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却羡江湖

A+A-

    “你家大王,他”云若啃着桃儿刚要询问,却被白猿止住了话头:“子,别耍滑头了。了不告诉你身世,那么我家大王的事儿你就别瞎打听了。”

    白猿伸出蒲扇大的长毛大往桌子上一抹,桌面顿时成了透明的冰镜,而冰霜境内的种种,全在镜中!

    镜中的冰霜世界“天幕”仍旧在崩塌,只是下落的速度变的极其缓慢。周咏的狂暴,崔锦的淡然,低头跌坐的樊颠,茫然四顾仿佛在寻找什么的夜惜离,在缓慢的动作中脸上的神情纤毫毕现。

    “冰霜境里的这些修士,谁生谁死你来决定。”白猿将搭在桌面上静静地道。

    “必须有生死么?”云若稍有踌躇。

    “若你不在这岩洞内,夺取阎罗令的那些人会对你怎样?”白猿浅浅一笑,笑意森冷。

    “咔”云若咬下最后一口桃儿,只捏着那个刻着白字的桃核在:“崔继死。”

    白猿掌一翻,下坠的“天幕”陡然加快,冰霜境中曾经的东城阎罗崔继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就被坍塌的天幕淹没。随后一块阎罗令牌募然回到了白猿上。

    “吴篙死。”“曹荣死!”

    “周咏嗯?”

    “白帝!下留人!!”募然,樊颠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喝透过桌镜传了过来。

    白猿轻轻的哦了一声:“这樊颠离元婴还差一线,居然比在场的元婴修士神识更加灵敏,感应到我的存在了。”

    白猿上一顿,急速下落的“天幕”也停了下来,樊颠见状立刻验证了心中所想,双膝一跪大礼拜下:“周咏虽然有背于酆都,却并没与大秦沆瀣一气,只是不愿被我管束罢了。这终究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有错,但请白帝大人下留情,留他一条性命!!”

    见此情形,白猿忽而叹道:“师父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看似徒敬师尊,其意又如何?儿不好做,这父可就好当啦?且看这芸芸众生,其父如山呐!”

    “那么”云若本最不喜这个脑后有反骨的周咏,可樊颠是他阎罗令的一位重要人选,这一跪又不好置之不理。于是云若转而望向了白猿。

    白猿挑着眉毛道:“你别看我,自个儿拿主意。你留他性命它日来祸祸酆都,你也需自个承受。”

    云若眼眸一转问道:“前辈你可有封其修为,又不伤他性命的法子?”

    白猿咧了咧嘴,犹豫半响后才道了一声:“可!”

    伸指轻弹,冰霜境内一股霜风乍起,扫过周咏时将他牢牢地裹在了霜风之中,仅仅几息时间就冻成了一块冰雕。

    “我将其修为打落了一个境界,这个周咏这辈子也别想再入元婴了。”

    “剩下的可活?”云若心问道。

    “你是白帝你了算!”白猿狡黠地眨了眨眼,挥间四块阎罗令一同回到了它的里:“这阎罗令交于你了,该如何分配你自己看着办!另外我可还有一份大礼要送与你。”

    “可是这座仙品宝塔?“云若一脸喜色,七层七境翻掌之间可囚杀元婴,一旦有如此宝物何惧一个的琅殊派。

    ”咳咳”白猿面露尴尬:“是你里的桃核。”

    “啊?”云若捏着里的桃核,反复翻看。可除外上面刻的一个“白”字较为醒目,并不觉有多少灵气。

    “果肉是白塔魂心,这桃核也是法器么?怎么用?”

    “吞下即可!”

    花果山一脉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云若皱着眉将桃核塞入嘴中,且不及吞咽,桃核就骨溜溜地顺着食道滚了下去。仅仅几息之后云若只觉得丹田府池猛然一颤!一股极细的粉色灵气顺着筑基脉络而起,直达后脑妖核!

    属于人类修士的筑基脉络和属于妖族的妖核,平日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被这粉色灵气生生破开一条通道系在了一起!

    云若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发色由白变黑,獠牙收缩,利爪般的指甲也渐渐变回了原样,十数个呼吸过后,那个属于人类修士的云若回来了!

    “你不是要回宣岩么?一副妖族的面孔你可回不去。”白猿笑道:“这桃核的功用可不仅如此,你现在是筑基巅峰。一旦结丹你体内金丹可与脑后妖核彻底融合,实力更是远在一般金丹之上!”

    白猿的眼神有些狡黠,他没有告诉云若的是,在云若吞下桃核之后,那沉寂在云若丹田的天下诀已经悄悄地翻开了一页

    “哦!对了!”顿了半响的白猿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这白塔之内的时间流逝和外面可不太一样,入塔数月外界已是几年!你要回山门救人,那可要抓紧了。”

    久未变回人身的云若,尚且还在适应这副身躯,对身体丹田府池处的变化也是略有察觉,可听闻此言后立即神色一惊!顿时觉得心急火燎,抱拳俯身便告辞要走。

    “你且稍等。”白猿犹豫片刻后道:“这白塔七层,每一层都各为一方天地,其灵气福泽自然不必言。你既然与大王有一段莫测的联系,又得了这白塔魂心,我本应当将这宝物给你,但是”

    云若一笑:“这世间我最怕的莫过于但是二字,前辈不必细解,既不可得便当做无缘。”

    云若弹袖再礼,竟不听下言,匆忙而走。

    平白一件仙器,居然真个不要就不要了。

    白猿怔怔而愣,大段的道理生生咽回了肚里,等到云若走出岩洞半响之后才幽幽一叹:“是个洒脱人”

    白猿看着云若走出岩洞,转身坐回了桌上,提着里酒盏冲着冰雕王座举杯一敬:“大王呐!我终究是等到他了,他像您又不太像您。您当年妖气重,人气轻。而他却是人气重,妖气轻。我如今自作主张将他去妖化人,且只希望他将来能少些曲折”

    白猿呢呢喃喃,似醉酒的老翁:“这一沉又将一百七十年,而且除外那子,酆都再无白帝。哎不知几时,才能与大王饮酒。我的梨花白比您的,总少些味道,少些味道呐!”

    白塔一月,世上一年。历经三年有余,酆都白塔在万道霞光中渐渐而沉封

    走出白塔的云若和其他修士,个个眼神复杂的回头观望。

    而在云若眼中,似乎透过了白塔,看到了岩洞里举杯而饮的白猿,落寞而孤寂的身影。

    深杯浅盏梨花白,倾酒如柱敬大王,笑红尘无趣事,却羡江湖花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