    尹朗也在旁边,他亲自作陪,模样恭恭敬敬,时不时的微笑点头。

    夏蹊问林薇薇:“吕瑾坚旁边那男的是谁?”

    林薇薇啧了一声:“你连于名伟都不认识了!”

    夏蹊张大了嘴巴,倒吸一口气:“不是!拍《枯井》的于名伟???”

    于名伟,继李杨之后又一个用摄像头记录底层边缘人的生存状况,他用镜头揭露残酷的现实和□□裸的人性而闻名。2012年,他拍摄了《枯井》,并获得了柏林电影节银熊奖,荷兰海岸电影节最佳影片奖,台湾金马奖最佳编剧奖,以及无数电影节提名。《枯井》豆瓣评分8.7,到现在都还位列“必看国产片100名”内。

    和其他大导演不同,这位导演行迹低调,而且不热衷宴会这样的场合,今天突然出现,惊呆了一众人。

    夏蹊把自己从上摸到下,激动万分:“我笔呢?我去找他要个签名。”

    林薇薇连忙拉住他的手:“别摸了,人就在这里,到时候找机会跟他话。”

    夏蹊稍微冷静下来,问:“那于导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林薇薇掩饰不住的羡慕:“他看上吕瑾坚了,想选她做新片女主。”

    夏蹊偷摸看了看林薇薇脸色。

    林薇薇垂下肩膀,不愿意再看他人风光无限,回头去自助餐桌前找吃的。

    夏蹊跟上去:“于导拍的不是都那种反应现实的片子么,有时候连职业演员都不用,怎么会看上吕瑾坚?她这样的形象太出挑了。”

    林薇薇给自己夹了块鹅肝配吐司:“哦,新片据拍陪酒女,而且是去大西北拍。”

    夏蹊安慰她:“那挺好,那你起码半年见不到她,据于导拍戏可慢了。”

    林薇薇心大,转念一想:“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别人的,羡慕也没用。走走走,吃东西去。”

    .

    夏蹊还在减肥中,看到林薇薇吃鹅肝馋的要死又不能吃,只好跑远。他和各种熟人过招呼,聊了一圈,今天除了于名伟来,也有其他嘉朗的朋友来,孙飞飞,纪导,其他经常合作的媒体和导演都来捧场,宴会中央树立起一座巨大的泡芙塔,不仅可以用来拍照,还能扣下来吃。

    夏蹊想去玩,又心神不宁想赵洌的事情,不知道两人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了,于是就躲在一边悄悄刷微博看评论。

    刷到一半,邢杨林的微信“叮”的过来了。

    老邢:你在微博上发:我和赵洌是兄弟,个facetime怎么了?处CP?问一下我能和寡姐处CP吗?在线等,挺急的。

    老邢:现在发。

    老邢:去跟尹总一声,朱钰下来了,我连夜加班,把你这件事弄好。

    夏蹊豁然开朗,立刻开微博。

    不能明着否认这件事情,又不甘心这样被利用,这样的回应至少间接否认了营业CP。

    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是寡姐头号粉丝,翻过他微博的人都知道。

    他哒哒哒发好微博,点击发送。与此同时,邢杨林迅速联动,买热搜,号召粉丝和水军评论转发。

    江湖骗子骗江湖:是的,什么都没有。

    And.rea:我们夏夏靠作品取胜哦,请关注2月5日春节当天上映的《民国诡事》。

    Just_kidding:CP粉别跳了,根本没有的事。

    ……

    这就是粉丝少的好处了,粉头在邢杨林的帮助下把粉丝们管理的超有纪律,在外从不与人掐架,不骂街,不人肉,当然,主要也有人少掐不过的原因。

    .

    夏蹊发好微博,心里的石头落下,大大的松了口气,一抬头,看到尹朗就站在他旁边,差点被吓的跳起来。

    尹朗目光停留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读他刚发的微博“我和赵洌是兄弟……”

    “哎,烦,”尹朗拉出他旁边的位子坐下来,“开演艺公司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以后拍戏都用自己的人,哪有那么多歪门邪道的事情。”

    “噗,歪门邪道……”夏蹊吐槽,“其实处CP也是惯用手段。”

    尹朗摇摇头:“其实流量不赚钱,你知道吗?”

    夏蹊:“啊?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还给了徐黎君4100万片酬,那就是冲着他的流量去的啊。”

    尹朗:“流量赚的多,花的也多。自己作品没多少,赚钱能力一般,就想尽办法捞钱。结果呢,实力不足以留住人,只能不停的营销,让自己不至于被大众忘记。营销不要钱?买热搜不要钱?操人设不要钱?”

    尹朗:“鲜肉,可以,流量,不行。你看顾豪情,有作品有人气,不需要营销,凭作品就能记住他名字。他炒过CP吗?”

