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风凌渡
通州北与中洲南隔有一江,几脉川水汇在此处,使得江面广辽,非舟不渡。而风凌渡,是通洲北
部去往中洲,沿江的无数渡口中不大不的一个。
正当午时,不在早晚渡行的高峰期,风凌渡口人行寥寥。几只渡船锁着绳头飘在江岸,随浪起伏。
云若带着斗笠孤身只影出现在渡口,此时已经距姬贤庄的灭庄血案过了足有十日。这十日之间云若一直陪着骷髅白离在姬贤庄吸纳血煞之气,却不曾想这满庄的血煞之气对骷髅的影响出乎意料的大。
白离在吸纳血气之后,甚至比上次饮下云若精血还要醉的厉害,嘟嘟囔囔地栽进百纳阁就沉沉地睡去了,看白离的状态这一睡怕是要有数月。在清灭了姬贤庄的血煞之气后,云若这才赶来了风凌渡。
“船老大,送我去江对岸。”云若下了渡口,随意点了条渡船。
“好嘞!”用蓑衣遮脸挡着日头憩的船夫,听闻呼喝立刻精神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立身起来殷勤地邀云若上了渡船:“客官就一人出行?”
船老大面有难色,欲言又止。这渡船虽,也可容得十余人。渡江一趟,即便风平浪静也要大半个时辰,只收一人的渡钱,实在有些不划算。
“客官若是不着急赶路,能否再等片刻?”
云若扫了眼空空的船仓,很干脆地应了声“好!”
船老大脸上立显喜色,对着云若做了一揖,匆匆忙忙出了船仓,上渡口招揽客人去也。不消多时,船老大真就领了一老一少两人回来。一边请着两人上船,一边去解锁在岸口的绳头。
三人而渡,一把贱力气,也算有个卖头。
“几位客官坐好了,撑渡喽!!”
船行稳稳,不疾不徐。仓座里两桌四椅,甚至还有免费的茶水。
老人柱竹拐,白眉入鬓,少年青衣弱冠,束发及肩,一柄长剑斜挎腰间。
“七玄门,云若?”老人募然开口,坐在桌前端茶欲饮的云若,中茶盏陡然一停!
抬头,摘下了头上斗笠,却发现眼前这一老一少在脑海中并无记忆,顿时抱一揖疑惑道:“前辈,恕云若眼拙,可曾相识?”
老人笑着在云若对面坐下,摇头道:“哈哈!云公子头角峥嵘,更是宣岩三杰之一,我识得你你却并不识得老朽。”
“前辈过誉,晚辈在宣岩也只是深居简出,少与旁人相见,何谈峥嵘?不知道前辈在何处见过在下?”带着斗笠还被一口叫破名号,不管此人真是巧遇还是有何目的,云若都暗自藏起三分心。
老者拂须大笑:“云公子行踪飘渺倒是真的,这深居简出怕是没有吧?公子几次出现,都是在整个宣岩的风口浪尖,以一己之力,守得七玄上三门称号。以老朽看来,这宣岩三杰,实至
名归,你是头角峥嵘老朽这还是的轻呐!”
“云公子不必有何疑虑。”老者身后的少年忽而开口道:“我们在刚入通州的寻来客栈见过宣岩三位,云公子虽然带着遮掩气息的斗笠,可这一身气场和斗笠下的白发却是遮掩不住。”
“如此来,前辈是通州修士?不知如何称呼?”云若未觉这一老一少有何敌意,看来真只是偶遇而已,若真有心也不会上来就点破了自己身份,于是端起桌上茶壶,满上一盏敬于老者面前。
“老朽一介散修,虽然大多时间都在通州游荡,但也算不得是正经的通州修士。老朽姓葛,道友们都称呼我一声留竹散人。”葛老接过茶盏,浅浅地咭了一口:“你们本是三人同行,如何你现在独自赶路?”
“出了些许意外。”云若低头饮茶。
老人顿了顿,叹道:“确实,如今通州为多事之秋。看似平静的通州,却有一股暗力在底下已然是波涛汹涌。我本以为你们宣岩三杰,必然在通州遭到层层阻劫,可如今听得风声的也就寻来客栈那几个鱼虾,通州那些个没拿到神仙令的山门子弟居然无一出现,看来是被门中压住性子了。通州各大山门,为了那股暗势力,连门中辈的锐气都要阻上一阻,可见那股子暗势力所谋之大,以至于各大山门都要全心应对。”
“原来如此”云若因为早与阴门有所交集,所以对这暗势力甚至看的比通州本地修士还要更来的清楚些。不过云若也没有要把此事点破的意思,通州之事自然有通州的各大门去头痛,他一个过路旅人,有自己的目的所在。能不卷入其中已是万幸,更没必要惹祸上身。于是云
若扯开话题道:“葛老,那您此去中洲又为何事?”
“我?”留竹散人看了一眼身边的持剑少年道:“我还不是为了护送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去往神仙台”
云若看着这位比自己年岁还了不少的少年道:“这位道友也要往北境之地?”
持剑少年面有得色,掠起腰间衣袍,挂在腰束上的神仙令一闪而过。
云若脸上显出了几分讶异,不是因为少年的年少,而是通州可不比宣岩,各大山门人才辈出。在通州以散修的身份,得来这神仙令,其难度之大不是而已。看来这留竹散人的身份绝不一般!
“道友贵姓?”云若冲着少年抱拳问道。
“云公子叫我竹子便好!”少年眼神灼灼:“我且还有一不情之请,望云公子接我一剑!”
云若沉吟片刻,望向了留竹散人。留竹散人含笑拂须,挥布下了结界:“徒初入金丹,初生之犊不畏虎,云公子若能教训一二,老朽感激不尽。”
看来这一剑,是非接不可了!
云若端身而坐,道了声“好”。
字音未落,少年拔剑而起!剑如翠竹,其芒如蛇!
金丹气息只在刹那之间就盈满剑身,这一剑无任何花哨,却是锐不可挡!
云若轻拍桌面,竖指而决,桌上茶盏里的茶水如泉而涌。
“葵水,聚!”
以水凝剑,云若同样是金丹气息瞬间填满水剑。
剑竹及水,水柱寸寸而退,锋芒所至,水气瞬化烟云。不及一丈的距离,少年的剑在云若额前半寸停住。不是他不想再进一步,只是这剑上真气,竟已被那些水汽带走,不剩分毫。
少年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腕上,握剑的虎口处,一叶茶沫停在了哪里,深灰平暗的绿,在少年的眼里却是绿的刺眼。
半响之后,少年抽身回剑,满脸的不可思议:“敢问云公子如今什么修为?”
“初入金丹。”云若看向江岸,位居中洲的渡口已经越来越近。
少年看向了自己的师傅,在见到师傅轻轻点头后,脸色顿时一片煞白,低头:“云公子受教了!”
嘭渡船触碰到了岸沿,云若撩袍起身,拱一揖:“来日方长,有缘再见。”罢,留了几纹船钱,便下了渡船。
“你这一剑,有些鲁莽了。”留竹散人看着云若的背影道。
“大道孤行,修行路上并不需要太多朋友,不是么?”四下无人,少年一改之前的锋芒毕露,言语间竟有几分少年老成:“师傅,你从云若的出看出多少?比之天剑萧凌如何?”
留竹散人捻了捻颌下长须:“宣岩三杰,只怕只有他可以与四大山门的首席比一比峥嵘!!”
“各大山门,天才人物这一届层出不穷!少年锋芒,这北境之地,必是峰峦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