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粉衣浪徒
竹珠从风如意中滚落,却是意外的滚在了阁中偏远到快被遗忘的一角,不偏不倚静静地躺在了一人的脚下。厅中众人的目光,瞬间凝聚!
此人一身长襟,头带斗笠,笠缘之下铺洒的却是一束银发。不在厅中,偏安一角,也许他本也对这李家侍从之位没有太多打算,所以也被这意外缘给惊住了,竹株落脚,他却还是无动于衷。
李朝容浅浅一笑,盈盈一礼道:“这位前辈,既然在这厅中,想来是对李家侍从一位并不排斥的,为何不拾这竹珠?”
“姐误会了在下并无”云若摘下了头上斗笠,露出了一张少年面孔。
李朝容脸上浮起了几分惊讶,细细端详了片刻后,眼中突然闪过了一抹明亮。
这一抹明亮闪的极快,可一直注意着李朝容的穆寒鸣,却只在这一瞬间就扑捉到了。这一抹明亮,是他与李朝容相处之时,从未从她眼中看到过的。
募然而来的危敢骤然浮在心头,穆寒鸣转头盯向云若的眼神,顿时闪起了浓浓的威胁。
接受到穆寒鸣的目光,云若并未与其对视,只是浮在口舌的拒绝却突然转了个弯道:“在下”
“嗯?”李朝容从鼻子发出一声询问,没来由的多了一丝忐忑。
“在下也许与姐年岁差不了几许,前辈二字可不敢当。”云若拱而揖,俯身探拾起了竹珠。
李朝容嫣然而笑,倾国倾城!
“既然道友不嫌侍从一位太过卑微,三日之后可在李家府上持珠而见。”李朝容罢便毫不拖泥带水的起身而走,任由穆寒鸣夹杂着各种感情的眼神落在了背后衣襟,从落珠之后便再未与之对视一眼。
“这子是谁?少年白发,博白可没这么个人物。”
“博白最近可不少过路往北的道客,管他是谁!这气晕你我是比不了哦!”
“气运?哼哼这气运未必是好是坏呢!”
桌移椅动,随着李家姐的离开,这无席之宴也算完了。赴宴的各人着半酸不酸的闲话,或是好奇,或羡慕或嫉妒各种眼神在云若身上扫过,陆续离场。
俨然已经是众矢之的的云若,捏着烫的竹珠,落在了后头。等到大多人都已经离去之时,才举步走向门外。
临门之际,一只持笛的挡在了云若身前。云若并不意外,甚至不用抬头也能猜到拦下他的是什么人。
“兄台何必走的那么急?我家穆公子有请兄台一叙。”
云若看了一眼身前这位青衣持笛侍从打扮的青年修士,抬了抬眼脸:“穆公子?不熟,不见。”
云若伸出一根指,拨在挡在身前的横笛之上。
“嗯?!”青衣修士脸上浮起了几分怒意,横笛上真元流转,想生生压下云若指的拨挑之力。却不想用力之下,云若纹丝不动,横笛依旧被一点点推开。
“哼!”青衣修士一声冷哼,真元毫不客气地从笛孔中淌出,发出缕缕如鹰桀般的音律如丝般缠向云若的指。
空桑派最善音律化杀之道,就连穆寒鸣的一个随身侍从都能将音律做到以无形化有形,果然不愧是四大山门之一。
不过这种音杀之道,若是放在数年前还须云若费一番脚。如今只见云若曲指一弹!指尖落在横笛的那一瞬间,横笛顿时被弹开数寸,绕指的化形音丝直接散成丝丝乱音,连带着青衣修士都被震到了一边。
“金丹修士”青衣修士瞬间黑了脸色:“你一个金丹修士争这李家侍从之位是何居心?!”
云若扫过一眼道:“无论有何居心,那也是李家的时,恐怕与阁下无关吧?”
“居心莫测便是邪魔歪道!只要是邪魔歪道便与我空桑派有关!”失了脸面的青衣修士横笛从新闪起了亮眼的真元,遍欲欺身而上。
只是还未动,却被经过的两人一左一右架起胳膊往旁边一杵!
“借过!借过!这临水阁你家开的?让进不让出?好狗不挡道知道不?!”突然出现的这两人,带着一样的粉色纶帽,穿着同样的花粉长衫,而且两人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几乎照镜子般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两人时,云若顿时笑了,笑的很是灿烂!
青衣修士还想挣扎,可两条臂就像是被铁捁拷着似的,就连真气都运转不起半点。
“你们你们”青衣修士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用无助的眼光往厅上看去。
一直低头品茶假装看不见下边情形的穆寒鸣终于绷不住,出声道:“两位道友,方才是我御下不严,在下的侍从有些鲁莽了,还请高抬贵。”
两位一身粉嘟嘟的修士,闻言傲娇地甩了下脑袋,有些不情愿地放开了,用掌在青衣修士的肩上拍了拍道:“记住了啊!这里不是你一
家独大的通洲,张嘴咬人可要心你这满口白牙!”
这明显指桑骂槐的话,使得穆寒鸣捏着茶盏的忍不住紧了一紧,不过以他的城府还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恼羞成怒。将视线移到云若身上,细细打量一番才募然笑道:“看来各位是误会了,我只是看这位兄台很合眼缘,所以特意让侍从请兄台上了共饮一杯而已,我本无恶意,却是莽撞了些。”
“这位兄台。”穆寒鸣抱拳一礼道:“可否上来一叙,在下愿奉薄酒一杯,庆祝一下兄台夺珠之喜。”
“无喜,不必。”
云若甚至没有转身。
两位粉衣修士突然跳将上来,拍嘻笑道:“我瞧这位道友也颇为和我俩兄弟的眼缘,不若道友随我俩兄弟去寻一处酒馆坐片刻,如何?”
云若想都未想,可劲儿地点着道:“好!”
“走也!走也!”两位修士一左一右地掺起云若,大步地走出临水阁:“这边走,那边走,四处寻花柳咯!!”
青衣侍从黑沉着脸,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躬身猫腰俯在穆寒鸣耳畔道:“公子,您看这”
穆寒鸣面无表情地半举着中茶盏,茶盏中的茶水在他散满寒气的掌心中已经冻成了一块冰坨:“去查查这白发的身份来历,还有那两个粉衣浪徒!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越详细越好!!”