    夏蹊恍然大悟:“可是赵洌也快有作品了呀?《民国诡事》过年就上了。”

    尹朗摇摇头:“他没演技,走不了演员这条路。”

    尹朗站起来烦躁的皱皱眉头:“要不是他是光线的,我早弄他了,”他拿手正了正领带,狂揉了一把夏蹊精心做好的发型,“委屈你了。”

    完,手插裤袋,装逼去了。

    留下夏蹊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尹朗跟他那么多,其实是特意来安慰他的。

    夏蹊笑了一下,其实他早就不需要安慰了。

    他翻了翻热搜,赵洌的粉丝们群起攻之,这个叫他夏白莲,那个他又当又立,夏蹊心平气和的翻过,默默表示更脏的他都见过。

    而最脏的那些,其实是尹朗带给他的。

    夏蹊摇摇头,甩掉这些念头,甚至心平气和,已经不在意了。

    其实就是自己实力不够强,等他金手指开好赚够了钱,自己当导演自己当演员自己当编剧自己开公司自己做营销,谁还敢把他当挡箭牌利用他。

    尹朗,他帮过他,也利用过他,也带他看了烟花,也和他一起赌博,过去种种,都在他心里画上种种一笔。

    .

    尹朗跟夏蹊聊好,亲自主持抽奖仪式去了。特等奖直接20万现金。

    一等奖:Akoya珍珠耳环,罗曼尼康迪拉塔西六瓶。

    二等奖:卡地亚钉子手镯,劳力士迪通拿。

    三等奖:LV盒子经典款,卡地亚蓝气球男款。

    阳光普照奖:Macbook Pro。

    夏蹊公司来的土包子,看到奖品单很没出息的兴奋了。结果一个没中,只拿了阳光普照奖。

    薇薇中了珍珠耳环,一颗珍珠直径超过1厘米,价值不菲。

    纪导一人拿下价值十几万的罗曼尼康迪拉塔西,当即开了一瓶和大家众乐乐。

    最开心的是邢杨林,他一个人在楼上加班,朱钰帮他拿了个抽奖号,结果中了20万现金,典型的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开完奖,大家酒酣耳热,九个少女热舞了一段他们还没正式公开的舞曲,顾豪情接着上去拉了个提琴独奏,然后艺人们一个接一个上去表演才艺,朱钰接过主持人大权,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把气氛炒的火热。

    夏蹊给林薇薇伴奏演了一段民族舞,下来之后给邢杨林电话:“老邢,别忙了,大家都在跨年,快下来。”

    “来了来了,我最后个电话,马上。”

    他放下手机,关掉微博,离2019年还有10分钟,陆家嘴的灯全亮了起来,黄浦江倒映着灯光,浦江两岸挤满了狂欢的人群。

    许鑫带着林薇薇终于跟于导上话了,于导对林薇薇翘起大拇指,不知道在夸什么。

    纪导问尹朗拉投资,尹朗惊讶:“又是个记录片?纪叔叔,您的身体吃不消,就在上海养养老算了……夏蹊,过来,这里。”

    纪磊臭骂:“你子,我还没老呢。对夏?”

    夏蹊:“对对对,纪导您什么时候拍记录片带上我啊,我也去看看。”

    尹朗拍他:“别瞎起哄。”

    离2019年还有5分钟。

    所有人聚到窗前,等时间一到就可以开落地玻璃,来到露台,直接听外滩钟声倒数。

    夏蹊又了个电话:“老邢,你再不来没位子了!我还给你留了杯一口1000块的红酒。”

    老邢:“来了来了!让我穿个衣服。”

    顾豪情在角落里和偶像少女团体里面的那个短发姑娘聊天,两人脸上带着红,不知是红酒还是爱情。

    林薇薇钻过来,一脸兴奋加激动,悄悄:“于导我名族舞跳得好。”

    夏蹊刚要话,侍者们齐齐开落地玻璃,风呼呼的灌进来,白色窗帘高高扬起。

    “走了走了,去露台。”人们互相招呼。

    跨年的人们挤满了外滩,人们聚在外滩钟楼前,见证2019的到来。

    “29,28……”

    尹朗到处碰杯,客套话了一套又一套。

    “15,14,13,12……”

    下面声音越来越响,呼喊声随着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大。

    “老邢怎么还不来!9,8,7……”

    “来了来了!”

    老邢从宴会厅门口冲进来,一进来就受到所有人欢迎,纷纷把他拉到露台。

    “5,4,……”

    尹朗对他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大声叫:“啥???”

    “3,2,1——”

    “新年快乐!!!!”

    人们齐齐举杯,外滩钟声准时响起,“噹”的一声传遍浦江两岸,欢呼声震耳欲聋。

    人们大力碰杯,干掉杯中红酒,宴会厅里欢快的音乐又响了起来,朱钰挥着手臂招呼:“走啊走啊,下一场!不醉不归啊!”

    人们哄笑起来,夏蹊回头,正要回去,突然感受到一粒冰粒,落到他脸上。

    “下雪了。”尹朗。

    2019年的第一场雪,显得那么珍贵,又来的正是时候,人家瑞雪兆丰年,雪,总是带着吉祥的期望的。

    “回去,雪大了。”尹朗拉着他回到温暖的室内,侍者们把落地玻璃齐齐关上,窗外大雪纷飞,窗内温暖如春。

    .

    2018,只是个开始。

    2019,我相信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